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探-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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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啦……
　　赵玉直接从他胸口撕下，疼得此人好一哆嗦。
　　“看！看到了没！？”赵玉把文件袋打开，一张张邮票便赫然显现在二人面前，当先的一张，正好是专家们鉴定过的那张曹国舅。
　　“这……”苗英更加疑惑了，忙问，“赵玉，你怎么知道？”
　　“呵呵！”赵玉笑了，拍着苗英的肩膀说道，“苗组长，你现在不能不信了！这一切，真特么太巧了！太巧了！”
　　“巧？巧什么？”苗英推开赵玉的脏手。
　　“呵呵！”赵玉指着谢顶男子说，“邮票藏在这家伙的身上，而这个家伙又恰好被咱们捉住了！所以，其他的家伙才会开车撞咱们啊！其实，他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要抢这些邮票啊！”
　　“哦……”苗英这才渐渐回过味来。
　　“如果咱们在羊汤店捉住的不是这个家伙，那么其他的同伙早就飞了！”赵玉叹道，“你说，巧还是不巧？”
　　“哦……”苗英默默点头，原来如此。
　　嗡嗡嗡嗡……
　　霎时间，好几辆警车开到了赵玉二人跟前，哗啦啦，从车上蹿下十多个手持武器的警察。
　　赵玉和苗英赶紧亮出自己的警官证，和对方打过了招呼。
　　紧接着，救护车也到了，不管是中了枪的嫌犯，还是后备箱捆住的那位，全都装到了救护车上。
　　再往下，就都是琐碎凌乱的后续事宜了。
　　待到赵玉二人坐车前往凌云警局的时候，赵玉这才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奸笑不止。
　　“你……你又怎么了，赵玉？”苗英好奇地问，“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呵呵……”赵玉的眼睛已经眯起了一条缝，色眯眯地说道，“苗组长，别的都放一边，咱们打的赌，你可是——输了！！！”


第294章　抢劫的意义
　　1984年秋，凌云市邮政局家属院内。
　　秋雨连绵，阴冷的雨雾弥漫着茵茵大地。就在被梧桐树遮掩的某处二层小楼内，赫然传出一个男人的愤怒吼声：
　　“冤家！冤家啊！！！”
　　屋内，一个戴着眼镜，两鬓斑白的老人，正气鼓鼓地吼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从未见父亲如此这般生过气，早已吓得瑟缩一团。
　　“我……我的邮票！你……你竟然给我卖了！！”老人气得怒目圆睁，浑身乱颤，“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咣咣咣……咣咣咣……
　　门外伴着急促的砸门声，传来了孩子母亲的喊叫：“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你开门，开门啊！”
　　“爸……爸！”年轻人颤抖着对父亲解释道，“我没动别的，就动了你那套广播体操！我知道，那套邮票不值钱，邮局现在还有卖的呢！爸！您看……”
　　说着，年轻人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红白色的游戏机来：“您看，这是任天堂游戏机，可贵了！新的！是那个买邮票的人跟我换的！爸！咱们不亏！”
　　“冤家！”老人闻听此言勃然大怒，大声骂道，“你……你懂个什么？那套广播体操，买一栋房子都富富有余呢！那是我费尽心血才淘换到的啊，那是错版孤本，你这个冤家，冤家！！”
　　“啊！？”年轻人大吃一惊，“怎……怎么会……我不知道啊！爸！”
　　“啊！”老人怒喝一声，一把抄过游戏机，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啪啦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不要！”年轻人不知所措，泣涕如雨，“爸！不要啊，呜呜……”
　　“你这个不孝子！我一生的心血，都被你给毁了！我……”蓦然间，老人急火攻心，忽然捂着心脏倒在了地上，从此，却再也没有醒来……
　　……
　　时光转回现在，那个当初的年轻人，名字叫做方毅。
　　因为年轻时的少不更事，他被一个无良的邮票贩子蛊惑，用父亲收藏的错版广播体操换了一台任天堂游戏机。
　　其实，那个游戏机并没有被他父亲摔坏。可是，方毅却再也没有动过。那台游戏机已经成为了他永远的痛，因为，他父亲在那次恼怒之下，心脏病发，最终抢救无效，撒手人寰。
　　在方毅的记忆中，他的父亲是天底下最慈祥最和蔼的父亲，自打他记事起，父亲也从来没有打骂过他！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慈祥和蔼的父亲，却因为自己的一己贪欲，竟然被活活气死了！方毅追悔莫及，抱恨终生。
　　那一年，就在父亲的坟前，方毅发下誓言，这一生，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那套广播体操票寻找回来，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然而，人海茫茫，谈何容易？几十年来，方毅耗尽青春，苦苦寻觅，却始终无果。而为了这一己执念，他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太多太多。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
　　一眨眼，方毅已经到了当初父亲的年龄，变成了一个两鬓如霜的老人。可是，他仍然未曾放弃希望，还在苦苦追寻着那套邮票的下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几年前，他终于通过某种渠道，探知到了广播体操票的下落。没想到，邮票辗转几十年，竟然落到了一个秦山市的地下黑庄之手。
　　从那天开始，方毅的人生彻底改变了。
　　他开始时时刻刻地关注着有关地下黑庄的一举一动，通过长期的观察，他终于发现，邮票竟然被他们藏匿在了银行的保险柜之中！
　　于是，一个有关于抢劫银行保险库的计划，从那时便开始酝酿了。
　　其实，方毅也是一个天生聪明的人，就像李丹那样，如果不是因为那起鬼迷心窍的邮票事件，他的人生定会截然不同。
　　然而，为了那套邮票，他的人生轨迹全都变了。多年来，他居无定所，四处打工，最后才仰仗着自己的表演天赋，从凌云话剧团安顿下来，成为了一名演员。
　　客运车站的女售票员，说看他化妆的样子有些眼熟，实际上，他曾以那种装扮多次出现在舞台剧，甚至电视剧上。
　　方毅知道，自己无钱无势，要想通过正规手段赎回那套邮票绝无可能。无奈之下，唯有采用非常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而且，他也知道，要想使用非常手段，光靠自己一个半百老头子不行，必须得再找些帮手。
　　很快，他就把目光瞄准了同为话剧团同事的一帮朋友们。其中，有负责道具的陈星；有专门编剧本的丁国庆；还有另外两个演员，一个叫崔国胜，一个叫张桦。
　　这四个人要么是离异分居，被前妻看不起；要么就是赌债缠身，生活窘迫。所以，当方毅把自己的完美计划告诉他们四人之后，四个人一致同意，没有一个反对，都想跟方毅大干一场！
　　于是，银行抢劫团就这样正式成了型。
　　从计划伊始，一直到最终实施，全都在方毅的完美设计之中。
　　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不但搞到了银行的建筑图，值班表等重要文件，而且还利用一次慰问演出，把保险柜的图纸也搞到了手；甚至，他还通过一些采访，巧妙地获取到了不少警方的办案机制，懂得了警方的查案手段。
　　其余四人见方毅如此厉害，也就更加对他言听计从。方毅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毅抢银行的本意，其实只是为了那套邮票！
　　方毅说，要想减小被警方逮捕的几率，就要尽量减少携带赃物的数量。所以，要捡轻而贵的东西下手，比如那套集邮册！
　　方毅断定，黑庄东西被抢，他们必然不敢报警。如果只取邮票的话，警方很难知道到底丢了什么，不知道丢了什么，就不好进行有效的侦查，也就更不好查到他们的头上来。
　　此外，方毅谎称，那套邮票价值数千万，只要能把邮票抢到手，便足可以让他们飞黄腾达！
　　四人不懂邮票，听到方毅的建议，自然毫无异议。
　　就这样，五个人终于动手了。他们提前偷到了一辆轿车，然后把车子停在银行附近的老城区胡同内。
　　方毅事先踩好了点，知道某处平房无人，几个人便趁着夜色翻墙入室，从那间空屋子里捱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中午，五个人全都画好了足可改变容貌的装束，然后又穿上能够改变体型轮廓的迷彩服，戴上人皮面具，这才开车到银行实施了抢劫！
　　抢劫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们按照原计划，先控制了大堂，又闯进了保险库，并且切断了保险库的防爆电闸，最终顺利地撬开了储藏着黑庄财物的三个保险柜！
　　一切都在方毅的计划之中，他们把集邮册抢到手后，立刻把黑庄的诸多财物散落得满地都是，为的，就是想要干扰警方的视线。
　　此外，为了增加警方的办案难度，他们又一连撬开了更多的保险柜，想要把这些保险柜的东西同样打散，如此一来，警方就更加不好判断他们的意图了！
　　然而，就在撬保险柜的过程之中，一件意外的发生，却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节奏。而这件意外不是别的，正是那具——真空女尸！！！


第295章　失算的劫匪
　　根据银行抢劫犯之一的丁国庆交代，他说他的任务主要就是负责撬保险柜，为此，他提前专门演练过多次。
　　当时，就在他撬开底层的某个大号保险柜之后，从保险柜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拉杆行李箱！
　　行李箱鼓鼓囊囊的样子，摸上去既沉重又柔软。丁国庆一时好奇，便把行李箱抽出，并且打开了箱子。
　　结果，里面赫然出现的黑乎乎的东西，把他吓了好一大跳！
　　同伴们闻声过来，几个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那塑封袋里的东西，居然是个——死人！！！
　　纵然这些人神经大条，可陡然看到如此恐怖的东西，还是吓得头皮发麻，节奏大乱。
　　方毅本人也是吓得不轻，任谁也想不到，这保险柜里面居然冒出一具死尸来，慌乱之下，他们赶紧带好东西撤退了！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最终没有破坏其他箱子里面的财物，如果全都搞乱的话，势必会对警方的调查工作产生更大的干扰。
　　而赵玉的20万旧钞票，也是侥幸得以完好无损。
　　从银行逃出之后，五个人按照原计划开车回到了老城区的胡同内，然后快速地褪下迷彩服，把武器、面具还有包裹等物全都留在了车里，只是带着那些邮票离开了。
　　方毅提前把集邮册拆开，把里面的邮票分摊给同伴们携带，而集邮册的封皮，则随手丢在了厕所的化粪池内！
　　方毅早知道警方会使用警犬追踪，便让众人分头逃走。由于提前乔装改扮过，他们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摄像头捕捉到，因此一个个走得全都非常从容，和遛弯的群众毫无二致。
　　正如苗英所说的那样，这些人都在舞台上表演过多年，心理素质自然要比一般人强，整个抢银行的过程，就好像在演戏一般。
　　那个陈星不但会制作道具，而且精通化妆，他们自认为自己的乔装改扮，没人可以认出他们。
　　虽然计划中，因为真空女尸的出现产生了些许瑕疵，但是他们非常自信，警方是绝不可能查到他们头上来的！
　　然而，他们错了！
　　倒不是他们的估计有误，他们唯一错的地方，就是太相信方毅了！
　　方毅抢劫银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誓言，为了那张错版的广播体操邮票！
　　当方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夺回那套令他抱恨终生的邮票之后，深藏在他心底数十年的压抑，已经致使他的心理严重失衡。
　　所以，从老城区逃出之后，方毅连妆都没卸，直接带着那套邮票，乘坐客运站的长途汽车回凌云去了。
　　而回到凌云之后，方毅哪儿也没去，而是直接走入坟地，来到了他父亲的坟前。
　　“爸！爸……”方毅跪在父亲的坟前，把邮票双手奉上，近乎神经质地说道，“爸！我把邮票找回来了，您看……您仔细看看……广播体操，错版孤本……就是你收藏的那一套啊！”
　　激动之中，方毅的双手迎空颤抖，声音哽咽：“爸！儿子不孝，找了这么多年才把邮票找回来！您等着，我就把他还给您……”
　　说着，方毅掏出打火机，竟是毫不犹豫地把那套价值数百万的邮票点燃……
　　“爸！！！”火光燃起，方毅禁不住老泪纵横，怆然涕下，“爸！我已经把它烧给您了！您泉下有知，能原谅我了吗！？呜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爸……”
　　……
　　其实，按照原计划，当劫匪们各自逃出之后，便要找到无人之处把妆卸掉，然后全都去崔国胜的长城哈佛上集合，然后一起回凌云。
　　可是，四个人在哈弗车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方毅，自然是万般焦急。可是方毅没有带着手机，却也没有办法联系。
　　最后，他们只能开车返回凌云。由于方毅迟迟不肯露面，这四兄弟终于起了疑心，怀疑是上了方毅的当。
　　于是，他们赶紧上网搜索，四处打听，这才终于了解到，他们手里的邮票，远没有方毅所说的几千万之多。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到头来，却只能换得区区两百万元而已。
　　陈星等人无不气恼懊丧，他们怀疑，方毅自己拿走的邮票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他们全都上了方毅的当，被方毅坑了。
　　早知道这样，他们还不如从保险库中多抢一些东西出来呢！
　　气恼之下，他们开始四处寻找方毅的下落。意外的是，他们本以为方毅已经远走高飞了，却不料方毅根本哪也没去，而是自行回家了。
　　四兄弟一起上手，立刻把方毅捆绑了起来，然后追问邮票下落，方毅这才把所有事情彻底交代了出来。
　　四人听后，无不捶胸顿足，后悔不跌。
　　然而，了却了心愿之后的方毅，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出了问题，不管四人如何指责谩骂甚至殴打，他全都无动于衷，宛若一具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这一下，四兄弟更加束手无策，就算他们想要放了方毅，却也怕神志不清的他会到处乱说，露出马脚！
　　无奈之下，几人只好轮流看管着方毅。
　　虽然，他们没有得到预期的数千万财富，但那些邮票毕竟价值百万。于是，四人开始合计，打算尽快把这些邮票出手。
　　他们知道，凌云市地方小，如果本地出手的话风险太大，必须得去另一座大城市寻找门路才行。
　　因此，他们决定当天早上出发，到其他城市去出手邮票。这些邮票价值不菲，他们四个自然是谁也不放心谁，所以最终决定，要四个人一同前往才放心。
　　可是，精神失常的方毅需要有人照料，他们这才迫不得已地把方毅绑在了后车厢，要带他一起去。
　　也可能是天网恢恢，也可能是冥冥注定。临走之前，四个人都想喝完羊汤再走，便把车子停靠在了羊汤铺子旁边，轮流下去吃早点。
　　结果，偏偏是丁国庆吃羊汤的时候，正赶上赵玉和苗英查案，这才发生了前面的那一幕。
　　真如赵玉所说的那样，邮票全都粘在了丁国庆的身上，眼瞅着丁国庆被人捉住，其他人自然是万念俱灰。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才决定铤而走险，反正银行也是抢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撞翻警车，把邮票抢回来，然后带着邮票远走高飞，从此亡命天涯而去。
　　可是，他们想得挺好，却不知道人家警察是有枪的。苗英三枪过后，他们便只剩下了束手就擒的份儿……
　　是如此，整个秦山银行大劫案的真相，终于是水落石出了。任谁也想不到，在这样一桩精心策划的银行大案后面，居然还有那么多迂回曲折，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