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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满青壁 [金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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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房里拥簇着的都是些不认识的妇人,此刻都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新娘,满屋子衣香鬓影,金缕翠环,气氛却沉闷不堪,良久,终于有人笑出了声。
  “新娘子的眼睛真漂亮!瞧这沉静的模样,依我说,咱们家闻六爷是个有福气的!”
  尹沉壁不敢抬头,心中暗暗感激这位夫人,她话音落定,这才三三两两有人搭腔,赞美新娘子的美貌,不一会儿,屋里再次安静下来,闻府这边请的全福人伍大将军夫人李氏笑道:“我看新娘子也累了老半天了,不如让她好生歇一歇,一会儿还要闹洞房呢!”
  屋里漫开了一阵笑声,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赏梅居的花厅里已摆好了酒,众位夫人请随我来。”
  脚步声纷沓而去,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就走了个干干净净,尹沉壁这才松懈下来,抬眼打量这间新房。新房显然是新建的,即使是方才满屋的脂香粉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木味道。她坐在内室的喜床上,看不见外间的情形,就里间的布置来看,并不过分雍容华贵。挂着大红流苏帐幔的喜床只占了房间的一小部分,十几步开外才是红檀木的梳妆台,妆台左边是一排雕空长窗,窗下一张竹篾长塌,上面放置了大红绣金的锦缎靠枕和软垫。妆台右边是一人半高的红檀木博古架,衣柜则安置在喜床右边的屏风后,整间屋子显得宽敞闲适,看来替她布置这屋子的人心性倒是颇为舒朗开阔。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氏带了栖云和木棉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李氏一面指挥她在屋子中央的八仙琉璃桌面上摆上碗盏,一面笑道:“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可别饿坏了,这是大少夫人吩咐给你送来的,六少夫人先垫垫。”
  尹沉壁感激地谢了李氏,起身坐到桌前,见桌上一盘清蒸鲈鱼,一盘清炒凤尾,一盘凉拌鸡丝,还有一碟香芋桂花卷儿,一碟蒸饺并一大碗清粥,清粥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她不觉胃口大开,忙又起身谢过李氏。
  栖云和木棉赶紧上前替她布菜盛粥,尹沉壁朝她俩笑了笑,“你们也累了,坐下一起吃吧。”
  木棉在尹家时和尹沉壁同桌吃饭惯了,当下也不推辞,谢了一声便坐在尹沉壁身边,栖云犹豫地看了眼李氏,没敢坐下,木棉拉了拉她的袖子,道:“栖云姐姐快坐吧,咱们小姐吃不了这么多。”
  李氏身边的小丫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李氏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六少夫人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尹沉壁忙又放下筷子,递给李氏和小丫头各一个红包。栖云待两人出了门,方才坐下。
  那小丫头出了喜房,将红包打开一看,忍不住低声道:“这么少!”
  李氏剜了她一眼,小丫头赶紧闭了口。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挂着大红灯笼的雕栏石桥,又越过花荫醉晚的花园,绕过一丛假山,这才上了赏梅居通往花厅的抄手游廊。
  刚刚转过一个弯,前面便传来声浪喧哗之声,李氏紧走几步进了花厅,谢霜忙迎了过来。
  “辛苦伍夫人,快坐下喝杯酒。”
  李氏笑道:“正有些口渴……不瞒大少夫人,您家新院子建得漂亮,就是远了点,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走得都有些散架了!”
  谢霜抿嘴一笑,赶紧招呼李氏入席,又替她斟上满满一杯花雕。
  她忙了半日,又去侧间的席桌上照看各府未出阁的小姐们,到了席间一看,小东道主闻思齐却不见影踪。
  谢霜心下恼怒,却又脱不开身去寻这不安分的小丫头,只得不动声色唤来画沙,要她赶紧去将闻齐思找回。
  闻思齐这时却悄悄摸到了外院,藏在一株桂花树下往厅堂里偷瞄。
  朝晖堂内觥筹交错,笙歌沸腾,她看了片刻,逮着一个送菜出来的小厮,要他把六哥身边的闻竣叫出来。
  不一会儿闻竣来了,闻思齐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交给他。
  “你一会儿悄悄把这包药粉倒在六哥的酒壶里——一定不要给他发觉。”
  闻竣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
  “你这没脑子的,今晚六哥不是洞房花烛么?要是他喝醉了怎么办?”
  闻竣呵呵一笑,“六爷酒量大着呢,哪那么容易醉!”
  “今时不同往日嘛。你听我的,这药粉是解酒的,我这可是为六哥好。”
  “这……”
  “你听我的,准没错。难道我还会害六哥不成?”闻思齐嘟起小嘴,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闻竣只好接过放入袖中,走开两步又回过头来。
  “真是解酒的?”
  “真是解酒的,你一定要记得放进去哦——”
  眼见闻竣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她这才得意一笑,随手扯了一簇桂花,一面嗅一面往内院去了。
  闻竣回了席间,见闻若青仍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酒,犹豫再三,偷偷将那包药粉倒进了一个酒壶,又将那酒壶里的酒不断往他主子的酒杯中斟。
  闻若青又喝了几杯,渐渐觉得头有些昏,不过他没在意,这点酒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等敬完了下一轮酒,又去门口接了宫中璟晟帝派遣内侍特地送来的赏赐,他便有些坚持不住了。
  其时夜风习习,满月如银,闻若青走在父亲身后,突地转了个身,悄无声息地走上了通往霁风院的小径。
  这一路桂花馥郁,叶曳枝摇,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致。那一年大哥捐身北疆,他就是踏着这一路的月影花香,偷偷翻出了国公府的院墙,背着一把长刀孤身去了辽东边疆,从此餐风露饮,战马为家,辗转西北辽东一线,直到被圣上封了安远将军,才暂别北疆,再次回到成长于斯的熟悉小院。
  闻若青觉得自己醉了,眼皮沉沉的只想睡一觉,记忆中只有一次在西北的元隆关城墙上这么醉过一次——在那之前他刚跟着他五哥激战了三天三夜,打退了大举来犯的三万北狄骑兵,他和幸存的将士们拼酒庆贺,几碗烈酒下肚,便昏天黑地地躺城墙上了。
  这次还好,至少有一张床……他胡乱脱了衣衫,将自己扔在了床上,隐隐间好像觉得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
  没多久,有人发现新郎官不见了,闻存山和江氏夫妇听说,忙令人里里外外地找了一圈,最后找来了霁风院,见儿子怎么也叫不醒,只好把他的随从喊进屋里问话。


第013章 新婚   很多习惯,也许从这……
  闻竣没想到自己居然又闯祸了,而这次祸事的始作俑者,正假模假样地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要不要供出她呢?他苦恼地挣扎着,忽听大少夫人道:“闻竣是做不出这事的,我看出这主意的一定另有他人。”
  大少夫人真是明察秋毫!闻竣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马上小心翼翼地、故作掩饰地朝五小姐瞟了一眼。
  闻存山果然立刻发觉了。
  “闻思齐,你看你做的什么好事儿!”
  闻齐思跳了起来,“关我什么事儿?爹爹不要血口喷人!”
  谢霜道:“我问你,晚宴那会儿你溜到哪里去了?”
  “也没去哪儿,就是去……去更衣了。”
  “画沙说看见你从外院回来,那酒壶里的蒙汗药我也看过了,药量足以药倒一头大象,即使闻竣存了心要做这事儿,他也不会下这么大的量。”
  闻思齐目瞪口呆,“什么?能药倒一头大象?!我……我不知道有这么厉害……”
  闻存山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指着女儿道:“你……你,真要气死我!”
  闻思齐“哇”的一声哭了,跑到江氏跟前拉着她的袖子,“母亲,不是你们说以后要想办法休掉六嫂的吗?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嘛!”
  江氏抚额,她之前和谢霜的确讨论过这事儿,如果婚后两个人相处得不好,那便让两人合离,或者直接找错处休掉新媳妇,反正她是个心思不正的,再说她做婆婆的,要挑儿媳妇的错处还不简单,哪里要用这种方法?这傻乎乎的女儿半懂不懂的,竟然会自作主张地干出这种傻事,真是让她无语。
  江氏心虚地瞅了一眼闻存山,见他脸色铁青,只好甩了袖子避重就轻道:“我何尝说过这种话?现下你六哥怎么弄也弄不醒,新娘子那边你自己去给个交代!”
  闻思齐哭着道:“我不去!”
  闻存山一个巴掌已到了她脸颊边上,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又不由心下一软。
  谢霜叹口气,“我去吧。”
  此时夜深人静,闻府宾客早已赶在宵禁之前打道回府,留宿在府里等着闹新房的人见半天没动静,新郎官人影子都没瞧见,不由都偃旗息鼓,无趣地散了。
  谢霜进了长桦院,见满院红灯高挂,绣帐低垂,却是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不由又叹了口气。
  喜房中红烛高烧,新娘子仍穿着嫁衣,不过已经梳洗过了,脸上清清爽爽的,发髻上的首饰也卸下了,此刻正靠在大红喜被上翻着一本旧书。她带来的两个丫头都伏在凳子上打盹,身上各披着一件旧衣。
  听到动静,尹沉壁抬起头来,见进来的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贵妇人,身形苗条,五官清丽秀美,风姿婉约脱俗,就是脸色显得很严肃,唇边一丝笑意也无。她正拿不准怎么称呼,已听来人道:“我是你大嫂。”
  尹沉壁忙起身笑道:“这么晚了,还劳烦大嫂过来,我这里一切都好,您忙了一天了,快坐下歇会儿吧。”
  谢霜有些意外,这新娘子倒挺会说话,看这样子也没什么怨愤之意。
  “苍榆被人灌多了酒,这会儿醉得起不了床,就近在他原来的院子里歇下了,我过来说一声,你今晚也不用等了。”
  尹沉壁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大嫂特地过来告诉我。”
  谢霜点点头,转身之时犹豫了一下,又回头道:“明日巳时正在凝辉院敬茶,不要误了时辰。”
  “好的,多谢大嫂。您喝杯茶再走吧,夜晚风凉,这茶是刚沏的。”
  “不必。”谢霜再次感到意外,看了桌上的茶壶一眼,茶壶上袅袅冒着热气,果然是新烧的开水,她又看了一眼新娘手中的旧书,两个丫头身上披的旧衣,心下暗道:看来放在西厢房里的嫁妆箱子她已经指使人打开过了,院子里烧水的地方也找到了,还让丫头专门烧了沏茶用的水——这新娘子,是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不过也难怪,她既然能如此为自己的前程谋划并付诸行动,可见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谢霜一面想,一面出了长桦院。这个六弟妹虽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卸完妆之后的样子也还算有些姿色,与传闻相去甚远,只是毕竟小门小户出身,气度上明显差了几分,且一想到这姑娘是如何嫁进来的,她心中就窝了一股子气。先暂且看着吧,若她今后在国公府里不安分,时时想着兴风作浪的话,那她谢霜可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尹沉壁待谢霜去远了,这才叫醒了两个丫头,把她们赶到外间碧纱橱的床上去睡,她自己也上了床,拉开被子覆上。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接下来便是应付明天,应付后天……闻若青醉酒不能来,她也说不清到底是轻松还是失望,轻松是因为暂时少了一个需要应付的人,还能抓紧这安宁的空隙休息片刻,至于为什么失望,她却不想去深究。
  次日尹沉壁卯时便起了床,隔壁木棉还在沉睡,栖云却早早就进来了,她从洒扫的小丫头手中接过温水,一声不吭地服侍尹沉壁洗漱。
  尹沉壁颇不自在,但也没出言阻止——很多习惯,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便要改变了。
  此时天还未完全亮透,在雕空长窗中透进来的散淡光线中,她洗漱完毕,按照昨日的式样将头发盘好,正犹豫该穿哪件衣服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了。
  来的是个年约四十余岁,身穿绛色丝绸比甲的妇人,她便是长桦院的管事妈妈秦氏,昨晚已到新房来和她见过面的。
  秦妈妈手中捧了一个妆盒,进来见尹沉壁自己已梳好了头,便笑道:“六少夫人早,今儿特地来给您梳头,哪成想您自己都已经梳好了。”
  尹沉壁听说,忙起身笑道:“我胡乱梳的,还是妈妈来吧。”
  秦妈妈也不推辞,上前将手中的妆盒放在梳妆台上,从里面取出一柄黄杨木梳,又将尹沉壁的发髻打散,一面梳理一面打量镜子里她的脸。
  “六少夫人是鹅蛋脸儿,就梳随云髻好了——今儿虽是头次敬茶,毕竟没有外人,不必过于隆重。”
  “妈妈拿主意便是。”
  秦妈妈梳了几下发现六少夫人的头发不太服帖,不动声色拿梳子多沾了点头油,仔仔细细梳遍了,这才熟稔地将她的头发全部挽到头顶,稍侧于一边,拧出如云随动的发髻。她看了看妆台上的首饰匣,挑了一支双股红玉髓樱桃长簪固定住,接着却有些犯难——六少夫人首饰匣里的东西少得可怜,稍微贵重点的就是昨日插在头上的那几样,今日却不好再用,最后只得勉强选了一支海棠珠花步摇插上。
  秦妈妈用的头油清香怡人,发髻梳得很妥帖,选的首饰既应景又不过分华丽,尹沉壁心下满意,点头赞道:“多谢秦妈妈,幸亏有您,不然我今日走出去就要被人笑话了!”
  “六少夫人说笑了,若您觉得好,往后我都来给您梳便是。”
  “那就有劳妈妈了。”
  秦妈妈面上带了几许笑意,站到了一边,木棉这时才睡眼惺忪地跑来,冒冒失失地差点撞上端水出去的小丫头。
  秦妈妈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崩紧了。她是由谢霜亲自挑选,江氏点了头才进的长桦院,是国公府里的老人了,熟知府里的各项人情礼仪,一向严守规矩,管教起下人也很不留情面,是个极能干的妇人。谢霜和江氏的本意,是想让她看好新进门的媳妇,必要时多给她些指导和规策,免得这出身寒酸的新媳妇没见过世面,闹出笑话来丢了大家的面子。
  秦妈妈自觉身上担子沉重,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大干一场,当下便沉了脸教训道:“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六少夫人起了都半个多时辰了才知道起床,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木棉看着秦妈妈那张威严的脸,彻底懵了。她虽出身庄户,在家却是父母疼爱,姊妹相敬的,在尹家做事,尹夫人待她也极温和,尹沉壁更是拿她当妹妹一般,哪里受过这般重话,一时不由睁大了双眼,朝尹沉壁看过去。
  尹沉壁没说话,注视着她的眼睛里却有着笑意,木棉心中刚一安定,就见秦妈妈朝尹沉壁行了一礼,道:“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若六少夫人信得过,这丫头就由我带去管教管教,也免得不懂规矩坏了少夫人的事。”
  木棉一下慌了,见尹沉壁仍是不说话,泪珠儿一下就从眼睛里滚了出来。
  尹沉壁暗叹一声,只得道:“也好,烦劳妈妈了——木棉,如今不比从前,咱们既然来了这里,就要遵从这里的规矩。今日起你好好跟着秦妈妈学,我这里就先不必过来了,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来。”
  木棉含泪道:“是。”
  栖云低着头站在一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秦妈妈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个倒还像点样子,就不知秉性如何,正思量间,见木棉还手脚无措地站在屋子中,忙呵斥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在门口等着我!”
  木棉委委屈屈地出去了,秦妈妈这才道:“六少夫人别怪我多事,我这也是为了少夫人,为了大家好,大伙儿都懂规矩知进退,咱们院里才能一团和气,井井有条不出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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