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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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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时,歧山大师沉默了很长时间,轻声宣了几道佛号,强自压抑住疲惫,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冥王之子如果醒来,冥王便会知道人间在昊天光辉里的具体位置,然后便将以冥王之子为座标,降临人间。”
    宁缺看着那壶不再冒热雾的茶,忽然说道:“但黑夜已然来临,这时候再找到冥王之子,对我们的世界也没有任何意义。”
    “黑夜还没有来临,现在能够感到的一切,那是应劫的征兆,而且就算冥界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如果没有冥王之子的身体为通道,也很仅过来。”
    “所以……拯救世界的前提,就是杀死冥王之子?”
    “除了杀死,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
    “比如让他修佛清心,然后被光明净化?”
    “大师……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是在说我。”
    “宁缺,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孩子。”
    “有趣在何处?”
    “有趣在于,你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心意。”
    “不懂。”
    “你想便能做到,你不想,便能让自己都想不到,这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大师,我说过我不擅长打禅机。”
    “那你擅长打什么?”
    “打架?”
    “……”
    清静微寒的佛殿前,不断响起宁缺和歧山大师的声音。
    殿前殿后没有任何人,所以也不需要担心被谁听去。
    佛殿深处,桑桑不知何时从禅定中醒来,捧着一卷佛经在认真地看着。
    她身前身后的地板上,全部是佛经。
    那些佛经有的比较老旧,书页边缘泛着黄,有的佛经则是新印出来的,还在洒发着油墨的清香。
    殿外的雨中清光,从窗口处透进来,洒在她的身上。
    黑色的棉袄,裹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子。
    微黑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肩头。
    她认真看着佛经,眉眼间一片宁静之色,根本没有听见殿外的声音。
    ……
    ……
    第二天暮时。
    宁缺走进禅房,在窗畔的铜盘里,燃起一柱心香。
    桑桑放下佛经,抬头看着他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那两颗洁白的门牙。
    宁缺问道:“有意思吗?”
    桑桑点了点头,说道:“有意思。”
    宁缺说道:“关键是有没有用。”
    桑桑想了想,说道:“嗯……好像有用。”
    然后她轻声解释道:“好像不用想,病便被自己忘了,就不发作了。”
    “单忘了可不想,你还得不停想着怎么把那道阴寒气息给变没了。”
    宁缺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静静感知片刻,确认隐藏在她身体深处的那道阴寒气息,确实比前些天变得平静了很多。
    他忽然注意到桑桑眉眼间一片宁静,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不由微异,心想难道学佛真的有这么多好处?
    桑桑继续去读佛经。大概是急着把病治好,免得让宁缺担心的缘故,她真的很用功,按照佛家普通观念来看,这等精进执念,对学佛并不见得有好处,甚至可能是极大的障碍,但奇妙的是似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宁缺坐到窗边,借着暮光,也开始读佛经。
    古寺读经,是很自然的事情,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同时也是对坚持谤佛的二师兄默默解释。
    他学佛自昨日始,虽然不像桑桑那般有佛缘,但确实悟性较普通人强上不少,看经书的速度很快,遇着有什么疑难处,便去请教歧山大师……
    啪的一声。
    宁缺忽然把手中那卷佛经用力合上。
    声音惊醒了桑桑,她仰起小脸望向他。
    宁缺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事情。
    桑桑继续看经书。
    宁缺则是看着手中那卷佛经发呆。
    这卷佛经很旧,但书页的边缘却没有卷起,看来平时很少有人阅读。
    佛经封皮上一片空白,没有名字。
    宁缺这时候才想起来,先前歧山大师把这卷佛经塞到他手里时,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些欣慰,有些解脱,又显得极为严肃凝重。
    不知道过了久,他再一次缓缓翻开手中的佛经。
    佛经里面的经文并不如何深奥难解,是某位前代高僧讲述破知见障的方法。
    然而在红暖的暮光里,发黄的经书里面,隐隐透出别的字迹。
    这卷佛经有夹层。
    宁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佛经的装订,确认关于知见障的那些经文书页,应该是在原来的某本薄经书的基本上,做的伪装。
    他用稳定的双手,谨慎地把佛经夹层破开。
    十余张黄旧不堪的书页,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些书页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当时的书者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墨水,看颜色和感觉,只怕已经经历了数千数万年的时间,黄旧不堪,却没有任何损耗,被他拿在手里,也没有崩散成灰的征兆。
    书页上的笔迹,在宁缺看来并不如何出色。
    但他看着那些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那些书页上,开篇第一句便是:
    “明者,日月也。”
    宁缺看过这句话……在天书明字卷上。
    所以他知道了,这些书页,是佛祖当年看明字卷后做的笔记。
    ……
    ……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夜观石尊者像有感
    “既然日月相应,有日便应有月。”
    “日月轮回,光明交融,月便应在夜里。”
    “然无数劫来,万古长夜不见月。”
    “这便违了生生不息自然之理。”
    “夜临,月现,此句中的夜,指的当不是每个寻常的夜,而是永夜。”
    “永夜之末法时代,方有月现,自然复生。”
    “如此方不寂灭,世界另有出道。”
    “既然如此,静侯长夜到来便是,何苦强行逆天行事。”
    “莫非这天也在等着夜的到来?”
    “还是说它在恐惧夜的到来?”
    “它恐惧的是夜本身,还是随夜而至的月?”
    ……
    ……
    佛祖的笔迹很普通,和固山郡乡村学舍里的教书先生没什么两样,笔记上的语句也很随意寻常,非常浅显易懂。
    宁缺看的很认真,暮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就如同寺中殿内那些尊者的金像。
    天书明字卷一直在书院,被大师兄随意插在腰间,他曾经看过两次,却始终有些迷茫,今天看到佛祖当年留下的笔记,终于确信了一些什么。
    在佛祖看来,这一次的永夜与人间过往遇到的无数次永夜都不相同,然后他又想起,老师似乎不相信冥界入侵,但却从来没有否定过永夜将会到来,甚至曾经提到过有位屠夫有位酒徒,曾经生活在上次的永夜里。
    这一次永夜与以往最大的区别,大概便在于那个明字,在于明字中的月字,在于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看到过、便是夫子也感到惘然的那个事物。
    但明字卷上为什么会记载有月亮?这个世界无数年前曾经有过月亮,却离奇消失?然后如佛祖预知的那样,会在这次永夜时重新出现?
    ……
    ……
    暮光渐黯,夜色渐至,宁缺离了禅房,来到烂柯寺后院塔林外的一处草舍前,静静听着草舍后的溪声松涛,然后推门而入。
    歧山大师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微笑说道:“可有所得?”
    宁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不是说佛祖的笔记已经遗失?”
    歧山大师说道:“没有人看得懂的笔记,便等于遗失。这本笔记我已经看了近百年的时间,始终没有看懂,希望你能看懂。”
    宁缺沉默片刻后问道:“大师,为什么你认为我能看懂?”
    歧山大师看着他,眼神颇有深意,说道:“因为夫子在信中说,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看懂佛祖的笔记,那个人就应该是你。”
    宁缺心情很复杂,有些震撼,有些惘然
    无论是无数年前看过明字卷留下笔记的佛祖,还是千年前把这卷天书带离知守观的那位光明大神官,或者是令人高山仰止的夫子,都很难看懂明字卷。
    因为再有智慧的人,面对从未在他们的世界和经验里出现过的事物,都无法进行分析而只能猜测,而宁缺是唯一的例外。
    宁缺知道夫子给歧山大师写过一封信,大师兄也写过一封信,原本以为只是提及桑桑患病之事,请大师多加照拂,却没有想到还有这层意思。
    难道说老师猜到了自己的来历?
    ……
    ……
    歧山大师带着宁缺走出草舍,来到山林里。
    山溪在松林间缓缓流淌,连绵秋雨之后,夜空放晴,星光清幽,落在松溪之上,分散出无数细碎的银屑,非常美丽。
    看着夜景,宁缺下意识里想起两句诗。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他转身望向大师,问道:“大师,你为什么要传我佛法?”
    歧山大师看着他叹息说道:“因为你杀人太多,戾气太重,无论对人对己都不是好事,所以我想用佛法化解你心间的戾气。”
    宁缺声音微涩说道:“离开渭城回到长安,我嬉笑打趣耍无赖,本以为身上的血腥气淡了不少,应该没有人看能穿真实的自己是多么可怕冷血的人,没有想到依然瞒不过大师的双眼。”
    歧山大师看着他微悯说道:“前夜在山上说过,我知道你前半生过的极苦,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是你的责任,然而如今你既然替书院入世,我便要替世间考虑,为了将来的人世间不被你掀起血雨腥风,莫怪我非要让你学佛。”
    宁缺心情渐静,说道:“除了疯子没有人喜欢杀人。我不是疯子,所以我也不喜欢,以往杀人是因为不杀人便要死,如果能够不杀人依然可以活下去,那自然最好,我很喜欢,怎会怪大师。”
    ……
    ……
    不想桑桑从佛经上分心,更不想她担心自己,宁缺没有告诉她佛祖笔记的事情,走进烂柯寺后殿,点燃一盏铜灯,继续认真观看。
    十几页纸的佛祖笔记,除了对未来的预言,还记载着一些他对世界的认识,更重要的是他认识世界的方法,比如他对黑暗与光明的见地。
    这些字句里蕴藏着极大的智慧,只可惜佛祖写在纸上时,并不是刻意成文,所以显得有些简短随意,很难构成体系,不然宁缺肯定又会获得极大的益处。
    除此之外,笔记上还有佛祖兴之所致时,偶尔留下的几句闲笔。通过这些闲笔,宁缺才知道,原来佛宗并不是由佛祖创立。
    在佛祖之前,有更多古佛甚至曾经度过漫漫永夜,但因为佛祖在树下悟出如今佛宗最根本的思想,所以佛祖被如今的佛门弟子们尊称为最早之佛。
    宁缺想起夫子曾经把佛祖悟到的法子形容为“闭嘴”,不由笑了起来。
    无论夫子还是二师兄,对佛宗都有诸多嘲讽,但这只是代表书院本身的性情,并不意味着佛宗是可以被无视的存在。
    能够阅读佛祖笔记,不是谁都能遇到的大机缘,宁缺在感慨庆幸之余,还是有些不甘,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在旧书楼看书时的记忆太过深刻,看着笔记上佛祖亲手留下的寻常笔迹,他下意识里用起了永字八法。
    当初他尚不能修行,却想要看书院前贤文字,强行弄出了这样一个拆字的法门,一路昏迷吐血,最终证明虽有些用处,但用处真的不大。
    在他能够修行之后,尤其是进入洞玄境之后,永字八法对修行来说,更是变成了鸡肋,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此时面对佛祖笔记,他动用永字八法,其实也没有想着能够起什么效果,只是面对宝山,不甘心空手而归时的徒劳尝试。
    然而下一刻,宁缺难以理解地发现,自己的尝试似乎奏效了。
    随着嗡的一声轻鸣,他的识海骤然开启。
    佛祖笔记上的那些墨字,在他的眼间渐渐飘浮起来,然后逐渐散开,变成密密麻麻地单独笔划,有的笔划直垂而下,便似佛杵,有的笔划浓墨一点,便似佛铃,有的笔划似苦行僧手中托着的铜钵,有的笔划像是山亭里的佛钟。
    这些笔划飘离笔记书页,飘进他的眼里,然后进入他的识海,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不停飞舞,重构成他难以理解的画面。
    ……
    ……
    宁缺放下佛祖笔记,向殿旁望去。
    烂柯寺里供奉着石尊者像,前寺偏座有十几尊,最幽深的后殿里,也供着四座,他此时看的,便是这四座尊者像。
    长安万雁塔寺以及月轮国白塔寺里,也有这些石尊者像,传说有大智慧的人,能够从这些尊者像中,领悟到佛门手印的真义。
    前些天,那位南晋剑阁强者,已然知命中境的程先生,曾经在前寺偏殿里,面对石尊者像感慨,自己能够感受到其间的智慧,却无法领悟。
    后殿最右侧的那座石尊者像,面容狰狞,怒目圆睁,石像的双手裸露在外,似触未触,形成一种很复杂的手式,一股威严肃杀气息从石像指间喷薄而出。
    宁缺静静看着这座石尊者像,看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抬起双手,对照着石尊者像的双手,开始模仿那种手式。
    石尊者像的双手,保持着固定的姿式,宁缺明明是在模仿,但他的双手却没有静止,而是在身前不停缓慢地移动着,比划着。
    便在此时,他识海深处有一片意识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明亮起来,释出一道极为稀薄的意念,然后敛灭归于平静。
    宁缺明白了这座石尊者像双手姿式的真义,双手渐渐停止。
    他一掌竖立在前,一掌横放于后,右手食指在空中微屈,左手食指落在右掌背面,看上去很是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美感。
    这个姿式与石尊者像的手式并不相同,甚至没有丝毫相同之处,然而就在他左手食指落在掌背的那一瞬间,一道与石像几乎完全相同的肃杀气息便出现了。
    宁缺腹内那滴浩然气凝成的露珠,开始缓缓旋转,释出一道又一道纯厚的浩然气,顺着那些似有若无的通道,向着身体各处输送。
    他日夜修行浩然气,勤奋不辍,对于浩然气的运行毫不陌生,然而,他发现此时浩然气的运行似乎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体内的浩然气不再像以前那般强横不羁,而是变得安宁柔顺了很多,哪怕是最细微的气丝,只要他意念一动,都能完全掌握。
    浩然气在体内运行三周,宁缺只觉浑身舒畅,诸多感知美不胜收,竟没有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飘荡在安静的夜殿里。
    然后他望向下一座石尊者像。
    ……
    ……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秋雨里的掌印,寺前的舞
    殿内的石尊者像上,最初涂着金漆,不知多少年过去,金漆剥落,露出里面的石质,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慈悲却又可怕。
    宁缺看完一座石尊者像,再看另一座,全神贯注,浑然忘我,根本不觉饥渴,也没有丝毫困意,双手在身前不停变幻。
    直到将四座石尊者像全部看完,他才停止双手的动作,拾起蒲团到殿槛前坐下,对着满寺夜色,闭上双眼开始静思回味。
    不知不觉间一夜时间过去,秋雨再次降落在古寺里,冲出稀薄的雾气,让熹微的晨光把佛殿飞檐照耀的清清楚楚。
    前寺正殿清亮悠长的钟声,传到遥远的后殿。
    宁缺睁开双眼,眼眸里晶莹一片,然后渐渐回复寻常。
    看着槛外渐骤的秋雨,他举起右臂,意随念走,极为随意向前伸出。
    殿前秋风大作,雨丝飘摇不安,悄无声息间,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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