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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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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桑笑了起来,说道:“逗你玩的,赶紧说,这时候去哪里。”
    宁缺说道:“随意划便是。”
    小船在莲田里随意游走。
    宁缺解开身旁的包裹,取出小铁罐,仔细摸着上面深刻着的直线条纹,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六师兄那等本事。
    他很随意地把小铁罐扔进湖里。
    这些天里,六师兄一共做了三十几个小铁罐,如今还在书院后山里接着做,只要有时间,便能源源不断地供应。
    小铁壶里塞了足够重量的碎铁屑,试验时威力又增加了些,而且扔进湖水里,可以保证不浮起来。
    相对比较麻烦的事情,是小铁罐里的火符。
    宁缺虽然念力比普通修行者要雄厚充沛太多,但连续三十几张符意最饱满的符纸,依然让他觉得有些辛苦。
    桑桑摇着桨。
    他倚在船首,不时把小铁罐扔进湖水,不理会惊着荷叶上的鱼。
    小船随意游走,他随意扔着,此情此景看似惬意自然,实际上他把小铁壶扔入湖中的位置都牢牢记在了脑中。
    舟行莲间,青叶田田。
    湖水乍破,噗通噗通,清脆好听。
    就像不时有青蛙,从船上跳入湖中。
    …………小船驶出莲田时,小铁壶也已经全部沉进了湖水中,此时天空已经被雨云覆盖,不知是暮时还是何时。
    宁缺站在船首,看着越来越近的湖岸,岸畔那座有些险陡,却并不高的雁鸣山,眯起眼睛,比昨日要清凉许多的湖风拂上脸颊,很是舒服。
    船至南岸,二人登岸入林,一路拔草觅道而行,终于走上了雁鸣山的峰顶,峰并不高,却可以俯瞰湖面。
    宁缺望向湖北岸的院落,看着那些在花树檐壁间若隐若现的线条,在心中默默与七师姐留下的阵法比较,确认没有什么偏差。
    “如果昊天能赐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把这片湖山与惊神阵相联相通,那么我相信我能够在这里杀死我想杀死的任何人。”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似乎昊天都无法再容忍他的自大和嚣张,天穹里密布的雨云深处骤然闪过一道亮光,然后传来隆隆的雷声。
    暴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瞬间化作无数水帘,笼罩了整座长安城,雁鸣湖与雁鸣山在雨中沉默无言。
    就在电闪雷鸣的那刹那,桑桑以最快的速度撑开了大黑伞。
    宁缺抬头看着黑伞,说道:“雷雨天打伞容易被劈死。”
    桑桑说道:“小时候你就说过,但我们没有被劈死。”
    宁缺叹息说道:“果然是个很神奇的世界,那就闭上眼睛感受一下吧。”
    暴雨如注。
    雷电交加。
    桑桑站在崖畔,面对撼动不安的湖水,紧闭眼睛,紧握大黑伞的伞柄。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宁缺神情凝重问道:“感觉怎么样?”
    桑桑睁开眼睛,眼眸里的明亮要胜过雨云里的闪电。
    “我能感觉到一切。”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举伞
    桑桑是个小侍女。
    桑桑不是普通的小侍女。
    她记忆力惊人,从开始识数起,便能轻而易举记住见过的所有数字,这一点,可以由渭城的军民们集体作证。
    她很聪慧,这一点可以由颓然走出老笔斋数次的陈皮皮作证,陈皮皮可是被昊天道门及长安书院共同认证的天才。
    桑桑之所以经常显得有些笨拙甚至是愚钝木讷,并不是她的脑子真的不好使,用宁缺的话来说,她只不过是有些懒,懒得去想很多事情。
    宁缺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知道桑桑身上的特殊之处,比如她的聪慧,她那与众不同的能力,只不过过去的十几年间,他根本没有去思考更没有去触碰桑桑身上的这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是他本能里的选择。
    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在河北郡荒田道畔尸堆里拣了一个小女婴,而小女婴身上却似乎藏着某些秘密,他有些隐隐恐惧。
    直到光明大神官逃离西陵,来到长安城,收了桑桑为徒,桑桑成了西陵神殿下一任光明大神官的不二人选,宁缺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命运烙印在桑桑身上的痕迹,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婴的机缘。
    命运和秘密已经出现在眼前,那么便不再恐惧,只能承认并且接受,这半年里,宁缺不再躲避,而是开始培养训练或者说发掘桑桑在修行方面的潜质。
    今日雁鸣湖畔雷雨磅礴。
    桑桑站在峰顶崖畔,握着大黑伞,说自己感觉到了一切。
    两年前,从渭城来到长安城的旅途中,吕清臣老人曾经告诉过宁缺,修行者初悟之时,能够感觉到的天地元气范围,代表那名修行者的资质,甚至可以预兆出将来他究竟能走到修行道的那一步。
    有的修行者能够感觉到一片池塘,有的修行者能够感觉到一片湖泊,强大如剑圣柳白悟道之时,感觉到的是一片大河。
    宁缺感觉到的是一片温暖的海洋,只不过这一点,他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修行潜质会比剑圣柳白更强,事实上,后来修行途中的种种故事都证明他的感觉似乎有些偏差。
    桑桑此时说感应到了一切,并不代表她比柳白更加强大,而是代表着别的意思,只有宁缺和她两个人才懂的意思。
    “你这时候试?”
    桑桑把大黑伞递给他。
    宁缺接过大黑伞,手掌与伞柄间尽是雨水。
    念力缓缓释出识海,经由手掌渡入大黑伞的伞柄,再悄无声息覆上大黑伞满是油污的伞面,穿过磅礴的暴雨,向着崖下的雁鸣湖弥漫而去。
    宁缺也感觉到了很多。
    他感觉到了这面被暴雨击打的跳跃不安如沸水般的湖,他感觉到了莲田里啪啪作响不安如鼓面的荷叶,他感觉到了荷叶下惊恐万分的青蛙,他感觉到了湖水深处那些像石头般的小铁罐。
    宁缺抬头望天,黑伞后倾,暴雨顿时打湿了他的身体。
    天空中乌云翻滚挤压,黑云之后还是黑云,无数雨水从层层黑云中倾泻而下,看上去就像无数条苍老的黑蛇在疯狂的厮咬,。
    忽然间,一道极粗极直的闪电毫无征兆,在长安城上空自西北方横穿整个天空,瞬间撕裂了卷动不安的雨云。
    雷声稍后即至,在雁鸣湖上空炸响。
    轰!
    不知道是雷电的威力,还是发生了别的事情,雁鸣湖水骤然波动起来,水花四处溅散,莲枝剧烈摇晃,似乎随时会折断。
    宁缺低头望向湖面那处涌动如喷泉的水面,看着那处渐向湖岸散去的浪花与残枝碎花,忽然说道:“可以。”
    桑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没有说话。
    那道恐怖的闪电过后,天穹似乎正式开始发怒,一道一道闪电接踵而至,把原本被黑云压至漆黑一片的长安城,照耀的不时苍白,沉闷的雷声丝毫没有停歇之意,连绵炸响,不给城中的人们丝毫喘息之机。
    狂暴雷声之中,宁缺撑着黑伞,望着雁鸣湖北岸,说着些什么,只不过因为雷声太响,暴雨太狂,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他指着北岸的院落,说道:“从院中开始。”
    他指向摇撼不安的湖面,说道:“在湖里继续。”
    然后他望向桑桑,又望向脚下的雁鸣山峰,说道:“在这里结束。”
    桑桑从他手中接过大黑伞,说道:“不能让他上山。”
    宁缺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尽量争取,如果在湖里依然没有办法杀死他,不让他上山,那么我下山。”
    桑桑说道:“你下山了我怎么办?”
    宁缺说道:“你在山上看着我。”
    桑桑说道:“我可以帮你。”
    “你一定可以帮我,但那是在我下山之前,而且我相信,那天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看,比如二师兄,所以你是安全的。”
    宁缺说完这句话,抬步向山下走去。
    盛夏的暴雨,来的粗暴突兀,去的也是干净利落,没有丝毫依依不舍,当宁缺和桑桑走到山脚湖畔时,雨便停了。
    雨歇,回舟。
    宁缺单手拎起小船,倾掉船舱中积着的雨水。
    小船重新漫游在复得平静的雁鸣湖上。
    一场暴雨过后,湖面的空气变的极为干净清新,盛夏的暑气被一扫而空,湖风中弥漫着青枝折断后的微甜味道。
    小船驶入莲田一角。
    此处莲枝断裂,荷花尽碎,湖水浑浊不堪,看着十分凄惨。
    天穹上的雷电,威力再大也不可能造成如此的画面。
    在湖水上无力残破飘浮的荷叶上,隐约可以看到些铁渣的痕迹。
    宁缺看着湖间残破荷枝,笑着说道:“留得残荷……听雷声。”
    …………土阳城地处大唐东北边陲,依岷山,近荒原,纵使是盛夏也极为凉爽,入夏后雨水渐沛,却极少能够听到雷声。
    雨水渐多,不代表这里能够像南方一样,奢侈地挖湖种荷,土阳城里只有将军府有荷塘,只有很少的人能够见过残荷,自然这座边城里不会有太多人会像诗人文士般对着残荷大发感慨。
    然而当土阳城里的人们,看见城外草甸间那支大唐骑兵残军时,他们不得不震惊感慨,甚至是震惊到无语。
    很多年来,大唐军队基本上就没有吃过什么亏,夏侯大将军统帅的东北边军,更是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为什么城外那支骑兵却是残军?
    其实这只是一个并不美妙的误会。
    土阳城外草甸上的大唐骑兵,并没有在荒原上打败仗,只不过千里跋涉,盔甲染灰,马倦人乏,最关键的是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的神情,队伍里弥漫着衰败的气氛,所以才会被误认为是残军。
    能大唐军人们麻木的原因,是不远处山林间那个荒人男子。
    那名男子身上的皮袍早已破碎不堪,血水混着灰尘,涂抹在不知从哪里偷的衣裳上,看上去异常疲惫,甚至随时可能倒下。
    就是这样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跟着大唐骑兵,从荒原深处,一直来到了土阳城外,始终都没有倒下。
    大唐骑兵们看着远处那个男人,神情很麻木,眼中甚至有些敬畏的情绪。
    过去这些日子,那个男人始终跟着大唐骑兵,时刻准备着冲营刺杀夏侯大将军,他尝试了十七次,失败了十七次,却一直坚持。
    大唐骑兵不是不想杀死那个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用他的强大和毅力,证明了他很难被杀死,尤其是在唐国军人不想付出玉石俱焚的代价时。
    狙杀与反狙杀,暴袭与包围,在这漫长的旅程中,不断地发生,然后沉默地结束,那个男人无法杀死夏侯大将军。
    夏侯和他麾下的无敌骑兵,也无法杀死那个男人。
    次数太多,所有的大唐骑兵,哪怕是那些最骄傲的将军,面对着那个已如乞丐般的强大男人,都有些麻木了。
    马蹄声起,警戒骑兵分开一条道路。
    夏侯驰马而至,看着远处草甸上的唐,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在过去这段日子里,大唐骑兵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诱杀这名魔宗强者,有几次险些成功,却最终还是被对方逃了出去,而唐也有几次机会成功地靠近了夏侯,逼夏侯与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夏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无数骑兵作为护卫,所以在这连绵的战斗中,终究还是唐要落在绝对的下风。
    如今的唐已经受了重伤,根本没有魔宗强者的风范,更像是一个可怜的乞丐,然而唐没有死,唐还是坚持要杀他。
    夏侯也受了不轻的伤,他身上那件书院打造的盔甲,在唐手中那把妖异的血色巨刀侵伐之下,终于在前日正式毁坏。
    “我的身后便是土阳城。”
    夏侯看着远处草甸上的唐,漠然说道:“你没有机会了。”
    唐说道:“我说过你已经老了。”
    夏侯说道:“我也说过,年老体衰这种话,对你我都没有意义。”
    唐说道:“问题在于,你的心老了,从你决定告老的那一刻开始,你就真的老了,老就是弱,如果土阳城再远百里,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中。”
    夏侯沉默,发现对方说的话是对的。
    “但我拥有土阳城,我拥有无数效忠于我的铁骑。”
    夏侯说道:“而你只有一个人。”
    唐说道:“如果当年你能够懂得战斗终究是一个人的事情,或者你不会犯下这么多错误,不会像现在这般苍老。”
    盛夏,草长,鹰飞。
    唐身上有无数道伤口,鲜血还在淌落,落在草上,便开始燃烧。
    夏侯以拳堵唇,开始咳嗽,有血从指间溢出,如岩壁上一只受伤的鹰。
    鹰一般都叫老鹰。
    只是鹰可以老,人却不能老。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熬鹰
    千年以前,荒人是大陆北方大草原的主人,所以直到今天,这片大草原依然被叫做荒原,草原上有雄鹰,所以荒人擅养鹰,哪怕被唐国战胜,被迫北迁至极北寒域,荒人依然没有放弃养鹰。
    夏侯是荒人,唐也是荒人,所以他们对养鹰都不陌生。
    看着远处山林畔草甸上衣着破烂肮脏如乞丐的唐,夏侯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熬鹰的经历,想起那只年岁并不大,稚嫩的小鹰在铁架上摇摇欲坠,却始终不肯低下倔强高昂头颅的画面。
    从荒原深处南归,一路千里相杀,他始终都很自信,认为自己是在像熬鹰一般煎熬唐,利用对方的愤怒与仇恨,让对方闭不上眼睛,把所有的精神都消耗在日复一日的枯燥战斗之中。
    夏侯本来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他亲眼看着唐体内的真气渐枯,精神渐疲,坚若金石的身躯变得普通,可以受伤,开始流血,他以为唐的鲜血会在漫长的旅途中流干,最后后像当年那只幼鹰般倒下。
    然而他没有想到,唐没有倒下,反而是自己感到了前所未的疲惫、虚弱,甚至是身躯最深处的一抹倦意。
    难道说,自己才是被熬的那只鹰?
    夏侯不停地咳嗽,血水不停从堵在唇边的拳边溢出,但他脸上的神情依然冷漠平静,深陷的眼眸幽冷如寒冰。
    老并不可怕。
    无论在草原还是在热海畔的岩壁上,只有老鹰才是真正的鹰。
    他放下拳头,取出手巾擦拭掉唇角的血渍,面无表情看着远处的唐说道:“你的毅力让我有些吃惊,但终究只是吃惊而已,你毕竟不是你的那位老师,在逾过那道门槛之前,你永远无法威胁到我。”
    唐低头看着脚下那些被自己血水点燃的长草。
    连续的战斗让他身受重伤,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唐军骑兵,在强悍的军事纪律和战术组织下,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随着体内真气渐渐枯竭,看似坚不可摧的身躯,也终于在那些刀箭之下流血。
    魔宗已然凋蔽,他这个魔宗天下行走更像是个孤家寡人,不说与西陵神殿无数道士相比,就连与叛徒夏侯相比,也显得那般势单力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世间的魔宗,就是他。
    他就是魔宗。
    他是魔宗最后的精神和骄傲,所以他不能倒下。
    所以哪怕身受重伤,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依然沉默地与和夏侯以及数千名大唐骑兵战斗到了此时此刻,战斗到了土阳城下。
    唐抬起头来,看着无数骑兵拱卫中的夏侯,说道:“看看你似乎强大实际上却像朽木般的身躯,问问你看似强大实际上像泥块般的心,如果我真的威胁不到你,你又怎么会这时候转过身来与我说这些话?”
    夏侯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道:“你不可能跟着我回长安,中原是昊天神辉笼罩的人间,天都不能容你,你又能如何?”
    作为魔宗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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