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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梦幻年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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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号，《蔷花红莲》、《精绝古城》两本小说同时上线。
前段时间《新京报》的报道，沈梦溪、《蔷花红莲》也算有点名气。
电影学院、《十放》编辑部，但凡是知道沈梦溪的，第一时间买来了《蔷花红莲》，顺手买了《精绝古城》……
作为沈梦溪的好友，张晓北当然也买来了两本书，先翻开《蔷花红莲》，序言是英状写的：
灵异、恐怖类型小说常见的主题：人性的贪婪或美好，复仇，世道的败落等等。
从聊斋的鬼故事里就是如此了。
此类的主题并非要求像文艺片一样对社会问题与人性剖析提出建设性意见，它设定主题多半是想找到一个契机，有了主题才会让故事继续往下讲！
《蔷花红莲》正是如此。
这个故事的契机为家庭亘古长存的矛盾——后母与孩子。
故事发生在自疯人院回家的姐妹俩与继母之间，这是很传统的题材，后母、继女和不负责任的父亲足以让家中永无宁日。
从故事逻辑来看，除了鬼怪灵异的内容，小说最精彩的部分是由继母与两姐妹的矛盾支撑的，比如继母把妹妹锁进衣柜，将其碎尸后装进麻袋等桥段，都是血腥伦理片中的行为方式……
这个序言，张晓北压根没仔细看……
这年头，是个人写书都能拉来一堆行业大佬帮忙站台……
很多同一群体内的作者，互相依赖，共存共荣。今天我给你写序言，明天就有可能你给我写序言。
一个圈内的事情，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让外人介入，自吹自擂，近亲繁殖……
甚至有的人写序言，可能连他所写的那本书的内容，都没有认真阅读过，只是受人之托，成人之美，瞎姬霸吹捧！
《蔷花红莲》小说写得很好，从父亲、秀莲还有旁观者舅舅舅妈三个角度写同一个故事……
读完之后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写的很美……
这两年恐怖类型书籍卖的最好的是周德东的小说，《三岔口》卖了三十八万册，同样也是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张晓北突然挺羡慕沈梦溪，以他的直觉判断，《蔷花红莲》至少也能卖十万册上下……
十万册是什么概念？
沈梦溪签的版税合约是8－12％，一旦超过15万册，就能拿12％的版税。
至少能拿六位数的收入！
决定了，等他来北京，一定要让他请吃饭！
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拭了一下镜片，重新戴上，张晓北翻开《鬼吹灯之精绝古城》，开篇第一句‘盗墓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盗墓是一门技术，一门进行破坏的技术。’
然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鬼吹灯》本身就是故事性、可读性、商业性相当不错的小说！
一波三折、张弛有度的情节安排，古代、近代、现代、当代的宏大历史跨度，时代感描写，朴素明快的人物塑造，虚实结合、煞有介事的民俗介绍等等，都是它出类拔萃的地方……
至少对比《蔷花红莲》，《鬼吹灯》的可读性强太多了！
……
沈梦溪来京城了。
被《地下交通站》驱逐出剧组后，延老师那边倒是有个项目，叫什么《故梦》，延艺芸想邀请沈梦溪一起参与编剧工作，算是给他打下手。
《故梦》的主编剧是林佩芬老师，历史小说家，代表作《努尔哈赤》、《天问》……
沈梦溪没有直接答应，只说了临时有事……
并不是沈梦溪不给面子，实在是他真的没听过这部剧……
他没听过的电视剧，要么扑了街要么没在电视台播出过……
反正不管哪个原因，都不是什么好事！
沈梦溪能答应来《地下交通站》，除了沈三枺陌萃校饕故且蛭勒飧鼍绲睦骱Α�
神剧嘛！
这玩意加在履历上，是能增分的……
陈立明来接他的，没送他去酒店，而是带回来自己家……
位于海淀的一个挺高档的小区，沈梦溪忍不住感叹：“你还真的是土豪！”
陈立明很委屈：“这就是160平的复式房，又不是什么大别墅……”
“但这是在京城，160平，花了多少钱？”
“不知道，我妈来了一趟，给我买的……给，啤酒！”
沈梦溪接过啤酒，然后问：“你那公司在哪？”
“就在石景山那边，那边不是搞文化产业园嘛，我姐给我租了两间办公室……”
“你姐？”
“对呀，他们听说我想留在北京发展，就都过来了一趟……”
这哪是‘过来一趟’四个字就能说明的问题，又是买房子，又是帮忙开公司……
沈梦溪忽然觉得手里的啤酒一点也不香了……
富二代和重生者。
给你个机会，你会选择哪个？
一瓶啤酒进了肚，陈立明看了看时间：“走，给你接个风！”
“……去哪？”
“当然是水云间！”
“……行，我换套衣服！”
水云间，一听就是很暧昧的场所……
沈梦溪很喜欢！
白嫖嘛，谁不喜欢……
才上车，手机响了，是张晓北。
“小北哥……”
“我……在同学这……明天，明天一定请咱们编导部一起吃顿饭！”
瞧瞧，咱这人缘！
第十六章 起步
“那个八号真好看，她说她是南方人，被逼无奈，从家里跑了出来，还说自己是第一次做这事……”
出了水云间，陈立明显然想跟沈梦溪交流下心得，不过，沈先生懒得搭理他，反而怼了他一句：“你怎么这么油腻？”
“啊？”
虽然不太明白‘油腻’是啥意思，但一听就不是好词。
“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样子！”
越说越来劲，沈梦溪道：“你说你有女朋友，居然跟我一块干这种事，要是让楠姐知道，我都不敢想象！”
“……我在跟你说她被迫卖身的事！”
“亏你还是学文学的，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只适合在床上谈情，戏子只适合在台上有义。爱情之所以打动人心，绝不是因为这种肉欲和交易，而是它能让你看到更好的自己！”
陈立明无语，我就是想聊几句，怎么扯到爱情的？
“走吧，咱们去见见洪老师！”
沈梦溪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个话题……
小胖子人很单纯，否则，也不会说这些，真正的嫖客都是事前脱裤按上床急似狗，事后点烟劝从良圣如佛……
至于什么‘被逼无奈’、‘第一次做这种事’，听听就好了，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回一句‘我也是第一次’……
……
洪帆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前来拜会，当然很高兴，他也第一时间买了《蔷花红莲》还有《精绝古城》，看了之后，他很喜欢，尤其是《精绝古城》，完全就是一部成熟的悬疑冒险类型的影视剧剧本……
“你是奔着影视改编写的《鬼吹灯》？”
“对……好莱坞有《夺宝奇兵》、《木乃伊》、《国家宝藏》，咱们也应该出几部差不多类型的冒险类作品……”
“所以你就跟盗墓结合了……这个想法很不错，不过需要的投资很大啊！”
“再等几年，市场转好了，应该有投资方愿意花重金改编的！”
洪帆点了点头：“唉，现在的电影环境太坏了……立明，你不考国家话剧院了？”
陈立明正安静待在一旁，闻言点头：“我的能力实在有点欠缺，还是换条路子吧！”
“换条路子？”
“他整了个公司，准备做影视剧！”
洪帆看了眼陈立明，然后点头：“……有项目吗？”
“这不是来找老师，给指点明路嘛！”
洪帆摆了摆手：“我一个教书匠能有什么明路……”
没等陈立明发问，洪帆接着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建议，草创阶段，最好不要独立制作大型项目，可以通过参与投资的方式，先积累人脉……”
陈立明正要道谢，沈梦溪不满了：“不是，老师，您这也太笼统了，能不能帮忙指个人……”
“……行吧，你们去找下张巍老师，她这几年跟海闰、华宜关系都不错，担任过好几部剧的编剧！”
“谢老师指点……”
……
“咱们不做电影吗？”
“做什么电影，你认识发行的人吗？”
现在市场行情非常差劲，除了冯晓刚、张一谋，其它导演的电影基本上都在赔本……
而且，陈立明谁也不认识，冒冒然做电影，很可能连房子都给赔了！
要是给沈梦溪800万，让他拍部电影，他能保证市场能接受吗？
很有可能拍完了，连发行都没人愿意接手！
陈立明点头：“所以，我们先做电视剧？”
“嗯……做电视剧最重要的是把剧卖出去，怎么才能把剧卖出去？”
陈立明：“把剧做好！”
“……错了，是要认识人！”
“啊？”
沈梦溪翻了翻白眼：“啊什么啊，这就是现实，电视台买剧，都是看明星还有人情的！”
妈蛋，陈立明要不是他小弟，沈梦溪根本不管他，爱咋在地，赔的又不是他的钱。
“那咱们去找张巍老师？”
“见肯定要见，不过，现阶段，能卖剧的公司就那几家，人家不缺资金的，所以，我们要通过她认识其他几个人！”
“谁？”
“陶昆老师还有刘明义老师……”
陈立明：“他俩……很有名吗？”
“黄垒老师的制片人！”
“……那咱们直接找黄垒老师呗！”
“我已经跟黄老师打完电话了，约好明晚见面，张巍老师、洪帆老师也会过来……”
“那……咱们……”
“项目我已经选好了……”
“什么项目？”
“六六老师的《双面胶》，改编权我已经拿到手了，最好能邀请六六老师参与剧本创作！”
“《双面胶》？”
“讲述婆媳矛盾的剧集……”
“婆媳矛盾？谁会看这种剧？”
沈梦溪懒得解释：“我会害你吗？我自己掏钱买的改编权！”
沈梦溪清楚地记得，从明年开始，都市剧经历了长期的婆媳混战，涌现了一大揭露婆媳关系、家长里短的剧集。
《双面胶》、《媳妇的美好时代》、《双城生活》、《裸婚时代》……
一直到14年之后，才有所缓解，不过，依然有很多这种类型剧，呃，稍微有点不一样，是那种女主死了老公，俏寡妇一面跟婆婆争斗，一面勤劳肯干带领全家、全村致富的玩意。
启动资金不够，只能用沈梦溪的超前眼光顺应时代先赚一笔，然后再玩别的……
沈梦溪、陈立明身上有着最天然的烙印：北电。
刚好可以依托这个天然的烙印，发展人脉：整个影视圈，从电影制片，到电影发行，每一个环节都有北电人的身影，说句不客气的话，占了影视圈半壁江山！
陈立明点头：“行，那我回去准备一下……”
沈梦溪想了想道：“明晚的见面，咱们先试探一下，如果他们对剧本感兴趣，那咱们选择把版权转让，占一半以下的投资就行了！”
“你既然看好这个剧，为什么我们不独立投资？”
“……一方面钱不够，另一方面，咱们没那么大面子要请到好演员！”
那倒是，一家新公司，舍不得砸钱，还想邀请好演员，想多了！
“对了，你不是想做电影吗……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导演，叫宁浩，现在应该在重庆拍《疯狂的石头》，他的钱肯定不够了，你去找到他，出资一半……”
“《疯狂的石头》？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因为我是挂逼……
“……田有良老师排的话剧《钻石》，就是《疯狂的石头》改编的……这个剧本非常不错，不出意外，回本不难……”
第十七章 小聚
为毛非要逮着《石头》一只羊可劲薅羊毛……
实在是这几年能称一句以小博大的作品忒少了！
他倒是想投《黄金乳》，人张伟品能答应？
其实，沈梦溪想过另一条路，找几家院线一起合作，投资几部成本低到发指的低成本电影，什么《午夜出租车》、《午夜QQ》，上映半个月，果断下架，然后分钱……
别看这些电影票房也就几百万，最多一千多万出头，但架不住成本低啊，至少能赚一倍！
为什么不这么干？
这不是要脸嘛！
怎么说也是老舍门徒，干这种事，不嫌丢人吗？
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当然是很丑恶滴，但有更好的方法，还是选择后者吧！
至于陈立明，啥事都听大哥的……
他知道沈梦溪有手段！
而且他俩想的差不多，做电影，肯定要投资新人导演！
中国演艺圈，其实没多大，早些年，有机会学电影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基本上就那几个人在玩，本质上跟民国的大师差不多，都是出自几个家族。
既然是家族出身，肯定不缺投资……
很有可能，你上杆子送钱，人家都不带搭理你！
……
隔着一条街，沈梦溪都能认出来张晓北、龙兵他们几个……
两人一胖一瘦，站一块，挺像说相声的。
三人见面，自然一阵寒暄……
“……我说，你好歹也是畅销小说家了，就请咱俩吃这种小酒馆？”
“我怎么就畅销小说家了……”
“《鬼吹灯》不是加印了吗？”
“那也得再等两月，我这不是没收到钱嘛！”
《鬼吹灯》首印三万册，三天时间，直接售罄了，赶紧加印了10万册……
铁定入榜年度畅销小说！
张晓北嘿嘿一笑，然后问：“听说你跟组电视剧了？感觉咋样？”
“就那样，没啥意思！”
“没啥意思？”
“那是英达的剧组，我就是个打杂的……”
沈梦溪撇了撇嘴，看了眼张晓北：“张哥，你要是有想法，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组……”
“别，我可走不开，《十放》那边每周出一版，我每天都得写稿子……”
“哟，《十放》现在情况大好了？”
“嗯，整了个年度十大票房电影盘点，影响力还挺大……”
“小心一点吧，《十放》毕竟是央视的节目，别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菜上齐了，三人六瓶啤酒，随意闲聊。
“李邵红那个事，你准备怎么办？”
“先等着，我那故事那么完整，出现的鬼都是幻想中的，就是为了规避审查，照着拍就行，她非要动手改，我真不觉得她能改成一部更好的作品！”
“中国的导演一个个自命不凡……”
“没经历过市场的毒打……”
“前两天奥运会开幕式选拔导演，别的团队都精心准备好了一切东西，唯独陈恺哥导演单枪匹马，一个人去了……他当场背诗，好像是《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然后，组委会的说了‘我们要的是具体的创意方案，不要诗人。’闹了个大笑话！”
“哈哈……”
沈梦溪笑的很开心……
老陈……就是这么个人，他是中国为数不多真正醉心于电影事业的，有赤诚的少年心的导演。
《无极》、《道士下山》被很多人说看不懂，包括沈梦溪也觉得是烂片，但人家拍电影的匠心和诚意是十足的！
不过，诚意只是电影的一部分。
烂片就是烂片，不是说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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