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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完结+番外-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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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嫔这才摇晃一下,深深闭眼,泪珠儿随即落下,“这是为了什么啊?”
  廿廿轻叹一声,“为了什么,只有那个人自己心里才最清楚。而从咱们而言,只能从那件事的后果来推测。”
  “我只知道,那件事发生之后,姐姐你与大侧福晋彻底掰了,你们两个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而大侧福晋为了能洗清罪名,也是不顾一切地想要揪出真凶……她性子原本就容易急躁,这便更是犯了大忌。”
  “后来……大侧福晋和沈佳氏,终是同归于尽。六格格没了,她们两个也没了,这三条命、两件事,前后因果相连。”
  其实还不止这三条命、两件事,因为沈佳氏的死,也叫五格格失恃……继而接下来一环扣一环,以五格格的性情大变,最后造成七七的夭折。
  廿廿想到后面,何尝不是也同莹嫔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人在最为心痛之时,是向内的,是不能散于外的——便连痛哭都做不到,只能是那样狠狠压抑着自己,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侯姐姐……是谁希望你与大侧福晋、沈佳氏斗成一团?是谁利用你,夺了大侧福晋得宠的可能,叫她连个孩子都没能生下来?又是谁,利用此事,让一个也生有小格格、阿玛是内务府大臣衔的侍妾,没了性命的?”
  “在这个家里,或者是地位高,如大侧福晋者;或者是父祖官职高,如沈佳氏者;又或者是貌美得宠,如姐姐者……你们会威胁到谁,姐姐心下当真不明白么?”
  莹嫔愣愣听着廿廿说完,已是一个踉跄,勉强扶住身后的花树,已是泪如雨下。
  “那人心思之缜密,非你我单打独斗能够抗衡……姐姐再回想,沈佳氏身故之后,五格格失怙。五格格必定需要有人抚养,你我便也曾因此而结怨渐深。”
  “此后更有我因遇喜,无法照顾五格格,而将五格格托付给王姐姐……叫你与王姐姐也因此彻底生分了。”
  “那人不但要以六格格之事,利用姐姐与大侧福晋和沈佳氏相斗在先;之后还要继续利用姐姐与我、王姐姐相斗在后!”
  “侯姐姐……你竟是在咱们这个家里,被利用得最多、最惨之人啊。姐姐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姐姐落得了什么?”
  莹嫔仿佛被狠狠击中,哭泣都停了,哀哀地望着廿廿。
  是她,她还剩下什么了?女儿夭折了,皇上的宠爱没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也渐渐地老去了,王佳氏这样一个还能说说心里话的朋友也背心离德了。
  莹嫔猛然抹一把眼睛,“这个世上,害我的人、利用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饶不了她!”
  。
  廿廿回到“天地一家春”,酒意已然是全都冷却下去了。
  她抬眸看一眼星桂,“五日后,皇上要回宫,为夏至祭方泽而斋戒。到时候儿宫里安静,后宫都留在圆明园,方便问话。咱们跟着回去,你提前预备预备。”
  星桂心下也是微微紧张,却还是笃定道,“奴才明白了。到时候,奴才会不动声色。”
  五日后,廿廿随皇上回宫,皇上入斋宫斋戒,廿廿则命关起钟粹宫的宫门来。
  “叫四全。”
  四全本就是谨慎之人,被带到贵妃面前来,见了这个架势,便已经知道不对劲了。
  他缓缓地跪倒,小心试探,“不知主子叫奴才来,有何派遣?主子吩咐就是,奴才这就去办。”
  廿廿端起茶盅,缓缓掀开盖儿,不疾不徐地吹着水面儿上浮起来的茉莉花儿,就仿佛压根儿就不知道眼前个跪了个人,更没听见有人说话。
  还是星桂在畔轻轻一笑,“你想岔了。主子没有差使,你也更不必自己想找差事去。若主子没派差事,你却给自己找了个差事去办……那就不是有功,反倒有罪了!”
  四全眯了眯眼,“不知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笨,听不懂,还请姑娘细细说说。”
  星桂轻轻一笑,“我方才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复杂的,凭四全你的聪明,怎么就听不懂了?还是说,你不是听不懂,是装不懂啊?在主子面前,还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岂不是要诚心欺瞒主子去了?”
  廿廿依旧喝茶,超然事外。
  那分明也是断了主奴情分,全然不在乎这个奴才了。
  四全看明白了,便凄然一笑,“主子就是这时候儿了,也不稀罕多看奴才一眼么?自主子进宫,奴才就在主子跟前伺候,这些年过来,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
  “奴才直到今儿也想不明白,奴才究竟是办了什么错事儿,叫主子对奴才竟然疏离若此……在主子心里,奴才竟然连那个只知道活蹦乱跳的四喜都比不上!”
  廿廿依旧理都不理,转过身去,捡起了针线,静静绣一只小犬。
  星桂轻哼一声道,“你这些年都自负,你比四喜聪明,你心里便觉着,你理所应当事事都抢到四喜头里去,是么?可是你却始终都没明白咱们主子的心——主子说过,用人宁肯用些憨憨笨笨的。你道主子为何这样说?”
  “我忖着,主子的意思是说,憨憨笨笨的才都是一个心眼儿,跟着主子一条心,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倒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见天儿的吃着碗里的瞄着锅里的,总觉着自己有本事欺上瞒下,两边儿都能示好,两边儿都能得好儿!”
  四全的心“咕咚”一沉。
  “星桂姑娘,你就算是主子的陪嫁女子,得主子信任,在宫里地位比我们高贵,可是你编排人的时候儿,也总得有个真凭实据!你是想说我自以为聪明,两边儿示好,两边卖好了?那星桂姑娘你倒是拿出个证据来!”
  星桂笑了,“你真以为我手里没有实证?你那事儿办得也破有些日子了,主子容你到今日,既然叫你到眼前来问话,还能没有个实据?”
  廿廿这才又清清淡淡,若有似无地抬眼又看了四全一眼。
  四全心下有些慌,却还没完全失了冷静。
  因为他心底始终都有一重底气:他当初将贵妃怀的是男胎的事儿卖给皇后那边的时候,只有皇后跟前的人才知道。而皇后与贵妃两边儿一向势同水火,皇后身边儿的人绝对不会来贵妃面前来指证他就是。
  也就是说,贵妃这边儿就算怀疑他,顶多是诈他,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来的。


第417章。417

  417、
  四全也豁出去了,支棱着脖子盯着星桂,“既有实据,姑娘便给我看啊!”
  星桂气恼之下,便要向外叫人。
  “星桂。”廿廿却给叫住。
  星桂回眸看廿廿,廿廿面上依旧淡淡的,只对四全说,“事到如今,其实有没有真凭实据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四全,你也瞧出来了,你早已经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信任与否,是一种态度,甚至与有没有真凭实据都关系不大。就算你有真凭实据能证明你自己清白,可是却也不能挽回我的信任;又或者说,便是今儿星桂拿不出真凭实据来指证你,你在我这儿也早已判了‘死刑’了。”
  四全一颤,一双眼定定盯着廿廿,“贵妃主子,奴才跟在您身边儿伺候了这么多年啊……”
  廿廿淡淡别开眼去,“哪儿有很多年?我大婚进宫,算到今日,不过六年。”
  星桂便也笑了,“要攀老资格?你还嫌太心急!”
  廿廿静静抬眸,“自从咱们挪进钟粹宫来,我叫四喜升了总管太监,叫你为首领太监,我知道你这心底下便不高兴,总想跟我讨个说法儿。”
  “我今儿叫你来,就是给你这个说法儿——我用四喜,而不用你,压根儿就不是看你所执着的谁聪明、谁能干。我爱用的,从来都是‘笨的’,你这样儿的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故此我可以用你,但是不会如四喜一般重用你。”
  “你想要说法儿,如今你求仁得仁,我已经给了你说法儿了,你便可退下了。”
  四全呆呆望住廿廿,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和哀伤。
  廿廿却不再看他,只道,“叫人来,带他下去。”
  。
  四全凄凄惶惶地走了,星桂都有点儿急了,“主子!方才主子为何还给他留一线情面?他当年是怎么到皇后跟前卖主求荣的,今儿为何不当面叫他哑口无言去?”
  廿廿轻叹一声,“你道今日我为何只叫你一个人儿来审他?”
  事先,廿廿就没叫星楣回宫来,而是叫星楣和周氏都留在圆明园里,陪着嬷嬷们,一起带着绵恺去。
  那责任也是重大,自然唯有廿廿身边儿的人才最放心,故此廿廿这么安排,任谁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
  星桂此时听见主子问,心下便是咯噔一声,迟疑着小心地问,“主子是担心……当年四全那消息是从主子身边儿的人嘴里得着的?”
  廿廿点头,“那会子咱们防范得原本严,家里除了咱们几个人之外,无人得知;外头阿哥爷也是下了死命令,那几个太医就算不要自己的脑袋了,也得顾及着保人的脑袋,以及全家人的性命去才是。”
  “故此,四全是没本事从太医院那边儿打听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咱们自家人因熟络了,这才将话儿给探听了出去。”
  星桂也是闭了闭眼,“周妈妈年纪大了,有时候儿想儿子,也爱唠叨,寻常倒是四全有耐心坐下来陪周妈妈说话儿;”
  “再者,就是星楣……星楣的性子活泼,嘴便也快,寻常跟四喜偏是相同的性子,一到一起都是掐架;反倒是四全跟她性子互补,时常帮她提点着、找补着,这便叫她跟四全的关系最好。”
  廿廿点点头。
  星桂便是叹息一声,“奴才明白了。主子方才改了主意,没叫奴才当着四全的面儿将当初那事儿给抖落出来,就是不想叫四全狗急跳墙,回头反倒将周妈妈或者是星楣给咬了出来……”
  廿廿点点头。
  无论周妈妈还是星楣,都是她舍不得的人啊。
  “可是,现在怎么办?主子若不说出来,这便无从发落四全去啊。难道还容得他在主子跟前进进出出的?”星桂有些着急。
  廿廿倒是缓缓一笑,“他们当太监的,自打进宫之日,就知道这一生都要耗在这宫墙之内。他们想日子好些,唯一的指望就是主子的器重。”
  “而我今儿已然明白告诉他,他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了;而且这些日子来,他眼睁睁看着四喜超过他去,他便也该明白他在我跟前,是没什么指望了。”
  “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或者他是豁出去,拼尽全力重新挽回我的信任;或者……他就得赶紧想辙,改弦更张,离开我这儿去,另外投奔新主子。”
  星桂啐一声,“就凭他,还有那志气重新赢回主子的信任去么?奴才瞧着,他必定是选第二条路的!”
  “那就是了,”廿廿半垂眼帘,“他是我名下的奴才,好歹曾经也是我这边儿管事儿的,他既然要走,便怎么也得往高处走、攀高枝儿,才能扬眉吐气。”
  “而这后宫里,能比我这儿高的,也就剩下那一家了。”
  星桂眼睛也是一亮,“他必定去投奔皇后那儿!”
  廿廿眸光轻袅,幽然而转,“所以啊,便是咱们今儿不用拿什么凭据来指证他,他自己却也终究露出尾巴来了——只要他投奔皇后那儿去,皇上便能知道,他本就是皇后安在我身边儿的眼线。”
  “只要皇上心下明辨,那他究竟做过什么,其实倒都不重要了。”
  星桂这才放心而笑,“奴才明白了!主子好主意,咱们就坐等收网便是!”
  。
  五月十八日,为了木兰秋狝大典,皇帝奉太上皇帝圣驾,从圆明园起銮,赴热河。
  皇后一如往年的例子,还是留京。
  廿廿则放心不下绵恺,也不随驾。
  諴妃便责无旁贷,得随驾同去。
  廿廿再极力举荐莹嫔随驾伺候。
  皇后有些沉吟不决,廿廿含笑道,“……今年是皇上登基之后的首次秋狝大典,到热河之时,必定有诸多命妇入内领宴等事。主子娘娘和妾身都不去,一切都托付给諴妃姐姐一人照料,諴妃姐姐难免乏累。”
  “莹嫔也是后宫里的老人儿,一向勤修内职,于宫中规矩最是娴熟不过。况且莹嫔年轻貌美不说,更是擅长弓马,到时候儿必定方便陪皇上入围,岂不更是两全其美?”
  皇后微微蹙了蹙眉。
  廿廿笑道,“主子娘娘如此沉吟不觉,莫非主子娘娘心下已是有了不同的人选?那妾身倒要请主子娘娘的示下,不知主子娘娘原本选定的人,是谁呀?”
  諴妃和春常在便都垂首笑了,不用抬眸,就能猜着皇后属意的人是谁。
  莹嫔更是按捺不住,直接盯住那荣常在去。直将荣常在盯得都抬不起头来。
  皇后一见情势如此,蹙蹙眉便也道,“既如此,就叫莹嫔和荣常在都去吧。皇上跟前多个人伺候,倒是没错。”
  众人散了,廿廿与諴妃、莹嫔一起往回走。
  諴妃道,“原本六月是咱们三阿哥的周岁儿,我还想着要看三阿哥抓周晬盘呢,这却是要错过了。”
  諴妃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来,“我也来不及预备旁的,只先打好了这一挂长命锁,算是给三阿哥的周岁儿礼。等回头我回京来,再给咱们三阿哥补上,啊。”
  廿廿含笑手下,这便打开来看。
  只见里头的锁片儿已是有些旧了。
  諴妃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听人说,送这锁片儿,若是旧的倒好些。这是大阿哥曾经用过的,你若不嫌弃便收着,给咱们三阿哥挡挡煞吧……”
  廿廿鼻尖儿有些酸,赶忙将这锁片儿收拢在了掌心,“刘姐姐留了这些年,自是珍贵的念想,今儿肯割舍了给绵恺戴,我自替绵恺谢谢諴妃额娘,又要谢谢长兄呢,还哪里有什么嫌弃之说?”
  这样的情深义重,便如同太上皇将孝仪皇后当年的首饰也都交给她,是一样的。
  旗下旧俗,若人亡故,生前最珍爱的物件儿,一部分火化了带去,一部分随棺一同入土,还有一部分则分给生前的亲友至交。
  唯有真正在乎的人,才肯将这样的物件儿赠送了去。
  諴妃抽了抽鼻子,颇有些不舍道,“……我的大阿哥没能保住,我希望咱们三阿哥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廿廿眼角也闪了泪花儿,“借姐姐的吉言,也借大阿哥的福报去,等来日绵恺长大了,一定叫绵恺侍刘姐姐如我,替大阿哥给姐姐尽孝去。”
  廿廿努力地笑笑,转眸看莹嫔一眼,“想当年我刚进宫的时候儿,正巧赶上二阿哥诞生。我那会子也是没有旁的贺礼,也正巧二阿哥一把抓住了我脖子里的银锁片儿,我便也将自己的银锁片儿送给了二阿哥过。”
  “我那会子也是不懂规矩,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幸好后来阿哥爷和福晋没叫二阿哥再戴着,还给我了。”
  廿廿轻抚锁片,“只是可惜,还回来的时候儿,却成了个新的。我想许是当时的嫡福晋一片心意,特地送去造办处给洗过,或者新炸了吧。不过我还是喜欢我从前那个旧的——戴久了的,虽有些黯淡,却是有了感情的。那新炸过的,却仿佛有些陌生了。”
  莹嫔忽地大笑起来,“新的?你以为那个新的,还是你原来那个?”
  廿廿便是一惊,“侯姐姐这话是从何说起?难道,侯姐姐竟是知道些什么的?”
  莹嫔眯起眼来,缓缓道,“我不妨告诉你,你当年得回的锁片儿果然如你的感觉,已经是陌生的了——因为那个已经根本就不是你原来那个!”
  “你原来那个,还在阿哥爷手上。这事儿,不但我知道,咱们的主子娘娘更是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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