[综漫]不走心安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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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瞬一想了几秒钟，在这短短的几秒，她最想问的问题当然是关于自身个性失窃的。
　　但是……欧鲁麦特是能够信任的人吗？从小美老师的反应来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事情。
　　那么眼前的这位世界排名第一的职业英雄，他会不会是明知这种事情却毫无作为？亦或者干脆就是盗窃活动中的一员呢？
　　这个念头瞬间浮现，旋即又被时瞬一给自我否定：很明显，今晚的纵火犯想把所有人活活烧死，不让这里留有活口——但是欧鲁麦特和他的同伴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这个灭口计划。
　　那么……
　　她语气平静无比地说：“嗯，我目前是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想要请教您。”
　　欧鲁麦特点点头，咧开嘴无声地笑着示意她说出来。
　　“欧鲁麦特先生听过个性盗窃这种事吗？”
　　欧鲁麦特：“……”
　　相泽消太：“……”
　　原本笑容可掬的大英雄瞬间上演了【笑容疯狂消失。jpg】的脸部表情动图，声线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几分。
　　“你从哪里听说过这种事情的！”
　　他的声音过大，引得不远处的一些人看过来，相泽心中无奈，但还是帮忙打圆场、装模作样的大喊：“这个价格一听就是不可能的嘛，商家完全要亏啊！”
　　——活脱脱一副“天哪前面的便利店薯片打五折哟”的口吻。
　　“……”，欧鲁麦特有点尴尬，不过好在他和相泽消太是多年老友，配合默契，帮忙打圆场这种事大家做了不知多少。于是在其他人转过头后，他方才一脸严肃地低头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子。
　　她白净的小脸上脏兮兮的满是烟熏痕迹，然而眼睛里闪闪发亮，像是蕴藏着天上的星星那样。
　　“您听过这种事情吗？”时瞬一不依不饶地问，她有预感，欧鲁麦特恐怕是知道这个答案的人。
　　“……嗯。”
　　原本欧鲁麦特不想承认，这种事情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太危险了，但是不知为何，在小女孩用干净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就不忍心撒谎欺骗她了。
　　相泽在旁边听得大急：“喂，欧鲁麦特！”
　　“我有分寸的。”他摆了摆手，示意相泽不用说话，随后他盯着时瞬一的眼睛缓缓说道，“少女你记住，这话我只会说一遍，其他时候我也不会回答你——那种事情，是存在的！但具体的我不能跟你再多说，因为这些事情背后涉及到的真相会对你造成生命威胁的……所以少女，以后不要随便跟人问这个问题！太危险了！”
　　欧鲁麦特焦急的叮嘱她，生怕这孩子以后傻乎乎地去到处问人，到头来把自己给害了。
　　听出对方毫不掩饰的关心后，时瞬一呼吸微滞了几秒，认真地记住对方说的每一个字，这才点点头，“这样啊，我记住了。”
　　“等等，你这个反应，”欧鲁麦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一把按住小孩子的肩膀，“莫非你是就是……？”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被人关心的缘故，时瞬一感觉自己的语气从未如此心平气和：“正因为被人拿走了，所以我才会问您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听闻此言，欧鲁麦特足足呆滞了好几秒。
　　这、这样啊，那少女你岂不是“无个性”状态？如果真的是无个性的话，那么ONE　FOR　ALL的传承人岂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在旁边放风警戒的相泽也不禁侧目，他原本以为那么厉害的小家伙会是拥有什么体力方面的个性呢。
　　欧鲁麦特勉强冷静了一下，说实话他挺喜欢有勇气的孩子的，但传承的事情重大，他必须问清楚才能做决定。
　　“少女，”他低声询问，“你是‘无个性’吗？”
　　然而出乎两人的预料，时瞬一这时候忽然揭开了自己的一张底牌——欧鲁麦特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的肩膀一动，抬手点来，自己的手臂就被她轻轻地戳中了，旋即她的手又放回原位——然而这一切动作都发生在短短一秒之内。
　　时间类的个性吗……
　　欧鲁麦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真不错啊。
　　“不是哦，我原本是复合个性的，但很显然，我现在只剩下一个了。”时瞬一收起能力解释道。“……”
　　两个成年的职业英雄沉默了几秒，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惋惜的声音。
　　——如果是已经拥有个性，那就是有了自己的“道路”，ONE　FOR　ALL传承人的挑选一般不会优先考虑有个性的孩子，因为他不想用这种能力去拘束原本对方要走的道路。
　　——哎呀哎呀，可惜啦，一般拥有复数个性的孩子如果能够顺利成长起来，通常都会成为厉害的家伙哦。
　　欧鲁麦特收拾好有点失落的心情，很快替这个孩子感到由衷的高兴：“你是因为这次的事故才再次觉醒个性的吗？”
　　时瞬一愣了愣，没想到对方那么体贴，虽然她是在三天前就觉醒了，但这并不妨碍她顺势下台阶：“啊……是的，刚刚在火海里突然浑身发烫，等反应过来脑袋里已经多了一些信息了。”
　　这个时候，远处的消防总指挥万涛永泽向他们大喊：“两位，过来一下！”
　　相泽帮忙回答了一声，催促欧鲁麦特快点走，然而他还是问了时瞬一最后一个问题，“你救人的时候，新的个性已经觉醒了吗？”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五岁孩子，可能会听不出这句话的深意，但是作为一个阅读理解长年满分的学霸，时瞬一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绽放出些许疑惑的神情——她下意识地回答出高分答案。
　　“救人而已，为什么非得一定要求有个性？我只是想救他们罢了。”
　　欧鲁麦特的视线与她平视，因此小女孩能够清晰地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最终，他豪迈地放声大笑起来！
　　“你会成为英雄的，少女！”
　　“就算你以后选择了其他行业……你也一定会成为有些人心中了不起的英雄的！”
　　他的笑声回荡在飘着浓烟与尘埃的郊野上空，仿佛要刮走这片黑夜里的雾霭，让时瞬一震撼莫名。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英雄，这种气度，这种意志——让人动容。


第6章　修·想吃金枕
　　火来得快去得也快，搜救人员在院长办公室找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通过服饰和亲友辨认，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正是这个孤儿院的园长。然而根据几位早上起来锻炼的职工说，今日一早分明看见芦本女士坐车出差去了，不知为何会死在这里……至于其他死者数量也不少，除去少部分是真正死于火海之外，大部分都是被浓烟呛死，这是火灾场所中最常见的死法。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就连新闻记者都赶来报道此事。许多热心市民捐款捐物资希望能帮上一点忙，但是也有人呼吁调查此事背后的真相——好端端的孤儿院怎么会着火呢？而且一死还是那么多人！
　　最后消防救援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通过事后的现场勘查，认定起火原因是厨房的煤气泄漏才引发的，更具体的原因他们还在深度调查中。
　　不过这些都与时瞬一暂时没什么关系了。
　　在参加完悲伤隆重的追悼会以后，她与其他幸存的孩子一样，将会被分配到附近不同的地方，而时瞬一得知自己被分到了一所新的福利院去——那是一所私人赞助的福利院，与先前这家公立的孤儿院还是有些差距的。
　　不过在去新家之前，时瞬一还是要做一件事情。
　　她在跟负责暂时管理人员的老师说了一声后便走出了追悼会现场，果然看见门口有个男人站在那里默默地抽烟，一旁的垃圾桶上方白沙已经插着好几个烟头。
　　“你来啦。”相泽消太见到她出来，掐掉烟头，眼皮子抬都不抬地说。
　　“是的，相泽先生。”
　　当初欧鲁麦特问她有什么心愿，如果能帮上忙的话会尽力去帮助。时瞬一先是提问，随后说想过两天去医院看看那些接受治疗的幸存者，但是她一个孩子很难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进去医院。
　　这种小事欧鲁麦特当然是同意的，他本来想亲自去，无奈拯救世界的业务实在太繁忙，因此就说找了个朋友代替自己去陪人。
　　于是相泽消太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安排上了。
　　不过这个闲散的家伙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就当是做好人好事，出去开车兜兜风而已。
　　因为提前打电话联系过，所以时瞬一知道这位职业英雄今天休假，可以开车带自己去医院看望那些被救出来的幸存者。
　　“那个，相泽先生，非常感谢您今天愿意陪我来。”
　　她客客气气地道谢，这是东方人特有的传统礼仪习俗。
　　“不必客气。跟你们老师报备过了吗？”
　　“嗯，已经报备过了。老师还希望通过我得到您的签名。”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乖巧地递上签名板和水笔。
　　相泽消太：“……”
　　“那行吧。”
　　他龙飞凤舞地签完名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方才慢吞吞说道，“我的车在停车场那边，跟紧我。”
　　相泽消太今天开的车还是那天去火灾现场的棕褐色轿车，不是什么大牌子，估计只是一辆普通的代步车，但是时瞬一并不会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她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自己还没有获得某些资格之前，没有理由去批评别人的东西不好。
　　人小鬼大的死小孩拉开后排的车门爬上去，乖巧而沉默地系上安全带，之所以不坐在副驾驶，是因为按照交通法的明文规定，副驾驶位不能乘坐未成年人。
　　我是多么遵纪守法的一个人啊。时瞬一暗暗想到。
　　她看见相泽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应该是确认有没有坐好后他方才点火开车。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因为已经过了上下班高峰期时间，所以并不拥挤。
　　“你怎么会突然想去看那些幸存者啊？”相泽闲散地把手搭在方向盘上，随口问道。
　　“其实是因为有一位一直很照顾我的老师也进了医院，所以……想去看看。”
　　小女孩一边说，一边羞涩地笑起来，可惜相泽消太根本没有回头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无法接受萌萌光波的注视。
　　“这样啊，看来真的是关系很好啊。”
　　“对呀对呀，之前我被院里的男孩子欺负，还是她帮我教育了他们。”想起小美老师和几个被自己狠狠KO的熊孩子，时瞬一就不自觉地鼓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在玩。也不知道那几个被自己揍得头破血流的笨蛋这次活下来没有。
　　听到这话，相泽有点无语，就冲其他被救出来的孩子对你的评价——“那个眼睛像恶魔一样的家伙！超凶！”——还有人能欺负到你头上？
　　不过吐槽归吐槽，相泽消太当了那么多年职业英雄，也知道无个性是多么痛苦和备受歧视的一件事。说实话，像时瞬一这样临危不惧还能镇得住场子的小孩反而超级少见。
　　这也是他为什么爽快地答应了欧鲁麦特的司机半天游的真实原因：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偶尔给有成长潜质的后辈帮帮忙又怎么了。
　　由于从追悼会现场去往医院的路还是有点远，相泽消太一路上跟人家小姑娘聊天，而这种行为有种专业名词叫做“尬聊”，还好时瞬一也不是一般人，作为尬聊高手，她总算能接住对方抛过来的话题，因此路上的气氛还算愉快。
　　“你接下来会去哪里？有出名单了吗。”
　　“嗯，已经出了，”时瞬一回想起今天早上公布的分配名单，“我会被分配到青森福利院去。”
　　“啊……那一家啊，我知道，有个大老板做善事在背后赞助支持的私人福利院。虽然规模比不上你先前待着的这一家公立，但硬件什么的都还行，你也好歹算是有了个去处吧。”
　　恰巧前方红灯，相泽规规矩矩的踩刹车停下来，转头看向她：“喂，小时，没有被那些爱心家庭收养，你会失落吗？”
　　事实上，这一次火灾事件后，有些爱心人士自愿收养了一些幸存儿童，虽然数量并不多，但是还是引起其他小朋友们的羡慕嫉妒。
　　不过时瞬一想了想，旋即摇摇头：“不会啊。我一个人待着惯了，真要是被什么人给收养了，反而会不习惯呢。”
　　相泽消太盯了她好几秒，眉眼间有些复杂的神色，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地转过头去开车——因为绿灯即将亮起。
　　时瞬一眯起眼睛，她当然看得出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是……同情。
　　可是我有什么好同情的地方呢？对此，她不禁有些茫然。
　　被这个世界的生父生母所抛弃这种事情，她一个小孩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说以前是无个性的话，那现在至少有新个性啦；就算没有被人收养，她不也能继续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吗，更何况她也知道自己未来可以从事哪方面的工作而不至于饿死自己——这不就得了吗，这大叔干嘛同情自己？
　　遇到问题就要问出来，反正医院距离这里也不远，万一被临时赶下车也能自己走路过去。于是时瞬一立刻问话：“您刚才在同情我？”
　　相泽有些诧异她居然看出来了这一点，但出于保护对方的自尊心和敏感的考虑，他选择撒谎：“没有哦。”
　　“您骗人。”
　　“不，这是善意的谎言。”成年人熟练地狡辩起来。
　　“……可是老师说，骗人是坏孩子的行为。”女孩子皱起眉头，“相泽先生绝对是在骗我吧？你的眼神刚才分明是在说‘这个小可怜居然没人收养之类’的东西。”
　　“呵，想不到被你看出来了……”相泽消太也不否认，索性轻声发笑，“但是孩子才追究是否欺骗，大人只看结果。”
　　他原以为时瞬一会不高兴，谁知道她反而美滋滋地笑起来：
　　“是的，我还是个孩子嘛！我还小，不像相泽先生那样都到了愁嫁的年纪呢！”
　　相泽：？？？
　　妈的这个死孩子在说啥！先前的谨慎克制原来都是伪装吗！
　　“我才没有到愁嫁的年纪！而且谈婚论嫁的话，也是别人嫁给我吧！”
　　“请问那个‘别人’在哪里呢，相泽先生。”
　　“……你是不是想下车自己走去医院？嗯？”
　　面对这种毫无威胁力的口头威胁，时瞬一还是选择认怂，毕竟开玩笑也要有一个度。
　　“好嘛，对不起咯，我错了，像相泽先生这么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一定是不愁嫁的！”
　　“你这后半句的语气到底在开心个啥啊！而且我总觉得你在嘲讽我？”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嘲讽您。错觉，都是错觉。”
　　“我警告你——这位小朋友，别跟司机吵架……”
　　两人一边胡乱地斗嘴，一边将车开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
　　不过一下车，时瞬一立刻收敛起玩闹的心情，噔噔噔地跑到住院部前台问清楚小美老师的病房号后，就准备拖着走路都一脸慵懒的相泽消太上电梯。
　　“诶，等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许一个人上去。”相泽忽然注意到什么，然后自顾自地走出大厅去，剩下这位小朋友一个人站在原地满脸问号。
　　没过多久，他手中就提着两袋水果进来，然后强行往小女孩手里塞了一袋。
　　“拿着吧。”这个胡子拉渣的男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很暖心，“去看望病人，总不能空手。”
　　时瞬一低头看了看纸袋里的几个新鲜苹果，有些不好意思……事实上她原本还真的打算去病房蹭一点水果吃的呢。没办法，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平时没有什么多余的零花钱，只能厚着脸皮去医院送点精神鼓励了。
　　“谢谢您。”
　　进了电梯后，她小声地说。要不是看出相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