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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农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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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是贱骨头,形影不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感觉到无尽的孤独。
  在日记的最后,他写道:
  逝去的人负责睡去,活着的人负责记忆。
  你不会消失,还有我,永远记得你。
  ——————————————————————————————————————
  大二上学期,苏一泽一个人拖着行李办了入学手续。
  当他收拾好床铺,正灰头土脸的爬下床时,宿舍里突然“闯”进来了一群人。
  他们看到他之后似乎很惊讶,沉默片刻后,有人吹起了口哨,那种尖尖的声音和双手插兜的姿势,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乡村杀马特”“爱情非主流”和理发店里的tony,吹口哨那人鼓了鼓掌:“我们小叶终于不用孤孤单单一个人睡……”
  “说什么呢瞎眼沙雕!这一看就不是小叶的菜好吧!”
  一个听起来很沙哑的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此时的苏一泽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红屁股毛猴一样,被一群没见识的人类指指点点的围观,尽管尴尬极了,还是得硬着头皮看回去。
  这一看,他竟然在一堆五颜六色的毛发中发现了一撮黑,而那撮黑发的拥有者看起来很瘦,穿了一件白衬衫,那个人刚好也正垮着脸看他。
  白衬衫翻了翻眼皮,咕哝着嘴巴说:“别闹。”便从苏一泽身边绕了过去,只给他留了个黑黑的后脑勺和淡淡烟草味。
  这个单眼皮的清秀少年,大概就是他的新室友了,尽管他的眼神不太友好,但站在那群色彩斑斓的、戴着大耳钉、画着烟熏妆的男男女女之间,至少看起来像个安静的正常人。
  苏一泽有些庆幸,出于礼貌,对着他黑亮的后脑勺说了句:“你好。”然后背上书包,在一阵哄堂大笑中走出了门。
  他不明白他们的笑点在哪里,也并不在意,不过是求学路上共享一间屋子遮风挡雨罢了,他们是怎样的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只想尽快赶上落下的课程,好好学习。
  小枫说过,希望能当一名好医生的。
  “哎?你是苏一泽!!”
  刚刚跑着超过去男孩突然停下,叫起他的名字。
  那个人大眼睛、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他歪着头,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还没拆开的白大衣。
  苏一泽看着他点点头,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个人的信息,然而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人却把白大衣往他怀里一塞,拽起他的胳膊就接着跑,一跑起来,他整个人都被扯的飞起来了。
  “我是咱们班的班长,刚才班导让我给你拿件白大衣送过去,你宿舍没人,我这就追出来了!”
  “哦,谢谢你。”
  “谢啥呀!都是一个班的同学,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你……跑好快……呼呼……也是体育生?”
  “对呀,哎,你没气儿了就等会儿再说,咱俩还是快跑吧,要迟到了。”
  “啊?哦,好,好!”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啥能淡定的说那群“妖魔鬼怪”是“没人”,但苏一泽脑子里的那团线可算是捋顺开了,跟着他紧跑慢跑,终于在上课铃响起的同时跑进了解剖教室。
  比起快速跑步后出现的头晕恶心,更大的感觉反而是激动,这还是上学以来,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神秘”的地方。
  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墙壁上挂着的那两排玻璃缸,那一具具小小的畸形身体泡在药水中,眯着眼睛朝外看;连在一起的脚趾、巨大的肿瘤、大眼珠,也分别被泡在另外的玻璃缸中;这解剖室的标本太多了,太奇怪了,最奇怪的是紧靠门口的那只缸,里面泡了半颗人头。
  老师制止了企图拍照留念的同学,并说:“提前说好啊,所有的标本,包括下节课要用的尸体,都是我们的老师,我们不仅要爱护他们更要尊重他们,他们奉献自己的身体供我们学习,在完成‘任务’之前可都在咱们这两间屋子里看着呢。所以,请大家注意自己的言行,做不到尊重他人的就请不要再来上课了。”
  苏一泽了解到,原来解剖课是要分成两部分来上的,第一节是在这间有标本的屋子看录像、听老师讲解操作课题和步骤,第二节才能去后面那间屋子。
  用来解剖的尸。体是有人生前捐献的,不过听同学们说,如果死在医院,身体没人认领的话,经过沟通也会被送进医学院校,供大家学习使用。这时,班长凑过来在苏一泽耳边小声说:“据说,还有专门偷人尸体来卖的呢……哎呀,好吓人啊~”
  这些话,让苏一泽突然想起来被他埋在鳄鱼池边的唐锦枫,心慌起来:他连个棺材都没有,要是有人把他偷走可怎么办!!!顿时,连课都听不下去了,只想着赶紧去山下看看,看看他的唐锦枫还在不在。

  新的室友2

  
  “认真听。”
  班长用笔点了他一下。
  他茫然的看过去,看见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对自己笑,娃娃脸指指老师,又吐吐舌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哦,还在上课……”
  苏一泽回过神来,收回心思,认真听讲起来。
  ————————————————————————————————————————
  老师只把基础知识讲了一遍,让大家看了一会儿录像,就带他们去了第二间教室。
  教室的白色门牌上写着三个黑色的大字:解剖室。看起来很严肃。
  教室很大,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屋子中央放着的那两个发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大盒子”,站在它跟前,能看到面板反射出的畸形的、飘渺的光影,只是看着就能感到阴冷。
  “盒子”下角的缝隙上挂着变质植物油一样的液体,沾在地上的已经干涸,显得脏兮兮黑乎乎的。
  班长小声告诉苏一泽:“据说那是尸油,我也不是太懂。”
  “尸油”这个神秘的词,让苏一泽联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香港鬼片,好像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风一吹,就有一个个身穿朝服、头顶花翎、身披琥珀念珠的人出现,那人甩着大辫子一蹦一蹦的跳过来,而且还有一个同样服饰的半秃头,乌青着俩眼框子,躺在盒子里等大家掀开盖子去看他。那时,他一定会用利爪把看他的人拉进去,再用獠牙咬他的脖子,扒皮抽骨,喝血吃肉。
  想到这里,苏一泽打了个哆嗦,赶紧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无心冒犯,罪过罪过。怕不保险,又想象着唐锦枫的样子,在头顶和前胸画了几个十字架,念了句:阿门。
  班长戳了戳他的胳膊,说:“别紧张呀苏一泽,这都是自愿捐献的身体,我们要喊一声老师的。他们在你眼里应该和一具身体模型没什么两样,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
  苏一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有人竟然正大光明的趴在“大盒子”上吃!卷!饼!
  就连没上过课的人都知道,那容器放在教室里学生们能叫它一声“盒子”,那要是放在坟头里可就是口棺材呀,里面睡着人呢。
  是谁这么重口味敢围着个死人吃东西!?
  仔细一看,嚯!!!这不就是他那不太友好的新舍友吗?
  苏一泽惊讶于他这一“壮举”,真想冲过去跪下尊称他一声“壮士”!
  那个人似乎对这种注目司空见惯,并不在意。
  十块钱一份的大饼卷肉狼吞虎咽下了肚,之后再嘬一口豆浆,那吸管就发出了很大一声:“咕噜——”,一抹嘴,之后,空纸杯就被塑料袋卷着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后,苏一泽认为他会岔着腿在椅子上转圈圈,或者酷酷的去教室外面来一根“餐后烟”,就像所有电视剧里的不良少年一样,潇潇洒洒的蔑视周围人一圈……
  然而他并没有。
  他只是站起来,从白大衣兜里取出一块手绢,把刚才放食物的地方擦干净,然后又轻轻折好放回衣兜。
  他又对着“大盒子”鞠了三个躬,双手合十,抬着眼睛看向窗外。
  苏一泽发现他的白大衣很干净,就连经常放笔的口袋都没有一点污渍,他座位上的每本书都包着书皮,一个折角都没有,很整齐,他的手腕苍白纤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条条青黑的血管在皮肤下微微鼓起。
  午后的阳光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光源,它们照进他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就变成了琉璃弹珠;它们为他勾勒了一条金色的光圈,他就从一条目露凶光的狼变成了一只温顺无比的猫。
  到此为止,苏一泽对这个新室友有些好奇了。
  他的相貌清秀单纯,却跟一群社会人士是朋友;他的身材有些单薄,却能守着两具尸体吃卷饼;他的表情很酷,对待学习这件事情却有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那么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时,一个敏感的词汇刺进了苏一泽的耳朵:“性。病。”
  他瞪着眼睛看了看,发现这个词正是从班长那两片上下翻飞的小嘴唇里飞出来的。
  他愣了一下,听他又说:“但是这个学期实在没有别的空余床位给你住了,你只能自己注意点。”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楚。”苏一泽看着他问到,就看见那两片调皮的嘴唇又开始动了。
  “哦,据说他有病,嗯,就是男男女女很乱的那种容易得的病,你懂吧,搞不好还有HIV呐!”他用两个大拇指弯起来,表示两个人在亲嘴儿,又说:“跟他一起的那群人,你也见过吧?离他们远一点啊,因为有人看见过他们在校外……”说到这里,他把手掌拖在鼻子下,另一只手用力扇了扇,鼻子一吸气就摇着头翻起了大白眼。
  这位班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他的肢体语言很丰富,很适合去参加中央二台的‘你说我猜’,赢了的人能得到60秒的购物时间,他去的话一定能得冠军。
  这下苏一泽看懂了,他说的应该是吸。毒。
  这件事似乎早就成了班里公开的秘密,因为在接下来的实践操作环节,那个人所在的解剖小组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班长赶紧拉着苏一泽去了另一组。
  “大家都不愿意跟那人一组,万一要把手碰破了呢?学不好可以多看书,要染上病可就不得了了。”他小声说着。
  比起刚才的惊讶,这些传闻对苏一泽来说并不可怕,大家越是避之如洪水猛兽,他就越是高兴:别人都是五六个人挤着操作,我去跟他一组,不就可以多练手了嘛!
  于是他的身体在大脑的指挥下,在班长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中,迅速的挪到了那个孤独的身影旁边。
  全班同学都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甚至有人竖起了大拇指,真的喊了一声:“壮士!”。
  ……
  ……
  这阵小小的“骚动”惹得老师不高兴了,他看得出大家对这位同学的排挤,于是清清嗓子,说:“小叶同学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一个,他做的干净、准确、漂亮,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苏一泽同学,正好你落下了一节课,等会多问问小叶。小叶,老师偷偷懒,这位新同学就交给你照看了,好吗?”
  身旁的人轻轻吐出了一句:“好的,老师。”
  苏一泽凑近看了看,他胸牌上的名字:叶思卿。
  恩,是个文艺又好听的名字,跟他的气质很相符,就是跟他干的事一点都搭不上边。
  于是他决定还是跟老师一样,就叫他小叶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叶都一声不吭,可那只手持着手术刀划过皮肤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尽管拿着刀,但他却给人一种既认真又爱惜的感觉,仿佛他的手下不是一具僵硬的身体,而是他的爱人,太震惊了,今天这节课在他身上所体现出的各种反差,真的是令人太吃惊了。
  ——————————————————————————————————————
  苏一泽这节课学的很吃力。
  他本来就落下了很多相关课程,突然让他实践操作……
  真的是……
  无从下手。
  他停下来,看着老师和小叶,不知所措。
  这时,小叶竟然说话了。
  尽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但还是很认真的提醒苏一泽下一步该怎样操作、为什么要那样操作、所用到的知识点以及知识点所在的章节。小叶的思路清晰,讲的也很清楚,一下子又刷新了苏一泽对他的认知。
  讲完之后,又自己操作起来。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小叶都没再说半个字,他对着尸体鞠了恭,又对老师说了再见,便一个人出了教室。
  班长挤着眼睛拉苏一泽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他的手,说:“幸好手套没破,你还真有胆!”
  苏一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笑了起来,对他说:“你可错了,我的胆早就没了呀,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班长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竟然不认识我们临床学院大名鼎鼎的帅哥!!”
  “抱歉啊,我生病休学……”
  “吴凡。”
  班长没等他说完,就自我介绍到,“我叫吴凡,住在你隔壁宿舍,有事可以去找我啊。”
  “好。”
  苏一泽把白大衣脱下来。
  “不好意思啊,你能不能帮我把大衣带回宿舍,我有些事情要出校,回来再找你拿。”
  “这有什么问题!”
  吴凡接过他的衣服,拿出手机,说:“来,留个号码,加上微信吧,以后一起玩。”
  “好。”
  加好微信,苏一泽急急忙忙出去了,他想:我实在是应该去看看小枫了。
  ——————————————————

  病?

  
  苏一泽翘了整个晚自习。
  他一个人坐车来到了临澜山下,带着纸钱,一边走一边喊着唐锦枫的名字。
  一路上,无数张扬起的白色纸钱,飞上去又轻轻飘下来,落在他的肩上和脸上,拂过他的耳朵,就像唐锦枫的气息在耳边吹拂。
  一路上,他用手电照着寻找当初埋葬唐锦枫时做的标记,找到之后脱了褂子就开始挖。
  当初仓仓促促的把他埋在这个地方,他的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但为了不让人把他拉去烧成灰,这也是没办法呀。
  苏一泽想先看看他成了什么样儿,是不是腐烂的只剩一堆骨架。
  可是,不管一会儿他变成什么样,他都要去买口棺材,好让唐锦枫剩余的身体能够睡的舒服一点。
  他挖啊挖,挖了半天,手都破了,却只挖到了一双鞋子,那还是当时苏一泽脱下自己的鞋子穿到他脚上的,现在已经腐烂的只剩两片鞋底连着几块破碎的布料。
  尸体总不会凭空消失!!!
  他又扩大了挖掘范围,热的脱了光膀子,怕自己记错了地方,又在周围挖了几个新坑,可是他挖到了深夜,却依旧没能找到更多的东西,一个令人难过的事实摆在他面前——唐锦枫丢了!!!
  而他却不敢报警。
  心事重重的下了山。
  下山后,在湖边坐下来,看着反射出粼粼波光的水面,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活着的时候没能保护好他,死了以后还把他的身体弄丢了。
  这下该怎么办呢?
  着实体会了把心乱如麻的感觉,就算把头发抓秃也想不出一点办法。
  苏一泽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他大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准备跳进湖里继续找,也许是哪个水鬼看上唐锦枫的好模样给偷去了呢?非得抓出来撕烂它的嘴!!!
  可一站起来的时候,一股热流从脚底窜上来,鼻头一热,站不住了。
  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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