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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阙-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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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召建平候杜延年,拜为西河郡太守!”
  ……
  和魏相等人期盼的相反,也和刘询设想杜延年“以退为进”不同,杜延年一点重新出仕的心思都没有。
  他年已近六旬,就想好好在家修律著述,让家学能传承于世,他父亲修了《大杜律》,他贡献《小杜律》,也算一是美谈了。
  当长安诏书抵达时,杜延年推辞了第一次,但皇帝似乎是铁了心要他动身,当第二次诏令下达强征时,是杜延年的中子,在朝中做奉车都尉的杜佗来传。
  杜延年的小儿子,有一只眼睛目盲但生性聪慧的杜钦也劝他道:“父亲倘若再不出仕,陛下或会以为你是对当朝不满,怀念大将军时了!”
  他确实很怀念啊,倒不是说今上和西安侯之政不好,只是……
  杜延年心中暗叹:“我忘不了大将军之恩。”
  再推辞下去确实要惹怒天子了,对宗族不利,杜延年只好不情不愿地应征,接过太守冠带和印绶,只带了几个仆从,离开了南阳老家,前往西河郡赴任。
  这一路可不容易,西河郡位于并州刺史部,横跨后世陕北、鄂尔多斯、晋西北,本是秦朝的“新秦中“一部分,楚汉时为冒顿单于所夺,置娄烦王,河南之战后,汉武帝元朔四年(公元前125年)分上郡北部和太原郡西部,置西河郡。
  户十三万,口六十万,县三十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关键的是,从长安沿着秦直道往北,经上郡过西河,可以通往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太原诸郡,是当仁不让的“八郡通衢”。
  杜延年在元霆年时,曾往返于西河朔方,迎刘询南下继位,对这里可不陌生,此地在后世干旱无比,到处都是光秃秃的黄土高塬,眼下却是沃野千里,谷稼殷积,牛马衔尾,群羊塞道,从各县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富庶程度:“美稷、广田、谷罗、饶、富昌。”都是好地方呀。
  元朔年后,西河郡成了汉朝历次对外用兵的后勤基地。
  虽然皇帝定了”竟宁“之称,但杜延年却隐隐觉得,有任弘在朝,傅介子等用事,绝不会就此作罢,皇帝也态度暧昧,这项任命就透着不寻常。
  但杜延年也无所谓了,他仕途之心已冷,最好的年华和才干,都献给了将军,曾登上二府御史大夫之位,如今再来做郡守,只感觉索然无味。
  抵达西河后,杜延年既没有杀鸡儆猴立下马威,也没有勤勉劳碌希望做出政绩升迁入朝,只言:“孝武之世,征发烦数,今圣天子在位,当无为而治。”
  然而就学起当年的曹参,自己整天痛饮美酒,跟他来的儿子和慕名来投的故吏见杜延年不理政事,想有言相劝,却被杜延年邀约一起痛饮。
  西河郡的这般光景,自然被并州刺史报了回去,刘询不太高兴,觉得杜延年这是在蔑视天子,治郡不进,遂以玺书斥责。
  不过在玺书抵达前,杜延年就迎来了一位访客,却是以右将军身份,带着西园八校中四校以及四万戍卒,前往朔方郡戍守练兵的赵充国。
  “幼公莫非是以二府之职复徙为郡守,而对天子不满?”赵充国有些担心杜延年。
  杜延年道:“仆只想在家著书立说,清净了事,就算陛下请我去代替丙吉做丞相都不愿,又岂会在乎此事?”
  共事多年,赵充国太了解他了:“幼公看似最为淡薄,实则最重故情。”
  “我知道幼公是忘不了大将军,只是,难道你还要一臣不侍二主么?”
  杜延年缄默不言,良久道:“只是觉得对不住大将军,无颜面再出仕……”
  “大将军临终前分明已安排好了一切,我是未能好好引导霍禹、山、云三人,而终究导致大祸,延年分明知晓后果,却弃之而退,心中愧然。”
  赵充国笑道:“三人危害社稷,公然谋逆,罪有余辜,幼公已经尽力,你都如此,那老夫与丙吉、傅介子等皆是大将军提携,出事时站在天子一边,岂不是更加羞愧?”
  他严肃了下来:“吾等忠的是大汉社稷,忠的是为大汉尽职的霍大将军,而非霍氏!”
  “大将军已去,难道霍禹等人还能继承其业,让霍家世代为大将军,继续专权不成?时移世易了,大将军之时不复返,但大将军临终前念念不忘者的两事,吾等却能够助他完成。”
  “一是希望能有朝一日击灭匈奴,二是不愿孝武晚年之事重蹈。”
  赵充国道:“如今陛下遣我北上,难道真是为了谨防盗贼?”
  “西安侯在大司农大刀阔斧改制,又是为了什么?”
  “翁孙是说……”杜延年恍然,果然如他所料,天子和任弘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以他的政见,是应该上奏疏反对的,但此事机密,赵充国能告诉他,是出于信任,若是泄禁中秘,非但他要倒霉,赵充国也要受牵连。
  “大将军在时,有幼公拾遗补缺,像萧相国那般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元霆之役,老夫方能建功,现在和那时一样,还是幼公为我后盾,老夫,还能相信幼公么?”
  赵充国站起身,这位和匈奴战斗了一生的老将军,真挚地向杜延年请求:“我想打一场漠北之战一般的大胜,一劳永逸解决匈奴,幼公可愿助我,与老夫一起,完成大将军灭胡遗愿?”
  杜延年眼中隐若有光:“我不提议与匈奴交战。”
  他朝赵充国回揖:“但杜延年,会履行职责,只要在西河郡守任上一天,便倾力相助!不会让翁孙和前线将士,少一粒粮食!”
  等赵充国走了后,杜延年也接到了天子的申饬,发现只是埋汰了他一顿而不是气急败坏的撤职后,杜延年哈哈大笑。
  确定了,真是一位有耐心的圣天子。
  杜延年遂让人将府邸中的酒全倒了,他洗心革面,开始打起精神来,选用良吏,捕击豪强,一时间郡中清静。
  而到了四月份,负责在各边郡建立常平仓的太仓令耿寿昌,也带着一份大司农的要求来到西河郡。
  杜延年一看,却是任弘要求上郡、西河、朔方修缮秦直道,将破损垮塌的地方统统修缮,并加固路面。
  至于原因,杜延年看了后就乐了。
  “为在年末时,迎匈奴左贤王稽侯珊入朝为质?”
  明明是外宾优先,朝中贤良文学们却十分赞成,他们将此视为汉与匈奴恢复和平的机会,这是贤良文学努力了十余年的事,又夸了任弘一番。
  但杜延年可不信,他冷冷一笑:“修缮秦直道,恐怕是为了来年大军顺畅北进吧?”
  虽然发自内心反对战争,但只要在职一天,杜延年都会尽力做事。更何况,大司农在“出租”关东地区各郡经营不善,所铸镰刀割不动草,民怨最大的铁山铁坊后,赚得盆满钵满,任弘决定先做好北部各郡基建,让耿寿昌将补路的钱也给杜延年送来了。
  这笔钱,在大司农量入为出的开销账薄上,被命名为……
  “养路费!”
  ……
  
  另外推荐一本书,以前从黄的作者“蟹的心”前作《扶风歌》不少人应该听过,新作《汉鼎余烟》在起点。
  这本是三国,写的很有味道,强烈推荐,感兴趣的可以康康。


第475章 此子断不可留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眨眼的功夫,竟宁元年(公元前67年)就已接近尾声。
  过去大半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夏天时,大汉北部各郡仍在官府控制下的铁官,开始通用发源于蓝田铁官,已经摸索成熟的灌钢法,不同于费时费力的百炼钢之术,灌钢法将生铁熟铁放在一起熔炼打制,虽质量不如百炼钢,然效率提高了何止十倍。
  冲天烟柱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左冯翊夏阳铁官、河东安邑铁官、太原大陵铁官等地不断回响,一把把优质的环首刀被制造出来,在铭上“夏”“东三”“太”等标识后,送往朔方、云中的武库登记保存,等待发放到士卒手中。
  而量产的钢铁,也让任弘可以让甲胄之匠试制一些新式的甲胄,希望能比汉军古朴笨重的铁札甲轻便,防御力却上一个档次,用来装备已在汉军中充当胜负手的重甲突击骑兵,叫匈奴人的轻箭在它们面前仿如轻风拂面。
  至于那些出租给列侯、富商作为试点的铁山,也开始了改革,这些私营铁山不存在朝廷强制要求的产量,盈亏自理,价格上报给大司农平准官,不得超过官营价格。
  这些私营铁官虽也有些关系,但郡国订单优先官营,他们就得从城市、乡邑小民身上打主意,铸的便不再是用于代田的大器,而是些针对中人之家、小农家庭的小器,不在大小,而在省铁和实用。
  几个月后,一些地方的百姓,终于能买到价格比过去稍微低一点,好歹能割得动麦秆的镰刀了——过去有几个怠工恶劣到极点的官营铁官,那镰刀质量真是一言难尽,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河南郡老农的话说就是……
  “除了韭菜,什么都割不动!”
  ……
  入秋时,三辅迎来了一次“丰收”——政治意义上的丰收。
  公田的产量比往年高不到哪去,倒是白鹿原的乡亲们最先推行了区田法,多收了三五斗粮食。
  另一处取得丰收的地方,则是今年初春,天子刘询带着皇后许平君、皇太子刘去疾象征性推了下犁的“籍田”,刘询只是随便锄了几片地,抱着皇太子,让他用鞭子抽了一下耕牛,这之后就再没来过,只将地交给隶属于大司农的籍田令料理。
  可秋收时,喜讯传来:“陛下亲耕籍田,竟收了关中从未有过的十五石!”
  这是超过常识的产量,要知道,当年孝武皇帝让赵过在关中实验代田法时,郑国渠边上,投入最大最肥沃的麦田,顶天也就十石。
  群臣还以为这是西安侯在谄媚作伪,毕竟从孝文到孝武,每年献伪祥瑞的人就层出不穷,于是天子移驾,亲至上林苑旁的皇田巡视,到了地方后发现,籍田已经收割了一半五十亩,堆起了如小山的谷子,而地里还有一半留着,就等刘询与群臣来眼见为实。
  群臣中确有种过地的人,比如年初时被张敞举荐,作为“讲论六艺群书”之才入朝为郎官的蜀郡辞臣王褒,他年轻时家贫,曾一边耕作一边读书,一眼就能看出地里的麦子硕果累累,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丰产。
  等到大司农任弘命人将那剩下的五十亩收割打好,一称量计算,确实达到了亩产十五石的奇迹!
  这是投入巨大人力,用区田法精耕细作的特例,若是普通人也这么种,绝对是入不敷出,但任弘需要的,就是此事带来的巨大政治利好。
  果然,五经博士再度惊呼祥瑞!魏相、梁丘贺、萧望之等人也无话可说,应和赞誉,对重农的关东儒吏来说,这确实是好事,除去魏相,其他人看任弘是越来越顺眼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大司马卫将军。
  刘询自己也清楚,这祥瑞,是无数人力和沤肥屎粑粑创造的,却不妨碍他故作大喜,对大司农和搜粟都尉、籍田令进行嘉奖,此事还上了朝廷邸报,通告各郡国这个好消息。
  于是关中就被动成了“大穰”,京兆地区开始极力宣扬这一盛况,甚至有画工作了幅一群孩子站在稠密麦穗上嬉闹的壁画作为纪念。
  任弘声称要在天子的英明领带下,二十年内,重新实现文景之世的盛况。让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让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
  而大司农的口号,也变成了……
  “超景赶文!”
  ……
  政治家素来说一套做一套,起码今年,大司农出租国家资产获取的巨额钱财,一刻都没在京师留,或用于扩大铁官再生产,或用在完善帝国北部道路基建上了,最重要的无疑是修缮秦直道。
  秦直道从渭北甘泉宫开始,自子午岭东侧,由南向北,途经上郡、西河、朔方、五原,逢山劈山、遇谷填谷,纵穿陕北黄土高原,直至河套,全长一千余里,如同盘桓在崇山峻岭之中的一巨龙。
  任弘亲自去巡视过后感慨道:“若无此直道,高皇帝恐怕难以从关中调兵北上抵御匈奴,平韩王信、陈豨之乱,上郡等地危矣。”
  此道意义不亚于长城,是汉军北上的高速公路,在汉武帝时多次运用,让汉军一举夺回河南地,无数戎车马蹄鞋履在上面跋涉,留下了深深的轨印。
  木轨不现实,投入太大,上郡、西河的民夫将破损的地方重新修补夯实,让路面硬得跟石头一样,雨淋难坏。跨越黄土沟壑大塬的桥梁也统统检查了一遍,秦直道焕然一新,任司农的养路费好歹没白出。
  最先往来新道的不是兵卒军队,而是一辆辆粮车,耿寿昌提议的常平仓在边地各郡建立,从夏到秋,数百万石关中公田所产粮食通过秦直道运往朔方五原,关中之粮则由河东、弘农等地补充,待到入冬时,前线边郡的粮食饱和,能用一年。更别说赵充国这个屯田专家,带着四万戍卒,在朔方又屯了两百万亩地,常平仓被塞得满满当当。
  当隆冬降临,一年将尽,直道上的车马行人渐渐减少时,在反复派遣使者通洽和谈后,决定正月入朝为质的“匈奴太子”,也就是左贤王稽侯珊(呼韩邪)也来到了朔方郡偏西的鸡鹿塞前,与前来接应他的中军校尉、都成侯金安上碰了头。
  金安上乃是金日磾侄儿,也长了一张匈奴面孔,呼韩邪很好奇金家在汉朝的生活,但金安上与他保持距离,不便发问。
  他也发现,这次南下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经过那条笔直通畅的大道,而是沿着河水逆流而行,朝着曾是匈奴地盘的贺兰山东麓前进。
  呼韩邪提出了疑问,却被告知,天子北巡,至回中宫等待匈奴左贤王朝见。
  “回中宫?”呼韩邪似乎听说过,匈奴因为是口口相传纪事,大多数人已经忘了一百多年前那件“小事”了,连呼韩邪为了入汉为质,找了几个武帝时降匈奴的老汉使学习,都得想上一会。
  但汉人却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记录在了史书上,一代代人重复,记诵。
  那是孝文皇帝十四年(公元前166年)发生的事,匈奴老上单于以14万骑兵入塞劫掠,在北地萧关与西汉北地郡都尉孙卬大战,孙卬战死疆场,匈奴长驱直入,掠上万人,撤离时焚烧了回中宫。
  回中宫是秦时所建,大汉沿用的行宫,那一次战争的火光,在甘泉宫都能望见,对汉廷震动极大,汉文帝难得冲动了一回,调集车千乘,骑卒十万人,文帝亲劳军,欲亲征匈奴,群臣强谏不听,若非薄太后阻止,恐怕马邑之围要提前了。
  边塞形同虚设,匈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子无法保护臣民,边民朝不保夕,这是国耻!
  算起来,距回中宫被烧正好一百年,百年轮回,两边攻守逆转,匈奴做出了示好称臣的姿态,不管真伪,都是前所未有之举,刘询选择回中宫作为接见地,政治意味十足。
  等到呼韩邪终于想起此事,暗道不妙,担心又会像上次那样,被那嘴欠的大鸿胪杨恽羞辱。
  像杨恽这种人,在匈奴肯定三句话就被砍了头颅制酒器。
  但等呼韩邪抵达回中道时,才发现规格比前次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发二千骑卒,为陈道上,军容雄壮,却没有渭桥列兵的刻意刁难,而是规规矩矩地护送他朝回中宫进发。
  来到回中宫外时,更让人没想到的事出现了,大汉的大司马卫将军任弘,竟奉皇帝之命,亲来殿外迎他,将呼韩邪当成大汉的诸侯王,微微拱手。
  嘴里说出的话,却不太友善。
  “我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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