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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建]被误认是神明以后 完结+番外-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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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南借此机会,冲出了宅院外面的铺子。
  她见到铺子外面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袍人。
  希律,王室礼官,此刻正站在街道对面,看着狼狈不堪的她,眼神中难以抑制地流露出痛苦。
  *
  希律在听说乌鲁克那对姐妹的夺产投诉有了结果之后,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玻璃铺子的门外。
  他来的时候,同样穿着黑袍的同僚刚刚带着卫士们离开。希律只看到了一群乌压压的背影,这些影子格外刺眼。
  这原本是他引以为傲的黑袍啊!
  ——现在却这样污秽不堪。
  他想起那天在旅店,那双雪白的小手抓着他的前襟,那双如水的眼睛真诚地望着他,她问他:正义,不正是应该由你们这些人来维护的吗?
  他无言以对,此刻更是有一把火在内心恶狠狠地烧着,渐渐地烧遍了他的全身。
  只是这些情绪在他面上一点儿也不显——就算内心再愤怒,他依旧习惯了要做那个冷静的王室礼官,用古井无波的眼光,看待面前的尘世与众生。
  不多时,一个穿着帕拉装的女人旁若无人地来到玻璃铺子跟前,希律认得,那是同僚古伽兰那的妻子。
  他很清楚:古伽兰那的婚姻,刚刚离去的那位同僚对此了解得一清二楚——可这些在利益和“情面”跟前就什么都不算了……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人类在利欲面前,就和渴望食物、凭本能行事的动物,并没有什么差别。
  希律就在玻璃商铺的对面,站成了一尊雕像——直到伊丝塔小姐狼狈不堪地从店铺里冲了出来,径直来到他面前。
  商铺里传来喧哗和骂骂咧咧的女声,随即传来砸碎器皿的声音,和工匠们愤怒的叫喊与质问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那里面作威作福。
  此时此刻,伊丝塔小姐就站在他面前,那双明丽的眸子里,竟然有一丝笑谑。
  她似乎在问他:这就是你一本正经地守护着的公正?
  希律感受到了压力。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直接从他的头顶肩上碾了过来,把他以前相信过、自以为坚持过的东西从头到脚碾了一遍。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向前走上一步,张开双臂,把面前这个女人伸臂揽在怀里,用自己身上的黑袍遮蔽她、包裹住她,尽力为她遮风挡雨。
  在这一瞬间,原本那个冷静镇定,思维缜密,话不多言的冷血青年,已经崩到连渣渣都不剩了。
  他感受着他内心狂乱奔突着的愤怒与怀疑,但是他的动作是温柔的,他试图让她感受到温暖。他的手从黑袍里伸出来,握着她的手,他在她耳边轻轻喷着气小声说:
  “走,跟我走!”
  “从今天开始,由我来保护你。”
  *
  艾里伽尔挣脱了上来劝阻她的工匠和奴隶,一掀珠帘,冲出去想要将当街丢人现眼的妹妹拉回来,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希律……竟然是希律……”
  有什么东西在艾里伽尔心中咬啮着,就是不肯松口。
  她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年幼的小妹妹只要一哭,一定会有人前去照顾。
  以前是父母,管家波安,保姆嬷嬷……现在竟然换成了希律。


第85章 公元前1756年
  希律在巴比伦的王宫附近有一处住所。是由王室修建; 供给侍奉王室的穆什钦努居住的。
  近年来,穆什钦努们因为依附于王室,地位和财力都有所提高。很多人在娶亲成家之后; 就搬离了王宫附近的“单身宿舍”; 住到更加方便热闹的巴比伦城中去。
  希律的左邻右舍都是空屋子。他本人的屋子也像是空屋子一样,收拾得空空荡荡、一尘不染。
  但出乎伊南的意料; 她随希律一进屋; 就听见窗台上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喊:“希律!希律!”
  她循声望去; 一阵翅膀扑棱声传来,只见窗台上一只体型颇大的虎皮鹦鹉; 正冲着希律和伊南挥动翅膀。
  很明显,这只鹦鹉的翅膀受过重伤; 看起来像是被人剪去了一截,在精心照顾之下又渐渐康复了; 但是从此失去了稳定飞行的能力; 只能在陶砖砌成的窗台上一跳一跳地行进。
  伊南凑近了去看那只鹦鹉。
  她很随意地将右手伸近那只鸟儿长而坚硬的喙。
  希律皱着眉提醒:“小心它啄你。”
  却听见女人格格地笑了出声。只见鹦鹉低着头; 轻轻地、温柔地,用嘴喙敲击伊南的手指。伊南的另一只手趁机伸出,轻轻地捋着鹦鹉后颈那些细细的羽毛。
  渐渐地鹦鹉不啄了,而是缩着脑袋,似乎很享受伊南的爱抚。
  希律觉得很吃惊:这只鹦鹉曾经被汉谟拉比的幼子剪去半边翅膀,被希律捡回来精心治疗; 才慢慢活过来的。所以这鹦鹉对生人极其警惕——它虽然飞不高,可是扑上来一顿乱啄; 也确实是让人够受的。
  因此希律等闲不会带人到他的家里来。
  当然也没有人会到他这样一个成天冷着脸; 铁面无私的王室礼官家里来。
  今天来的这位访客; 确实让希律开了眼界。
  他可不知道; 伊南此刻心里却在想:原来大家都是喜欢动物的。
  少年丹有一只猫;
  杜木兹有一只牧羊犬;
  吉尔伽美什有小狮子哈基什;
  希律……养了一只鹦鹉。
  “寒舍简陋,委屈伊丝塔小姐。”希律一本正经地向伊南致歉。
  “请随我来看看休息的地方,是否合您的意。”
  他竟真的引着伊南,去了他的卧室——
  这是一间极简主义的卧室。
  房间里总共只有一张床榻:榻上整整齐齐地铺着一条羊毛毯,毯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床榻一旁还有一张矮几,矮几上放着一盏陶制的油灯,和一个喝水的陶杯。油灯和陶杯都是本来的陶土色。
  这个屋子,根本就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伊南的目光在屋里转来转去,好奇地问:“如果我鸠占鹊巢,占了你的卧室,你住哪里呢?”
  希律随手指了指对面的一道门:“那里——”
  “那里通往王室的泥板库房,巴比伦王国有史以来所有的泥板都收藏在那里。我经常晚上去那里通宵读泥板,比我待在家里的时间要多。”
  “所以你没必要说什么‘鸠占鹊巢’。”希律很平静地回答。
  “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伊南冲希律一笑,“可是我还是不能在这里久居不是吗?”
  希律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冲动,他差一点儿脱口而出:“你可以的。”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的——
  你失去的虽多,可我希律愿意用余生来奉养你——
  如果你愿意,下嫁我这么一个……穆什钦努。
  但是希律忍住了。他不是一个能够让感情左右自己说话行事的人——而且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恐怕是最最乘人之危、最下流无耻的做法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问,可是我还是真的想问问‘正义的七重门’。”
  ——正义的七重门?
  希律震住了:自从上一次在小旅店见过这女人之后,他只要一想到伊丝塔小姐也会站在“正义的七重门”跟前,他就会浑身颤抖,无法自制。
  “照理说,这难道不该是像我这样,蒙受了冤屈与不公的人们,唯一一条,自主寻求公正之路吗?”
  希律哑口无言。
  “而且,‘正义的七重门’对于男人和女人,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条路对于女人来说更可怕,为什么我姐姐会说我去那里就是‘丢人现眼’,她死也不愿意认我呢?”
  希律看着对方的眼睛,知道远道而来的伊丝塔小姐,确实对这“正义的七重门”毫不知情。
  于是他点点头,比了一个手势:“那么好,让我来……告诉你。”
  *
  伊南听希律说完,也惊奇地瞪圆了眼睛:“这么神奇?!”
  她在古代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闻”。
  这“正义的七重门”,确实如名字所提示的那样,有七道门。确切地说,这是一道通往巴比伦王宫的道路,平时有人值守,这些人被俗称为“守门人”。
  外人想要沿这条路前往王宫,求见巴比伦的王汉谟拉比,就必须要经过守门人的同意。
  而沿途每一道门的守门人,会借此机会向来人收取贿赂:
  “在第一道门,守门人会取走你头上戴着的头饰;”
  “在第二道门,守门人会取走你耳上的耳饰;”
  “在第三道门,守门人会取走你颈中的颈饰;”
  “在第四道门,守门人会取走你胸前佩戴的胸饰;”
  “在第五道门,守门人会取走你腰间的腰带;”
  “在第六道门,守门人会取走你的手镯和脚环……”
  希律说着的时候,伊南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着自己身上佩戴着的各种首饰。
  按照她的观察,苏美尔人……在巴比伦这座大城市居住的人,都是这么穿戴打扮自己的。
  这就意味着……走一趟这道“七重门”,就要向这些“守门人”奉献全身佩戴的所有首饰?
  “在第七道门,守门人会……会取走你的所有衣物……”
  说这话的时候,希律低着头,眼光根本就不敢看伊南的双眼。
  伊南两道秀眉一跳:原来是这个缘故。
  难怪艾里伽尔会认为这是天大的耻辱,简直是在给整个家族蒙羞——从“七重门”里走出来的人,几乎等同于社会性死亡了。
  就因为这个,即便有人蒙受了冤屈,如果财力不足,无法承受那么多财物的损失,自然不会去通过“正义的七重门”伸张正义。
  除了财物损失之外,还要考虑精神伤害——要让一个成年女性在那么多人面前如此暴露自己,这般羞辱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真正有冤屈的人,即使能到汉谟拉比王跟前,也是没有衣衫,无遮无拦的状态——这样还谈什么“伸张正义”,光这羞辱就已经让人无法接受。
  伊南却还是很好奇:“那男人呢?男人也是这样的吗?”毕竟男人出门是不会戴这么多首饰的吧?
  只听希律低着头说:“男人们不一样,男人们从头到尾过的都是……守门人的‘小门’。”
  伊南:……汗!
  感情男人们在这里也一样要受辱,而且是kua下之耻。
  “财物什么的,也都是一样要给。如果没有足够的钱财贿赂守门人,他们也一样无法接近王宫,无法见到王。”
  竟然是这样的——伊南心想,这和她的认知不一致:她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人们,蒙受了冤屈之后,还是有一条渠道请求声张正义的。
  事实上,这条渠道根本不存在。
  伊南皱着眉头问希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希律被她这种“刨根究底”的劲头给震住了,仔细一想确实……
  这样一道“正义的七重门”存在了很久,至少从希律开始担任王室礼官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但从来没有人想过,它和“正义”究竟有什么关系。
  “听说是神……神明的指示,”希律努力回忆他看过的泥板,“马尔杜克的神庙曾经降下过神谕:凡人应当有途径取得正义,但正义有代价,他们必须为护持正义的神明向神庙献祭。”
  伊南一想:这倒也确实有可能是“正义的七重门”形成的理由。
  “但是,真的有人通过这个途径,见到过汉谟拉比王吗?”
  希律想了想,最终一摊手,说:“事实上,我都不确定,王到底有没有见过通过‘七重门’到王宫来的人。你也知道,这些年,王并不总是在王城……”
  这种“上诉”的成本是非常高的。上诉者在见到王之前,首先需要付出大量的财力,然后是忍受精神上的折磨与羞辱——只要损失小于这些物质和精神成本,正常人都会避开这“七重门”。
  至于真正忍辱负重,抵达了“七重门”的尽头,这些人也可能因为汉谟拉比王不在王宫之中,从而只能面对那些偏袒的、不公的,给他们造成了冤屈的王室礼官。
  木星之神马尔杜克降下的“神谕”便也彻底失去了意义。
  “听起来,这道‘正义的七重门’确实很可怕!”伊南托着下巴说。
  希律望着她心里在想:……岂止可怕。如果伊丝塔真的要去闯这“七重门”,那他,那他该怎么办……
  “对了,如果是没有钱的平民……如果是瓦尔杜和阿姆图,想要通过‘七重门’,会怎么样?”
  希律失声道:“我的小姐,你这满脑子的,究竟在想什么?”
  “只有阿维鲁和穆什钦努有资格通过‘七重门’,瓦尔杜和阿姆图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伊南恍然大悟般地点头:“我懂了!”
  她明白了:这道所谓的“正义之门”是专门为自由民所设置,奴隶们根本没有权力通过这个渠道投诉。
  而自由民中,又分为有钱的和没钱的,忍得了屈辱和忍不了屈辱的,运气好的和运气不好的——最终导致能够见到汉谟拉比王的人少之又少。
  汉谟拉比自己,当然无法了解他治下的司法体系里,王室礼官掌握着多么大的权力,有多大的机会以权谋私。
  她想到这里,对于这个时代的“司法公正”终于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了解。
  下一步她该行动了。
  于是她望着希律:“希律大人,您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这座‘七重门’?”
  眼见着希律的脸开始扭曲,伊南连忙摇着手解释:“我没想去尝试通过‘七重门’,我只想亲眼去看一看。”
  她身后那只虎皮鹦鹉在窗台上欢快地跳了两下:“看一看,看一看!”
  *
  巴比伦城里有两个制高点:
  一个是敬献给木星之神马尔杜克的神庙;另一个是汉谟拉比的王宫。
  两座高大的建筑分别矗立于城市的两端。
  希律的“单身宿舍”距离汉谟拉比的王宫不远。他带着伊南出门,两人并肩行了不多远,就到了那座“七重门”的跟前。
  这其实就是一条普通的,通往王宫的宽敞大道,道上可以走车。
  通道两边筑有矮墙。每隔数百步,从矮墙之中会突出一对巨大的门柱,柱上延伸出高大的门梁。门梁上贴着铁红色的陶砖,中间夹杂着宝蓝色和天青色的宝石拼出的花纹。
  这样的门柱与门梁组合总共有七副——“七重门”。
  整条道路庄重而森严,曲折向上。每一道门旁都列队站着好几名王宫卫士——“守门人”。
  伊南仰头望着高处的汉谟拉比王宫——只见那座王宫几乎与神庙等高,或许还稍微低了一点点,但是汉谟拉比的野心一望而知,这位必然想要凭借着“神授”的王权统御他脚下的这一大片土地。
  这条“七重门”的道路,正是对这种“高不可攀”的权威的一种隐喻。
  远处有“守门人”看见了希律,笑着向他打招呼:“希律大人!”
  “啧啧啧,希律大人身边竟然有女人,真是新鲜。”
  “不过就算是您……您是知道规矩的……这条路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哦!”守门人的眼光在伊南帕拉装里露出来的双肩和小蛮腰上瞄来瞄去,笑得邪性。
  希律铁青着脸——但是守门人对他这种表情应该早就看习惯了。
  “今天有人过来吗?”希律寒声问。
  “您还别说,还真有!”其中一个守门人拍拍鼓鼓囊囊的衣兜:应当是从来的人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
  “哦?”希律一挑眉。
  “您现在去王宫后面等着,或许还能一饱眼福。”守门人们嬉皮笑脸地说。
  “是啊,我们……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没这机会……”他们是守卫第一重门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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