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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望星朝天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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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声在耳,不知要拉我去何方。心里很难受,这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便被人绑架了去,我的命不是一般的苦。死猩猩怎么也不来救我?他到底知不知道是谁绑了我?
  黄衣人对我的呜呜声毫不理会,我呜了一气也觉嗓子累的难受,便安静下来,感觉着车身起起落落,似在走山路一般。
  约半个时辰的路,车停了,黄衣人将我拎下车,又推我向前走。
  走了几步,我脚下一滑,身子往前一冲,眼看要栽个狗啃屎,忽地感觉有人伸手接住了我,下意识的想说声谢谢。嘴里却只发出呜呜声,那人哑着嗓子轻咳一声,我呆,是木乃伊。
  
  接着上的这地方,竟是…。船。脚一落地,我便知这是一条船,那周围走来走去的蹬蹬脚步声分明是踩在甲板上的。木乃伊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不一会儿功夫,感觉船开始渐渐动起来,想是要离岸了,身边有人推我走了几步,“唰”的拉开一道门,将我口中布团取出,又将眼布去下,我还没来得及张望一眼,便被一脚踹了下去。
  
                  悲恸
  叽哩骨碌翻了一翻,总算是趴稳了,顾不得屁股疼痛抬眼便瞧。借着上方小窗口透来的月光,我看清这好象是个堆杂物的小舱,近些的地方能看见堆了好些篮筐匾筛之类的东西,靠左面的墙角还有一大堆黑呼呼的影子,我低头往腰间一扫,糟了,我的小刀不见了。该死的,一定是被那黄衣人搜了去。
  
  跑到门前,我用头使劲撞了撞门,毫无反应,已经上贼船了,他们想必也不会怕我从这儿跑了。
  
  挨着门角坐下来,心里一片凄惶,驶船离开,必定是出了嘉戎城了,恐怕正在那牡丹江上呢,这到底是要去哪儿?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再问也不会说,把我留在这儿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手在背后绑的时间太久,感觉血液都不流动了,早已失去了知觉,再绑几天我这手就要废了。
  
  忽听甲板上好象传来了一阵跑动声,还有人嚷嚷的声音。我站起来,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听不真切。
  门“唰”的被拽开了,黄衣人冲了进来,我张嘴还未喊出声来,他对着我脖子“啪啪”两下,动不了了,啊?传说中的…。点穴?
  他一把拖住我,将我往墙角带去,掀开那黑影,捣尺了几下,我才看清是一大堆布。把我往里一推,我直直的倒下去,那里竟不是墙,而是一个暗夹!“喀答”一声,关死。
  一跌歪倒,身子碰到一团凉冰冰的物体上,有点软,有点凉,心几乎要骇的跳出来,这…不会又是死人吧。
  
  不一会儿,便听外面有了动静,先是那黄衣人的母鸭嗓子:“大人,这是储藏些杂物的舱子,您请细查。”
  几声脚步过后,又听一人声道:“将那布匹掀开。”
  心中顿时大惊大喜,那是猩猩的声音!!是猩猩!!他来救我了!我激动万分,眼泪都流出来了。
  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外间的布匹似被掀了开来。我不停心里狂喊:猩猩你离近点,离近点就能看见暗夹了!
  母鸭嗓子道:“都是些盖货物用的粗布。”
  猩猩鼻子里哼了一声,未有动静,我心中大骂,你哼什么呀,该死的你倒是仔细查看查看呀。
  母鸭嗓子又道:“左侧还有两间小舱,大人要不要去看一下?”
  此时,有人急步跑来,道:“丞相,那边又有一艘要出戎港的船只。”
  没声音。
  我等了又等,脚步终于又动了。不过,却是朝我相反的方向动的,我哀号:猩猩你这个大笨蛋,我的命就送在你手里啦!!
  
  门又关上了,人声全没了,彻底没希望了。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眼泪静静的流。听到猩猩声音的那一刹那,心都喜得开出花儿来了,只不过才一分钟之后,那花儿就败了…。。
  你是想寻我的是吗?我丢了你也很着急是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细心的查看一下呢?怪不得那死人身上的东西你没搜着,原来你就是个粗心鬼!
  
  身体被点了穴,眼泪似乎也不能痛快的流,靠在那奇怪的物体上好久好久好久,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感觉已经憋的我快晕过去了的时候,暗夹开了。黄衣人又将我拖了出去,屋内点了灯,站了好几个黑衣人,木乃伊站在正中间,还是那副鬼样子,不见脸不见眼。 
  黄衣人对一人道:“将那人尸体扔下水。”说着走过来帮我解了穴,我张口就骂:“偷鸡摸狗的东西,演戏倒演的挺像,别让我师兄逮着你,逮着你定将你炮烙了!”,他见我开骂本来不以为意,只顾指挥人抬尸体,听到炮烙二字又来了兴趣
  “何为炮烙?”
  “将你扒光了衣服贴在烧红的大鼎上,烫光你的全身皮肉,就是炮烙!”我恨恨道!
  他听我如此羞辱于他,气的七窍生烟:“贱丫头你给我等着!”
  “我肯定等着,等你死!”
  他气的胡子乱抖,刚想骂我,又见木乃伊对他摇头,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好冲那些人吼道:“还不快点!”
  
  刚才我倒的那方,竟真是个尸体。虽早有预感,身上还是起了一阵寒战。
  有两人将那尸体抬了出来,我本不愿多看尸体,却在余光里总觉那衣服颜色有些面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顿时惊的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灰白的脸、紧闭的眼,青色的袍衫……。竟是。。。福伯!!!
  
  我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看着他们欲将福伯抬出去
  忽然反应过来,猛扑过去,放声痛哭:“福伯!福伯啊!”
  手还反绑着,头脸却不住的往福伯的尸身上蹭,前几日还与我欢笑聊天的福伯,今日竟……
  
  想起他慈祥微笑的样子,他说,我叫辛福。
  想起他凄伧回忆的样子,他说,辛大人给了我一个饼。
  想起他看着我游水的样子,他说,小姐水游的真好。
  想起他温和的对着暮色的样子,他说,小姐歌声很美。
  想起他沧桑的眼睛,满是老茧的手。
  想起他一路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多么可亲的老人家!
  我怎能不悲痛欲绝!
  黄衣人欲上来拽我,却被木乃伊制止住了,他们都呆站着看我不住的哭喊福伯的名字。
  
  哭了一气,心中怒火顿起,我实在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回身怒瞪木乃伊:
  “你禽兽不如!为何要如此?为何要杀他?为何要杀害一个老人家?为何要草菅人命?”几乎是嘶喊出声。
  面对我声声质问,木乃伊无任何反应,只对着那些人微微点头。那些人抽着福伯的尸体便出去了。
  我狂喊:“不要啊,不要把他扔到水里啊!”
  无人应我,福伯灰暗的手指顺着门边,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呆坐在地,心酸的难以自抑。忽然间恐惧万分,生命,在这样一个法制不全,草莽遍地的年代里是如此的便宜,如此的不堪一击,谁强大谁便有了主宰生命的权力,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如探囊取物般儿戏。福伯,一向与人为善的老人家,究竟是为何事丢了性命?
  
  黄衣人狞笑着蹲身:“怕了吗?知怕了便好,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闷不吭声,低头不看他,双腿紧紧缩向身体,猛然抬脚用力一蹬,他毫无防备,正中小腹!将他蹬了个仰八叉!
  看他狼狈的从地上趴起,嘴里叫到:“你这个小贱人!”举手便向我挥来。
  我一声冷笑,又要打我吗?你就会这一招罢了!
  “够了!退下!”木乃伊哑声吼到。
  黄衣人悻悻住手,朝木乃伊施了一礼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我兀自恨恨不已,根本不欲与木乃伊多说一句废话。
  
  他站了一会儿,走到我身后,轻轻解开了绑住我双手的绳子。两手一垂在身侧,血液开始流通,顿觉酸痛扑天盖地而来,完全抬不起来了。嘴中不自觉的“丝”了一声。
  他在我身后哑声道:“很痛吗?”
  我不理他,心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又道:“活动一下罢,路还很长。”
  我仍不出声。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向门口走去。开门的一刹,我突然开口:“为什么要杀福伯。”
  他没回头,沉默半晌方道:“不得不杀!”
  
  我不再开骂了,因为没力气,饿了二天才吃上了一顿饭,我不想又把饭骂没了。手腕疼的厉害,皮破了一圈,红肿得厉害,看来有日子恢复了。
  每天有人定时带我出去出恭,饭也准时准点送来,但是没有人与我多说一句话。我也一直没再看见木乃伊。
  水路走了五天,马车又走了五天,接着再走水路,再坐马车。我根本不认得路,更别提知道自己在哪儿了。颠簸得我苦不堪言,身上一件绿裙也脏烂不堪,前后走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模样,方才停脚。
  眼前的,是一座山,一座很高的山。站在山脚抬头,但见一片云雾缭绕,竟望不到顶。山上也是一片郁郁葱葱绿树遍野的景象。这山,没有乌鸦山辽阔,却比乌鸦山雄伟。
  
  黄衣人一路押着我,从山间的一条小路往上行走。身后还跟了几人,惟独不见木乃伊的影子。
  我走的很慢,因为实在是没力气。连日来的惊吓困顿已让我体力透支到了极限,几乎是走一步便要喘上几喘。黄衣人倒是很有精神,手上不停的推我,嘴里还不住的挖苦:“快走,快走,你前些日子骂起人来不是有劲的很吗?”
  我没劲理他,随他怎么推,该歇的时候我还是坚决坐倒!黄衣人拿我没法,几次看到他想对我动手,终是又放了下去,想是得了木乃伊的命令不准动我。
  
  说到木乃伊,我心里很是疑惑,这个人见了不过两次,看黄衣人对他的态度,貌似在帮派中地位挺高。两次出场都将自己包裹的严实合缝,除了他的身高外,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这一路行来,行车走船,吃饭住店,都是黄衣人与我接触最多,完全不见他的踪迹。把自己隐藏的如此神秘,不知有何阴谋诡计。他与我说话的时候,倒也有些礼貌,不过,那也许只是为了麻痹我,利用我,想从我这儿得到更多的东西才作出的假象。总之,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全都不算英雄好汉。这一点,我心里是早就下了定论。
  
  山中之路甚是难行,一会窄一会宽,弯弯曲曲,有的地方还需要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到顶的时候,天也快黑了,我的肺也快咳出来了。
  看着眼前出现了两扇厚重大门,我一屁股坐倒,任黄衣人怎么吼我我也不起来。他只好命一喽罗看住我,自己上前去叫门。一会儿功夫,便来人开了门,还是几个喽罗似的家伙,出来将行李包袱一通搬运。我身边这喽罗则架起我,往门里走去。
  与众多大门相似,这门上也悬着牌子,写着三个大字。我停下脚步,看着那牌子,对身边的喽罗道:“这几个字我认识。”喽罗很奇怪的看我,大约是想认识也没什么好显摆的吧。我指着牌子一字一顿念道:“乌—龟—府!”
  那喽罗大怒,砰地就甩下了我的胳膊,叉着腰叫道:“你敢侮辱我凤凰山!”
  
  我一惊,什么?这里…。。竟是凤凰山?
  岂不是猩猩口中那个让皇帝老儿头疼的地方?岂不是那中了碎心掌的染血少年的老家?瞧着路程,凤凰山应该还是在翼国境内,皇帝怎会怕一个在自己家中的山头?这里的土匪究竟有多厉害?我有些哆嗦。
  黄衣人早不耐烦了,冲那喽罗喊道:“你别与她废话,快将她拉进来!”
  门内其实还是山,不过比外面的山略平坦些,略规整些。一片鸟语花香,山竹翠草遍地都是,炎炎夏日,这里倒是清凉。林间隐了许多的房子,看来住了不少人。
  
  被那喽罗拽着前行,走了不远,便看见一座翠竹小院,院口站了一个粉衣女子。那女子一见来人,立刻笑意盈盈的就迎了上来,嘴中说道:“姑娘到了!”
  我纳闷,早知我要来了?对我这么客气。再看那女子,柳眉入鬓,细长狐目,雪白皮肤,樱唇微翘,一晃细腰轻摆,香气四溢,好一副…。狐狸精的模样!
  我不作声,她竟过来搀住我:“姑娘今后就住这竹院儿啦,我叫柳琴,是来伺候您的。”
  我皱眉道:“什么今后?我是肉票,住不长的!不是被撕了就是被放了,哪来的今后!”
  那柳琴捂嘴咯咯便笑:“姑娘是我家主人的贵客,哪里是什么肉票啊。”
  黄衣人与柳琴一拱手:“就交给琴妹妹了。”那柳琴点了一点头,随即拉着我向小院走去。
  我挣着回头:“哎,别走,东西还我!”
  那黄衣人又转身:“什么东西?”
  “你别装傻,爷爷的刀呢!”
  黄衣人狞笑一声:“会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掉头就走。
  
  “呸!”我冲着黄衣人的背影狠吐了一口口水。
  柳琴又笑:“姑娘怎的生了黄仙人的气?”
  我恨道:“就那副德行还配称仙人哪?你们可真会给人起绰号。”
  “不是绰号,他的名字就叫黄仙人。”
  我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妈呀,都挺有才的,这些人的爹娘们。
  “黄大仙还差不多,黄鼠狼更差不多,哈哈哈!”我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柳琴见我笑,便也附和合着干笑了几声。
  
                  斗嘴
  我在这凤凰山上住了四日,竟没有一个人跑来烦我。
  
  我是肉票吗?绝对是的,天天吃肉的肉票!
  
  那柳琴一天三餐顿顿有菜有肉的给我送来,吃完不要我动手,自行收拾利落,送上擦手布,再奉上一杯香茗。每日睡前都有热呼呼的洗澡水提来,洗完立即送上干净的白衣,软绵绵的被褥早已铺好,就等着我就寝了。屋内各类棋具书籍一应俱全,还动不动的拉着我到屋外欣赏山景。根本不需说话,只我眼神一瞟,她仿佛便知我需要什么似的,立即递到眼前。伺候周到得我都生了错觉了,到底是绑架来受罪的还是绑架来享福的?在元帅府嫣然伺候的我也没这么仔细过。
  
  经过我一夜未眠,认真的思考,得出的结论是:糖衣炮弹!这全都是糖衣炮弹!妄想瓦解我的意志,催生我的贪念,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作为一个从小在普通百姓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我的父母一直教育我:天上掉馅饼的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掉了,也要假装看不见昂首走过,因为那可能不是馅饼,是陷阱!
  我才没那么笨以为他们费了老鼻子劲把我绑到这山上来就是为了多个人伺候,一定是想从我嘴里套出关于那破铁片子的秘密,要不就是想利用我要挟猩猩盘算着其他可鄙的念头!
  还是那句话,伺候我我就享受着,想占我曹天歌的便宜,没门儿!我不占你们便宜就不错了。(你好象忘了你前不久才被小贩占过一次便宜。)
  
  正在这儿想着,柳琴进来了,微笑的看着我:“姑娘可出去透透气?”
  我一见她,眯了眯眼,这柳琴可不简单,长的狐媚不说,看眼色的功夫也是一流,一看就是经过魔鬼训练打造出来的完美糖衣炮弹,这幸亏我是一女的,要是一男的,早就趴下了。
  我笑眯眯的拍拍身边的椅子:“来,柳琴,坐下陪我说说话。”
  柳琴从未见我主动与她说话过,一愣,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忙到我身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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