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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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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均一呆,愣愣地看着她:“可是姐姐交代……”
“令姐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她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甚至连令姑祖也没有想到此事牵连甚大,一旦我在宫外被人发现……”
姜雍容的话还没说完,前面街头忽然有喧哗声传来,几名当差在街上看到年轻女子便上前拦住,请进了不远处的一处茶楼。
茶楼里一定有认得她的下人或宫人,这样的人不会少,至少会在京城安排上百处这样的地方,将街头看见的适龄女子带上去辨认。
姜雍容脸色一变,后退一步。
那几人当中,有京兆府的捕快,也有姜家的府兵。
这明显是父亲的手法。
不用画像,因为不能声张。
但绝不低调,雷厉风行,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没有一条鱼能从网中脱逃。
“他们是在找姐姐吗?”宋均也看到了,立刻道,“姐姐请跟我来。”
这里到底是他的地盘,姜雍容跟着他穿过一条小巷,叩响了一扇院门,门里人问道:“谁?”
这个字一入耳,姜雍容便怔了一下。
“先生,是我。”宋均道,“先生快开门。”
院门很快打开了。
门开处,院子的主人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袍,以一支白玉簪挽发,没有戴头盔也没有穿铠甲,露出一副清秀面容。一身儒雅清刚的文士逸气飘然出尘。
林鸣。
林鸣的目光落在姜雍容身上,也微怔了怔。他自然看不到姜雍容的脸,但宋均知道他的规矩,从来没有带过外人来。
“先生见谅,我实在是不得已才带这位姐姐来避一避,这位姐姐是——”
宋均像是对林鸣十分信任,眼看就要和盘托出,巷子那头忽然传来号令声响:“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跟我来这边。”
林鸣一把把宋均和姜雍容拉进了院子,轻轻地关上院门,没有发出一丝引人注意的声响,然后低声喝问宋均:“怎么回事?她是什么人?”
姜雍容将帷帽上的轻纱掀起,露出了整张面孔:“林大人,又见面了。”
林鸣的眼睛倏然睁大。
耳边已经传来拍门声,和那些在街头上带人的相互配合,这一队人马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没有时间多说了。
“宋公子,你快回去。”姜雍容飞快交代,“记住我的话,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我。”
宋均还有些犹豫,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将她抛下。林鸣却是立刻明白了其中利害,左手打开半边院门,右手就把他推了出去。
宋均踉跄一下到了巷子里,门已经从里面关上了。
这一下立即吸引了姜家府兵和捕快们的注意,十几道目光向他望过来,宋均忍不住一个哆嗦。
但下一瞬他们就没有再管他了。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美貌,极其美貌。
院内,姜雍容只来得及极其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林大人想不想保住宋家姐弟?”
林鸣:“娘娘此话何意?”
“林大人昔年以诗书画名扬京城,本宫是仰慕林大人的才华,私下来求画的。”姜雍容道,“本宫是自己出的宫,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娘娘一句话,可是要将臣拖入火坑了。”林鸣咬牙,“到时姜大人第一个会要臣的小命,陛下则是第二个。”
姜原对外是坚决反对女儿再嫁,但看起来并没有瞒过林鸣的眼睛。
姜雍容叹了一口气:“你可以拒绝。”
“开门!”
院门被拍响。
林鸣深深看了姜雍容一眼,那表情就算再克制,姜雍容还是看出了他在“把她推出门去”和“干脆掐死她”之间徘徊。
但最终他还是去打开了院门。
姜雍容没有意外。
在天牢的时候,哪怕是生死之际,林鸣的脸色也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但此时望向宋均的眼神却充满关切,宋家姐弟对于他而言显然十分重要。
姜雍容就站在院中,看着推门而入的姜家府兵与捕快,感觉到事情已经结束了。
私下求画又如何?
父亲一手遮天,为了将她捧上后位,一定会为她遮掩。
林鸣的担心其实并不存在。
若是除掉林鸣,反而是欲盖弥张,更容易落人口舌,父亲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只有让一切维持在原本的样子,才能显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府兵们的质问声里,姜雍容缓缓摘下了帷帽。
阴沉沉的天光,仿佛因为这帷帽下的脸而明亮起来。
府兵和捕快们都愣住了。
那坐在茶楼负责认人的老仆曾经说过一句话。
——”别什么人都带过来。一定要美的,极美极美的,等你们遇到一个美得让你们挪不开眼睛的。那估计就是了。”
他们当时觉得简直是废话,对他们找人根本没有丝毫帮助。
但是现在他们忽然都明白了。
“这、这位姑娘,能不能跟我们去茶楼走一趟?”领头的府兵忍不住有几分结巴。
“不必了。”姜雍容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为我准备马车,我要回宫。”
领头的道:“上头交代,人找到了之后即刻送回姜家。姑娘,如果您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就跟我们走吧。还有这位爷,也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上头的原话是:“不论她和谁在一起,把那人一起带来。”
“姜家……”姜雍容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摇了摇头,“我不会去的。”
“这个,上命难违,小的们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您老别见怪。”领头的府兵说着,缓缓拔出了刀。
姜雍容笑了。
笑得极其温柔,极其静美。
她向着刀尖走去,一步,一步,缓慢,轻盈,丝毫没有迟疑,那神情不像是走向一柄利刃,而像是走向一朵刚刚开好的花。
领头的府兵只知道要找一名女子,找到之后怎么带走的问题根本没有考虑,因为一名女子而已,就跟小鸡似的,一拎便拎走了,难道还能有什么麻烦?
然而现在他才明白,能让家主大人下死令全城搜索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他带走?
“你、你别过来……”府兵的声音打颤,握刀的手也在打颤,一步步后退。
“砰!”
院门在此时发出一声巨响,两扇门板轰然倒下。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府兵和捕快们刀立即一致对外。
门外,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条腿。
这条腿被包裹在铠甲之中,极其修长。门板落定之后,它方才缓缓地、稳稳地收了回去,与它的另一只同伴站在了一起。
来人依然穿着全副羽林卫铠甲,头盔下的面容英俊而深邃,他朝那名领头的府兵勾了勾手指:“过来。爷给你脸,第一个弄死你。”
第28章 。 怪癖 实在是社稷之福
姜家的府兵护卫姜家; 风家的羽林卫护卫风家,这两帮人马都是装备一流脾气一流的大爷。京兆府尹的公案前,每个月都有这两起人打架的案子摆在上面。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府兵在姜雍容这里发抖的毛病顿时好了,又恢复了一名姜家府兵应有的威风; 中气十足地喝道:“姜家办事,闲杂人等——”
一语未了; 人已经发出一声惨叫; 如风筝般飞起; 直撞进厅上,厅内咣咣当当一连串响,也不知道砸坏了多少东西。
这一声像是砸在林鸣的心尖上; 他连礼都忘了行,回身直冲向厅堂。
风长天环顾众人:“下一个,谁来?”
姜家的府兵们不自觉后退,全体挤作一团,捕快们试图和两边拉开一点距离; 胆大点的还尝试劝架:“这位大人; 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当差的——”
下一瞬; 他成了第二只哇哇叫着飞进厅上的人形风筝。
其余人见势不对; 连忙就要逃跑; 但风长天就站在门口,一夫当关; 众筝飞起,磬里哐啷之声连响,人全进了林鸣家的厅堂。
“好险; 差点儿没拦住,真要让你老爹逮着,只怕他又要找你麻烦。”风长天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吟吟走向姜雍容,“雍容啊,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
姜雍容看着他。
他能找到这里,显然是太妃们的计划成功,他顺利找到了梁记酒铺,遇到了返回家中的宋均。
他既然找来了,目的当然就很明确。
果然,风长天的笑容灿烂:“你说太妃们怎么这么好呢?爷想什么她们就给什么!走,咱们拜堂成亲去!”
“……”姜雍容没有动,“陛下,这一队人失踪,很快就会有人查过来。”
“那又怎样?”风长天道,“难不成你爹还要把我也绑过去?”
“陛下若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行踪,可以将这些人捆了,交给林鸣看管。再给林鸣一道圣旨,任何人不得踏入这里一步。”
风长天大赞:“还是我家雍容聪明!”
说干就干,他拉着姜雍容去找林鸣。
他的手甫一握住姜雍容的手,忽然有点讶异:“怎么这么冷?”
他两只手将她的手拢在手心,还往里呵了口热气。
他做这个事情是头一回,没有经验,也没掌握好分寸,原是想呵口气替她暖暖手,结果用力过猛,一口气亲上去了。
嘴唇贴到了她的指尖上。
她的指尖细嫩幼滑,冰冰凉的,像是御膳房里送上来的冰镇杏仁豆腐,散发着一股幽香,他有种冲动,想一口吞下去。
姜雍容整个人轻轻颤了一下。
他的手很暖。
比手更暖的是他的唇。
她在寒风里走了半天,指尖已经冷得像是结了冰,而他的唇就像是一团火,她的指尖有一种快被融化的错觉。
她像是被烫着那样,猛地抽回手。
这一抽,险些跌倒。
因为几乎是同时,风长天放开了她的手,一掌拍在身边的一株青松上。
青松岁岁不凋,但此时松针忽然簌簌而落,瞬间就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一株茂盛的松树瞬间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姜雍容:“……”
“呼。”风长天长出一口气,重新拉起了姜雍容的手,“走。”
这间正厅的位置是宅子里最大的一间,被林鸣拿来充作书房用了。
四壁挂着书画,书架上也堆着卷轴,只是被这么多人砸进来,不少卷轴都断的断,散的散,碎的碎,全室凌乱,满目疮痍。
林鸣脸色苍白,正在试图将一幅卷轴从一名府兵身下抢救出来。但卷轴被压得死死的,每抽动一下,那府兵就嗷嗷叫。
姜雍容不由望了风长天一眼,还没等她开口,风长天便抬起一脚,将那名府兵踹到了一边。
林鸣像是这才发现两人进来了,脸上微微僵了僵,然后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唔,去寻些绳子来,将这些人绑了。”风长天说着,只见书桌上面的砚台已经被打翻,桌上淋漓一片全是墨汁,竟寻不出一张干净的白纸,他也讲究,随手就把地上一只卷轴拾起来,打算随便在边角上写个圣旨。
结果他的手一碰到卷轴,林鸣立即道:“陛下!”声音大得突兀。
他自己也发现了,笑了笑:“这里都是臣的随手涂鸦,不免污了陛下的眼,陛下若欲赏画,臣倒有几幅前朝空境道人的山水不错。”
风长天一听到“道人”两个字就皱眉,“不必了,爷用这个就好。”
说着就解开了卷轴上的丝结,轴头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装裱的技艺一流,纸张顺滑流畅,画面如丝缎一般展开了。
画上云腾雾绕,满纸烟云,两条龙在云雾间出没。
各自昂着首,头角峥嵘,龙睛圆绽,龙身、龙尾、龙爪皆在云雾中之中,偶尔才现出一鳞半爪。
宫中各种着龙的物件最多,刻的龙、绣的龙、雕的龙、画的龙……不一而足,应有尽有,风长天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这玩意儿,开始还觉得新鲜,看多了也就那样。
只是这幅画上的云雾仿佛犹带着水湿气,那两条龙仿佛随时都会从云雾间腾空而起,显出真形。
“这画不错啊!”风长天道,“虽然比老穆的差着点儿,但比宫里头那些强多了。这谁画的?”
说着便去看落款:“傅、知、年,哦,是那个百罪之身被斩首的状元?”
从那名府兵被踹开,林鸣却没有捡起那只卷轴起,姜雍容便觉得这卷轴很可能有问题。
但怎么也没想到,它居然是傅知年献的云龙图。
这幅画很著名,其著名程度,比傅知年充作探花郎时送上的锦绣文章有过之而无不及。
进士们最后一场殿试,乃是在天子面前当庭奏对,并呈上文章。到了殿试一关,已经是为国家选拔最优秀的人才,皇帝一般都是问策论,先帝也不例外。
先帝问的是:“正所谓居安思危,诸君认为眼下大央最大的危机是什么?”
进士们各自呈上洋洋洒洒的文章,傅知年呈上的却是一幅画。
这一幅画,先帝看了很久很久,甚至没有看其他进士的文章,便直接点了傅知年为状元。
“以画点文状元”和“以貌废武状元”,乃是先帝被传为昏君的两大知名罪证。
这幅画据说极得先帝喜爱,先帝将它挂在龙榻之上,每天的睡觉之前和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它。
作为史上最失败的皇后,姜雍容从来没有登上过龙榻,因此这一点无从验证。
但即便不挂在龙榻上,这幅画一定会在乾正殿中,这一点勿庸置疑。
它原该和乾正殿一起随先帝化作飞灰,可现在却出现在林鸣的书房中。
林鸣回道:“先帝殉国之前,将此画赐予臣,命臣妥善保管。”
“我七哥连自己都能烧,却舍不得烧这幅画啊。”风长天叹息一声,将画妥当卷了起来,抬头望天,“七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替你保管它的。”
然后将画往姜雍容手里一塞。
姜雍容:“……”
林鸣俯身叩首,脸上没有一丝挣扎或不舍,朗声道:“有陛下保管,先帝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
风长天最后总算找到了写圣旨的地儿——那两块倒地的门板。
上书:
“入此门者,杀无赦!”
落款:
风长天。
他站在门板前欣赏良久:“这可是爷亲手写的第一道圣旨,雍容,你觉得怎么样?”
“……”姜雍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好道,“皇恩浩荡,林大人甚得陛下眷顾。”
林鸣看着厅上绑着的那一堆横七竖八的府兵和捕快,再看看院中秃了的松树,最后看看自家的门板,再度跪下了:“臣谢主隆恩,并有一事想求娘娘成全。”
姜雍容微微意外,有什么事能求到她头上:“林大人请讲。”
“求娘娘早日答应嫁给陛下。”林鸣叩道,“此乃天下之幸,京城百姓之幸,亦是臣之幸。”
姜雍容:“………………”
*
“哈哈哈哈,什么叫民心所向?就叫民心所向!”
离开林宅之后,风长天的心情还是好得很,“雍容你看,你再不嫁给我,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看不下去了!”
“……”姜雍容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双手捧着那只卷轴,递给他,“此物关系重大,请陛下收好。”
风长天没接:“给你的。”
姜雍容一愣:“妾身用不着它。”
“我瞧你看见它,眼睛都直了。”风长天眼角带笑,“既然是你想要的,爷自然要弄来给你。”
有什么东西飘落在脸上,细碎而沁凉,姜雍容愣了一下,才发现是雪花。
阴沉了一整天的天气,终于下雪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如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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