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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6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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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的晚饭太过丰盛,家里又没有菜了,宁缺去菜场买菜。现在不用他请求,桑桑自然也会跟着,因为他们只有一把伞。
    到了菜场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有大黑伞,那些光线确实找不到他们,但人能找到。
    站在满是露水的青菜摊前,宁缺正在与那位相熟的卖菜大婶唠些闲话,为随后的价还价,做些情感上的铺垫。
    大婶觉得他很可爱,所以笑了起来。
    她笑的很好看,笑的很端庄,笑的很慈悲,笑的眉心多了粒红痣。
    宁缺最开始的时候也在笑,然后笑容渐渐敛去。
    他看着卖菜大婶,认真请教道:“您又是什么佛?”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杀佛与陈年老坛
    卖菜大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微笑,左手拿着根山药,右手拿着把细芹菜,两样都是菜,也是药。
    宁缺忽然笑了出来,说道:“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药师佛?”
    大婶微笑说道:“不错。”
    宁缺想了想,说道:“药师佛能治病,我家娘子患了重病,应该是中了毒,不知道您能不能帮着看看,写个方子。”
    大婶看看桑桑,悲悯说道:“这毒无药可救,不如归去。”
    宁缺指着天空,说道:“归不去如何办?”
    大婶说道:“死便是解脱。”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宁缺笑着说道,然后抽出鞘中铁刀,砍向菜摊后的大婶。
    菜摊上堆满了青菜,菜叶上满是露水,看着很是新鲜。
    按道理,宁缺的铁刀,应该会很轻易地把菜摊劈成两半,把菜叶劈成无数片,把那些露珠都劈成湿润的水沫。
    但没有。
    因为菜摊变成了一片原野,摊上的青菜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植物,大婶左手的山药变成了果枝,右手里的细芹菜变成了佛钵。
    卖菜大婶变成了真正的药师佛,发髻乌黑饱满,双耳垂落肩上,面相庄肃,无数光环、祥云在其身后围绕。
    药师佛身前,有数千彩幡飘扬,正是这些彩幡,挡住了宁缺的刀。
    宁缺看着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佛像,震撼说道:“还真是啊!”
    药师佛微微一笑,眉心那粒红痣大放光明,照亮身周无数里的原野,彩幡飘动愈疾,原野上的植物快意地生长变高。
    宁缺和桑桑站原野间,双腿瞬间被青藤缠住,再也无法离开。
    药师佛宣了声佛号,缓缓倾斜手中的佛钵,钵中泛着药香的黑汁淌到地面,化作一条河水,向着宁缺二人扑面而来。
    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也可以用来杀人,良药在某些时候,可以变成最厉害的毒药,闻着药河里的异香,宁缺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紧接着剧痛难当,捂着胸口咳嗽起来,似乎要把自己的内脏都咳出体外。
    桑桑站在他身旁,看着远方的药师佛,微微皱眉,说道:“真是可笑。”
    说完这句话,她眨了眨眼睛,原野便被眨碎,茂密的植物变成碎絮,那道泛着异香的药河,被震出河道,向着四周蔓延。
    菜摊还是那个菜摊。
    宁缺挥动铁刀,只听着一道凄厉的摩擦声,刀锋在大婶的的身体上划过,切开一道整齐的刀口,里面隐隐散出金光。
    卖菜大婶,看着二人微微一笑。
    喀喇一声响,她的身体分成了两半,散落在地上,平滑的切口上金光氤氲,仿佛有无数融化的黄金在流动。
    那些黄金遇风而化,散成金色的雾,逐渐向着菜场四周飘去。有些金雾,飘到桑桑身前,她微微蹙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显得有些痛苦。
    …………把卖菜的人都杀了,自然没办法买菜,回到小院,宁缺的心情有些沉重,尤其是想着最后那幕画面,更是不安。
    不管是真的药师佛,还是假的药师佛,总之在他和桑桑的面前,就像青板僧变成的掩面佛一样,没有太强的抵抗能力。
    但他们死后散发的佛息,对桑桑却似乎能够造成伤害,如果以后再遇到这些佛怎么办?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世界。
    “得想办法把你身体里的毒解掉。”他看着桑桑说道。
    桑桑脸色有些苍白,说道:“如果解不了怎么办?”
    宁缺不想她焦虑,笑着说道:“解不了毒,你也不会死,日子总得过。”
    桑桑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日子,就是毒。”
    宁缺懂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后说道:“走吧。”
    这一次他没有用疑问句,因为他说的走,不是离开棋盘世界,而是离开小院,或者也要离开朝阳城,他要去给桑桑治病解毒。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在小院里生活了很多年,自然留下了很多回忆,也有很多家居必备的物件儿,宁缺整理出来的行李却很简单,除了武器与食物之外,便只有一坛子泡菜。
    桑桑问道:“去哪里?”
    宁缺下意识里再次望向遥远的东方,却有隐隐畏惧,说道:“往南走。”
    桑桑苍白的脸颊上,忽然出现两抹不健康的红晕,说道:“你要去见她?”
    宁缺怔了怔,才明白她在说什么,笑着说道:“这个世界的南边没有大河国。”
    桑桑说道:“可你习惯性地要去南边。”
    宁缺不解,问道:“所以?”
    桑桑说道:“你心里面就想着要去见她。”
    宁缺有些生气,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桑桑沉默不语,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问题。
    不是说,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她是昊天,他是凡人,就算他们是夫妻,她无论怎么对他,都是有道理的。
    问题在于她的心境有些不稳。
    这便是嗔,其间还有贪痴,她身上的毒越来越重了。
    宁缺明白了些什么,把她抱进怀里,说道:“我一定能治好你。”
    …………把沉重的行李捆到身后,宁缺撑着大黑伞,离开小院,向城门走去,桑桑在伞,牵着他的手,显得有些虚弱。
    想要破开佛祖的棋盘,便需要桑桑恢复实力,便需要解了她体内的毒,便需要找到解毒的方法,便需要寻找,那便要离开。
    青板僧不要他们走,药师佛不要他们走,朝阳城不要他们走,这个世界不要他们走,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新街拐角处有家店,专门卖灯油和灯具,也兼卖蜡烛。宁缺常在这里买灯油,与老板相熟,但今天看到老板后,他的神情微变。
    老板不在店里,老板在街上,老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宁缺抽出铁刀,问道:“你是何方佛?”
    老板戴着顶帽子,面容可亲,微笑说道:“你猜?”
    宁缺看着店里密密麻麻的油灯,有些不自信问道:“燃灯古佛?”
    确实是燃灯古佛。
    街上再没有油灯店的老板,只有一位苍老的古佛。
    佛身外,一切事物皆为明灯,无数光线散发,就连墙角里的蚁穴都被照的清清楚楚,甚至就连黑暗的天空仿佛都亮了起来。
    光线开始燃烧,街上的温度开始升高,桑桑的鼻尖出现了一滴汗珠。
    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因为先天阴寒的缘故,她都很少会出汗,变成昊天之后,神躯自冰凉如玉,更不会出汗。
    但在燃灯古佛之前,她出汗了。
    宁缺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无比滚烫,仿佛里面被人安放了一盏油灯。
    浩然气起,瞬间,他便掠到了燃灯古佛身前,一刀斩落。
    燃灯古佛落灯,那盏看似普通的铜油灯,却仿佛有一个世界那般重,轻描淡写地将宁缺的铁刀镇住。
    古佛开始点灯,点起千灯万灯,世界大放光明。
    只是瞬间,便有万余盏灯点燃,以宁缺的应变速度,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第一万六千盏灯被点燃的时候,桑桑终于出手了。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抵住铜油灯的底部。
    燃灯古佛神情微变。
    哪怕是古佛,也不可能与天一较高低。
    燃灯古佛手里的铜油灯,再也无法落下。
    宁缺抖腕,铁刀横于小臂之前,在燃灯古佛颈间掠过。
    燃灯古佛头颅未落,只是颈间出现了一道极清楚的刀口。
    这道刀口里依然没有血,只有极浓郁的金光,然后有流动的黄金,顺着刀口缓缓渗出,打湿古佛的僧衣,向着地面淌落。
    那些黄金般的液体,都是佛息,里面有无穷佛威,亦有无穷佛意,遇风而化所变成的金雾,折射出来的光线,都是佛光。
    宁缺神情微变,牵着桑桑的手,向街那头奔去。
    他的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燃灯古佛是生是死,只是拼命地奔跑,直到跑到长街尽头,才停下脚步。
    桑桑的脸色很苍白,眉头皱的极紧,似极痛苦。
    看着她繁花青衣下摆上的那滴金液,宁缺才知道,还是没有避过。
    “下次站到我身后,佛光便落不到你身上。”
    他把桑桑拉到身前,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道。
    桑桑看着伸出衣摆的鞋尖,低声说道:“我怕走丢了。”
    宁缺沉默片刻,把沉重的行李解下,取出箭匣和装符纸的锦囊,扔掉了剩下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个泡菜坛子。
    他把她背到身后,用绳子把彼此的身体系死,把大黑伞交给她,一手提着箭匣,一手握着铁刀,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街面上,泡菜坛子已经裂开,散着香味,那是陈年老坛才能有的味道。
    …………宁缺背着桑桑,向朝阳城外走去,路上还遇到了很多佛。
    音律院的官员,拿着定音器,变成了最胜音佛。
    瓦巷里的说书艺人,变成了难沮佛。
    某间小庙里的头陀,变成了持法佛。
    很多人都变成了佛,然后被他杀死。
    宁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变成佛,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佛,这些佛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凭什么能够成佛?
    “人人皆能成佛。”
    桑桑靠在他的肩上,虚弱说道:“这便是众生意。”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乌鸦落在猪背上
    生活在悬空寺下地底世界的农奴们,一生只知如井圆的天空与佛,他们没有选择,于是他们的信仰最为纯净,在人间,像这样虔诚的佛宗信徒还有很多,无数代过去,信徒们死去,觉识来到佛祖的棋盘里,构成了这个极乐世界。
    在佛家的学说里,怎样的世界才能够有资格被称为极乐世界?那便是人人都能成佛的世界,此时的朝阳城,无论走卒贩夫还是官员僧人,尽皆慈悲显面,颂经不止,他们便是佛,他们人人都是佛。
    宁缺和桑桑想知道,在自己醒来后,佛祖会有什么手段来镇灭自己,现在他们看到的便是答案:诸生相与众生意。
    男女老少,诸生成佛,向他们围来,他们面容庄严慈悲,口颂经文,未曾曰杀,但众生之意便是杀,要杀昊天,杀桑桑。
    有挑了数十年担,双肩磨出老茧的男人,那是厚肩佛,有迎朝阳而悟的少女,那是日生佛,有河里打渔的老汉,那是网明佛。
    又有名闻佛、法幢佛、名光佛、杂色宝华严身佛、香上佛、香光佛、宿王佛、见一切义佛,还有诸多无法号之佛。
    满城皆佛,拥挤不堪,这佛踩了那佛的袈裟,那佛撞碎了这佛手里的玉花,佛挤着佛,佛推着佛,向宁缺和桑桑涌去。
    看着这幕震撼的画面,宁缺仿佛回到了当年,也是在朝阳城里,无数人想要杀死他背上的桑桑,想要杀死冥王之女。
    当他看到那个耍猴戏的汉子也变成了佛,甚至蹲在他肩上的猴子也变成某个脾气暴躁的斗佛时,他再也无法承受,挥起铁刀便冲了过去。
    在出城的道路上,他已经杀了很多佛,本想暂时收手。
    因为佛皆有法,不是那么好杀的,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这些佛被杀死后会变成佛光,那些佛光会让桑桑极为痛苦。
    但现在如果不把这些佛杀死,他根本没有办法背着桑桑逃出朝阳城,他只有握着铁刀,向那些佛砍将过去。
    仿佛有人拿着把竹扫帚在扫地,刷刷之声大作,黝黑的铁刀,在满脸庄容的无数佛间来回飞舞。刀锋割破那些佛的颈与胸,无数佛倒下,黝黑的刀身上涂满了金色的液体,然后变成纯净的光线。
    宿王佛死了,倒在地上仿佛沉睡,然后被别的佛踩成金片,厚肩佛死了,他的右肩被铁刀整个削掉,就像是没有完工的金像,日生佛死了,少女清丽的容颜上多出一道金色的刀口,看着极为恐怖。
    宁缺挥刀前进,铁刀每次落下,便有佛死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管面前是谁,老人还是孩童,都是一刀斩断。
    众佛受伤不会流血,只会流出黄金色的液体,但画面依然显得很血腥,宁缺表现的无比冷血,甚至比当年在朝阳城还要冷血。
    书院登山那夜,他曾经如此冷血过,无论拦在身前的是旧识还是新知,是亲人还是朋友,都被他一刀砍死,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死人。
    这些佛也都是死人,既然已经死了,再杀一遍又算得什么?
    当然,佛终究是佛,各有其法其器,宁缺现在虽然已经变得很强大,而且还有身后的桑桑相助,想要杀死他们,依然很是辛苦。
    把所有的佛都杀死……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一刀把笑颜佛的脖子砍断,看着落在地上,依然满脸笑容的佛首,宁缺觉得有些累,便在此时,一道佛威自天而降,从右后方袭向他的后背——那是一块金光灿烂的金砖,被如须弥山佛自远处扔来!
    宁缺如果不动,这块蕴着无穷佛威的金砖,便会落在桑桑的身上,只能匆忙侧身避开,让那块金砖砸中自己的右臂上方。
    啪的一声闷响!
    宁缺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块金砖从身体里拍出来,喷出一口污血,桑桑受到波及,亦是一口血喷出,打湿了他的衣领。
    如果是佛道两宗的修行者,被如须弥山佛的金砖砸中,只怕臂骨早已粉碎,幸亏他现在浩然气大成,身躯坚若金刚,只觉得疼痛。
    锃的一声,他把铁刀收回鞘中,自肩上解下铁弓,把弓弦拉至满月,射向着远处那座身高近三丈的如须弥山佛。
    弦上无箭,只是虚发,然而下一刻,如须弥山佛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口,裂口里不停淌出金色的液体,形状像极了一道弓。
    宁缺以弦杀佛。
    终于到了城门,他的身周依然到处都是佛,那些佛流了很多血,血变成了无数光,把朝阳城简陋的城门照耀的清清楚楚。
    万道佛光里,桑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佛祖的手段是众生意,众佛以佛光杀天,这些佛光便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宁缺清楚地感知到她的痛苦,他心头微颤,甚至也开始痛起来,但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安慰她,继续向着城门外的原野冲去。
    左手执铁弓,右手拉弦,嗡嗡嗡嗡,仿佛琴弦断,又似乎有人在弹棉花,城门四周的佛身上出现无数裂痕,然后死去。
    佛光从那些裂缝里渗出,弥漫在原野间,变得越来越浓郁,桑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喷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多。
    …………桑桑惊醒,看着漆黑的洞底,沉默不语,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缺把她抱进怀里,问道:“怎么了?”
    桑桑说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宁缺怔住,强行挤出笑容,问道:“这倒是新鲜,梦见了什么?”
    昊天不会做梦,只有凡人才会做梦。
    开始做梦,说明她开始变成真正的凡人,无论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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