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探-第5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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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三个人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除了几块钱零钱以外，几乎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可越是找不到，他们就越不死心，还在继续翻找……
　　而就在那个时候，意外终于发生了！
　　三个人怎么也想不到，男主人一家，竟然回来了！
　　麻立群说，他当时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可根本没想到，那是男主人一家回来。
　　后来，一直等到季凯用钥匙打开门，一家人进屋说话，三个人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当时，如果他们飞快地逃掉，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可遗憾的是，三个人没有经验，一见被人家堵在了屋里，顿时就慌了手脚……
　　根据龚佩旺所说，当发现屋里有人之后，季凯一家也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季凯的妻子，当即便高声地喊叫了起来！
　　结果，她这么一喊，正在厨房的麻军才立刻就冲了上去，把女主人扑倒了！
　　他们一看情况危急，也全都冲了上去，与季凯一家发生了撕扯，而就在混乱的撕扯中，龚佩旺这才发现，麻军才和麻立群兄弟的手里全都拿着刀呢！
　　当时，屋内停着电，都是一片漆黑，男主人一家起初还在嘶吼，可过不多久，嘶吼就变成了沙哑，再到后来，就只剩下无力地呻吟了……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被他们扑倒的人里面还有孩子，可是……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人性，依然残忍地挥下了屠刀……
　　根据龚佩旺所说，如果……当时他们转身跑掉，男主人一家根本追不上他们！如果，女主人没有失声惊叫，他们或许也不会贸然冲上去；如果，男主人一见屋里有异常，就赶紧开门退出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凄惨的事情……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灭门惨案还是这样凄厉惨目地发生了！
　　事后，当三个人发现他们杀了人之后，全都吓瘫了，在也顾不得别的，赶紧返回二楼，从来时的窗户逃跑了！
　　甚至，他们连杀人凶器都留在了现场……
　　那时候，外面暴雨倾盆，三个人都不知该何去何从，只能一头扎进了大山！麻军才说，他当时甚至想找个悬崖一跳了之，自己也不想活了……
　　再后来，三个人一口气跑出了很远，家也不敢回了，打工的地方也不敢去了，就那么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一连走了好几天，衣服也扯了，鞋也破了，几乎形同乞丐……
　　就那样，他们一直走了很远，最后才在一个位于粤州与福来相接处的维州市落了脚。
　　通过数天的奔逃，三个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始商量今后的打算。
　　本来，麻军才想要自首，可一想起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却又舍不得。
　　最后，三人决定，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谎称他们接到一个好活，过年没办法回家了，先把家里人稳住。
　　然后，再从维州找个工作，先干着再说。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就他们犯下的案子，就算自首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等着警察来捉！
　　当时，他们三个人全都毫不怀疑地认为，用不了几天，警察就会找到他们，给他们戴上手铐了！
　　可是，当他们在维州落脚，并且找到工作之后，这种事却迟迟没有发生……
　　没多久，华云山惨案的新闻被播报了出来，成为了大街小巷议论的话题，三个人这才知道，那个被他们杀死的人是一位潜力无限的科学界精英！这才知道，被害人一家无一幸免，儿子8岁，女儿仅有5岁……
　　交代案情的时候，三个人一致表示，当听到新闻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非常难受，非常后悔……
　　在这件案子里面，他们仅仅偷到了二十几块零钱，还有女主人的一条项链，却残忍地害死了人家一家四口的性命，实在是无地自容，深感愧疚……
　　因此，尽管此后的9年之中，他们三人逐渐稳定了工作，生活条件得到了改善，可内心始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备受精神折磨，从来没有一天，感到过轻松和快乐……


第1263章　解脱与失落
　　9年里，犯下了惊天大案的三人一直在维州生活。
　　麻立群在维州开了一家手机店，虽然生意不算太好，但维持生计还是没有问题；
　　龚佩旺在一家电缆厂上班，妻子在药厂打工；
　　麻军才是三人之中唯一混得不错的，他成立了一家家政服务公司，做得有声有色，年收入能达到10万元左右。
　　三个人把家眷也都接到了维州，不仅孩子在维州上学，而且麻军才和龚佩旺还又生了老二……
　　如果单看表面，三个人都过着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过得凑合。
　　然而，在他们普通生活的外表之下，三个人却是过得异常痛苦，饱受着精神重压。
　　华云山的那个暴雨之夜，已经变成了一个永远的梦魇，在三人心中扎根发芽，挥之不去。
　　虽然每天都在活着，可三人全都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般的行尸走肉，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心怀愧疚的日子，从来不知快乐为何？
　　笑容在三个人的脸上，仿佛被施了魔咒，9年之中，他们的家人从未见他们真心地笑过，也没见过他们的眉头欣慰地舒展开过……
　　在这种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三个人年纪轻轻，却尽显苍老：麻立群早早没了头发，龚佩旺有头发，却全都是白头；而麻军才更是瘦弱得形同枯槁，俨然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
　　根据三个人交代，他们平日里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去买安眠药，如果没有安眠药，他们连一次都无法安睡！
　　三个人倒是经常凑在一起喝闷酒，可酒桌上，谁也不说话，是名符其实的“闷酒”……
　　另外，他们犯下了如此滔天罪恶，也知道警方必然一日不会放松，所以无时不刻在担心着，警方会突然冲进门来，给他们戴上手铐！
　　这么多年，他们最为关注的就是法制节目，每当看到有什么陈年积案被警方侦破，或是潜逃多年的罪犯被警方抓获的消息，他们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们总是有种恍惚的错觉，感觉电视里被戴上手铐的那些人，就是自己……
　　就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况下，随着无头女尸案、水库碎尸案、恶魔案、农合血案的相继告破，三人的心理状况越发严重！
　　尤其是在了解了其中三件悬案，都是由号称悬案清道夫的赵玉神探，在短期内侦破的，三个人更是雪上加霜，每天茶饭不思，坐立不安，再也没有心思去干别的事情。
　　期间，麻军才和龚佩旺还相继住过院，精神一度面临崩溃失控……
　　在如此重压之下，三个人已然产生了投案自首的念头。如今，五大悬案只剩下了华云山这么一件，他们觉得，自己能再次侥幸逃过的概率几乎为零，已经逃无可逃了！
　　而恰恰就在这时，悬棺案忽然出现，当三人得知正在侦破悬棺案的探员，就是大名鼎鼎的悬案清道夫赵玉之后，已然紧张到了极点。
　　结果，一个星期不到，悬棺案没有任何意外地宣布告破，这无疑压倒了三人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已经认定，当赵玉侦破了悬棺案之后，是绝对不会放过近在咫尺的华云山灭门案的！
　　而这件案子，只要赵玉经手，他们肯定无处可逃。
　　三个人看过无头女尸案和恶魔案的详细案情，知道他们和李飞还有韩宽那样的罪犯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连那样的人都斗不过神探赵玉，那就更别说他们这三个小人物了。
　　所以，三个人在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一致决定：
　　与其等着被抓，不如站出来投案自首！
　　当然，三个人也明确地表示过，赵神探的赫赫威名，只是促使他们自首的一个诱因！
　　他们之所以选择自首，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饱受的良心谴责。他们再也不想过那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且空洞麻木的日子了！
　　因此，投案自首，也是为了一种——解脱……
　　呱啦……
　　就在赵玉翻看资料的时候，窗外忽然惊起一个炸雷，雨势瞬间又增大了几分。
　　赵玉呷了一口红酒，心里默默念叨，今晚……也是一场暴雨吗？
　　不知道，这场暴雨，是不是在为季凯一家特意祭奠呢？
　　如今的赵玉，也算是侦探界的老手了，在纵观了凶手交代的整个案情经过之后，他已经基本可以判断出，该事件确为属实了！
　　这件案子，和他以前侦破过的几大悬案不同，案件的性质虽然恶劣，却没有其他案件那么复杂。
　　这里面，应该不存在栽赃陷害，尔虞我诈，或是其他人为因素。
　　因此，随着三人的自首，华云山灭门大案，已经基本可以宣告结案了！
　　从今天起，他手中的黄皮笔记本将正式成为一件历史文物，首页上的五个对勾，代表着五大悬案，均已结案……
　　哗哗哗……
　　看着窗外的大雨，赵玉心中还是难免生起了一丝失落。
　　其实，对于这丝失落，他之前已经早有预料，可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对自己的心境，影响如此之大！
　　唉！
　　回忆往昔，自从自己摇身变成警察之后，赵玉的一大部分心路历程，都是与这个黄皮笔记本分不开的。
　　正是通过对五大悬案的调查，才换来了他今天的成熟与进步，如果没有这个黄皮笔记本，赵玉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执着也好，努力也罢，长期以来，就像脑中的奇遇系统一样，自己对这个笔记本已经产生了几分依赖。
　　现在，当他意识到，笔记本已经可以退休了，心中难免有些难以割舍。当然，难以割舍的，并不是本子本身，而是因为调查五大悬案而产生的那些情怀！
　　呱啦……
　　又是一个炸雷响起，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侵入雨中……
　　这雨……下得可真不小啊！
　　赵玉默念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做，既然奇遇系统冷冻期已经结束，自己是不是，应该开上一卦呢？
　　不知道，当华云山案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会不会还有什么高级的奇遇事件发生呢？
　　一想到系统总是不安套路出牌这个梗，赵玉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开出什么奇葩的卦文来？
　　于是，他立刻打开系统，开出了新的一卦。
　　结果，界面上赫然出现的“震离”二字，还是让赵玉颇感失望。系统老大啊，你真是太有个性了，盼着你不安套路出牌的时候，你反而中规中矩了又！
　　唉！
　　就在赵玉失望之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但见湿漉漉的苗英从外面快速地进到屋中。
　　“哇……雨真是太大了，”苗英一面快速地脱掉外套，一面悻悻地说道，“我以为就那么两步，用不着撑伞，却还是湿透了，真是倒霉……”
　　看着湿漉漉的大长腿美女站在眼前，赵玉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欲壑难填的狡黠：
　　嘿嘿嘿，他坏坏地想到，既然笔记本让自己心情失落，系统也不给力，那今晚……老子只能自己找乐了！
　　想到此，赵玉立刻尾随过去，扑到了苗小姐的身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喵喵啊，可千万别冻坏了，我来帮你温暖一下吧……嘿嘿嘿……”


第1264章　我是不是有病？
　　次日上午11点多，在福来市通往华云山方向的高速公路上，一辆没有警方标示的大众途观，正在高速飞驰之中。
　　昨晚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非常利索，在公路上，甚至都看不出下过雨的痕迹。
　　此刻，烈日高悬，阳光明媚，气温也恢复到了35度以上，大有烈日灼心的意味……
　　“哇，你昨天晚上发什么神经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苗英，一面给自己涂抹防晒霜，一面埋怨赵玉，“好久没见你发疯了！你知道不，早晨退房，赔了酒店2000多呢！连浴巾都扯成两半，楼下还投诉了咱们呢！”
　　“嘿嘿嘿……”赵玉戴着反光墨镜，坏笑时，又露出了一嘴小白牙，“这不是，得把苗小姐你伺候好嘛！怎么样？舒服吧？”
　　“去你的！”苗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骂道，“要不是看你昨天心情不好，姐才懒得搭理你呢！你说，你就不能有点儿正常人的模样吗？”
　　“嘿嘿嘿……”赵玉不说话，但坏笑起来的猥琐模样，实在欠扁。
　　“唉，我看，还是再来点儿大案子吧！”苗英无奈叹道，“还是破案时候的你，还算比较正常！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因为五大悬案已经破了，感觉特别失落，所以才心里不舒服的啊？”
　　“啊？”赵玉意外，“你看出来了……怎么猜到的？”
　　“废话！”苗英又叹口气，“悬棺案破了，灭门案的凶手也因为你站出来自首了都，按照你以往的风格，还不得把自己臭美到天上去？可你昨晚却一个劲儿地想静静，想静静，明摆着不正常嘛！
　　“再者说了，”苗英把防晒霜放下，“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嗯……”赵玉没想到，苗英一句话就说到了自己心里，当即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苗小姐最了解我啊！”
　　“咱俩从棉岭案的时候认识的，”苗英说道，“自从得到了金队长的笔记本，你我……全都像中了魔障一样啊！一提起五大悬案，眼睛就瞪得跟灯泡似的！”
　　“没错，没错！”赵玉忙说，“我也一直想不通，老子现在家产近亿，又追到了你这个大美人，还有那么牛逼的老丈人，你说……我不想着买房买车，装逼炫富，却天天为了破案如痴入迷，拼死拼活的，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得，现在更好，看到五大悬案全都破了，我特么反而不高兴了！你说……”赵玉郁闷言道，“我……我特么是不是有病啊？难道……非得看到有人犯罪，我才兴奋吗？”
　　“我……我也不知道……”面对赵玉的问题，苗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劝慰道，“至少，你后面那句不对，就像华云山惨案一样，我们谁也不希望发生那种悲惨的事情的！
　　“亲爱的！”苗英温柔地将玉手搭在赵玉肩膀，认真地说道，“执着本没有错，如果不是看到你那么努力地破案，我当初也不会选择你！
　　“你刚才的问题，我们也的确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我感觉，等华云山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你经历了那么多大案要案，为了揣摩凶手的心理，你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凶手的影响。所以，我们也需要经常纾解一下情绪才好！”
　　“嗯……的确！”赵玉同意，“认清敌人容易，但认清自己却很难啊！就像当初的永进岛杀人案那样，我曾经就担心地想过，如果我迷失了心性，去做一件杀人大案的话，会不会比那个窦自力失控得还要严重？”
　　“了解！”苗英点头，“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跟我老爸打起来嘛！”
　　“我明白了，如果一个人还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走火入魔，那就不叫走火入魔了！”赵玉顺势亲了苗英玉手一下，“亲爱的，我明白了！等从华云山回来，咱们什么案子都不接了，先去好好放松放松再说！”
　　“嗯！”苗英点头，“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才把其他人留在福来的！咱们两个，好久没有一起出来了！”
　　“好！”赵玉用力点头，认真地说，“待会儿，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车震一下吧……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