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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里的漫画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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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污点。若是别人一提起她就会高看一眼,他的脸上也有光。
  周静容想着想着,思绪就有点飘远了。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色微微泛红,她想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二奶奶,娘家老爷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弦歌咋咋呼呼的进了屋子,打断了周静容的小女儿心事,捧着一个盒子奉上前来。
  周静容好奇的打开盒子,却见里面竟是厚厚的一摞地契,不是之前荒山那种,而是真正的良田千亩。
  周静容的眼睛瞪的溜圆,周老爷这是要干啥?她前几日还回周府探病,他也未曾说什么,怎的突然就送来了地契?
  且说周家那边,周老爷醒来以后,得知女儿竟受到如此屈辱,起因还是自己无故昏倒,智果才趁机寻上门来大放厥词,一边对智果暗恨不已,一边又为自己拖了女儿的后腿感到十分愧疚。
  他对薛姨娘也是大为恼火,狠狠的斥责了她一番,责问她为何没有及时找大夫给他诊治,却轻信妖僧的谗言,更将女儿牵连进去。
  薛姨娘啼哭不已:“老爷,妾也是被那智果蒙骗了啊!他一向以高僧身份示人,世人皆为推崇,妾怎知他是假的?再说容娘身上确实有诸多怪异之处,她此前虽学过作画,但先生说她没有资质,她又是个坐不住的,便提前结业了,怎会于作画一事有如此之高的造诣?况且她以前性子如何骄纵,老爷您不是不知道,现在却温婉和顺,不可不谓之性情大变。还有,她因幼时溺水经历一直怕水,可如今竟然会凫水了!老爷,这种种异象叠加,您又无故昏倒,妾一时乱了心智,才信了那妖僧的话啊!”
  薛姨娘大开方便之门,允智果入府做法。智果口出狂言,直言府中有妖物作祟,再匆匆赶往傅府捉妖,吸引了一大群人跟随围观。
  可以说,若没有周府这遭铺垫,智果未必掀的起这么大的风浪,顶多也就是在傅府叫嚣一通,不会闹的满城风雨。
  是以周老爷才觉得自己连累了女儿,觉得薛姨娘百般错处。
  周老爷听着薛姨娘一番辩解,一丝心软也没有,狠狠的看过去,眼风凌厉:“容娘已嫁为人妇,怎能与之前在家做姑娘时相较?她本就聪慧,又有姑爷教导,性子转变些有何不妥?先前你就因愚蠢差点误了姑爷的前程,没想到现在更蠢了!滚回你的院子里接着抄经,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出院门一步!”
  周老爷所有的精明都用在了生意上,对后宅之事并不上心。所以他并不知周静容以前不通文墨到何种地步,更对她的画技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达到常人所不及的地步这种惊人的变化也没有什么实感。
  他只是觉得,周静容是他的女儿,必定随了他的聪慧。她又嫁了个颇有才学的好夫君,有他的教导,什么学不会!
  别说周静容现在只是会区区的吟诗作画,性子变得温婉和顺,克服了惧水的障碍,就是她以后会做考科举的文章,有考状元之才,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惊奇。
  他周老爷的女儿,合该就是这样有本事的!
  周老爷思来想去,总觉得亏欠了女儿,想要补偿。于是他大手一挥,就把周家的大部分地契全都划给了周静容,只留了几处作为周静姝的嫁妆,以及自己养老之地。
  薛姨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是败在了周老爷的盲目自信中。
  不过,她对周老爷的处罚很是不满。
  上一次,她险些误了傅云深的科举之路,周老爷禁止她出府;这一回,她干脆连院子都出不得了。院子都不能出,自然也就失去了管家的权利。那么下一次,她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周老爷如此偏信周静容,今天给个铺子,明天给块地皮,现在周家怕是有一半家产都在她手上了。
  薛姨娘心疼不已,暗暗恼恨,周家偌大的产业,凭什么被周静容独吞?
  看来,她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
  再说周静容捧着那一摞地契,虽是感动,却也欲哭无泪。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大把白花花的银子流入口袋,却也看到了为此忙碌成狗的自己。
  这种直男式的关心,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
  九月初九,重阳节。
  傅云深履行承诺,带周静容参加万菊大会。
  万菊大会是由县衙组织,静安寺承办,各方商家赞助而成。
  往年,都会由宋夫人出面联络各方,配合静安寺的智果大师筹办花会。
  但眼下,宋夫人因受到智果一事的牵连避府不出,便只好由其他几位贵族夫人共同理事。静安寺那边没有了智果,也只能由一向不理世事的住持智襄大师主持大局。
  因着这事,人们不免又想起以前关于宋夫人贪墨的传言。
  那智果不是个好的,宋夫人与他合作多年,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将百姓的钱财中饱私囊?
  到底是传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对宋夫人的质疑却是难以消除,恐怕以后再难得到百姓信任。
  不过在这件事中,人们虽然憎恨智果,静安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仍是香火鼎盛。一则因为静安寺也是受害方,再则是人们对于佛法的笃信和虔诚。
  因是盛会,出行人数增多,再加上通往静安寺的道路两旁摆满了展示的花卉,人们都弃车步行,也正好赏花。
  周静容也在人群之中,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眼睛都不够用了。若不是傅云深紧紧的牵着她,她怕是要飞起来。
  每盆花都挂了牌子,写着品种名字,出自哪家商铺,价钱几何。若有相中此花者,可按照价钱捐赠香火,即可将花带走。
  这是一种善举,也为店铺打了广告,留得美名。
  这当中自然也有周静容的铺子,不过她现在有周永、周全、秦桑等得力干将,这些事自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只听他们回禀了一耳朵,未曾想见到的会是如此壮观的景色。
  姹紫嫣红的各式菊花顺着曲径蜿蜒而上,仿若铺了一层通往天庭的花毯天梯,阵阵花香扑鼻,萦绕身侧,宛若花之仙境。
  傅云深的渊博学识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场,细细的为周静容科普花卉知识。
  那颜色红中带金的唤作紫龙卧雪,那中间紧簇四下散开的唤作朱砂红霜,那形似烟火炸裂的唤作白鸥逐流,那如流苏缓缓轻垂的唤作瑶台玉凤……
  周静容看的眼睛都直了,古人真是有生活情趣,连花的名字都起的这么风雅别致。
  傅云深见周静容的眼睛都快粘在这些花上了,轻笑道:“喜欢哪个,我们可以买下来。”
  周静容摇了摇头:“先前兰娘已送了我两盆泥金香和胭脂点雪,我又不会养花,看个新鲜也就罢了。”
  如傅云深所言,宋汀兰确为宋夫人一事来求周静容帮忙。
  她虽为母亲蒙羞,愧对挚友,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获罪,便上门乞求周静容宽恕。
  周静容觉得自己也没怎么样,反而因祸得福洗白了名声,也不想好友夹在中间难做,便痛快的答应了不追究此事。
  事主不追究,不上告,宋县令也就顺势隐匿了宋夫人参与其中的情况。
  之后,宋汀兰以两盆亲手栽种培育的花作为谢礼,皆是菊中名品,周静容欣然接受。
  没有了宋夫人的从中作梗,两个人便又重新交往起来,联络很是频繁。
  傅云深怎么看,都觉得周静容和宋汀兰的情况特别像戏文中的“穷书生不受丈母娘待见,与心爱的小姐偷偷往来”的桥段。
  他是想给周静容做个顺水人情,可没想把宋汀兰这个头号“情敌”给招回来!
  “啊!”
  傅云深正因为自作自受心里有点不爽,忽听周静容发出一声低呼,赶忙去看她:“怎么了?”
  周静容有些赧然:“新鞋有点磨脚。”
  傅云深当即便要蹲下去,伸了手去捉她的脚。
  周静容吓得赶紧将脚缩到了裙子底下,把他拽了起来。大庭广众的,他还要给她脱鞋检查不成?
  周静容为参加花会,盛装打扮了一下,穿了一双缀有璧琉璃的金丝绣缎面新鞋。
  美则美矣,就是中看不中用,不适合走路。
  傅云深一脸心疼的表情,可漆黑的眼眸中泻出的淡淡笑意表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抱你上去吧。”
  哦,原来是觉得有机会吃豆腐了。
  周静容向旁边躲了一步,坚决的摇了摇头。
  傅云深又说:“那我背你上去。”
  周静容再后退一步,还是摇头。
  傅云深微微蹙眉,很是纠结了一下:“那……扛着?”
  周静容的脸彻底黑了,他看不出来她不想表现的太亲密,从而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么?


第七十四章 寻宝游戏
  最后,周静容还是敌不过傅云深的坚持,转到了旁边半山腰的凉亭休息,等待弦歌和言风回去另取一双鞋过来。
  通往凉亭的小径僻静无人,傅云深终于如愿以偿的抱着周静容走了过去。
  傅云深调侃她:“怎的面皮这么薄,有什么好害羞的?”
  周静容反唇相问:“以前你不是总说我不知礼么,怎么现在我知礼了,你还是不满意?”
  傅云深讪讪,今时不可同日而语嘛。
  他尴尬的转移了话题:“从前娆娘走路,不是嚷着腿疼就是嚷着脚疼,总要我背着。”
  周静容哼哼道:“兄长与情郎怎能一样。”
  傅云深被这句“情郎”取悦到,于亭中坐下后,心情大好的将周静容的双腿抬起,小心的为她脱下鞋子,想帮她按摩受累的玉足,却见雪白的长袜上竟染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傅云深心头一紧,匆匆褪去长袜,原是周静容的脚被鞋子磨破了皮,出了血。
  傅云深肃着面孔,掩住周静容的伤脚,唤来世风和雅意。
  世风背着个大箱子,手里还提着个食盒,为了主子出行方便舒适可是带了不少东西。
  傅云深支使世风支起小炉子烧了热水,又让雅意洗了张帕子,拿出治伤的药膏,便让二人出去守着。
  傅云深用帕子为周静容擦拭干净血污,又给她的伤处涂抹药膏,动作极是轻柔,脸色却黑沉沉的,侧脸如刀削般严肃,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见傅云深面色不豫,周静容知他是心疼她,也气她不爱惜身体。
  心疼就说嘛,干嘛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这人还真是别扭。
  周静容心里吐槽,却也不跟他生气。待他抹完药,便曲起腿凑到他面前,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傅云深仍绷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斜眼看着她:“你现在又不面皮薄了?”
  周静容往他怀里拱了拱,笑嘻嘻的说:“在外人面前当然要矜持了,可是在你面前还装什么啊!”
  傅云深轻哼一声,故作不理会。
  周静容忽地弯眉轻蜷,娇娇软软的低呼一声:“嘶,疼。”
  傅云深果然再绷不住高冷的面色,满眼疼惜,慌乱的俯下身子,向她的伤口处轻轻的吹着气,哄小孩儿似的。
  周静容却是怕痒,玉润白嫩的脚趾头蜷缩着,咯咯的笑着去推他。
  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笑闹着,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带着不知是惧怕还是紧张的颤抖的声音:“傅师兄!”
  卓清莹看着亭中卿卿我我的两个人,脸上大惊,心头蒙上一层说不清的恐慌。
  林疏桐曾向她透露过,傅云深早有和离之意,只待科举高中便要实行,她可还等着那一天呢,怎么这两人的关系却越发亲密起来?
  难道傅云深转变了心意,被那周氏狐媚的勾了心?不行,她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迫切的想要过去横插一杠,却无奈被世风挡了个严严实实。
  卓清莹气的大吼:“这凉亭是公用的,你凭什么拦我?”
  雅意不卑不亢的从旁劝道:“卓姑娘,亭中狭小,恐有不便,烦请您去别处休息。”
  卓清莹哪受得了被个下人指手画脚,不依不饶的推了雅意一下:“起开!”
  雅意向后趔趄了一下,却只能受着,仍是好言好语相劝。
  反正有世风拦着,卓清莹也过不去,若真是闹的声音大了,没脸的还不是她自己。
  周静容微微挑眉,语气不善:“呦,你的小师妹来了。”
  这拈酸吃醋的语气听得傅云深心中一荡,看向卓清莹的眼神却无半分柔软,冰冷慑人。
  他伸手穿过周静容的腿弯,直接将人抱到了腿上,放在怀里抱着。
  果然,卓清莹看见这一幕,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眸中的慌乱变为震惊,继而变成愤怒,最后化作熊熊怒火,向周静容扑面而来。
  周静容暗叹,傅云深给她拉仇恨的功力还真是只增不减啊!前后表妹,后有师妹,接下来还有哪个好妹妹?
  虽然心里暗恼,周静容还是配合的凑近傅云深,龇牙咧嘴的不给他好脸色看。可远处看不清楚,还以为这两人在亲热呢。
  卓清莹又气又羞,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碎了,恨恨的说了句“不知羞”,就双眸含泪的跑开了。
  周静容扶额,跟个小姑娘争风吃醋什么的,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隐在树丛后面看着卓清莹跑开的小丫鬟,匆匆去回禀了正站在路边赏花的周静姝。
  周静姝勾起唇角,眼中却一片森寒,低声道:“去请卓姑娘前来一叙,就跟她说,我有法子帮她出气。”
  弦歌和言风取了鞋回来,周静容换上以后舒服多了。傅云深顾念着她脚底有伤,一路搀扶着她到了山顶寺中。
  越往山上走,展示的花儿越名贵,颜色也越发好看。及至到了寺中,那引路的小僧人笑眯眯的说,有几样名贵品种的花色被藏于各处,诸位可自行寻找,找到即是有缘,不费银钱便可带走。
  这寻宝游戏倒是有趣,周静容跃跃欲试,傅云深见距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便只好陪着她。
  “从嘉!”
  二人还未商议好寻宝的方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转身去看,原是赵秦廉。
  天气都已经这么凉了,赵秦廉手中那柄颇具代表性的羽扇还不离手,不嫌冷的微微忽扇着。
  赵秦廉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对傅云深道:“从嘉,我正要去拜见清虚散人,你可要与我同去?”
  傅云深微感惊讶:“清虚散人也在此处?”
  清虚散人乃是隐世高人,学问颇深,傅云深曾有幸受其指点,茅塞顿开,学问精进,一日千里,视其为良师。如今偶遇,自然要前去拜访探望一番。
  傅云深原想带周静容一起去,周静容却不想打扰他与友人叙旧,就算去了也插不进他们的话题,怪无聊的。
  傅云深不放心的叮嘱道:“那你在此处等我,不许乱跑。”
  “知道啦!”周静容应着,又忍不住口嫌体正直:“唠唠叨叨的。”
  傅云深刚走,周静姝便不知从哪凑了过来:“长姐。”
  周静容见她身边只跟了一个妈妈和两个小丫鬟,便问:“你自己来的?”
  周静姝点了点头,看着有些可怜。
  也就是周老爷心大,觉得周静姝带了下人,独自出门没什么问题。可若放在别的大户人家,怎么可能让未出阁的闺秀在没有其他女眷的陪同下就擅自出门,还来参加如此盛大的集会,万一遇到个登徒浪子,名声可不就毁了。
  周静姝问:“怎就长姐一人,姐夫呢?”
  周静容如实相告,周静姝亲密的挽住她的胳膊,央求道:“长姐,咱们去找花儿吧,在这儿等着也是无趣。”
  周静容也觉等人无聊,又禁不住周静姝的央求,便将傅云深的叮嘱抛诸脑后,留了个小厮给他回话,就和周静姝一起去寻宝了。
  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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