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约么 [金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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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贞贞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窒息感让她越发清晰地觉得；这真的不是梦；心跳扑通扑通；快到几乎要蹦出胸口。
她曾设想过许多种和师父见面的场景；打死都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当时她裹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倒地的时候大概衣衫不整；而且连内衣都没穿。。。。。。脸上还残留着被手指压出来的睡痕；头发有味儿；脸没洗；邋里邋遢。。。。。。
天啦天啦~
她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窘态全然尽收在师父的眼底；简直想一头撞死。
还特么被他抱着上医院。
大抵所有少女们渴望的“公主抱”都不该是这样子的吧？
被告知眼前这个明星存在似的的男人就是她的师父一介凡人；懵逼的芃贞贞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
接下来她该称呼他为师父；还是杨老师？
纠结许久；芃贞贞干脆不称呼；直接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公子甄的？”
她忽然觉得游戏里认识的人都是智商二百五以上的天才；就连顾阳都可以轻易发掘她的身份；联想到在群里发她唱吧链接的流氓。。。。。。
是不是连他们也已经认出她来了？
只有她这个傻逼一直天真地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杨一凡闲适地坐在她跟前；嘴角微微上扬；沉吟了片刻：“大概；在你第一次说话的时候。”
不过当时只是猜测。
芃贞贞：“。。。。。。”
嗷呜；藏得可真深；亏您沉得住气。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急促地抬起头看向他：“杨老师；我没记错；这中途有很多次机会您都可以向我表明身份。”
可他没说；是有意瞒着她？
芃贞贞有种自己被深深愚弄的羞辱感。
杨一凡长眉微蹙；显然不满意她这一句生分的称呼：“你可以继续喊我师父。”
“。。。。。。喔。”在杨一凡面前；芃贞贞的气势完全强硬不起来；她老实嗫嚅了一声；“师父。”
杨一凡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芃贞贞思付良久；还是觉得不甘：“。。。。。。可你为什么瞒着我？”
是信不过她？还是觉得捉弄她很好玩？
杨一凡看着她；偏头无奈置笑：“你也没有问过我。”
倘若她问了；他一定知无不言。
芃贞贞微怔。
貌似；的确是这样。。。。。。
况且她不也是如此？师父没主动问及她的事情；她也是缄口不提。
怪只怪她实在。。。。。。笨。
“况且。。。。。。”杨一凡低头看着她的眉眼忽而变得幽深；“我想；我们重逢应该需要更慎重一些；至少；时间上要保证足够充裕。”
芃贞贞微讶抬头；随即抓住一个奇怪的字眼……重逢？
她歪着头看他；显然费解。
杨一凡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却只是笑着说：“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
“今天本市人民是组团生病么？这个点居然连个车位都找不着；刚找车位还被一新手刮了车；真是倒。。。。。。”霉。
到处找车位而姗姗来迟的纪冉闯了进来；在见到床前坐着的男人时；生生打住了话头。
刚才在外头碰见两个疑似芃贞贞室友的女孩；纪冉就随口问了一声；结果还真是贞贞的室友；心想着；她们找来了；杨一凡大概也离开了吧。
没想到一进门；这尊大佛还雷打不动地坐在那儿。
而这俩室友却不知去向。
不过万幸的是；芃贞贞已经醒了。
见她严严实实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副畏寒的模样；纪冉忙快步过去；紧张地问：“醒啦？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芃贞贞摇头：“除了喉咙还有点疼；其他都无恙。”
另外。。。。。。她没穿内衣；所以才会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很不安。
所以下意识地用余光快速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冲进318寝室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
一想到那种场景；芃贞贞简直窘迫得无地自容；一点点把被子卷到脑袋上去。
杨一凡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翘。
杨一凡还有事；没做逗留就道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纪冉在芃贞贞耳边说了些什么；芃贞贞一概没听进去。
一直将那抹身影送离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才恍惚回过神来。
今天真是好玄妙的一天啊。。。。。。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纪冉蹙眉。
“唔？你刚才说什么？”芃贞贞做迷茫状。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叙述一遍：“我说；原本这两天有个项目谈妥了；工作室放大假；我本想在你实习之前带你去镇江旅游一趟；现在。。。。。。”
他悠悠地瞧了她一眼：“奈何你没那倾国倾城的貌；却有着多愁多病的身啊；看来是无福消受咯。”
芃贞贞：“。。。。。。”
嗷呜~她现在想咬人！！
隔天；文纳唱片公司有位大人物造访。
音乐总监秦媛来到会客厅；见到本人时；不由眼前一亮：“杨总；没想到您会亲自光临；还点名要见我；真是幸会幸会；自您出国一别；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
男人从容起身；与她握手：“没记错的话；是七年。”
上一次两人合作是策划＇剑影风华录1＇之时；秦媛担任该游戏的音乐策划。
而杨一凡；那时还仅仅只是风行社的游戏编程之一；年仅二十；it界非常年轻的血液；却有着异于一般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如今一跃晋升；却成了风行社的幕后大老板。
不得不让人唏嘘；时过境迁啊。
“我今天是为手头正在筹备的一款网游而来；有意在你们公司邀请一位歌手为我们录制游戏主题曲。”杨一凡含笑道。
“这个自然没问题。”秦媛笑着将斟好的上好龙井递过去。
杨一凡：“谢谢。”
“我们公司最近新招了一名练习生；虽是初出茅庐；却样样都很出色；不光能唱；还擅长很多种舞蹈；对了；好像还是杨总的校友；h大的学生；今年大四。”秦媛说着打算招呼助理把这名练习生唤过来。
新来的实习生早在杨一凡踏进公司大门起；就一直套近乎地尾随其后跟到会客厅门口；此时就等着时机成熟被通传进来。
杨一凡却淡淡制止她：“杨某今天来这儿；其实心里已经有最佳人选。”
“哦？是谁？”
“唱＇剑影2＇主题曲的歌手；芃贞贞。”
秦媛沉吟：“噫？可这位歌手并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杨一凡略微蹙眉：“是么？我听说文纳今年在h大招生；还以为这位学生会雀屏中选；真是遗憾。”
“唔？她也是h大的学生？”秦媛微讶。
“没错；大四学生；我看过她的资料；综合成绩全年级第一；专业课成绩和乐理考评全部最佳。”杨一凡深表遗憾；“可奈何一直联系不上她；所以杨某便妄自猜测她大概今年会入选文纳；没想到是我想岔了。”
秦媛兀自纳闷：“那就奇怪了；可我收到h大艺术学院送来的推荐信；里面却没有这位学生的资料；根本只字未提。”
“是么？”杨一凡轻抿一口茶；神情闲适；没再多言；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剑影2＇主题曲我也听过；那位歌手的确唱得很出色；听说词曲是她本人创作的。”秦媛也是一副惋惜的神色；“我曾经试图联系过这位歌手；奈何她为人实在低调；并未留下过多信息；看来我得重新和h大艺术学院的院长联系一下了。”
“既然她人不在这儿；我便不多叨扰了。”杨一凡点点头；含笑起身告辞。
秦媛亲自送他出公司。
坐上主驾室后；杨一凡拨了一通电话：“把接下来的所有行程都推掉。”
方助理：“啊？可是和张总约好五点。。。。。。”
“找个理由推了。”
“唔。。。。。。好的。”您是老板；您高兴就好。　

　第50章　【城】

　　　　大周末的，苦逼的辛欣和苏小练两人还得当加班狗，但为了接贞贞出院，两人特地请了半天的假。

　　　　芃贞贞远远地望了一眼急诊病房的大门。

　　　　在她脑海里盘桓了一个晚上的人却没有来。

　　　　坐上纪冉的车后；两人犹带着揶揄的揣测目光看着芃贞贞。

　　　　芃贞贞明显感受到了从后座投射来的两道目光；直被盯得头皮发麻。

　　　　“不知道予可胸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哭晕在厕所呢？”苏小练故意凑近前座一点，小声和辛欣说话。

　　　　芃贞贞装作充耳不闻。

　　　　“是啊，好好奇他们俩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太润物细无声了。”辛欣压抑兴奋的声音。

　　　　芃贞贞耳根一红；侧头睨她们；小声嘀咕：“你们别瞎猜，我跟……杨老师没什么的。”

　　　　苏小练：“喔；是么？噫；我们有提那个‘他’是杨老师么？”

　　　　辛欣：“没有啊。”

　　　　“……”芃贞贞脸红到了脖子。

　　　　辛欣又把头凑过来；忽然问：“贞贞；你现在是放下你的初恋了？”

　　　　她目视前方，良久：“……唔。”

　　　　苏小练笑得不怀好意：“哦吼，还说和他没什么，连对前任的执念都放下了。”

　　　　芃贞贞：“……”

　　　　两人只顾压低声调侃芃贞贞；却忽略了此时状似心无旁骛开车的纪冉。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泛白；纪冉脸上的表情却同往常无异，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下巴的线条有些坚硬。

　　　　没有比“偶像一夜之间成了情敌”这一巨变更让人心情复杂的——

　　　　简直哔了吉娃娃。

　　　　下午还得上班，辛欣两人打算下班后就收拾行李搬回学校住。

　　　　经芃贞贞屡次劝说无果，两人执意要在她找到工作之前继续在318安营扎寨，生怕哪天就真见不着她了。

　　　　面对她们的诅咒，为了不被短命，芃贞贞只得无奈应允。

　　　　所以她开始疯狂找工作，简历在回到寝室后就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发去了各个公司，现在能做的只是等。

　　　　毋庸置疑的，纪冉提议的镇江三日游也索性取消了。

　　　　临走时，他摸着自己的寸头悠悠感慨：“真是时不与我啊……”

　　　　说完便在芃贞贞愧疚的目光中恹恹地一个人打道回府。

　　　　下午，无所事事的芃贞贞独自到钢琴教室。

　　　　周末的教学楼空无一人，静谧得像座空城。

　　　　弹完一首曲子，没来由得烦躁。

　　　　手指下的钢琴音符早已杂乱无章。

　　　　这首曲子从未在人前曝光过，却在私底下被反复弹唱了一遍又一遍——《悸动》。

　　　　被练习了近一个月，细枝末节反复修改，早已千锤百炼，此时却被弹成了天怨灵曲。

　　　　一曲毕，音乐教室里空无一人，无人倾诉的心绪，压得芃贞贞透不过气来。

　　　　师父，师父，师父……

　　　　满脑子都是他淡笑时的眉眼，他磁性的声线……

　　　　可为什么，她的师父出现一晚就销声匿迹了？

　　　　她出院，他连一通电话一条简讯都没有，哪怕一句简单的问候，她都会觉得心里踏实。

　　　　是不是见过她昨晚邋遢的囧相，他开始嫌弃她了？

　　　　唔，说好的他瞎呢？

　　　　芃贞贞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扫荡，点通讯录还是海知呢，踌躇良久，最终又把手机放回到钢琴桌上。

　　　　弹得累了，她干脆趴在钢琴键上休息。

　　　　琴键跳动带动嘈杂的琴鸣声，尾音震响，在一片寂静中异常突兀。

　　　　周围静谧下来，身后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芃贞贞觉得是幻听，犹自闭着眼瘫在琴键上。

　　　　直到感觉到眼前的光线蓦地一暗，她才缓缓睁开眼。

　　　　一束阳光从身影的背后投过来，刺目得人经不住伸手挡眼睛。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颀长的身影晃得她眼睛生疼。

　　　　芃贞贞看清来人，不由怔忪，一时痴痴地仰着脑袋望他，忘记动弹。

　　　　反应三秒，她忙坐直身体，接着庆幸自己今天洗了头，为免临时收到面试通知捉襟见肘，她还特地化了一点淡妆，衣服也是搭配过的。

　　　　万幸万幸……

　　　　男人含笑低头看她。

　　　　“师……师父。”芃贞贞轻唤一声，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杨一凡凑近一步，随性地挨着她身旁落座。

　　　　第二次肩并肩坐在一起，静谧的校园里，跟前是一架钢琴，此情此景甚似偶像剧。

　　　　上一次是在车里，以陌生人的姿态，充满隔阂和疏离。

　　　　这一次靠得那么近，以师徒的关系并肩而坐，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清新的有点像薄荷味，很干净的味道。

　　　　两人坐着无话，芃贞贞甚至感觉吸进去的空气都流动着微妙的味道，气氛有些许尴尬。

　　　　良久，身边的男人开口：“贞贞。”

　　　　“嗯？”她低声回应。

　　　　这是第一次当面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很自然，丝毫不见违和感，可是却令她无所适从，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么？”他低笑一声，偏头看她。

　　　　“唔？”芃贞贞低头盯着钢琴的中央c键，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一句。

　　　　她对他说过的话太多了，她一句都记不清，但却清清楚楚记得他交代过她的每一句话。

　　　　是不是很神奇？

　　　　“你说，以后茫茫人海中，保证第一眼就认出我。”杨一凡望着她的侧脸，仿佛要将她看穿。

　　　　芃贞贞的身体一顿，冷不丁回头望他：“嗯？我有说过这句话么？”

　　　　杨一凡看着她的眼睛深黑，隐隐含着些许狡黠的笑意，简略开口：“十年前。”

　　　　随后，她的瞳孔，在他的视线里一点点扩散，笑容僵化。

***
第51章　＇城＇
初遇许非凡的那年；她十二岁；他十八岁。
美好的年华；不期然遇见的场景却并不那么美好。
因为那天；芃贞贞逃课了。
和几个男孩子在巷子里。。。。。。玩玻璃弹珠。
还是下午三点钟；显然不是放学的时间点；少年单肩背着书包；经过巷子时听到几个熊孩子的嬉笑声。
“没打着；不算不算。”
“擦边了；我站得近；看得一清二楚；你别想忽悠我！”
“上一局你也擦边了；怎么就算啊？”
几个男孩子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个稚嫩的女声；女孩的声音很干净；细细糯糯的；典型的南方口音。
少年经过巷口；不经意瞥了一眼。
很漂亮的女孩；精致的五官可见姣好的雏形；分明是文静的气质；却捋起袖管像个男孩儿；一副令人头疼的不良少女行径。
几个男孩注意到巷口站在一个人；不由扯了扯女孩的书包；低声说：“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女孩面色镇定；嘟囔：“发现就发现呗；又不是第一次逃课。”
其中一个男孩问：“他怎么一直站哪不走啊；是不是跟你认识？”
“不认识。”女孩摇头；细细打量了少年两眼。
清俊的面容；白得有些病态；连嘴唇都淡到没有血色；除了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五官给人的感觉很平淡；但是莫名的；很惊艳。
这么好看的少年；她可从没在镇上见过；更别说认识。
少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没打算逗留。
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听见身边的女声说。
“小哥哥；你的鞋带松了。”
小哥哥？
少年回头；看着这个脑袋还没到他胸口正努力仰头望着他的少女；黄毛丫头；小学还没毕业；却喊他“小哥哥”。
女孩对上少年的眼睛；眼里似乎有种近乎于挑衅的促狭光芒；或者换个词；调戏更像。
“谢谢。”少年虽然不满这声称呼；却是个颇有教养的人。
慢条斯理系好鞋带后；他直起身；问了一句连自己都费解为什么会问出口的话：“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女孩身后几个男孩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芃贞贞率先回答：“我们是实验小学的。”
话一出口；身后几个男生低声私语。
实验小学？
实验小学的校规向来严谨；会允许几个学生组团逃课在这玩弹珠？
少年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瞄见从女孩的棉衣外套里露出来的校服胸章……梅茶镇第三小学。
他微微翘起嘴角。
呵；原来是谎报信息。
芃贞贞按照放学的时间点回家；今天妈妈意外地提前下班；屋子里可闻及轻微的谈话声。
唯一可以待客的饭厅里；妈妈正和一个年轻的妇人在说笑聊天；两人身边另外还坐着一个兀自埋头看书的。。。。。。少年。
唔；那个小哥哥？
少年似乎察觉到从门口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