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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竹马为何那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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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策马奔驰在葱郁的草地上,搭弓射箭,收获颇丰。太阳从头顶中央一路向西滑下,又渐渐隐于逐渐浓郁的黑夜中。
他们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搭起篝火,烤起野味。
元宜撑着脑袋注视着认真烤着野兔的少年,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地开口:“阿辞,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少年闻言愣了两秒,一双手不可抑制地颤了颤,修长的手指险些碰触到燃烧的火焰。他放下手上的食物,转过头来,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元宜,静止地看了好久。
元宜被他看得紧张又羞恼,正准备开口支开话题时,却听见少年清清郎朗的声音。
“会。”
“元宜姐姐在哪里,我就会去哪里,一辈子都不会变。”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几声小虫的低鸣,少年少女脸颊上晕染开的粉色被橙红色的火焰掩盖,暖暖的看不分明。食物的香气萦绕在上空,又飘飘荡荡地游到了远处。
元宜结果他递来的兔子腿,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娘亲。
只是她没想到,她再也没等来告诉娘亲的机会。
一夜之间,她丢了娘亲,丢了真正的家,也丢了那刚刚萌芽、含苞未放的少女情愫。她被父亲 关在家里,没过几天就被强制带离了西疆。她无法祭拜母亲,更是连和少年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马车里掀开灰色的帐帘,回身望着道路尽头暖黄色的落日,无声地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从此以后,西疆再无她,她也再无西疆。
那存着她一切美好光亮的记忆的地方,时过境迁,黄沙铺过,到如今徒留一地荒芜。
元宜无神地想着,险些从软椅上摔落到地上。思绪被骤然拉回,她想起元府里的父亲和那对母女,目光微冷。
誉王殿下突然回京,怕是……未来不会太安宁。不过这样而来,对她查出那件事,倒是颇有好处。
当年西疆的人多半都回京任了职,母亲去世后,外祖父也回了京,算是告老还乡。这时人权皆在,加之混乱政局,更易查明真相。
西疆一旦有人回京,父亲和姨娘估计都会耐不住性子。况且爹爹在户部,以后也是少不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怕是还会有求于自己。
只要他一开口。。。。。。
“婕妤,敬事房那里传了消息,陛下今晚召您侍寝。”
元宜正想着,就见侍女秋菊一脸喜色,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院子。
不过这句欢欢喜喜的话传到元宜耳朵里,和那天打雷劈也无甚区别。未来的事还没有什么思路,这眼下的糟心事倒是找上了门。
这皇帝还真是。。。。。。心急得很。前朝的事情刚刚忙完,就开始惦记自己后宫里千娇百媚的嫔妾了。
元宜轻捻着丁香淡紫色的小小花朵,朝秋菊摆摆手,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知道了。”
“奴婢这就为您准备东西!”秋菊倒是什么也没察觉,兴高采烈地点点头,转身跑回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
*
当今陛下爱好美人,嫔妃入宫入的勤,侍寝也很勤。因此这敬事房办事,也是相应的迅速又稳当。
抬她侍寝的软轿停在了屋阁的门口,元宜换好衣服,又一次被人用红绸蒙住了眼睛。她被宫人领上了轿子,安安静静地坐着,感受着软轿微小的颠簸。
半柱香的功夫,轿子稳稳当当地停下,她又被搀扶着走下去,双脚再次触碰到坚实的地面。
这样的路,她前几天走过一次。但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次轿子走的时间,要比上次更长些。
元宜被侍女扶着走进宫殿,再坐到松软的床榻上。和上次不同,屋中并没有萦绕着浓郁的龙涎香,取而代之的,是松木一样的冷郁香气。
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
搀扶她的侍女安静地退出屋去,元宜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榻,眉头微微皱紧。不知怎地,她心莫名地有些慌,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控制不住地揪紧身下的绸缎,手心少有地冒出冷汗,不知不觉将那一小块布料浸湿。她已经适应了黑暗,听觉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更加灵敏。
她微微屏住呼吸,耐心地聆听着周围的响动。
渐渐 ,门外传来平稳的脚步声,带着压人窒息的沉郁。元宜的背猛地绷紧,身子变得无比僵硬。
房门吱呀一声,开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一个人影不急不缓的迈进屋子,在距离床边三尺的地方定住。
这人似乎并不急着宠幸元宜,而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沉默地站了很久。玄色的云纹衣袖勾勒出他线条好看的小臂,再往下看去,便可看到他攥紧的拳头上紧绷的青筋。
元宜只觉面前多了些压迫感,听不见其他的响动,只能听见面前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她竭力压住心上涌起的不安焦躁的情绪,有些疑惑地抿了抿唇。
沉默最为压抑,屋子里半晌没有一丝动静。元宜犹豫了好一会,刚想斟酌开口,就感觉面前的人突然动了。
下颌猛然被人捏住,她被迫仰起头,承受着那人温柔得有些诡异的触碰。手指在她脸颊上缓缓摩挲,从眉骨滑到鼻梁,再一点一点,缓慢地勾勒出她的唇形,最后停留在她红唇中央。
元宜黛眉微蹙,这种感觉。。。。。。
她呼吸急促了些,鼻翼翕动,却只感觉鼻腔中充斥着熟悉的冷香。她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微微偏开头,攥紧了拳。
可面前的人似乎不大满意她这样做。他固执而强硬地将她的下唇和贝齿分离,又将她的手抓过来,一点一点,耐心而温柔地掰开她的手指。
他捏了捏元宜那双白皙柔软的手,轻笑一声,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你怎么,还是这幅老样子。”
他百无聊赖地摩挲着她纤长的手指,仿佛在欣赏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宝物。他缓缓低头,将她的手举到鼻尖轻嗅。
元宜感到之间传来潮湿的热气,有些惊恐地缩回手来。
“臣妾愚钝,不知陛下何意?”元宜方才并未听清那人说了什么,这是又一时慌乱失了礼,赶忙按照以往的规矩,硬着头皮应答了一句。
“你唤我。。。。。。陛下?”
低低的嗤笑传过来,带着些说不清的讽意。他们两人身子贴得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胸腔的震鸣。
元宜心上一惊,一种奇异诡谲的感觉将她紧紧包裹。她猛地把手抽出来,素来平静的脸上也泛起了波澜,“你……你不是陛下!”
“呵。”那人又是讽刺一笑,像是不够似的,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自然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尊贵皇帝。”
红绸终于被扯开,她迫切地睁开眼,男人的脸便蓦地闯进她的视线。
他眉头微皱,一双桃花眼内勾外挑,长睫低垂,眼皮的褶皱变得很深。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漆黑的瞳孔像是寒冬腊月里的深湖,深邃得什么也看不清。
“元宜姐姐”,他俯低了身子,眉尾微微挑起,“好久不见。”
第3章 只能是我的
“啊,不对。”
谢钧辞略显懊恼地偏了偏头,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我现在,应 该叫你……元婕妤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元宜,顿了几秒,伸手替她拢了拢额角的碎发,“只是没想到,你竟已成了父皇的嫔妃。”
“可当初你明明和我说,你最讨厌京城,更讨厌皇宫。”他拣起红绸,慢条斯理地把它折好,脸上端地一副失落的模样,垂眼极轻地叹了口气,“原来这也是骗我的。”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转身走到茶案边,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桌子。他略偏着头,刀削般的侧脸在昏暗的灯火下若隐若现,带着极深的阴郁。
元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一座精致的雕塑。
她早在睁眼的一瞬就失了魂。
心跳如雷,汗浸后背。
谁会想到,她刻骨铭心念了好久的少年,竟是那位冷面杀神——当今誉王殿下。那位外祖父时常提起的誉王,就是她年少时最为熟稔的玩伴。
少年已不是当年她熟悉的模样。短短数年身量窜了好些,现在已是身形颀长,俊逸挺拔。眉眼分明,轮廓清晰。声音也从少年时期的清朗变得低沉磁性,整个人带着极强的气势,陌生得让她有些畏惧。
他为她理头发的时候,元宜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指尖的薄茧和温度。只是,一样的动作,却早已不是一样的人。
就像是西疆草原上一年年盛开的杏花,虽是大体相似的景致,但相同花海,都只会存在一次。下一次去看花的时候,那些花早不是当初的那批了。
从她离开西疆的那一刻起,过往的日子,就是她再也无法回头的前尘。
从前他们不过是君臣,如今,她成了他父皇的妃嫔,这现在的关系,倒是更加让人唏嘘了。亏她当时,还妄想他永远陪再自己身边。如今看来,他没治自己的罪,已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慌乱或是震惊早已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元宜呆呆地怔了许久,脑子里少有的变得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她僵硬的身子徒然失了力,瘦削的手臂堪堪撑住躯体。元宜苦涩地笑了笑,抬眼望向谢钧辞。她本想说些寻常客气的场面话,可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谢钧辞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诡异,好生生的房间里,倒多了些寒窖的架势。
半晌,元宜攥了攥手指,终于硬生生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干巴巴的话:“你……这几年过得好吗?”她并没有察觉自己的泪水早已爬满整个脸颊,一张脸在烛光下暖黄又晶亮,看起来狼狈又好笑。
“好与不好,元婕妤看不出来吗?”谢钧辞举杯浅啜了口茶,一双阴沉的眸子却是片刻也未离开元宜的脸。
“难为婕妤关心,谢某实是惶恐。”他唇角微勾,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元宜攥得极紧的手,眉头微微皱了皱。
“瞧你如今这般模样,自然是过得极好。 ”元宜垂头盯着地板细细的纹路,眼神空洞,“只是没想到,你竟是大楚的皇子。”
“臣妾愚钝,当年的那些不敬之举,还请誉王殿下赎罪。”她突然想起那些教习姑姑们提及的礼数,费力地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繁冗的裙角缠住了腿,身子一倾,就要摔向坚实的地面。
看来老天,也是在责怪她的不敬,想要让她行一个更大的礼了。元宜没头没脑地想着,准备接受下一秒和地面的撞击。
她自小性子野,上蹿下跳四处乱跑,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也总是逃不了爹娘的一顿打。她一个女娃娃,倒是皮糙肉厚,从来没喊过一句疼。元宜皱了皱眉,心上泛起一阵酸涩,只是自从她来京,却是一次也没摔过了。
不过夏季衣物料子薄,估计这次的疼是没法躲了。
只是她等了好久,意料中的撞击和疼痛却是一个也没有。
她的身体在半空生生顿住。温暖结实的手臂带着沁人心脾的冷香,坚定稳固地圈在腰上,把她向前一搂,她便跌入一个冷硬的怀抱中。
“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谢钧辞无奈的把人搂紧,偏头嗅了嗅元宜的乌发,阴郁的脸上倒是柔和了几分。
“但你这个样子,想在父皇的后宫里安稳活下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顿了两秒,微微压低了嗓音,“更不用说,你还想通过讨到父皇的欢心来助益元家,甚至……为了你的私利。”
他察觉到怀里人骤然绷紧的后背,安抚地轻柔拍了拍,声音轻得像是魔鬼的呓语,“你觉得,这可能吗。”
元宜没想到这些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挑明,她挣扎着想要从男人的禁锢中逃离,却发现自己使出的力气石沉大海,完全是无谓之举。
她想了想,索性不再动弹,老老实实地呆在男人怀里。她侧了侧头,打量着自己蜷起的手指,声音闷闷地传过来,“誉王殿下这般猜忌,是何用意?臣妾不过奉父亲之命进宫侍奉陛下,臣妾应做何事要如何,不劳誉王殿下费心。”
谢钧辞闻言又是轻笑一声,扯过元宜一缕头发,在手上无聊的把玩。他垂着头,注视着怀中人软嫩的脸颊,眼里带着浓郁的偏执,又将怀里的人搂的紧了几分。
“父皇常说,得不到的东西,就把它毁掉。”他轻轻触碰了一下元宜软白的耳朵,声音带着令人恐惧的宠溺。
“所以元宜姐姐,我该对你如何是好?”
元宜头皮一麻,手指猛地攥紧,尖利的指甲深深刺入软嫩的掌心,渗出细细的鲜血来。身上的汗毛尽数竖起,汗水瞬间浸湿了薄薄的寝衣。
她脚下一软,被男人稳稳的捞起。
“这么紧张做什么。”谢钧辞捏了捏元宜圆圆的耳垂,“阿辞怎么会害你?”
“阿辞要帮你。”他下巴在元晏发顶上蹭了蹭,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不定。
“我要 帮你在皇宫好好活下去,帮你获得父皇的恩宠,帮你父亲升职帮你振兴元家……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
“这样,好不好?”
元宜听着男人的一字一句,甚至算得上撒娇的话语,心和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凉。她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竭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誉王殿下,你究竟,要做什么。”
为何先前对她那般嘲讽,现在又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妥协与安慰?那时不时的几句无奈感叹又是什么意思?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可怕的样子?
元宜眼眶早已通红,泪水一滴一滴,无节制一般从眼角滴落。
“我想帮你啊,元宜姐姐。”谢钧辞感受到湿润的衣襟,忙从怀里掏出绢帕,轻柔地为元宜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今日把你换到这里,也是在帮你。你也知道,西疆多异人异术,我从西疆带来一异女,易容易身,替你侍奉父皇。”
“她最擅云雨之事,请会得到父皇的欢心。对你日后在皇宫行事,大有裨益。”
“怎么,你不开心吗?”他有些疑惑的握住元宜的手,抿了抿嘴。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一双眼睛也迸出几分冷厉。
“难不成,你想亲自侍奉父皇?”
说罢,他不等元宜反应,牢牢把人锁紧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允许。”
“你只能是我的。”他喃喃低语,声音带着近乎病态的偏执。
“只能是我的。”
元宜早被谢钧辞这一出搞得头疼欲裂,呼吸困难。她此时根本无心估计所谓“自己到底是谁的”这种毫无尊严的话语,她用力捶了捶男人宽广坚实的后背,用尽全力挣扎,两人终于拉出些缝隙,她也得以大口呼吸。
她已经不认识他了。西疆数年的相处,如今看来,单薄可笑得要命。
她沉默地注视了他许久,一言不发地推开他,缓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宫殿点亮的灯火,像是西疆落日最终微弱的余晖。
想来此时,真正的皇帝寝殿里,正在上演一场绝佳的好戏吧。
事已至此,她除了按照这人给的方式,竟找不出其余的办法来。况且他说的其实没错,她之所以进宫,确实有很多事是为了自己——哪怕将自己拱手献给皇帝。
如今有人帮她,虽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但对于她查明真相,确实只好不坏。
她转头扫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却直直撞进男人幽深的眼眸中去。她有些慌张的转过身,揪紧了手中的绢帕。
这人就是个疯子。
她虽然极怀念西疆时候的日子还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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