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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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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缺看着他说道,然后走到楼阁栏畔,望向对面的草甸青林,喊道:“那件事情你到底办完没有?”
    话音落处,一个比王景略要胖很多的青年男子,从林子深处走了出来,他连连搓手,双脚挪的比大家闺秀还要慢,很明显不想进楼。
    宁缺冲着他喊道:“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那年轻胖子怒极,抬头对着楼上喊道:“你就不怕我被人打死?”
    宁缺看了一眼不远处栏畔的许世,说道:“某些人自矜身份,哪里好意思对你这样一个死胖子下死手。”
    …………噔噔噔噔脚步声响起。
    陈皮皮气喘吁吁爬上楼来,走进阁中,先向着栏畔的许世恭谨行了一礼,然后望向王景略说道:“你得先和我打一场。”
    王景略看着身前的陈皮皮,想着新年那日在长安府里接的那一指,脸上的神情愈发愁苦,无奈说道:“怎么又是你?”
    宁缺解释说道:“整个书院二层楼,我只好使唤他一个。”
    王景略苦笑说道:“知命以下无敌,终究是知命以下……我不是十二先生的对手,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向十三先生请教一番。”
    陈皮皮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纸,把圆乎乎的手指伸到唇边舔了舔,拿出最上面那张递到王景略的眼前。
    “天枢处的挑战许可书。”
    “这份许可书核发签章的时间比你那份早。”
    “我这里有六十二份天枢处核发的许可书,每份都比你那份早。”
    “所以你就算要和宁缺打,也得先和我打完这六十二场再说。”
    王景略怔住了,接过那叠文书翻看了一遍,即便他天不怕地不怕,那日在长安府里被陈皮皮一指击倒,依然不怕,但此时终于怕了。
    失败并不可怕,如果连续六十二场失败呢?
    陈皮皮这时候并没有用书院不器意使出天下溪神指。
    但王景略觉得自己已经中了六十二记天下溪神指,很有呕血的冲动。
    宁缺望向栏畔的老人,说道:“我以为将军您不会用挑战决斗这般俗的方法,但为了万全之计,我还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依据唐律编外卷第四章之相关规定,任何想要与我决斗的军中强者,首先都必须过我十二师兄这关。”
    “如果您不想王景略天天吐血,最终变成人渣而死,那么最好不要尝试。”
    王景略的脸色愈发难看。
    陈皮皮走到许世身前,再次恭谨一礼,说道:“二师兄托我给您带句话,书院严禁干涉朝事,那么朝廷最好也不要干涉书院的事。”
    自从陈皮皮出现之后,许世一直沉默。
    身为大唐军方第一人,他自然不会在乎陈皮皮,但他要对书院后山中的某些人保持一定程度的尊敬,比如那位很二的师兄。
    “帮我带句话给二先生。”
    许世说道:“如果书院里的人已经干涉了朝事,又该如何?”
    陈皮皮稍一沉默,然后说道:“二师兄猜到您会有此问题,他说就算如此,也应该交由书院来自理,当然,如果您能找到书院后山中人干涉朝事的证据,那么他会禀明夫子,再与朝廷商议。”
    …………走下楼阁,走在草甸平林散楼的军部小楼间。
    陈皮皮忽然说道:“许世将军是个好人。”
    宁缺看着马车石道前方的一棵大树,说道:“伪善之人。”
    陈皮皮摇头说道:“不是。”
    宁缺说道:“貌似正义凛然,实际上不知和了多少稀泥,不是伪善是什么?”
    陈皮皮说道:“夫子曾经说过,如果本心向善,只是为大势而在局部稍作退让,那么只能说其人锋锐有失,却不能妄言其伪。”
    宁缺踢走路上被马车轮碾出来的一块碎石,说道:“就算是世间最善最正义的大好人,如果对我不好,那就是坏人。”
    陈皮皮思忖片刻后说道:“似乎也有道理。”
    宁缺忽然抽了抽鼻子,疑惑望向他问道:“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
    陈皮皮后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解释说道:“胖子怕热。”
    宁缺摇了摇头,不接受这个解释。
    陈皮皮羞恼说道:“你身上的汗水都干成盐花了,还好意思说我。”
    宁缺像大师兄般慢条斯理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洞玄境,而且是当事人,所以怕上一怕也正常,师兄你是知命境的大修行者,这就丢人了。”
    陈皮皮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你知道许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宁缺摇了摇头。
    陈皮皮说道:“他是世间最强大的人物之一,先前在楼阁中,如果他愿意,像你我这样的角色,他一抬手便可以杀一条街。”
    宁缺心想,自己怎么没觉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镇国大将军的身份,他手中握有大唐军权,麾下强者无数,铁骑数万,可以横扫万里。”
    陈皮皮说道:“你要我和这样的大人物打擂台,我凭什么不怕?”
    宁缺嘲讽说道:“那我为什么不怕?”
    “因为你是个白痴。”
    陈皮皮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和整个大唐军方对上……就算是柳白也会恐惧的茶饭不思,你居然不当回事,不是白痴是什么?”
    宁缺问道:“那小师叔当年呢?”
    陈皮皮说道:“小师叔当年对上的是整个天下,但你凭什么和小师叔比?”
    宁缺说道:“我自然不如小师叔,但我要比他无赖一些。”
    陈皮皮纠正道:“是无耻一些。”
    宁缺懒得纠正他的纠正,忽然想到昨日将军府里的谈话,神情凝重问道:“修行者真的不是军队的对手?”
    陈皮皮说道:“大致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宁缺摇头说道:“可我有些不相信。”
    陈皮皮指着高空上那些小黑点般的大雁,说道:“如果此时有数万道利箭,像大雁般向你飞了过来,你怎么办?用书院不器意改变风势?还是用浩然正气硬抗?你怎么抗都是死路一条。”
    宁缺说道:“我这等修为自然是不行的,你呢?”
    陈皮皮感慨说道:“如果我一个人能战胜大唐铁骑,那我干脆改名叫夫子好了。”
    宁缺说道:“当初看你被二师兄吓进山林里挥袖而去十余丈,身法轻漫潇洒,想来军中箭雨应该伤不到你。”
    陈皮皮得意说道:“潇洒自然是潇洒的。”
    然后他脸色一苦,说道:“但你不能一直潇洒下去,潇洒不能当饭吃,你总要停下来休息冥想培念,那时候你还怎么潇洒?”
    宁缺沉默不语。
    陈皮皮问道:“你在想什么?”
    宁缺说道:“我在想你和二师兄有没有触犯过唐律。”
    陈皮皮有些紧张,问道:“你想这个做甚?”
    宁缺说道:“如果你和二师兄违反过唐律,我就报官让许世来对付你们。”
    陈皮皮说道:“我倒罢了,二师兄可不见得会害怕。”
    宁缺说道:“许世说就算是二师兄这样的人物,都能被他用重甲玄骑堆死。”
    陈皮皮感慨说道:“没想到镇国大将军也喜欢吹牛。”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蓝花布包裹
    宁缺问道:“这是个什么说法?”
    陈皮皮说道:“就算玄甲重骑天下无敌,二师兄有脚,难道不会跑吗?”
    宁缺说道:“你先前才说过不可能跑掉。”
    “我是我,二师兄是二师兄。”
    陈皮皮说道:“他比我跑的快,甚至我想你那头大黑马都不见得追得上他。”
    宁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问题在于,如果被军队包围,以二师兄的性格,他可能临阵逃跑吗?”
    陈皮皮想了想,说道:“确实不会。”
    宁缺遗憾说道:“看来果然没有万人敌啊。”
    陈皮皮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就算二师兄被万人包围,也不逃跑,但他拼着命杀死两千人,剩下的自然也就溃散。”
    宁缺说道:“有道理。”
    接着他感慨说道:“这等场面,想着便浑身发热,只可惜没机会看到。”
    一路闲谈,二人走出了草甸青林,来到了朱雀大道旁,便要分离。
    宁缺抱拳躬身行礼,诚挚说道:“多谢师兄。”
    陈皮皮看着他,叹息了一声。
    宁缺沉默不语。
    陈皮皮忽然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宁缺知道他问的为什么里的什么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杀人,为什么自己要和大唐军方对抗,为什么自己似乎隐隐对尚未归来的那位大将军保有着敌意。
    他低下头看着脚前的一株青草,沉默不语。
    在许世将军面前,他什么都不会承认,在世人眼前,他绝对要说自己干净的像朵小白花,但他不想隐瞒陈皮皮。
    所以他抬起头来,看着陈皮皮的眼睛,平静说道:“夏侯杀了我全家。”
    听到这个答案,陈皮皮微震,脸颊上荡起涟漪,沉默很长时间后,伸出圆乎乎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那确实有生气的理由。”
    “夏侯不是普通人,你没办法暗杀他,因为以你现在的修为境界,就算想出花儿来,也暗杀不了他。”
    陈皮皮看着宁缺忧虑说道:“而且他毕竟是唐国大将,又是西陵客卿,身份地位影响完全不同,就算老师不管这件事情,大师兄肯定不会同意,二师兄也不会帮你,我又不是夏侯的对手。”
    宁缺听懂了他的这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陈皮皮最后问道:“夏侯秋末回长安,你准备怎么办?”
    宁缺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大唐皇宫。
    被雨水冲洗了一日一夜的宫殿,在湛蓝天空下,显得格外巍峨壮丽。
    许世看着这座宫殿,已经看了数十年时间,熟稔异常,仍未厌倦,就如同他如今的身躯,虽已苍老,肺部旧疾未去,但依然如年轻时初入军营时那般挺拔,依然充满了对热情和眷恋。
    皇帝放下药碗,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嫌苦,挥手示意太监退下,望着身旁的老将军,说道:“虽说朕和你都咳嗽,但病却不同,这药可不能赐你,说起来让你在南边养着,你非要回来作甚?”
    许世很感激陛下对自己的信任甚至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意陛下的所有举措,说道:“南沼山族去年春便已呈上降表,彼处已然太平,留一部于森林外压制月轮便是,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虽说那处的湿润对肺疾确实有好处,但我实在是不习惯那种粘乎的空气。”
    皇帝说道:“也罢,想回长安便随你,有你看着军部,朕也少操些心。”
    许世说道:“只是这件事情,不得不请陛下多操一些心。”
    皇帝沉默。
    许世说道:“请陛下修书书院,让夫子治宁缺之罪。”
    皇帝转身看着他,问道:“可有证据?”
    许世说道:“没有。”
    皇帝又问道:“朕当年要治夏侯的罪,你们是怎么说的?”
    许世说道:“我没有说话。”
    皇帝说道:“但朕那弟弟说了话,宰相说了话,大理寺卿说了话,便是皇后也说了话,他们都说,唐律里写的清清楚楚,无证据不为罪。”
    他看着大唐最忠耿的老将军,自嘲说道:“当时朕思忖数夜后,没有表示反对,你也没有表示反对,难道现在却要来反对?”
    许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即便无证据不为罪,我依然坚持认为,把惊神阵交给宁缺,是件极错误的事。”
    “你与颜瑟是多年故交。”
    皇帝微微蹙眉说道:“为什么你对他的传人如此不信任?”
    许世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耿倔说道:“长安城交给他,我不放心。”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宁缺办事,朕还是放心的。”
    …………凌晨时分,老笔斋。
    桑桑如往常一般很早就起了床,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劈柴烧水买早点。她看了眼熟睡的宁缺,悄无声息推门而出,走到前铺,蹲下身子在陈列架下方一个深屉里掏弄了半晌,掏出了一个整理好的包裹。
    包裹是蓝底小碎花布,她昨天新买回来的,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但看她小心翼翼抱着包裹的模样,应该很珍贵才是。
    走出老笔斋,在晨光中登上昨日约好的马车,她去了红袖招。
    做为天底下第一等清贵风流地,红袖招来往皆贵人,清雅无浊气,但终究还是风流地,不说夜夜笙歌,也是半夜才会歇业,自然没有大清早便开门迎客的道理,所以当桑桑抱着包裹走下马车时,红袖招无论侧门还是正门都紧闭着,街巷上静寂无人,只有远处传来刷刷的扫地声。
    桑桑看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待马车离开后,小碎步跑到红袖招侧门,未等她叩门,门便开了一角,露出小草的脸。
    两个丫头看上去都很紧张,像是做贼一般,只是用不着对什么暗号,也没有什么寒喧,小草便把她迎了进去。
    …………曾经的长安青楼红牌水珠姑娘,如今早已从良,虽说鸡汤帖的拓印生意大不如前,但身拥万贯家产,哪里还会想着继续风月生涯,而且临四十七巷某人为了师门尊严,早已与简大家说好,就算她想也不行。
    水珠儿现在依然住在红袖招里,每日里看书弹琴或去长安城里玩耍,闲来无事时指导一下歌舞伎们本事,日子过的快活,依旧习惯晚睡晚起,一般都要睡到大中午才会起床,与往年并没有两样。
    但今天天光未亮时,她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婢女服侍下梳洗打扮,坐在桌旁以手撑颊,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婢女看着她强忍倦意,呵欠连天的模样,心想小姐这究竟等的是什么重要人物,竟是如此着紧,若让简大家或是临四十七巷那位知晓,只怕要闹出场大麻烦。
    门被推开,桑桑走了进来,小草却留在了门外。
    水珠儿看着桑桑怀里的蓝花布包裹,眼睛骤然明亮,站起身来,问道:“你这丫头胆子也真大,居然敢一个人过来。”
    桑桑把包裹放到桌上,说道:“若对方真问来历,你就说是我偷的。”
    …………天色渐明。
    一方青帘小轿,离开了红袖招,来到了城南湖畔。
    湖是静湖,有一座酒楼,名为得胜居,酒楼名由祭酒大人亲笔题写,乃是长安城第一等清贵食府。
    酒楼对面,有一片宅院,黑檐青瓦,清静幽美,此地专司售卖古玩书画,名为一石居,据说与得胜居乃是同一个东家。
    与得胜居相比,一石居的名气要小很多,长安城里的百姓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世间真正有钱的王侯巨贾,都知道这片不起眼的宅院,却是整个天下古玩名家书画最集中的地方。
    青帘小轿没有在一石居前落轿,而是直接被一名管事恭恭敬敬带进了内院。
    水珠儿抱着蓝花布包裹,从小轿中走了下来。
    一石居老板,亲自在院内迎接她,态度异常温和客气。
    能够一手创建得胜居和一石居,这位老板自然不是普通人物,背景极深,水珠儿虽说曾经是声动长安城的红牌姑娘,但心知肚明自己与对方的身份地位相差极远,能够得此礼遇,只是因为怀中这包裹。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怀中的包裹,搁到了桌上。
    一石居老板看着包裹所用的蓝花碎布,一眼便看出是廉价物事,不由怔住了,心想世上居然有人用这等粗布来装如此珍贵的物事?这般想着,他便有些警惕,然而想着这一年间从身前这女子处流出的那些拓本,还有书画行里的那些传闻,终究还是决意搏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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