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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兰传说 完结+番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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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剜了出来,扔在地上,乒乒乓乓剁成一堆肉糜。
  仲兰浑身像散了架,跌跌撞撞进了自己的屋子,庭阶送的那两盆兰花迅速映入他的眼帘,他扑到花盆前,颤着手指去折花,可刚摘下一朵就心痛起来,仿佛在掐死自己似的。
  终于还是不忍,嘱咐侍女:“把花放屋外晒晒太阳。”
  接下来的日子,李仲兰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房门都懒得出,那两盆兰花是唯一能见着阳光的物什,被侍女定期摆到屋外去去霉气,屋里剩下的,都在阴暗中默默地腐朽着。
  仲兰不再喝茶,爱上了喝酒,几乎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夏日炎热,喝醉了的仲兰贪图凉快,就躺在地上睡,全然忘了自己爱干净这回事。
  子夜之时,他倒是会出来看一看星空,此时万籁俱寂,仲兰披一袭红衣跪在地上,仰望着那一弯皎皎明月,他下巴上的清冷线条斜斜地收了进去,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鼻梁如刀削,闪动着羊脂玉般晶莹剔透的光泽。
  “咱们公子真比女人还美!”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侍女喃喃赞叹。
  另一个侍女赶紧捅捅她胳膊,怕她惊扰了公子的谪仙之姿。
  仲兰的目光顺着静谧的夜空,落向悠远的南方,国破家亡,复国之计不知何时才能实现,而宋朝在赵匡胤的铁桶政治下越发稳固了根基,南方的家乡,只怕这辈子也回不去了罢。
  从前以为不回家也无所谓,只要在庭阶身边,他就觉有了依靠,也许无关权势,只是心中觉得踏实,可现在,心里的家也没了。
  他是彻底一个人了。
  仲兰的肩膀慢慢滑落,面庞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滴泪从他眼角垂下,无声地跌碎了。
  过了很久,躲在暗处的侍女见李仲兰没有动静,方知公子睡着,才蹑手蹑脚地将李仲兰扶到床上休息。
  侯府的侍婢们勤快得要命,都不需要吩咐,就会主动揽活。仲兰每日烂醉,屋内却从未有一股难闻的酒味,依然充斥着淡淡的香料味,而仲兰尽管懒散,也从未不修边幅,他的衣食起居统统被婢女们包了下来。
  幸好仲兰没有抗拒侍女们的“好心”,他就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男人,从前仲兰在沐浴和更衣方面不喜欢被人伺候,现在却全权由侍女代劳,喜得那些侍婢心里乐开了花。
  仲兰无所谓的模样,他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
  时隔多日,李煜又想请他召唤大周后,孰料李仲兰理都不理,气得李煜这个书生皇帝直跺脚,却只能文绉绉地骂几句。
  仲兰很是心烦,不欲为这等俗事再困扰,本来他和李煜父子住一起只为复国,但如今他没了这想法,就想用手上积攒的一些银子买个小院,搬出去独自居住,彻底让耳根清净。
  小周后听说兰公子要搬家,大吃一惊,带着碧玉亲自来找仲兰,仲兰碍不过情面,只得门窗洞开,阴霾多日的屋子终于有阳光透了进来。
  其实周嘉敏是有事相求,但当她见到仲兰的一霎那,却不禁一怔,差点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只见李仲兰长发散落至腰部,胸口大敞,展露出一大片白到透明的玉肌,人也不端坐,就这么酥软地倚靠在桌案上,单手托着香腮,桃花眼都快眯得出了水,仰月形的红唇勾着迷离的笑,十足似个妖孽。
  周嘉敏忽然觉得,让李仲兰搬出去也许更合适。
  “夫人找我做甚?”仲兰又抛出一个媚眼,周嘉敏顿时有点气不顺,心中有无数银针在乱扎一气。
  其实仲兰正处于微醺的状态,清醒时他不会如此不顾仪容,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周嘉敏定一定心神,说明来意:“今日是乞巧节,晋王摆了筵席,命我去他府上做客。”
  她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羞赧之色,高傲的头微微低垂,道:“可今日也是老爷的生辰,我实在脱不开身,兰公子,你不是会变人吗,能否变一个我出来,代替我去?”
  仲兰笑道:“倒是可以,但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工夫。”
  他见周嘉敏露出沮丧之色,暗暗叹了一口气,改口道:“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代替你去。”
  周嘉敏卸下心头大石,这才开心起来,又觉得还是让李仲兰留在这里好,起码能添一份力。
  仲兰向小周后要了一套女装和一些首饰,到傍晚时分,强打起精神替自己穿戴一新,又将自己变成小周后的模样,然后迷了两名婢女的心智,让她们替自己梳洗打扮。
  除了个头比小周后高一些,其他地方都掩饰得天衣无缝,乔装好后,仲兰带着那两名侍女一同前往晋王府。
  刚下马车,一队侍卫正好回王府复命,为首的一个侍卫很有些眼熟,仲兰定睛细看,顿时心头火“噌噌”往上冒,原来竟然是报春!
  报春一副中性打扮,将头发束成了马尾,一身黑衣劲装,比做侍女那会伶俐干练了不少。仲兰冷笑,怪不得他后来看不到她,原来是怕身份败露,又夹着尾巴乖乖当狗去了。
  报春看到“小周后”,先是一惊,随后想去打招呼,不料她刚正视对方,却对上一双饱含怒火的眼睛,顿时心中惴惴,忐忑不安起来。
  可仔细一想,她于小周后,也没什么过节。
  就在她分神的工夫,一缕香风飘过,小周后早就昂首挺胸擦肩而过。报春嗅着那缕熟悉的香气,心中疑团逐渐扩散。
  仲兰进王府后,立刻有下人为他引路,却不是往客厅方向走,而是越走越偏,最后走到一处厢房前。
  许是察觉到仲兰的疑惑,下人先行发话:“王爷说有事要跟夫人商议。”
  仲兰知道晋王又对小周后起色心,不由大感无奈,提议道:“要不还是去厅里说吧?”
  下人却低头说:“请夫人稍安勿躁,王爷稍后就来。”说完不待仲兰抗议,便匆匆走了。
  仲兰只得进屋坐下,两名侍女各伺左右,仲兰百无聊赖,忽然瞥见高脚凳上有一株白兰,难得的是,这盆兰花居然夜晚仍在开放,顿时好奇心大起,走上前去赏玩。
  这株兰花看起来品种一般,仲兰凑着鼻子嗅了嗅花蕊,觉察味道比普通兰花要浓郁不少,不禁有些讶异,又仔细嗅了下,这回香气熏得他头有点晕,他揉了揉脑袋,重新坐回桌边,觉得还是有点眩晕,只得用手支着头,闭目假寐。
  不一会,有脚步声传来,晋王又摇着他的玳瑁扇子,一步一晃地过来了。
  他一见到李仲兰,就朗声笑道:“赵某不才,让夫人就等了!”
  李仲兰缓缓做了个揖,压抑住内心反感,问道:“不知王爷有何事要对奴家说?”
  赵光义深深看了仲兰一眼,一把拢起扇子,坐到桌边,替自己和仲兰斟了一杯茶,客气地说:“赵某让夫人久等,先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说罢,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仲兰不便推辞,也跟着浅浅地啜了一口。
  茶水刚入喉,仲兰的身子突然僵住,他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桌上,洒出一大块水渍,电光火石间,赵光义扶住仲兰,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戏谑地笑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第21章 针锋
  “殿下,李常侍今晚进了晋王府。”锦言突然来报。
  赵庭阶正在看书,听到消息,怔了一下,把手中的书重重一扔,尾音长长地拖出一个“嗯”。
  锦言见主子未表态,只得加上一句:“恐有不测。”
  庭阶皱眉,狐疑地盯着自己的侍从,问:“什么不测?”
  锦言一贯坚毅的脸上突然添了分慌张,他低着头说:“听说,晋王在李常侍的茶水里加了东西。”
  昭殿下什么反应都没有,锦言忍不住抬眼一看,赫然发现殿下目光灼灼,顿时心神大乱,支吾道:“……好像是……水沉散……”
  话未说完,便被昭殿下掷地有声的一句“待会找你算账!”打断,锦言自知理亏,忙匆匆跟随殿下而去。
  偏房内,一个年轻的道士正对着铜镜,抓着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抹,忽听背后疾风狂啸,他还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两扇紧闩的房门已被轰开,裹挟着尘埃的浊气呛得他咳嗽个不停。
  道士不由柳眉倒竖,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不懂得敲门啊!”
  尘埃落定,庭阶的脸显露出来,道士立刻变脸,嬉皮笑脸地说:“原来是殿下,今夜乞巧节,殿下深夜造访,贫道真是欢欣鼓舞……”
  庭阶赶紧挥手阻止这个黏黏糊糊的道士:“你不是会控制人心吗?快帮我控制一个人!”
  道士撇撇嘴,不死心地抛给庭阶一个酥软的笑:“那需要给贫道这个人的画像,以及告诉我他的方位。”
  庭阶对这个艳丽的笑容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扔过来一副晋王的画像,又说了具体方位,嘴上催促个不停:“快!”
  道士大感无奈,细细看了画像,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抽出一个红色的小纸人,两指并拢,对着纸人喝一声:“去!”那纸人仿佛被注入生命似的,飘飘悠悠飞走了。
  三人等了一会,道士眼神一亮,叫道:“来了!”
  赵庭阶也跟着精神起来,这才凝神注视着道士的一举一动,希望对方口中能曝出让他欣慰的好消息。
  可惜,这个道士比划半天,蓦地摇头道:“不行!”
  “你不是说你法力无边吗?”赵庭阶暴怒,一把揪起道士的衣襟,目眦欲裂。
  道士顿时心肝被气得生疼,暗骂对方暴殄天物,不懂珍惜自己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但他旋即又赞叹,从近处看殿下这张脸,真是刀削斧劈、线条分明,就算发怒也是那么好看,于是一腔怒火又化作云烟,重新嬉笑起来:“殿下,贫道可以施法替你挡一挡,如果你想阻止此人,可能还需你亲自出马。”
  “锦言,备马!”赵庭阶放下道士,一阵风似的奔出去了。
  道士哭笑不得,摇头叹息道:“也不知是哪家的闺女有这样的好福气!”
  此刻,李仲兰已被赵光义扶上了床,他的两名侍女早被击晕在地,房门也关上了,赵光义点了几根红烛,屋子顿时被晦暗的光线填满。
  赵光义用冰凉的手指抚摸着仲兰的脸,眼神中尽是暧昧,后者则瞪大眼睛,口唇微颤,却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将哀求之色写于脸上。
  “别怕,本王会好好疼你。”赵光义沉声道。他温柔地俯下身子,覆上对方的两瓣柔软的唇。
  “唔……”可怜李仲兰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低低的□□声,他的眼角慢慢沁出泪水。
  赵光义初尝香泽,惊喜地想:果然是甜的!他抬起身子,用手拭去对方的泪,再次亲吻身下这个柔若无骨的人儿,动作却比方才激烈许多,一道晶莹剔透的涎液从仲兰的嘴角淌落,顺着他的腮滑进了他的雪颈里。
  一切太突然,又太可怕了,还不能反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衫被除,身体被讨厌的男人触碰、舔舐,仲兰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闭上双眼,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
  就在赵光义情难自已时,多年的沙场经验忽然让他察觉出一丝异样,他迅速起身,几道黑影从他眼前晃过,屋子中央赫然站了三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
  “来者何人?”赵光义拔出宝剑,厉声叱责。
  蒙面人不发话,也抽出背上宝剑,三人将赵光义围成一圈,谨慎地踱着步子。
  赵光义修长的眼尾眯起,他足尖点地,飞身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蒙面人掠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兵刃碰撞声,两把宝剑架在了一起。
  蒙面人身法轻盈,但剑法不太好,有点招架不住,幸好其他两名同伴从背后偷袭,逼得赵光义不得不闪身逃开。
  打斗纠缠了一会,赵光义寻得一个蒙面人的破绽,一剑刺中对方的右肋,剑刃很轻易地刺入肉体,□□却不见血,而蒙面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如水汽一般蒸发不见了。
  此情此景反而逗得赵光义一笑,他瞥一眼床榻上的仲兰,心情舒畅不少,继续游刃有余地将另外两个蒙面人一一解决掉。
  “仲兰,是你做的吗?”赵光义将宝剑插回剑鞘,俯身看着那个不停流泪的人儿,用手刮了下对方的鼻子,戏谑道,“真调皮。”
  他又给了身下人一个深沉且窒息的吻,稳健潇洒的晋王气息渐渐乱了,他开始胡乱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今晚他才不管外头有多少宾客,他只要他。
  外头传来嘈杂声,下人似在阻拦谁,随后脚步声逼近,房门“轰”地一下被劈作两半,赵庭阶提着龙泉剑冲进来,他一眼就发现了床上□□的李仲兰和衣衫凌乱的赵光义,眼神顿时凶狠得似一头狼。
  “贤侄,你这是要行刺你叔父吗?”赵光义将自己的衣服披好,慢悠悠地说,他仍旧跪在李仲兰的身上,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无数红血丝爬上了赵庭阶的眼球,他举剑便向赵光义刺去,赵光义身子一偏,敏捷地伸出右手,箍住赵庭阶举剑的手腕,咬紧牙关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看来上回那三鞭打得还不够。”
  赵庭阶也卯着劲加大力道,同样狞笑道:“你以为我是怕你才受那三鞭的吗!”
  二人较着劲,赵庭阶到底年轻,力气大些,剑锋渐渐割向赵光义的脖子,赵光义双手将侄子一推,身子顺势前冲,飞了出去,他打了一个滚,稳稳地站了起来。
  庭阶没有去追,而是用袍子将仲兰裹好,又将仲兰抱在怀里,就要往屋外走去。仲兰安静地窝在庭阶胸口,怔怔地看着对方颈项上结实的肌肉,感到那丝久违的踏实感又回来了。
  赵光义怎肯轻易放二人走?他抽出宝剑,挡住庭阶去路,喝道:“贤侄,今日叔父不怪你私闯王府,但人你得给我留下!”
  赵庭阶岂容他人威胁,也举剑针锋相对道:“做梦!”
  赵光义长入云鬓的秀眉挑了起来,他眯着凤眼,意味深长地笑:“德昭,今日你冲我拔剑,日后可别后悔!”
  赵庭阶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后悔的该是你吧!”
  仲兰听着,暗自好笑,这叔侄俩都动了篡夺帝位的心思,赵匡胤这个皇帝要知道了,该气到七窍生烟吧。
  赵光义念及府中宾客甚多,不想将动静闹得太大,只得悻悻然收剑,却又不甘道:“下回叔父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赵庭阶同样还剑入鞘,昂着头凶狠地反击:“下回再有人对兰儿欲行不轨,德昭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这话说完,仲兰的心中淌过一股热流,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脸上的惊吓之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幸福甜蜜。
  赵光义用阴鹜的目光注视着李仲兰的表情变化,大声吩咐道:“给殿下备轿!”
  “不必了!”赵庭阶解开外衣,将李仲兰的头蒙进自己衣内,然后抱着仲兰跃上墙头。
  很快,墙外马蹄声得得,由近及远,渐渐死寂了。


第22章 喝药
  刚才施法的道士在门口候着,看到昭殿下果然带了个人回来,不由酸酸地撇撇嘴,戏谑道:“这姑娘还害羞呢!”
  仲兰仍旧把头窝在庭阶衣内,却听着外头的声音有点熟悉,但他不好意思把头伸出来,他作为一个男子,才不想被外人看到他被另一个男子抱在怀里。
  可是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哦,原来是个小子。殿下,能否让贫道也一睹你怀中之人的芳容?”
  居然是师父!仲兰瞪大了眼睛,师父道安不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修仙之人吗,怎么又到京城来了?
  只听庭阶不客气地吼了一声:“滚!”
  道安没再说话,仲兰的脸燥热起来,他觉得自己该为师父说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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