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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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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摇了摇头,随手拿过一碗,正琢磨着如何是好,那赵掌司却随即端起另一碗药,二话不说尽数喝下。
李慕儿震惊道:“姑姑这是何苦?!”
“女学士,”赵掌司放下药碗,用手揩了揩嘴角,仍旧恭谨道,“奴婢知道女学士怕这药有问题。皇后娘娘吩咐过,女学士若是不信,就叫奴婢一同服药,以证清白。奴婢哪敢不从?况且,奴婢可以保证,这药女学士近来一直在服,只是调理身子的寻常方子,绝对没有任何危险。”
李慕儿更加不解,“既然如此,为何一定要喝药?我根本没病,这药难道是喝给别人看的吗?”
赵掌司但笑不语。
☆、第九十七章:随遇而安
李慕儿了悟,不正是喝给别人看的嘛。
既然是因为疫病而被贬来此地,总要叫人信服,不至于怀疑皇后初衷吧。
乖乖地喝了药,李慕儿深深叹了口气。她从小就身强体壮,鲜有看病吃药的时候。可自从进宫后,明里暗里,好的坏的,不知用了多少药,想来便觉得讽刺的很。
另一边,马骢和牟斌换下了夜行衣,正儿八经地出了宫。
马骢突然平静说道:“刚才我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牟斌有一瞬惊讶,又立刻释怀回应道:“是啊,我差点就要动手。动静可不小,以你的内力自然能感觉到。”
“是皇上对吗?”马骢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方向,低声问,“他为何不进去看她,就这么走了?”
牟斌也很疑惑,又回想起片刻之前,他正在窗外打起精神把着门,忽然就看到院内身影落下。
他猛然拔刀相向,却在看清对方后连忙收手,下跪谢罪。
眼前人竟然也是一身黑衣隐秘装扮,手上还拿着把剑,他见过,正是李慕儿的剑。
来人,自然是朱祐樘!
他挥挥手示意牟斌噤声。刚要进门,就听到房里两人的争论声传出。
她的一句“李氏慕儿,怎能冠上皇家之姓?”他的脚步便被生生定住,垂眸望着手中的剑,不再往前挪步。
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静静听完里头谈话,一句也没有落下。
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转身离去。
牟斌只好回答:“我也不知道啊。我猜皇上是被你俩刺激到了吧!”
“不,他是怕她失望。”
马骢说完这句,心情似乎更差,一路上再没有言语。
…………………………
李慕儿在安乐堂度过的第一晚居然睡得很好。她跟着朱祐樘早起惯了,这一大早的还是准时醒来。却想起自己不用再去当差了,心下不免有些难过,喝了几口清粥便讷讷地步到院中发呆。
除了东配间的门上上了锁,其他房里几乎都住了人。随着天色蒙蒙亮起,宫人们陆陆续续地起来,大概是都听说了她得的疫病,见到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以后在这儿也不会有人陪她说话了,只能习惯一个人找乐子。
其实这里的宫人活得十分自由,想躺着躺着,想起来起来。有钱财的托掌司买买药材,没钱财的就只能在门口晒晒太阳,或是病在床上听天命。可又有几个人甘心坐等生死?不然也不会不敢靠近她吧。
算了,计较这些毫无意义。
李慕儿看了眼门内的石影壁,发挥出打小上房爬树四处窜的技俩,踩着沿沿角角攀上了影壁。
根本没有人阻止她。
她更觉得有趣,一屁股坐到了檐上。
待在高处,视野开阔了许多,甚至能瞥见那边最高的宫殿屋顶。她轻叹口气,嘴唇蠕动背起了《尚书》中的《无逸》。皇后常罚她抄《尚书》,她最喜欢的便是《无逸》篇,闲时常背,连她的鹦鹉莲子都能说上几句。
可是在此地念“君子所,其无逸”,难免枯燥乏味,本来准备出来晒太阳的人都被烦得躲回了屋里……
李慕儿噘着嘴有一声没一声地又背了几句,余光却发现西面耳房里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正仰头仔细听着,时而学舌重复几个字,却又似觉得晦涩难懂,轻轻皱着眉歪头思索。
她突然来了兴趣,遥遥对她说道:“你喜欢读书吗?”
对方低头,并不答话。
“我教你个简单的吧。”李慕儿也不灰心,手扶额头思索了下,道:“唔……我们来念千字文,平白如话,最易诵记。好不好?”
对方抿着嘴抬起了脑袋,却仍不言语。
她的眼睛圆圆的,眼珠子很黑,这样的眼睛,极易给人一种灵气逼人的感觉。可惜她似乎是被关久了,木讷地没有了自己的个性。李慕儿想到这里更觉得可惜,顾自己一字一句念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对方开始用手指在地上轻划,最后索性也跟着念出了声:“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兴王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李慕儿坐在萧墙上背对着他,正对底下不知何人滔滔不绝讲着道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我等虽然被贬在此,也不该虚度了光阴。看,背背文章既可解闷,又能陶冶情操,岂不快哉?”
兴王困惑不已,绕过萧墙去看她在和谁聊天。谁料墙下空无一人,众人都在自己房里,只有少数几个探出脑袋来,却只是听她说话,丝毫没有在跟她交流的意思。
逗得他捧腹大笑,“我当你又和谁混熟,原来是在自娱自乐!”
李慕儿蓦然看到他,惊喜的不得了,猛地跳下来道:“诶,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
几个眼力好的掌司也认出了兴王,忙跑过来叩首行礼道:“兴王万安!王爷贵体,怎可临驾安乐堂贱地?何况女学士疫病缠身,王爷该离得远一些为好。”
李慕儿闻言,识相地往后退了几步。
兴王看在眼里,不爽道:“邵太妃让我来看看前阵子她宫里遣来的宫女,病好了没?邵太妃还等着她回去消假供职呢。”
掌司们面面相觑,回道:“王爷,近来似乎没有从未央宫过来的宫女啊……”
兴王顺势挥挥手,“那你们还不快去查查。”
几人慌乱退下,他又转头往前垮了一大步,道:“呐,给你的!”
李慕儿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不少东西。其中有一样包着布巾长形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的双剑。
她兴奋接过所有,边察看边笑哈哈道:“骢哥哥这么快就传消息给你了啊!对对对,正是这些女红,银耳她还好吗?”
兴王却蹙了蹙眉答:“银耳很好。可这不是马骢叫我送来的,是皇兄!”
李慕儿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奇怪,朱祐樘怎么会知道?!
送剑给她许是怕她闷,倒也不难想到。
可女红的活计,她是刚学的,无人知晓。
只昨晚告诉了马骢!
☆、第九十八章:咫尺天涯
“还有,母妃也叫我来看你。听说你的事后,她很记挂你,她又不爱走动,便让我来探探病。果然,你根本就很好是不是?”兴王一番话说得飞快,但还是能听出来其中的关切之情。
“好,也不好。”李慕儿摇摇头,“替我谢谢太妃厚爱。等我回宫了一定第一时间去给她请安。”
这下轮到兴王摇头。
今日他被宣到乾清宫时,朱祐樘已将东西都准备好,嘱咐他找个借口去寻她,因为只有他,才不会被拦。
没人拦他这王爷,可更没人敢拦他这皇上吧?
他自己却不来,为什么?
不敢说这些负面的,兴王只好应道:“好,等你回来。”
…………………………
夜色又悄然降临,顷刻间布满了房头。
紫禁城似乎已沉沉睡去。
内安乐堂的这座石影壁,墙中央镶嵌有福寿字样的浮雕,在与屋顶相交的地方还有混枭和连珠。
月光打在影壁上,一面明,一面暗。
其实朱祐樘不用细看,也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尤其是它在夜深人静时候的模样,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可是此刻他所处的屋顶暗处,正对着这堵影壁萧墙,它极尽嘲讽地朝向他,他躲不开,不能躲。
这里真的很安静。
还是这般安静。
哪怕一阵风起声,都会变得明显突兀。身后不远处太液池的水声,也是听得分明。
这样静谧安宁的感觉,却让他的胸口有些发闷。
底下终于有了些动静。
是拔剑出鞘的声音;是裙摆摩挲,脚步浮动的声音;是双剑在空中划过,带起风的声音;是剑尖相触,流光四射的声音。
朱祐樘嘴角轻轻扬起,脑中默默猜着她使出的招式。白蛇吐信?叶庭藏花?几招过去,他心心念念的人便出现在院中,马面裙打着旋,飞上扬下,她顾自痛快练习剑招,脸却埋在暗夜中,恍惚不能见。
今日这几招他竟也未曾见过,这让朱祐樘想起与她初见的场景。
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她动了心。也许是摘下她面巾时的那一瞬惊艳,也许是在刑部看到她满身伤痕时的那一抹不忍,也许是永巷触碰她指腹时的那一手糙感,也许是她在乾清宫殿前等他的那一身静谧,也许是她偶尔被他逗弄时无意间露出的那一脸羞涩……
根本想不起来是怎么喜欢上的。只知道当时她武功高强,眼神中透着狠厉和仇怨。转眼间已过去一载,她拔光了浑身的硬刺,褪下了所有的武装,磨灭了原本的个性。
只为他。
他很想下去抱紧她。告诉她他在,他一直在。可是他亦怕,他这一下去,又是一番剪不断,理还乱。
他不能再让她有所期待。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他默认了皇后的做法。在她和皇后之间,他选择了皇后。
他已经负了她。
只希望她能平安。甚至自私地希望她能等着他,等他的孩子出世,他便来迎她回宫,继续做女学士。
朱祐樘不明白,那个人家对他一分好,他就还以十分的阿错,为何变得这么自私?
耳边回响着自己承诺过的话:“你放心,我不赶你。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我绝不会再放你走。”
可她会不会总有一天想要离开?
朱祐樘痴痴看着她出剑,收剑,再出剑却是在石影壁上刻下了深深两划。
刻完后,她又将双剑举起放于眼前,对着月光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
他也得以看清她的神色。
居然满脸藏着笑意。
没有看错,是她一贯的偷笑表情。他不禁也跟着笑了出来,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到哪儿都能随遇而安,自得其乐。
她看来并未发现他,没有抬头望,只踩着轻快步伐回房。
可走到檐下,又停了步,不知对谁说话:
“谢谢。我自己来捡就成。你没听说我得的是疫病吗?该离我远些才好。”
“这剑鞘是你的?”对方亦是名女子。
“嗯。你瞧得这般仔细,是不是也喜欢舞剑?我也可以教你啊!”
“不。不喜欢。”一声清脆的剑鞘落地声响起,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她似乎有些无奈,耸耸肩低声说了句:“不喜欢也别扔啊。”
身影终于消失在檐下,然后是双剑回鞘的声音传来,以及她突然拔高的语气:
“这可是我心上人送我的,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朱祐樘嘴角不由勾了勾。
又静静呆了会儿,直至听到她进屋安顿后,朱祐樘才起身轻纵,悄然离去。
…………………………
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放李慕儿身上可是一点儿也没错。不过短短数日,她已把时间安排地满满的。晨起便爬上影壁讲学问背诗书,午憩后光线好,她会央着赵掌司教她刺绣。晚膳后服了药,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练剑,风雨无阻。
这一晚,她如往常一样来到院中,先去刻下了一划。随后举剑看了看,又蹙眉回头望了望,却失了舞剑的兴致。喃喃自语道:
“白天听人说明日是中宫千秋节,看来果然是了。”
所谓千秋节,是皇后诞辰日。千秋,意为千年,亦即长寿。每逢此日,皇后会御交泰殿升座,行庆贺礼。自妃嫔公主至在京王妃,镇国将军夫人,公、侯至尚书命妇等,均着朝服,至皇后座前行礼,礼毕,皇后于坤宁宫设宴。
想必此刻宫里面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
她恹恹走回房中,拿过女红在灯下绣起来。
“倦把青绒绣紫纱,
阁针时复卜灯花。
明朝天后长生诞,
可有恩波遍及麽。”
外头忽有动静传来,是极轻极轻的脚步落地声。李慕儿却敏感之至,一下跳起来推门而出。只来得及看到一角衣角闪过,消失在东耳房边缘。
好奇心驱使她疾步跟去,绕过了耳房,到了安乐堂的最北边,谁也没有看到,只剩一堵砖墙。
李慕儿的注意力却不再是刚才的身影,而是眼前这堵墙。
明明三面都是围墙,可这一面上却有条古怪缝隙。
像是,门缝?
☆、第九十九章:郭家幼女
这让李慕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后面有些什么,是她不该触碰,却极想了解的故事。就像来到了一个漩涡前,明知再靠近就会被卷入,但又无法抗拒心底的那份探索。
还是忍不住将手覆了上去,抚摸着那一块块灰败的砖块,试图找出打开暗门的机括。手指沾上了青藓,有股潮腻的触感,她的心越来越凉,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攀附。
手下突然失力,一块砖松动凹陷了进去,李慕儿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凝视了那块突兀的砖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下呼吸,再次伸手微微用了些力,将整块砖按入。咔哒一声,墙缝缓缓开启,果然,以中线为轴的一道石门,跃然眼帘。
月光随着门缝照到内室地面上,不但没让她看清里面场景,反倒有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她靠在门上轻轻喘息,这个石室,封闭阴暗,令她想到了朱祐樘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啊……”李慕儿尚沉浸在惊悸中不知所措,却被人在后面重重一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
乾清宫。朱祐樘近来每日乔装了去看李慕儿练剑,不知不觉染上了风寒。他怕自己咳起来现了身份,是以今晚没有前去。
心底就总觉得少了什么,习惯成自然,真是很可怕的东西。
实在辗转难眠,咳嗽了两声,索性起来继续看书。
何文鼎在外听到声响,忙又端了润肺茶进去。正好被朱祐樘叫住问道:“让你查的事,可有结果了?”
“回皇上的话,此刻在内安乐堂待着的人,臣都派人查了。掌司全是当差数年本分守己的,并无甚不妥。而在那养病的宫人,都是各宫各苑地位卑微的,也该跟女学士没什么关联。皇上尽可放心,那里的人,应当不会害她。”
“还是小心点为好。”朱祐樘披了件外衣缓步踱到书案边,索性拿起本折子批起来,吩咐道,“朕反正睡不着。你同朕说说那里每一个人的身世背景,朕听听看可有会受人以挟的。”
何文鼎应是。把这几天听人回禀的安乐堂众人的情况一一复述,说到一个姓郭的宫女,他倒觉得有些意思,不禁多讲了几句。
这郭氏之父,叫作郭成显,原是个无赖。学过一种称为五雷法的道术,能役使五方雷霆,斩妖捉怪,呼风唤雨,据说开始时颇有灵验,因此想入京师借术图个进身之阶。传言他途中遇着个高人,自称“赛天师”。一见面就对郭说:“你身上藏着五雷正法的秘诀吧?”郭一听,知道他未卜先知,定是神人,不敢隐瞒,连声称“是”。赛天师说:“我还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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