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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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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雍容心说像就对了,面上还是低眉顺眼道:“妾身遵命。因妾身的琴本是萤道长教的,有几分相像也是有的,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她跪下,一展衣袖,双手平托于额前,躬身触地,行了大礼:“今日陛下临此隅地,实在是苍天怜悯妾身,妾身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恩准。”
  她的话说完了,头顶却没有动静。
  她心里微微顿了一下,难道风长天发觉了她是故意引他前来?
  男人都不喜欢女人有机心,这次会面必须是巧合。看来是前面少了一步,她应该先讶异陛下怎么会来这里才对。
  然而不待她补救,风长天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笑嘻嘻道:“你再拜一个。”
  姜雍容一时间搞不清这是他傻,还是他已经瞧出不对劲,在为难她。
  但无论是哪个,她都不能拒绝。
  她顺从地起身,重新再行了一个大礼。
  自幼受教,她的每一个弯腰分寸都精确到能拿尺子来量,这拜礼如同行云流水,典雅自矜而又不失谦卑。
  “哈哈,我终于知道皇帝们为什么都要别人这么拜了。”
  风长天大笑,他往椅上一坐,捞起桌上的茶杯,仰头一口就喝完了。
  姜雍容眼角跳动一下——那是她的杯子。
  风长天道:“美人儿你是不知道,当个皇帝规矩也忒多,比如人家进来商量个事,你也拜我也拜,就拜去了一炷香/功夫,多耽误事!不过要是人人都能拜得像你这样的,那天天儿来给我拜一拜也无妨。”
  姜雍容的声音平和柔顺,道:“陛下乃天子,代天统御四方,恩泽被及天下,万民莫不虔心敬服陛下。礼出于心,正于行,礼至乃是心至……”
  她的话还没说完,风长天就捂住了耳朵,痛苦地道:“美人儿,咱能不学那些大臣么?说人话行不行?”
  “……”姜雍容出生在人世间的顶峰,几乎是活在云端上,所有能走到她面前的人,无一不是世间最最高贵最最优雅的人物,头一回遇上风长天这个款式的,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好在风长天已道:“起来说话吧,方才你说有事求爷是吧?”
  他说着,打量一下室内,自觉自己洞察了一切,点头道,“定然是嫌这里太寒碜了,确实还是坤良宫好啊,干嘛要搬这儿来呢?还是搬回去吧。”
  “谢陛下厚爱,但妾身所求并非是这件事。”姜雍容修正了一下方式,决定不再做多余的迂回,直接道,“陛下,先帝与贵妃殉国,留下一位小皇子,妾身想请陛下降旨,恩准将小皇子过继给景王。”
  “景王……”风长天露出思索的神情,半天,问,“是哪个?”
  姜雍容道:“景王乃理宗一脉,封地在沧州一带。”
  “哦,他干嘛要小皇子过继呢?他没儿子么?”
  姜雍容:“…………………………”
  理宗乃文宗的兄长,如今的皇位出于文宗一脉,年年一旦过继给景王,就再也没有与风长天的子嗣位争位的资格,唯有去除年年对未来皇位的威胁,才能保证年年平安活下去。
  “不对啊,我那没见过面的七哥也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过继给他了,我七哥怎么办呢?”风长天道,“景王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让他努努力自己生去吧。小皇子是我七哥的儿子,那就是我大侄子,他打谁的主意不好,非打到我侄子头上?”
  姜雍容的心往下一沉。
  他这是不打算放过年年,一定要年年的命才安心吗?
  风长天说完就准备离开,姜雍容再也顾不得,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摆:“陛下!若是不能过继,褫夺皇子身份也好,贬为庶人也好,小皇子才两岁,既无兄弟,也无外族,根本不足为虑,求您看在他父母双双殉国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吧!”
  不管是在求死那一次,还是这一次,姜雍容在风长天看来就像一个平静又深不见底的湖泊,面上一丝涟漪也没有。
  但此时此刻,她的眸子里迸射出强烈的光泽,如同湖面在飓风下起了壮阔波澜,一时间让他有点目炫神迷,愣了愣才回神:“怎么回事?小皇子出事了?”
  *
  姜雍容直接把他领到隔壁宫室。
  年年躺在床上,小脸通红,昏迷不清,鲁嬷嬷和思仪不停地用湿布巾给他降温。
  “真是好大的狗胆!”风长天一声怒吼,“岂有此理!”
  怒声尚未停歇,他的人已经冲出殿外。
  再过不多久,他一手拎着一个太医进来,将两人往地上一丢,“给我好好治!治不好,爷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太医院!”
  那两个太医一路上腾云驾雾的,战战兢兢,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就要去诊脉。手还没碰到年年的手腕,风长天又是一声大喝:“你抖什么?抖成这样怎么治人?”
  他这一吼,两个太医益发抖成了筛子。
  姜雍容看不过去,道:“陛下龙威太重,两人畏惧陛下震怒,判脉恐怕不能如常……”
  风长天不耐烦:“什么意思?”
  “……”姜雍容微微吸了一口气,“他们胆子小,陛下在这里会吓着他们。”
  风长天懂了。
  离开屋子之前,还向每位太医赠送了一记目光警告。
  出来后他也闲不住,在院子里晃了晃,忽然“咦”了一声,然后从前院逛到了后院,又从后院逛到了前院,点头道:“很好,很好。”
  跟御花园比起来,这里的院子小得可怜,花木也都是寻常物,姜雍容实在不知道哪点好,没法儿聊了。
  风长天显然也没打算聊天,他一纵身,轻轻一跃,那么大个个子,却比燕雀还要轻跃,无声地就跃上了那株腊梅树,在上头道:“那两个大夫你看着点,治好了再放他们回去。”
  姜雍容领命,看着枝桠间盘腿而坐的皇帝,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忍不住道:“陛下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爷在练功。”风长天的声音从树叶之间飘落下来,“不要吵着爷,爷要是走火入魔就拉你陪葬。”
  “……”
  姜雍容终于知道他觉得这里哪点好了。
  ——安静。
  ——深山一般的安静。
  *
  年年只是寻常的受寒发热,来势虽汹汹,但药一服下,很快就见效了。
  但在皇子彻底退烧之前,两名太医无论如何也不敢离开,就守在床前照顾。
  天黑之后,鲁嬷嬷准备好了晚饭。
  就在这个时候,御前执事太监找来了。
  御前执事太监官居三品,乃是宫人的职业顶峰,其尊荣无以复加,往往是在宫中经营多年的老太监担当,但这一位执事太监最多十七八岁,一张脸生得饱满如同满月,又像是刚蒸出来的白面馒头,眼睛小小的,不注意还以为没睁开。
  他跌跌撞撞跑进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带着哭腔:“娘娘,嬷嬷,姐姐,陛、陛下来过这里么?”
  这位新荣升的大太监姓丰,从前人称“小丰子”,现在人称“丰公公”。丰公公陪着风长天从太庙回宫,才进宫门没多久,风长天人就“嗖”一下不见了,把个丰公公急得半死。
  后来好容易在太医院打听得消息,便心急火燎赶过来。
  思仪见他和气,便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别担心。
  “娘娘、嬷嬷、姐姐,你们是不知道啊……陛下天天跟六部尚书吵架,连姜相爷都吼过,一天要说十几遍‘不干了’,小人可真担心他真的是说不干就不干了……”丰公公一面说,一面擦汗,他生得圆圆胖胖,加之又心急,出了一身的汗,衣裳都快湿透了。
  鲁嬷嬷怕他着凉,让他进屋等,给他端来热茶,又问:“公公原来在哪里高就?”
  “小人原来是在御膳房当差的。”
  丰公公的发迹史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他自小入宫,手脚不算利落,脑子也不大灵光,就在御膳房里做些挑水之类的粗活。那日乾正殿大火,正在救火之际,忽然被风长天遥遥一指,点名让他在御前伺候,原因是“长得就很有福气,朕喜欢”。
  姜雍容心说这还真是风长天的风格。
  思仪笑道:“那你可是祖上烧了高香,交了好运了!”
  丰公公愁眉苦脸道:“姐姐不知道,御前的事情好多,我又都不会,不是拿错了折子,就是送错了东西,那些大臣我也不认得,好几次都找错了人,唉,要不是陛下待我好,我宁愿御膳房挑水去。”
  “哦?”鲁嬷嬷不动声色,“陛下待公公怎么个好法?”
  说到这个丰公公就精神一振,“陛下他人特别好,真的!他从来不打骂下人,不,骂也骂,但不是那种骂……总之,他骂人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难过,他还经常跟我聊天,问我是哪里人,在宫里头做什么……还跟我称兄道弟……”
  丰公公说到这里幸福得都快晕掉了,他从前是在杂役的最底层,被人欺负惯了,从来没敢幻想过有人会待他这么好,这人还是皇帝!
  不过说到这里他猛然顿住了,赶紧道:“当、当然,小人是不敢的。”
  “公公,你现在可是三品执事,这宫里头凡是侍候人的,谁也大不过你。从今往后啊,只有人怕你,你不必怕任何人。”鲁嬷嬷说着,又问道,“那陛下平时有了闲暇,都喜欢做些什么?”
  “嬷嬷,”姜雍容打断鲁嬷嬷,“去厨房看看汤可好了?”
  鲁嬷嬷只得去了,半晌端着一大钵奶白色的鱼汤进来,刚在桌上放好,就听得风长天的声音,“唔,好香!”
  他下树了。


第5章 。  吃饭   雍容啊,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做点什……
  皇帝一进来,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姜雍容也离席了。
  风长天拿汤泡饭,咣咣咣先干掉一碗,然后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桌上,便道:“都来坐,一起吃。”
  鲁嬷嬷和思仪顿时呆掉。
  身为宫人,竟敢和皇帝一个桌上吃饭,还要命不要?
  姜雍容道:“陛下,君臣有分,上下有别,不可乱了礼数,若是小处不收敛,到时被御史台劝谏,反而不美……”
  她的话还没说完,风长天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拎到椅子上,把筷子往她面前一放,简单明了在指示:“吃。”
  同时目光向小丰子等人一扫。
  小丰子比较有经验,立刻坐下了,还劝鲁嬷嬷和思仪,“嬷嬷,姐姐,快吃吧,别惹陛下生气。”
  话说当初小丰子也是打死不敢上桌,但风长天一下子就把他抛到了房顶上。
  “上房还是上桌,你自己选。”当时风长天这样说。
  小丰子立刻就屈服了。
  姜雍容彻底明白了,这人压根儿没拿自己当皇帝看,也根本不知道这个皇帝怎么当。
  鲁嬷嬷保留了最后的倔强——去把宫门关上了。
  风长天在太庙里吃了三天斋,终于见到了荤腥,心情大好,胃口也大好,小丰子为他添了三碗饭,他道:“嬷嬷这鱼汤可真不错,不去御膳房可惜了。”
  鲁嬷嬷心里一惊。他只要一句话,她就可能要离开主子了。
  好在风长天接着道:“我们山上有个张婶,她也喜欢做鱼汤。啧啧,那鱼汤基本就是鱼的洗澡水,还没洗干净的那种,腥味能把方圆十里的野猫都引过来。”
  思仪最喜欢说话,以往在吃饭的时候都停不下来,这会儿跟皇帝坐一个桌上,起先还不敢开口,听风长天比她还能说,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那为什么不换掉她?”
  “换掉她?那哪儿行?她至少知道先把鱼剖了再煮,其它人直接把鱼从水里捞出来就扔锅里你敢信?”
  “那陛下为什么不请一个好点儿的厨子?”
  “嗐,虽然她做饭难吃,但酿酒有一手啊。”风长天说着,一脸怀念,“唉,她酿的烧刀子,那可是云川城第一流的。我来这宫里喝了许多贡酒,没有一个比得上。”
  “陛下可以把她接到宫里来酿酒呀。”思仪给他出主意。
  “你不懂,酿酒一是靠手艺,二是靠水,离了我天虎山的山泉,就酿不出那味道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倒甚是投机。
  思仪一时竟忘了这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好奇地道:“那你们在山上平时都做些什么啊?”
  姜雍容的筷子微微一顿。
  不好。
  姜安城告诉她,他在北疆找到风长天时,风长天正在当沙匪。
  没有人愿意提及自己不光彩的出身,尤其是上位者更是如此,因此知道的人缄口不提,不知道的人也绝口不问,没想到思仪却碰上了这个霉头。
  她正要想法子岔开话题,就听风长天朗声道:“替□□道,劫富济贫,铲奸除恶!”
  神情甚是骄傲,满怀豪迈之气。
  “哇!”思仪两眼晶亮,“陛下好厉害!”
  “哪里哪里,尽力而为罢了。”风长天一挥手,“毕竟爷可是北疆最大的沙匪头子,这些都是爷应该做的。”
  姜雍容:“……”
  风长天忽然望向她:“美人儿你怎么不说话?”
  姜雍容:“陛下,食不言,寝不语。”
  风长天一脸惋惜:“美人儿啊,你看看你,这么年轻,这么好看,怎么却活得跟个小老头似的?”
  姜雍容:“陛下,礼正乎名,陛下身为人君,更是需得谨言慎行。妾身姓姜,若陛下不愿意唤妾身一声皇嫂,可唤妾身姜氏。”
  “……”风长天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若不是这嗓音好听,我还以为说话的是文师傅和赵师傅呢!”
  文林和赵成哲是众臣推举出来的帝师,皆是儒学宗师,腹笥渊博,更兼一身正气,刚正不阿。
  姜雍容完全能理解两位大师每天面对这么个皇帝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他叹完就灿然一笑,说道:“爷偏不!爷是个实诚人,就送进宫来的那些女人里头,没有一个及得上你的。你不叫美人儿,她们岂不是全都得叫丑八怪?”
  他还教育她,“做人不能光图自己,你得为人家想一想嘛!”
  姜雍容:“……………………”
  饭后,鲁嬷嬷和思仪收拾餐盘,姜雍容亲自去泡茶。
  风长天吃饱喝足,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摊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啊,要是再来一坛酒,人生就圆满了……
  小丰子看他心情不错,乍着胆子劝道:“陛下,该起驾了。三日没有回宫,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御书房里的奏折只怕要堆成山了……”
  风长天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丰公公老实答:“二。”
  “原来没瞎啊!”风长天瞪着他,“那你怎么就看不出来,爷就是因为不想看到那些奏折,才不愿回去的。”
  小丰子苦恼:“可是姜相爷和六部的大人们老是催着奴才 ,让奴才催着点陛下……”
  “蠢材!他们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你到底是跟谁混的?”
  “当然是陛下!”这点小丰子绝对不会犹豫,陛下是改变了他一生的人,但随即他的脸又垮下来了。
  御书房里的奏折真的已经堆满了,别说桌面和书架,连古董槅子里的古董都被清走了,依然放不下。再不抓紧些看完,偌大的御书房就要被挤爆了。
  风长天何尝不知道?但他每回走进御书房看见那些玩意儿就觉得了无生趣,这次太庙祭祖是他当皇帝以后办得最快活的差事,原因无它——终于可以不用看奏折了!
  可快活的日子就是这么短暂,转眼就过去了。
  而山一样的奏折还在等他。
  想想就不想干了!
  忽地,他的视线落在了姜雍容的书案上。
  清凉殿小,家具也样样都很小巧,比如这书案临窗而放,上面放着笔架与砚台,并一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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