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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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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谨记皇后娘娘教诲。”李慕儿深深叩首。
  然后她很不幸地被罚一个时辰的板著。
  步出坤宁宫外,面向北方站定,弯腰伸出双臂,双腿不容有一丝弯曲,用手直直地扳住两脚。
  “看,那不是女学士吗?”
  “咦,是啊!这女学士最近可是宫里的风云人物。”
  “可不是嘛!不过听说万岁爷和太后娘娘都青睐她,怎的今日受罚了?”
  “嘘,小声点,上头的心思咱们哪能随意揣测得清啊。”
  ……
  李慕儿深吸口气,无视身旁来往宫人议论,尽量想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晚上要给兄长写封信,前天托锦衣卫带出去的信不知收到没,怎的还没回?
  骢哥哥不知最近可好?好久没见他进宫了。
  青岩姐姐的病有没有好转?对了,她还没向朱祐樘提过,或许宫内太医医术高明,可以求他帮帮忙。
  还有……
  坤宁宫里偏在此时传出了阵阵琴音,以及皇后婉转动听的歌声: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预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琴音水波流转,歌声清扬婉约,李慕儿却第一次被虐得想哭。
  板著对她而言并不算苦,那三年练武的时光比这辛苦过百倍。
  她想哭,为自己没有在十四岁时遇见他。
  没有与他同看青梅青的缘分。
  没有与他比翼入苍云的机会。
  也多亏,板著的这个姿势,将她眼泪生生地倒了回去。
  小时候常被罚倒立,久而久之已不觉得是受罪,更像是练功的必修之课。可今日才发现,原来将脑袋倒过来,居然可以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受了大概半个时辰,何文鼎来寻朱祐樘去午朝时,看见了李慕儿,他惊讶跑过来,蹲她旁边说话:“这是怎么了?你又惹到皇后了?”
  李慕儿无奈欲点头,却发现点头也困难,只好吃力答:“是啊,今儿惹大了。你快去找皇上吧,别耽误了公务。还有,你千万莫替我求情,否则我定要被多罚几个时辰了。”
  何文鼎咬咬下唇,百般不甘,终究还是依了她道:“好。那……你还好吗?”
  李慕儿努力从喉咙里发出一丝笑来,“没事儿,我能倒立两个时辰,你要看吗?”
  何文鼎忙摇手,“别别别,你真是个缺心眼儿!那……我真走了,祝你,额,早些受完罚。”
  何文鼎一步三回头地往坤宁宫进去,盏茶工夫后随朱祐樘一起出了来,可脚步声却迟迟不曾绕过她。

  ☆、第六十一章:南郊视牲

  李慕儿看不见他,却意识到他一定正在看着她。
  她有些尴尬,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而她似乎总让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皇后声音在背后响起,“皇上?”
  “皇后,”那向来温柔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有些沉闷严肃,“朕只说一次,朕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到此为止吧。”
  接着是他拂袖离去的声音。
  李慕儿震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朱祐樘以这样的语气和皇后说话,虽然是为了她,可她却并不觉得痛快。
  是不是,自己终究还是让他难做了?
  她正内疚着,就听到皇后走到她身边,恻恻说道:“女学士,你好大的能耐。”
  李慕儿差点摔倒。
  “可是本宫不会输的,本宫的地位,任何人都夺不去,任何人,都不行。”
  这是皇后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坦露心思,李慕儿却毫无底气,低声解释道:“娘娘,臣不敢。也请娘娘相信,臣真的只想当好女学士的差事,别无肖想。”
  之所以毫无底气,是因为她压根儿觉得皇后不会信的。
  果然,皇后冷哼,一字一句道:“最好是别想,本宫不会容许有人抢走我的位置,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成为皇上的妃子。”
  …………………………
  李慕儿是被朱祐樘抱她的动静摇醒的。
  迷迷糊糊中看到是他,李慕儿十分温顺地笑了笑,喃喃细语:“好困啊,我已经好久没有睡个整觉了。”
  朱祐樘本想抱她上床躺好,见把她弄醒了索性也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将她靠在自己肩头。
  两人静静待着,朱祐樘明明口有千言,却不愿意触及那个敏感人物。
  李慕儿倒是因靠着他更加安心,很快又要睡了过去。
  “莹中?”朱祐樘突然叫道。
  “嗯?”李慕儿含糊应道答。
  “过两日朕要去南郊视牲,带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李慕儿一下惊醒,“真的吗?我可以出宫去了啊?”
  朱祐樘点点头,又蹙眉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不想待在宫里了吗?”
  “不是!”李慕儿揉揉眼睛,“偶尔出去一趟当然高兴啦!你呢?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想赶我走吗?”
  朱祐樘笑,眼睛又好看地眯了起来,“我怎么会赶你走?你放心,我不赶。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我绝不会再放你走。你可是女学士,用场大着呢!”
  李慕儿满意,靠回他肩上,问道:“你去视牲祭祀,我能干嘛呢?”
  朱祐樘浅笑,答:“你要是不怕冷的话,可以去骑骑马,那里有马场。”
  “真的?!”李慕儿惊喜道,“太好了,终于有件我会做的事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骑马?我告诉你,小时候啊我最喜欢……”
  她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说了几句又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朱祐樘看着她安静的样子,又是一番心疼,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惹得她眼睫阖动。
  也许人性就是如此,拥有越多的人,越不懂得珍惜;
  而什么都没有的人,却极为容易满足。
  …………………………
  几日后,李慕儿得了恩赐,跟随圣驾去南郊视牲。
  大路调仙驭,朱旗列禁城。帝牛三月系,田烛九衢明。朱祐樘穿着隆重,从龙舆中走下,君临天下,光芒万丈。
  李慕儿不是没有见过他盛装的样子,可是此刻望着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觉得他只可远观,到底还是隔了好深的沟壑的。
  这种想法让她十分不安,鼻子不由酸了一酸。
  幸好,负责警跸的是马骢和牟斌,她趁朱祐樘行礼祭拜时,偷偷蹭到了他们身边。
  他们两个看到她,倒是乐得忍不住咧嘴。
  两人今日穿着正式的锦衣卫飞鱼服,李慕儿看得眼睛直亮,悄悄将头靠过去对马骢说道:“骢哥哥,你穿这身衣服最好看了。”
  马骢眉眼笑得更开,牟斌却耳尖听到,立马接嘴:“可惜马上没得穿了。”
  被马骢狠狠反手一拳打到肚子上。
  李慕儿疑惑,正要开口询问,被马骢急急阻止道:“皇上说你想骑马,走,我带你去。”
  两人说着避开前方人群暗中溜走,牟斌只好帮他兜着,连他那份岗也给站了。
  南郊果然有好大一个马圈,李慕儿今时不同往日,尽量挑了匹看着温顺些的,惹得马骢在旁嘲笑,“有些人从前可是嚷着‘驯马断喉压英豪’,顶喜欢骑烈马的啊!”
  李慕儿翻身上马,昂着脖子道:“骢哥哥,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偷骑了爹爹的马出门,结果在街上受了惊吓冲撞起来,你的小马驹可是怎么也追不上我呢!”
  “哼,那是你家的马野性难驯,”马骢也一跃上马,继续道,“随你。”
  李慕儿被逗得直笑,“哪里随我了?我看这马乖巧,才是随我呢!”
  说完一挥马鞭,纵马驰去。
  马骢嘴角轻扬,看起来,她的状态不错。
  晌午将近,朱祐樘已经办完正事,令众人休憩,他则在马圈外与大臣说话,远远地就看到这样一副美景:
  暖阳薰细草,温馨的光辉下,李慕儿与马骢聊着趣事,悠哉悠哉回转。
  马骢边行边问:“你老托我给兄长与何小姐送信,怎么从没想过给我写封信?”
  李慕儿想了想,摇摇头笑道:“我和你太熟了,写信显得多生疏啊:吾兄马骢亲启?舍妹莹中敬上?好尴尬啊哈哈!”
  马骢突然顿步,“慕儿,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也还要做沈琼莲吗?”
  李慕儿收起了笑容。
  是啊,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可是,如今对她而言,做不做沈琼莲,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着马骢认真表情,李慕儿心中感动,莞尔道:“骢哥哥,这个世上,恐怕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李慕儿吧。”
  “那你在宫中,过得好吗?”
  “好啊,”李慕儿由衷一笑,“骢哥哥,我很好。”
  马骢自嘲,是啊,你天天对着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是好。
  李慕儿说完已自顾往前行去。
  这才发现,前方马圈前,那人正遥遥望着她。
  李慕儿展颜,匆匆往前奔去。
  马骢苦笑。
  他的小马驹再怎么长大,果然也还是没追上这匹烈马。
  他哪里会知道,他所谓的烈马,早在宫中磨的,脾气全无,马蹄尽断。

  ☆、第六十二章:刮目相看

  朱祐樘见李慕儿奔近,不自觉地上前去迎。众大臣看着,他虽已换下皮牟服,却还是衣冠楚楚,李慕儿可不敢昏了头,急忙驻马步行过去。
  朱祐樘也察觉到不对,只好虚咳道:“女学士为朕试马,觉得这马如何?”
  李慕儿憋笑,答:“皇上尽可放心,马匹健壮,矫健如飞。”
  说完便告退去还马。
  身后马骢亦到了这边,向朱祐樘行礼。
  朱祐樘看着他,想到她最近在宫中的处境,忽而对他说道:“马骢,你所奏之事,朕准了。”
  马骢一愣,紧接着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跪下谢恩道:“臣,谢皇上恩典。”
  李慕儿还了马悠哉悠哉走出来,余光里还是可以瞄到似有大臣指指点点,她也只好装作没瞧见,乖乖地退到了朱祐樘身后。
  朱祐樘瞧她出了宫还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不由心中懊恼,收起了一贯的和颜悦色,冷眼环视了众人一圈,转头拔高声音对李慕儿道:“走,女学士,随朕去用午膳。”
  皇上赐膳,这是何等的荣幸!南郊此处乃圈养之地,条件有限。朱祐樘带着李慕儿进了里间唯一的厢房,其他随驾的臣子就在厢房外的大厅简单就餐。李慕儿趴在厢房门口,听着外头细碎声响,咯咯地傻笑着。
  朱祐樘望着她这会儿的鬼祟样,忍俊不禁,轻轻唤她:“你做什么呀?快过来吃饭。”
  李慕儿嚯地转头,用鼻子哼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敢!一会儿再有人送菜进来,见我与皇上同桌而食,外头大臣还不用口水将我淹死?”
  “有朕在,你怕他们作甚?”
  他的话让李慕儿心口暖暖的,小心翼翼地靠近桌子。可满满一桌的素食,又让她提不起胃口来,恹恹地垂下了脑袋。
  朱祐樘成心想逗她,夹起一筷白白净净的萝卜递到她嘴边,道:“不难吃的,你尝尝。”
  李慕儿一脸嫌弃,还是将嘴巴探了过去。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外头有几句突兀话语传来,似有人在为什么事情争辩。李慕儿好奇心顿起,又急于摆脱这一桌蔬食,便亮着眼睛期盼地盯着朱祐樘。
  朱祐樘看她含着萝卜腮帮子鼓鼓的,只觉有趣,弹了弹她额头,宠溺道:“去吧,知道你最喜欢看热闹。”
  李慕儿如沐春风,嬉皮笑脸地说了句“多谢皇上”便往门边冲去。到了门口,却停下脚步直起腰,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地推门而出。
  朱祐樘看得直乐呵,赶紧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好跟着去凑热闹。
  待他用完膳步出厢房,众人已在喝茶闲聊,见了他皆起身行礼。唯独有一桌,被围得满满的,一圈人似都没有发现他,顾自聊得甚欢。
  不消想,李慕儿定在那人堆里面。
  朱祐樘想想又好笑,示意他人噤声,悄悄地绕到了人群里。
  果然,小妮子坐在下位,与刘健、刘吉和谢迁围坐一桌,正翻阅着两本书籍,品头论足。
  三人都是朝廷重臣,李慕儿自然都熟识。刘健是内阁首辅,谢迁是朱祐樘的侍讲学士,这两人向来爱才,能与她同坐而语,倒也不奇。可这刘吉……朱祐樘可不会忘了,他是怎样容不下李慕儿,三番两次找她茬的。
  此刻他们又是在争论什么呢?
  马骢与牟斌本一左一右站在李慕儿身后,歪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瞧见朱祐樘,忙绕到他身旁拱手。
  他点点头,却发现李慕儿依旧低着头不曾注意到自己。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他心头发堵,握拳虚咳了声。
  几人这才慌乱起身致歉。
  李慕儿上前一步想去拉他,惊觉场合不对,便正色解释道:“皇上,这两本文集是刘大人与谢大人随身带阅的,今日谈论起来,却发现两本书虽为不同先生所著,可当中的内容,雷同得很。”
  她是御前女学士,由她禀报圣上也是无可厚非,可刘吉却默默瞪了她一眼,似乎极为不满。
  朱祐樘难得见到她如此严肃,也来了兴致,过去翻了几页,“哦?那你们是觉得,”果然,十句里面有八句是类似的,“这其中有人剽窃?”
  “回皇上,这倒也未必,”刘吉抢在李慕儿前面答道,“许是一人所著,署名不同而已。且少数语句经过斟酌修改,有所出入,也未可知。”
  “刘大人此言差矣,”一旁谢迁拿过书来,驳道,“斟酌修改之说若是成立,这前后风格又怎会如何迥异?况且若是同一人所著,何必拿着着未经修改的书稿自荐于你?”
  刘健也上前指着书中某处搭话道:“不错,便如这句,同为思家之作,孙少如所写‘萧萧别家人,丝丝寄白马’与毛澄所写的‘低首无语思何故?不见烟雨不见家’岂可同日而语?这就像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到底是能分出高下的。”
  朱祐樘凑上前一看,确实有所不同,可真要说谁更胜一筹,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毕竟并非国学大家所著,谁抄谁的都无伤大雅,他信口夸了一句“几位爱卿好眼力”便欲作罢。
  不料谢迁谦逊一笑,赞赏道:“皇上,这是女学士发现的,并非臣等。臣早就听说过女学士文采,便向她讨教了一二,女学士由此所作‘夕阳欲落山涧后,离人总为孑身愁。梅尽换牵柳絮绕,唯余绝影识古道。’才是真真饱含莼鲈之思啊。”
  李慕儿受宠若惊,垂眸接道:“谢先生可要折煞微臣了,微臣只是读过些书,怎敢得谢先生谬赞?”
  她没有唤谢大人,而是唤他先生,谢迁对此反倒十分满意,捋了捋胡须微笑颌首,末了还给了个地址,道:“女学士若是真想查个是非对错,可去此地找著此文集的毛澄。”
  说完他还举了举手中的其中一本书册,不屑地看了眼刘吉。
  这个小插曲似乎很快被人遗忘,众人忙着启程回去。朱祐樘出门准备上驾前,招过看起来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的李慕儿,轻声道:“先回宫换衣服,一会儿朕陪你去。”
  李慕儿这才笑开了怀,使劲点了点头。

  ☆、第六十三章:润物无声

  换上百姓服装的两人,很快来到了毛家。
  毛家很小,只房片瓦,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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