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冠位master 完结+番外-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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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老的声音较之上一次见面更为虚弱也更为腐朽，咕哒子眼前仿佛出现一副老迈的似乎可以随时倒地不起的骨架，难以想象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不过相比起他所说的内容，他的苍老反倒成了无关紧要的部分。
　　“晴明。”咕哒子一边想着，一边撩开挡风的竹帘。
　　果不其然，她一进去，天后的影子就像是幻梦一样消失不见，而这个老人家正含笑看着自己。
　　咕哒子由此肯定：“你果然是在等我。”
　　安倍晴明呵呵笑了两声。
　　“我入轮回前见到的最后一人就是你，而你也确实来到了这里，看来我的占卜还是非常成功的。”
　　咕哒子不客气的走到他对面坐下，撑着下巴冲他絮叨。
　　“你占卜就是找人来背锅吗？”
　　“然也，”安倍晴明似笑非笑：“说白了，星象占卜这一类东西，本质就是找人来接手自己不好处置的难事。本质就是将未来推脱给神明，推脱给命运，推脱给某个人，然后自己站在幕后，做出种种引导。”
　　咕哒子不爽的撇嘴，她听出晴明话里的意思。
　　自己就是那个被引导的人。
　　“废话少说，目的呢？”
　　安倍晴明表情一肃。
　　“你应该也意识到未来的日本是不正常的。”
　　咕哒子不置可否的点头，比起同时代的英国等地，日本确实“热闹”的不像话了点儿。
　　然后这位知名度高的不得了的大阴阳师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陈述出来。
　　“因你当年参与进某个‘事件’的缘故，本应存在的历史发生小小的偏移，大命运上的变化哪怕是细微的改变也会给未来带来不小的影响。你也可以理解为，未来的日本变成神话最后的土壤，原因有一部分出在你身上，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众神的推手。”
　　不能明确指出黄泉女神的陨落，只能含混的用某个世间替代，但不妨碍咕哒子听懂了，听懂之后，她沉默了一阵，然后抬起眼帘。
　　“然后呢？会出现怎样的结果？”
　　安倍晴明看着她：“这次的变化是在合理的情况下扭曲的，如果不是你换做任何一个人，这都会变成摧毁人类文明的大事件，但因为是你，所以偏差的只是命运。不被人察觉的改变，不能算作改变，不会带来影响的犯罪，也不会有人去特意把人抓回来。但是你必不可对此心安理得！哪怕能察觉到这份偏离的人寥寥无几，你仍然是错误的，你必须认识到其中的危险性。”
　　这是在离家多年后，头一次被人斥责。
　　咕哒子垂下头，生不出反唇相讥的心思。
　　她其实有大把的理由怼回去。
　　比如说，你怎么知道改变的命运就不是合理的？世界没毁不就代表这是“正确”的吗！
　　但是她没法欺骗自己，因为她在很久之前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那个时候的她确实盲目，自负，愚蠢，有着可笑的自尊心。
　　但是她此时也不再是那个时期的她，她现在可是冷静的反问一句。
　　“你好像并没有明说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晴明？”
　　安倍晴明突得笑了，难以想象一个老橘子皮的脸居然也能笑得如此有气质的样子。
　　“看样子人长大了就不好糊弄了。”
　　咕哒子扯开嘴角：“你没那么容易忽悠我。”
　　安倍晴明似是不满似是得意的摇摇头。
　　“行吧，既然你不吃老夫这套，老夫也就只能和你聊聊正事了。”
　　咕哒子用眼白对着他。
　　晴明脸皮极厚的无视她的白眼，淡声道：“你要小心有人利用黄泉女神的残骸建立地上神国。”
　　咕哒子眨眨眼。
　　啥？
　　安倍晴明慢悠悠道：“复苏神代。你们那个年代据我所知灵气已经很贫瘠了吧？那么早晚有人会不满意现状，寻找别的法子解决本源愈发衰落的问题。而且这种人普遍是个疯子，他可不会在意除自己以外的人怎样考量。”
　　咕哒子乖巧举手。
　　“先不提有谁会那么疯狂，我很好奇你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是大阴阳师啊。”安倍晴明将扇子打开挡住嘴巴，狭长的眼睛笑得比狐狸还要狡猾，“老人家，尤其是留名史册的老人家，总有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不可思议，这恰恰为我缔造了无数传说。”
　　咕哒子：“臭不要脸！”
　　安倍晴明：“呵呵呵……”
　　窗外的雪花还在飞落，这是安倍晴明死前的一个片段定格后被留在手稿里的景象。
　　她看似可以和晴明有来有往的交谈，实际上，他不过只是那个时期的晴明的一段残影，当她离开时，这段残影就会遵从时间的规律自然毁灭。
　　“我说，晴明啊……你这次是故意示警吗？但是天后的状况可不太好呀。”咕哒子冲着那名鹤发鸡皮的老人缓缓说道。
　　安倍晴明淡笑：“你不是有办法解决吗？我可是看见了，你那个小秘密。”
　　受到来自老爷爷的调侃，咕哒子不自在的捂住小肚子。
　　“哼唧！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我还不至于啃熟人！”
　　“呵呵，”安倍晴明不置可否的笑笑，望向窗外，眼神寂缪沧桑，仿佛流淌着时光的河水，本身已经踏入未知的彼岸。
　　咕哒子在此旁观着，都因此感同身受到一些莫名的东西。
　　那是一个老人用一辈子得来的收获，那也是一名天才用一生完善的绝景。
　　身处这样的景色当中，他无畏死亡，似乎对万事万物都不再怀有惧怕。
　　屹立在地上，有如身处在天堂。
　　这是会让许多人羡慕的心境，连小姑娘都对此生出许多感触，受到带动，无意识的融入到属于他的“景致”当中。
　　但是安倍晴明没有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太久，很快就收回目光，淡然笑道：“在我认识的人中，你是最有可能令命运出现波动的，当波动扩大成涟漪，当涟漪荡漾过整个湖面，到时又会有怎样的浪潮掀起，这让我十分期待那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
　　闻言咕哒子眨眨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但她就是感觉，这次对话要结束了，下次……也许就需要自己再找到类似的手稿的时候。
　　安倍晴明看着她，露出和蔼的笑容。
　　“帮我和昌浩说一声，爷爷我可是很喜欢他傻乎乎的样子。”
　　咕哒子挥手：“他绝对不会喜欢傻乎乎这个评价的！”
　　伴随她的吐槽，这个空间顿时破碎，窗外和窗内的景象像是破碎的镜面一样遍布裂纹，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
　　咕哒子走出去，背后的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
　　她望着被定格在空中的落雪，无数景象一片片脱落下来，露出背后的真实黑暗。
　　“这才是晴明想让我看见的……”
　　那个吞噬无数未来的绝对“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多字的大章（吐舌头）我居然写了这么多！然后我为什么不再多写一千然后分两章呢？嘤嘤嘤！！！太实诚了我！


第363章　晋江文学城
　　无边的黑暗过去；　咕哒子小小的吸了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睛。
　　安倍晴明最后给出的警示过于惊悚，若非她见过更“惊恐”的，可能立刻就把持不住了。
　　然后让我看看……外面过去了多久？
　　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咕哒子环视周围；　看见战斗过后的一片狼藉；　以及……
　　喵的！我这是错过了多久；　咋麻仓家距离地面那么远的暗室都被掀了房顶？？
　　头顶星云密布，月色郎朗，晚间的夜风清爽拂面；　头顶片瓦不存……
　　正当咕哒子难得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　麻仓叶王款步走来；　风度翩翩；　仪态优雅；　眼神居高临下的那么一个倾斜……“没死？”
　　咕哒子怒！
　　欠揍！
　　“我当然没事！”她没好气的呲呲牙；　用表情威胁了他一小下才提起这到底什么情况？
　　显然；　一间好好的屋子就这么没了；　而且还看不见麻仓家父子和那只猫，这就让咕哒子不得不怀疑；　叶王是不是趁自己没清醒的时候；　顺手把人干掉了。
　　叶王；　你不至于这么没排面吧？
　　咕哒子小眼神格外怀疑。
　　麻仓叶王平静的按上她的脑袋一压；　语气淡泊中有股微妙的咬牙切齿。
　　“若无我及时带着你转移战场，你以为自己能好好坐在这里？”
　　“你的转移就是拆屋子吗？”
　　叶王平静的不觉得有丝毫问题。
　　“原本的位置施展不开就只能人为塑造战场了。”
　　你牛逼！
　　咕哒子挑起大拇指，然后眼巴巴看着他。
　　麻仓叶王神色不变：“人还活着呢。”
　　话音落地；　两个男人的身影从夜色中走出来，其中一个一瘸一拐；　另一个则搀扶着他。
　　麻仓叶明一边感叹自己老了，一边谨慎的靠向叶王的位置。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多，连他这种半百的老人家都感到心力憔悴，思索是不是该把家主这个位子让给年轻人去承担，他老了，也折腾不起了。
　　就说当时股宗被诅咒污染成猫怪，若非叶王当机立断召唤出五行灵法将整个暗室炸上天，怕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口中的食物。
　　而且过程中也不知是否因为咕哒子的嘱咐，叶王有意无意的在施展结界时还是维护住了这两个。
　　叶明的脚纯粹是自己崴的。
　　以叶王本身的气度，还不至于对个不如自己的弱者使出那么阴损的招数，当然，指望他多重视那也是不可能的。
　　此时一见咕哒子转醒，去拿水回来的两个别提多开心了。
　　麻仓干久简直是要热泪盈眶！
　　没有公主殿下在旁边插科打诨的叶王好难相处，他高冷的似乎不是个人！
　　“殿下！”
　　提着水桶的干久连忙把清水洒向四面土地，一层黑气从土壤深处挥发出来，可见这水是经过灵力净化的。
　　咕哒子瞄一眼，以丰富的经验判断出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然后才将小眼神重新放到叶王身上。
　　至于她什么时候学的阴阳术？
　　拥有丰富的和大阴阳师交朋友的经验，她哪里还需要学什么阴阳术？
　　如此合情合理，我竟无言以对。
　　“叶王。”
　　“嗯。”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两人一个眼色的交流，就有一只大鬼重新将他们托到天上。
　　干久和叶明两个下意识后退躲开高等鬼怪出现时的威势，水桶受地面震动的影响倾倒在地上，残余的清水流了一地，丝丝黑气冒了出来。
　　咕哒子在大鬼的手掌上提高音量，声音毫无阻碍的传递到两位麻仓后人的耳中。
　　“姑且算是同行一场，给你们一个忠告。”
　　“封闭多年的常世之国重新与现世接轨，这许多年来残留在阳世之中的魂魄将会由真正的‘死神’引入彼岸。尔等身为通灵人更该以身作则，维护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的和平，平衡阴阳两界。”
　　“如若不然，再次前来的就不是叶王一人，而是冥界的讨伐大队。”
　　“尔等切记，好自为之。”
　　轰——
　　在咕哒子将所有义正言辞的内容诉说完毕，大鬼也开始挪动起如山川般高大的身体。
　　干久和许多闻声而来的麻仓族人仰望着月夜下并肩而立的两人，千百年前他们曾如此相伴前行，千年后他们终于再次聚首。
　　本来对晴明案所撰写的内容不是那么相信的干久，这下还真有点儿被说服了。
　　无他。
　　凄清的月色之下，唯有那二人的身影始终成为皎洁下的一抹亮色，无论何时去看都那般相配。
　　高傲的大阴阳师目下无尘，美丽高贵的公主偶尔自眸子深处流露出一丝狡黠。
　　在现代这个不怎么在意血统的年代，他们两人以实力令所有通灵人臣服。
　　若用一声感叹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情景。
　　那么，唯有通灵王才配的上如此画面了吧？
　　大鬼行走在夜幕中，因为叶王施展了遮蔽五感的术法，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生活的城市里，正有一巨人大摇大摆的路过。岛国这个地震多发的国家，也会让大多数人将鬼怪路过时的震动当做不那么严重的地动。
　　全程掩饰的相当完美，证明了麻仓叶王精湛的阴阳术修为。
　　相比之下，咕哒子可是犹犹豫豫迟疑了好久。
　　态度一点儿不主动！
　　要不是被叶王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的实在受不了了，她故意还要拖延一阵子。
　　不过嘛……
　　这话实在不好开口。
　　晴明！你这可真是给我留下一个特别不好处理的烂摊子！
　　“叶王，你听说过地上神国吗？”
　　深吸一口，终于，小姑娘她下定决心。
　　咕哒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躺在她身旁的天后昏迷至今还没醒来，在叶王诊断后得出灵魂受损其他没大碍后，他们两个就默契的放着她在那里睡到自然醒。
　　叶王知道咕哒子身上有不少秘密，也知道这个神将身上也一定有秘密，更知道咕哒子和天后同时出现，正是代表她已经弄清了神将身上的秘密。
　　现在她这副态度是总算想好好谈谈了？
　　脑筋一转，麻仓叶王不动声色道：“曾有听闻。”
　　咕哒子一拍巴掌：“那就好办了，有人想在地上建立神国，重启神代。”
　　风一下子安静了。
　　麻仓叶王冷静的想着，她为什么能把一件严肃至极的事情，用那种丢掉大麻烦的语气说出来？然后他更加冷静的问道：“有人选了吗？”
　　咕哒子：“什么都没，不确定有没有这个人，不确定有没有这次事件，不确定会不会发生。”
　　叶王冷静道：“那你说什么？”
　　“但是有个合适的温床放在这里，你会不会想去试试看？”
　　“……”
　　麻仓叶王不需要去看咕哒子的双眼，就知道她眼里此时闪过怎样的恶趣味，所以他压根不给她嘲笑自己的机会，自顾自说道：“我会禀报给灵王。”
　　咕哒子挥手：“要我说他也‘有可能’的一员呢？”
　　这下叶王不说话了。
　　咕哒子曲肘撑起下巴，早在离开麻仓家那批人的视线后，她就已经懒惰的坐了下去，和身旁站得特别好看的叶王呈现鲜明对比。
　　“这件事不算复杂，但非常麻烦。可疑的人选太多，而且未来混沌不清。包括你，包括我，都有可能是那个推手，那个主谋，但晴明他‘看见’了，意味着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
　　“真的有人想要重回神圣年代，建立地上神国。”
　　“如果他成功了，这个世界的秩序立刻就会重归原始，如果他失败了，濒临枯竭的大源也会损失惨重，整个星球的寿命因此缩短十分之一？保守估计，两千年后，人类说不定真的要前往太空，从母星上撤离。”
　　在神秘学上，许多概念其实是通用的，比方说大源，对阴阳师而言，那就等同于一切灵性的起源，真正的奥秘与生命的所在。
　　咕哒子这么说之后，叶王沉默了好久，一直到咕哒子不耐烦的拍拍腿：“给个意见，我也不是说来就让你听听的。”
　　麻仓叶王看她一眼，斟酌着用词。
　　“地上神国有什么好处？”
　　咕哒子不假思索的道：“神的国度是一切神秘的汇聚，自古以来无数传说都能和神构筑起关系，祂们代表未知，代表神圣，代表太多太多的意义，既是一也是万，既是全能也是全知。当祂的国降临在地上，不用说，整个星球的魔力密度肯定会疯狂上涨，以此塑造祂能出现的环境。”
　　标准的参照就是提亚马特出现在乌鲁克，那将全世界淹没的“海洋”，征服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