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你是人间荒唐一场 完结+番外-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这个年代,偷个情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况是带着春兰院的小倌逃跑,这对于秦春来而言,更加是一种足以杀死他的羞辱。
那些佣人聚在一起,各自谈论着,言语间带着几分调笑的意思,听在我耳朵里,却是极其的刺耳。
我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外公曾和我说,在这条路上,原本就会要牺牲很多很多人,很多你意想不到,甚至是你身边的人以及你都未曾见过面的人。
就像那次在北关,那个刺杀穆镜迟的杀手。
可是就算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复仇是为了什么?为了死去的家人,去葬送掉别人一条一条性命吗?
到头来,这还有意义吗?借着复仇的名义,肆无忌惮去杀人,这还是复仇吗?
这不是复仇,这是在往复仇两个字上,堆着成堆的白骨。
可是我陆家二十条人命就这样作罢吗?我阿爹阿娘,我那个死在她新婚当天的姐姐。
我已经理不清楚,这其中的一切了,我很迷茫,甚至是难过,我无法两全。
这个时候,有个丫鬟走到我身后,对我说:“小姐。先生让您去趟书房。”
我知道,穆镜迟应该是知道那天我在书房门前偷听,还有这封信。
他大约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来找的我。
我没有犹豫,直接去了书房,到达他房间里,他却非常和颜悦色,看向我,朝我招手笑着说:“过来。”
我瞧了他一眼,有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有半晌没有动。
他又说了句:“发什么呆,过来。”
我只能朝他走了过去,他正提着毛笔在桌上画着什么,见我来了便将毛笔递给我说:“检查你的功课,让我瞧瞧你的字。”
我这才发现他在写对联,我当即瞧了一眼说:“我的字难看。”
穆镜迟却不理我,他依旧笑着说:“先让我瞧瞧难看到了什么程度。”
我没想到他如此坚持,便只能从他手上接过那支毛笔,在国外生活这两年,我早就忘了怎么拿毛笔,我一时有些头疼,见他盯着,便只能抓着毛笔,摇晃着手,笨拙的在宣纸上一横一撇出来。
可是写出来的字极其难看。还特别的胖,毫无潇洒,毫无美感可言。
我一瞧,便觉得他是在捉弄我,把手上的毛笔往桌上一扔说:“我才不写,倒时候挂在墙上,被人看见了,肯定会笑死我。”
我转身要走,他忽然一把扣住了我手,我看向他。
他说:“谁惯着你这些臭毛病?不高兴,说不写就不写。”他指着被我扔掉的笔说:“捡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便撇了撇嘴,只能伸手去拿毛笔,继续在宣纸上写着。
可一提笔,手便又开始抖得厉害,都不知道怎么下笔,我心里一阵恼怒时。
他从后面将我拥在了怀里,握住我手说:“放轻松。”便带着我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着。
我们之间离得特别近,特别近,我可以感觉他说时,带动的鼻息喷洒在了颈脖边,温温的热热的,让人有些难受。
我不自然的动了两下,可谁知道,这一动,脸便擦到他唇畔,我吓得整个人一缩,手下的毛笔就跟控制不住一般,在宣纸上滑了好长。
我下意识:“哎呀!”叫了一声。
刚要手足无措去看他,他没有生气,只是控制住我乱动的脑袋说:“专心点。”
我不敢再乱动,便低头,任由他带着我在纸上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宣纸上却是一句,风月入我相思局,怎知相思未相许。
穆镜迟盯着宣纸上的字,好半晌,他抬手敲了敲我脑袋说:“果然,学一样,丢一样。”
我没想到他竟然怪我了,我说:“是你偏要我写。”
他问:“看来又是我错了?”
我反驳说:“本来就是你错。”
穆镜迟笑着未曾说话,只是将宣纸从桌上拿了起来,微笑的看了一眼,大约是上头的字实在看不下去,便无奈摇了摇头,将宣纸卷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画缸内。
然后他坐了下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我刚要从他书桌边退出来,可这一退,我才看到穆镜迟的书桌上有一封信。
那封信是我写给乔太太的,他却像是没发现我在看那封信一般,饮了一口茶,看向我问:“在看什么。”
我刚要收回视线,他的手已经拿起了那封信,然后递到我面前问:“看的是它?”
我没有说话。
穆镜迟见我不说话,便将信给打开,他目光在信的内容上巡视了一圈,然后在烛光上点燃说:“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些。”
我说:“乔太太是你派人杀的?”
他盯着烛光说:“难道她不该死吗?”
很淡很淡的一句话。
我冷笑说:“为什么不杀了我?”
很快,他丢掉了那封信,那封信带着火苗摔落在地后,他看向我问:“你认为呢。”
我将扭过了一旁,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沉沉的影子压在身上时,穆镜迟忽然捏住了我下巴,将我脸转了过来面向着他。
他倾身看向我眼眸说:“我可以原谅你所做的任何事。”
我不想和他对视,想别过去,可谁知道他手又将我下巴别了过来,我被迫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色的光泽,里面晃悠着凉意,他说:“所以这件事情。你没得选择,明白吗?”
我冷冷的和他对视着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姐姐站在那么高的阁楼上,你可以亲眼看着她死,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看她死,家里却还要供奉着她的牌位,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陆家所有人全都死了,你却独独留了我。”
这是我第一次,敢如此正视穆镜迟,和他说这样的话,我以为他会勃然大怒,他会给我一巴掌,可是他没有,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盯着我双眸,很平和的盯着我双眸。
他说:“我从你眼里看到了对我的恨意。”
我未曾料到他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我刚想收敛,他却笑着抚摸着我脸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在问我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你,为什么我可以看你姐姐死,却无法杀掉当时才六岁的你,如果当时杀了你。你说现在我要替自己减少多少麻烦?”
他沉沉的笑了出来,手也从我脸上收了回来,他直起身,背着我说:“这个世界上不明白的事情那么多,又何必去追究那些结果呢。”
他似乎是想走,我在他身后问了句:“你有没有爱过我姐姐,哪怕是一点点。”
他人已经走到休息室的门口了,却没有回头看我。
很快,他说:“我累了。”
我说:“我不相信你没有爱过她!那时候你带我和姐姐出门玩时,你吻她,你看她的眼神,我不相信你真没爱过。”
穆镜迟这时,他转过身看向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最终他说了三个字:“回去吧。”
便进了休息室。
我想追过去,不过下一秒门便被关上。
我站在门外看着,愣了愣看着,好半晌,我嗤笑了出来:“是我忘了,你根本就不爱我姐姐,当年若不是我姐姐,你又怎么有机会灭我全家呢,只是我姐姐到死都不相信,你对她感情竟然是一场预测好的计谋。”
我退后了几步。缓缓退后了几步,这个时候书房门被人推开了,王淑仪站在我身后。
我立马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面无表情从书房内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发现房间门被人锁了,我拍了几下门,又开了门的锁,发现是被人从外面关住了,我大喊着:“周妈!周妈!”
没有人回应我。
我跑到窗户口,窗户口全都站满了守卫,我又回到房间,跑过去翻了一眼日历,十六……
原来竟然就在这几天,我倒是忘了。
我整个人重重跌坐在了床上。
没多久周妈红着眼睛端着早餐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看向周妈问:“他是不是把我关起来了?”
周妈没有说话,只是把早餐放在床边对我说:“今早上厨子做了您爱吃的水晶饺子,刚出锅,您快过来瞧瞧。”
我冲了过去,拉住周妈的手问:“是不是真的?周妈?你回答我啊!”
周妈说:“是真的,先生说一直到您出嫁那天,都不准您出这间屋子。”
他竟然连让我走的机会都不给我,他竟然都不给我。
我眼泪在那一瞬间便迸发出来。
周妈握住我的手说:“小姐您别哭,先生是怕您有危险,您别哭啊。”
我没有理周妈,只是有些绝望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我破涕笑了出来,对周妈又是哭又是笑说:“还有几天我就要结婚了,是啊,他怎么不了解我,他怎么会不了解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怎么会不了解。”我将周妈端上来的饺子往地下狠狠一扔说:“是我一直都未曾了解他!一直都是我!”
周妈见我忽然这样,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她不敢靠近我。
我又冲了过去,握住周妈手,哭着说:“周妈,我要打个电话,你让我打个电话,我求你替我去求求他!让我打个电话,我不会跑的,我只想打个电话,我求你了!”
周妈见我哭成这样,一时半会反应不过,当我冲到门口,要去开门时,王淑仪便站在了门外。
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我想说什么,她却预先说:“我替您去求。”接着。她不再看我,从我门前,接着,那扇门又被合上了。
周妈从后面扶住了我,她哭着说:“小姐,我们去床上坐会儿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扶着,我一直盯着那扇门,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差不多半个小时,王淑仪再次走了进来,她对我说:“先生说让您下去。”
周妈问:“先生同意了?”
王淑仪将门彻底打开,她嗯了一声。
周妈便高兴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扶着我说:“走吧,咱们下楼。”
我笑出了声,我松了一口气。
我去了楼下,我拿起了话筒,拨通了那通电话,电话响了两三声,里面传来宋醇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想笑,于是我就真的笑出了声。
宋醇听到我的笑声,便知道了我是我,他略微惊喜的问:“清野,是你吗?”
我说:“是我。”
宋醇大喜,他问:“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说:“方便。”
他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他和我说着那批军火的事情,他说那天他们所有人大获全胜,他说他从未如此开心过,他说一切都很近了,一切的一切,他说包括带我走。
他见我许久都未说,便问:“清野,你怎么了?”
我捂着唇,防止自己哭声溢出来。
宋醇又问了句:“清野?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旁边有人,所以你说话不方便?”
我擦着脸上的眼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嘶哑着声音说:“我没有,我、我这边很方便。”
宋醇松了一口气,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对了,我已经和外公说了要和你结婚的事情,外公同意了,清野,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说:“你不要等我了。”
他第一遍没听清楚,他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再等我了。”
他焦急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想走了。”
宋醇说:“不对,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清野。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我们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难道你忘了吗?清野,你不能这样,我们约好的!”
我亲眼看着我一直在追求的一个梦,就这样建立,又这样破碎,我听着宋醇那边焦急的声音,我笑着说:“我们约好的不算数,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我们也不合适,就这样,我挂了。”
宋醇还要说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将话筒狠狠摁了下去,没多久,那边又打了过来,一直响,一直响,一直响。
整间屋子都充斥着电话的铃声,我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看着它从响到安静,又从安静彻底变为寂静,再后来彻底化为平静。
再后来,我将那电话狠狠扫在了地下,耳边是一声尖锐的响,我望着地下那堆残碎,哭着笑了出来。
我起身从客厅离开,回了房。
婚礼来的很快,昌池丢了,并未影响我和袁霖的婚事半分,日子依旧定在十六那一天。
这样的场景我太熟悉不过了,唢呐声,鞭炮声,喧哗声,我看着镜子内的自己,我看着那身艳红的衣裳架在了身上。
我被人盖上红盖头后,又被人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周边一片杂乱,我看不见,只知道身边的人是喜婆,架着我的不是周妈,而是一个陌生的丫鬟。
耳边乱糟糟,她们团着我下了楼,我听见很多人在道着恭喜。
这么多人,我却没有见到穆镜迟,从婚礼前一天晚上开始。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周妈和我身边那个女人扶着我,到达大厅门口,所有人全都停了下来,屋内仍旧是一片鼎沸,男人鲜红色的一片裙角出现在了我面前,紧接着有双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动弹不得,我没有动作。
周妈在一旁捂着唇,哭着说:“小姐,新郎来接您了。”
身旁的丫鬟见我不动,低低提醒了我一句:“小姐,别误了吉时。”
我还是没有动,那丫鬟钳住了我的手,强制性的把我放在那男人的手心里,那是我不熟悉的温度,我想往回缩,努力想往回缩,谁知道,在这片鼎沸之下,我听见袁霖对我说了句:“你能够缩去哪里,还不如安静点,双方都省事。”
原来,他也是不想的。
我忽然想笑,是啊,我不愿,他又怎会愿意。
因为他这句话,我彻底安静了下来,我将手放入了他手心,他牵着我,在喜婆的牵引下,我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屋子。
一片鞭炮声中,周妈拽着我的手始终都不肯松,她哭着说:“小姐……”
我也拽着周妈,我想让她跟我走,陪我去那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出来,下一秒,喜婆便冲了出来,将我和周妈相互握紧的手,硬生生掰开,我听见她用最喜庆的声音说:“走吧,快走吧,新娘子上轿咯!”
我和周妈连最后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在这急促声当中分离了……
当我们即将弯身上车时,我停下了动作,袁霖也随着我停了下来,他大约在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喜婆见我不动,站在我身边笑着问:“小姐,怎么了?可是还有话要对家里人说?”
我依旧没有动,突然之间唢呐声停了下来,喧哗声停了下来,鞭炮声也消失了。
我听见宋醇从人群里冲了进来,他大喊着:“清野!跟我走!”周围一下子乱糟糟的,好多人,我看不见前面的一切,但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在挡着他。
宋醇哭喊着,他说:“清野,跟我走啊!”
我想用手去揭头上的红绸,这时候扶着我的那丫鬟,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除非您想让他死。”
好半晌,我无力再挣扎,只是缓缓将手放了下去。
很快唢呐声再度扬起,宋醇的哭喊声,渐渐被那些热闹的喧哗盖了下去,到最后竟然再也无法从人群中寻到他的声音。
我闭了闭双眸,重新将手放入了袁霖手心。
也许,我和袁霖这场婚姻,从这各种的不顺利当中,就注定今后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不幸。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