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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好巧-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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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氏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当初让你顶替你弟弟入宫,非我所愿,我只是…”
  四宝摇了摇头,原身是当局者迷,她这个旁观者却把逻辑捋的很顺:“也许你是发自真心,也许这话是沈夙让你说的,但是别指望再利用我帮你们脱离陈同知的掌控,感情牌对我没用,我进宫之后就只当自己死了,过去如何跟我再没有关系,你们当初攀高枝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牺牲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现在见陈家形势不好了就想跑,见我有点体面了就想靠过来,哪有这样的好事?!”
  反正陆缜既然说沈华采没事,那这两口子她也不是很关心,更何况他们请托的事还有可能牵连上陆缜,她就更不能答应了。
  谢氏被说中心思,脸色更加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话太过直接,让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四宝不欲跟她多废话,把话说清楚了就直接走人,突然听见后面谢氏的低低啜泣声,她微微怔了怔,不过却没有回头。
  陆缜才和人敲定好细节,正在偏殿小歇,见她回来低声问了句:“怎么用了这么久?”
  四宝对他没什么好瞒的,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见着沈夙的妻子了。”
  陆缜眯了眯眼,他知道沈夙最近在想法儿打听他的事,而且他今天出来办事也没有隐藏行踪,所以沈夙能找过来倒也不稀奇,但屡次来骚扰四宝却触及到他的底线了。这次是谢氏过来,下回出面的难道是沈华采?
  他目光微冷,对着四宝缓声道:“听说观里后面景致不错,你先去后面走走。”
  四宝点了点头,陆缜偏头吩咐道:“沈夙就在这附近,把他给我带过来。”
  成安领命下去,陆缜的判断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沈夙就被带了上来,虽然姿势有些狼狈,但他依然保持了一份镇定和从容,理了理袖子拱手行礼:“厂公。”
  陆缜将青花碗盖轻轻一旋,扣在茶碗上:“我给你个机会,想说什么就说吧。”
  沈夙没有因此欣喜若狂,反而越发谨慎:“草民这几年一直在陈家任幕僚,手头有不少陈家的罪证,陈家在朝堂上和厂公屡屡作对,您…”
  陆缜淡漠看他:“用不着你那些罪证,你知道的,我一样查的到。”
  沈夙心里一沉,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低声道:“您和折芳…您难道愿意让她这么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您?难道您不想给她个名分吗?”
  他声音渐低,却更加沉稳:“若您以后想帮她托换身份,沈家当是上上之选。”
  沈夙洞察的本事倒真是一流,自打两人一起掉马之后陆缜就隐隐有这个念头了,不过皇上一直盯得紧,再说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儿,须得好生筹谋,一个不慎四宝就有可能惹上大麻烦。
  他也不是没想过随便找个能掌控的人家让此事成行,但这样的人家难找,谁能保证他们就会把这个秘密死守在心里?想让一个人帮你永远保守秘密,要么把他变成死人,要么让这个秘密成为两人共同的秘密,只要说出去大家都会死——沈家恰好符合此条,而且以沈夙对振兴沈家的执着,就算让他下十八层地狱他也不会把四宝的身份说出去,自毁城墙。
  也就是因为这条,哪怕沈夙被陈家逼迫到如此地步,也从来没想过要用四宝的身份秘密来胁迫她,万一走漏出去,先倒霉的就是他们沈家!
  沈夙见陆缜不言语,心里生出几分希望来,就见陆缜笑了笑,像是佛龛上的神佛,笑的淡漠幽凉:“本督不喜欢别人站着跟我说话。”
  沈夙突然心里一慌,膝盖一软就跪在他身前,就听他继续悠然道:“况且没有了你,只要沈华采还在,沈家就在,这事一样能够成行。”
  沈夙深深地伏低了身子,咬了咬牙才道:“我知道厂公的心思,只要答应厂公能助我沈家复兴,打败淮安沈家,我会主动自戕,做的不留痕迹,绝不会再带累折芳!”
  陆缜知道他对振兴沈家是何等执念,因此对他这么说毫不意外,只挑眉道:“你威胁我?”
  沈夙低声道:“草民不敢。”他语调里终于带了些急切:“厂公…”
  陆缜再没说话,只看了眼成安,成安会意地让人把沈夙拉出去了,复又压低声音道:“这老小子最近没少使手段,不光想着买通咱们的人,还一直打听四宝的事儿,您看要不要…”
  陆缜听到最后一句,目光转冷:“把他今天来见我的事想法通知给陈家,你们保证沈华采无事就行,借陈家的手给他些教训,免得他真自持四宝亲爹的身份,跳哒的不成样子。”
  成安知道这是让沈夙吃个大亏的意思,他暗暗琢磨了一下分寸,躬身下去了。
  四宝从后面溜达完回来,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不过还是难免跟陆缜抱怨道:“以后再也不来道观了,一来道观就要遇见沈家人,您说我是不是和道观犯冲啊?!”
  陆缜见到她,笑容温暖了不少:“都许了什么愿啊?”
  四宝努力回忆道:“保佑你身体康健,我升官发财,干爹长命百岁,鹤鸣做生意能赚钱,还有…”
  陆缜对她把自己排在第一位还是很满意的,挑眉笑问:“这么多事,你给了多少香火钱?”
  四宝比了个数字,肉疼道:“足足三两银子呢。”够寻常人一个月的花销了
  陆缜笑了笑,转身吩咐人叫了观主过来:“最近京里还有什么道观将要建成吗?”
  观主想了想:“听说城北要再建一座百世观,是我一位道友所建,虽然道观不大,但也是要供奉三清祖师的,厂公有何事?”
  陆缜转身问她:“你身上有什么小物件吗?”
  四宝左右摸索了一阵,掏出他很早之前送他的玉佩来:“这个。”
  陆缜目光微暖,把她上回送自己的五帝钱一并取出来给观主:“去把这两样东西拿去开光,百世观修建我会出一半的资费,倘有什么麻烦了,说我的名字便可。”
  观主替自己道友高兴,忙不迭地欠身道谢,又笑道:“劳烦厂公,修建的资费就不必了,他已经筹够了银钱,只是修建道观要准备的事情不少,能得厂公庇佑,自然是一桩好事。”钱不是重点,能借厂公的名号才最重要呐。
  他想了想又补一句:“厂公放心,我明日就交给他,等道观落成的那天就作法开光。”
  四宝听的糊涂,不过也不敢瞎问怕被人取笑,只得等出了道观拉着陆缜悄悄问道:“我以为开光就是对着东西念念经呢?怎么听你们说竟这么麻烦?”
  陆缜倒也没嫌她,耐心解释道:“道家说的开光就是在道观建成的时候,要给三清祖师像开光,顺带也会帮一些零碎的物件开光,所以有好些大家会投建道观,将物件开光之后送给小辈。”
  四宝眨了眨眼:“开光的有效期是多久,不会就几年吧?那你可亏大发了。”
  陆缜在她鼻梁上刮了刮:“跟一个人,一辈子。”
  四宝两只手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像是隔空摩挲着那块玉佩,半晌才喃喃道:“挺好的。”
  两人上了马车,四宝路上见有家买干果的,忙叫了停,半个身子差点探出去:“等等等等,我买点干果。”
  陆缜硬把她拽回来,蹙眉道:“下回再闹腾就不带你出来了。”
  四宝像做错事儿的小学生一样对着他讨好干笑,陆缜睨她一下,让人把干果店的干果各称一斤回来。
  四宝拈了一个要递给他:“你尝尝这个,京里的老字号了,盐巴火候都掌握的好,干果也选了上好的才拿来炒的。”
  陆缜没有伸手接,薄唇微张看着她,含义明显,四宝把干果往拇指上一放,直接弹进他嘴里,兴奋地一挥拳:“中了!”
  陆缜:“…”
  四宝最近大概是又倒退回中二期了,给自己拇指上也放了个干果,对他道:“您看我这个。”然后用力一抛,干果稳稳当当落在她嘴里,她兴冲冲把干果赛了一枚到陆缜手里:“你给我扔一个让我来接接看。”
  陆缜:“…”
  他忍不住把她的手拉下来:“要么就好好吃,要么我就把这些零碎玩意全扔了!”
  四宝默默地放了一颗到嘴巴里,小声嘀咕道:“不玩抛接吃什么干果吗…”
  陆缜无奈地揉着眉心,比起中二宝越发的思念起粘人宝来了:“寻常人家逗狗才这样呢。”
  四宝不信:“逗狗不是直接扔地上吗?”
  陆缜:“…”他不想再跟她争论这个问题,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都被拉低了二十岁,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再不说话了。
  四宝终于心领神会了,抓起几颗干果喂到他嘴边,讨好笑道:“您尝尝这个,好吃着呢。”
  陆缜这才张开嘴,不过连她的指尖一并卷了进去,突然握住他的手,又含笑斜睨她一眼,这一眼竟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他先是用牙齿轻轻啮着,舌尖不住地在指尖打转,撩拨着她最敏感的神经。
  四宝被他那一眼看的全身都酥了,接着整条手臂都软了下来,想抽都抽不回来,她怕自己再这么下去要把持不住,只得被迫当了一回气氛杀手:“我…可好久没洗手了啊。”
  陆缜又在她指尖咬了口,这才吐出来笑看着她:“我不嫌你。”
  四宝默默地取来帕子擦手:“我嫌你…”
  陆缜:“…”他突然也捏了颗干果递到她唇畔,轻笑:“礼尚往来。”
  四宝狐疑地低头吃了,他猝不及防地探了二指,逗弄着温软的唇瓣,她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不过又怕咬伤他,下嘴的时候没敢用力,倒是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夹住那条香软的小舌头暧昧地亵玩起来,像是夹住了一片温软娇嫩的花瓣,指尖还若有似无划过天花板,让她更加着慌。
  自从上回见到四宝吃糖葫芦,他就想这么做了。
  四宝短促地唔了声,杏眼里泛起点点水光,偏生中二之魂又熊熊燃烧起来,本着不服输的精神,学着他方才的样子用舌尖卷住了他的指尖,慢慢地斜看了他一眼。
  这小东西!陆缜呼吸微微一滞,撤手收回来,勾出缠绵的银色的丝丝缕缕。
  四宝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决定把气氛杀手当到底:“你洗手了吗?”
  陆缜:“…”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都保持着高度沉默,陆缜心里头已经被这小东西撩起了火气,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了里间,转眼痴缠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已经彻底被无视的成安在外头哀凉地叹了一声,十分贴心地帮两人关好门窗,还叮嘱旁人不许打扰。
  过了许久四宝又垂着膀子钻出来洗手,陆缜在旁边笑看了会儿,见她拿一条毛巾都抖着手腕拿不住,这才走过去帮她擦干净手。
  四宝在心里静静流泪,这就开个手动挡她都累个半死,要是真那啥…她岂不是真要狗带了,她上回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沉默了会儿才沉痛地叹息道:“您回头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陆缜:“???”


第六十八章 
  四宝当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第一回还没考上驾照的缘故,所以才那么轻松过关的…而陆缜作为一个脑补达人,听完这话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嫌时间…太短,所以让他去看看太医,玉面一下子变得铁青了。男性威严被挑衅,他真恨不能立时把人拎进屋里将她弄的哭出声来连连告饶,好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威风。
  四宝瞧见他的脸色奇差无比,还以为自己猜中了,暗暗检讨了一下自己不该说那么直接,又慌忙补救道:“不用瞧也可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病,呵呵呵呵呵呵。”
  陆缜忍无可忍,偏又打不得骂不得,只好将她强行按在膝上好生教训了一顿,四宝没觉着多疼,倒是颇有些酥麻,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哎呦叫痛,到后来全变成了能掐出水来的轻哼,等陆缜觉着教训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捂着臀部一脸羞愤地跑了。
  陆缜还是相当在意四宝对他可能不满意(大雾)这件事的,等她走了才把成安叫进来,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成安揣摩了一会儿还是没揣摩出来,只好直接问道:“督主您有什么吩咐?”
  又是漫长的沉默,就在成安猜测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督主要处置他的时候,陆缜这才缓缓开了口:“你是几岁入的宫?入宫之前家里可有妻妾?”
  成安给问的懵逼了会儿才小心答道:“这您可就是为难奴才了,奴才当初就是因为家里穷才进的宫,哪里有钱娶老婆?更别说纳妾了!”
  陆缜哦了声,成安暗暗琢磨是不是四宝失宠了?督主想尝新鲜了?!他在心里又默默地给冯青松道了一回歉,突听督主问出石破天惊般的一句:“你知道寻常男人一般与女子欢好的时间是多久?”
  他不会没事关心人家两口子的房事,当然不知道一般正常男人的平均值…是多少,古代又没有百度这种一搜出来一大片的东西,偶尔听别人说几句也做不得数,他倒是有元德帝临幸宫妃的记档,不过元德帝那年纪实在做不得参考。哎,还是多了解了解好。
  成安:“!!!”他现在真想喊一句,妖怪,你把我们督主怎么了!!
  他给这问题生生撅住,上下打量陆缜好几眼,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认真问的,这才咽了口口水:“您说笑了,奴才怎么会知道…要不奴才向那些锦衣卫帮您打听打听?”
  陆缜不言语,算是默许,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就能看到成安跑断了腿一脸猥琐打听别人的房事时间,导致身边一里之外男性绝缘,只要是有老婆的男人看见他都躲着走,并且暗底下送他了一个‘还阳变态’的称号。
  成安:“…”QAQ督主啊,我为了您可是鞠躬尽瘁了啊。
  他把打听出来的数据汇总了一下,私底下悄咪咪报给陆缜。男人在这种事上总爱计较的,他听完面上没显露什么,心里倒是难免得意,寻常人也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再长点的也就一二刻,他再怎么也有那小东西还敢嫌他,当真是个没见过市面的!
  杂七杂八的事情说完,成安又开始尽责地说起正事来:“您让我放出的风声我已经放出去了,陈随这人刚愎自用得很,又秉性多疑,原还算是相信沈夙,如今却见沈夙哪儿哪儿都不对起来,虽然碍着李大儒的面子不敢对沈华采如何,对沈夙却明着叱骂了好几次,但也一时恼怒一时亲热的,今晚上摆宴都要叫上了他,沈夙明里暗里推拒了好几次都不顶用,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陆缜淡笑:“沈夙性子谨慎,只恐这是场要取他性命的鸿门宴,哪里敢去?不过这样也好,他越是推拒,陈随只会疑他更深。”
  成安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低声道:“不过沈夙也是个能耐人,不知跟陈随剖白了些什么,竟使得他疑心去了几分,这几天查得也不是那般紧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要添一把柴?”
  陆缜正欲说话,就见四宝手里捧着一块有些泛黄的帕子,一脸愤愤地走了进来。
  他先让成安退下,伸手在她撅起的嘴上刮了刮,笑问道:“你怎么了?谁招惹你了?嘴噘的能挂油壶。”
  四宝本来不想拿这事儿烦他,但话到嘴边,一个没忍住就溜了出来:“今儿我去看我干爹,我还没说话呢,他先劈头盖脸劝了我一通,说什么一家人没有隔夜仇,能当一家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如何如何,我正纳闷呢,他就把这块绢子拿出来说是我绣…我姐小时候绣的,我娘特地命人捎带进宫,就是想再见我一面。”
  冯青松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和沈家的纠葛,想着往好了劝也是人之常情,可谢氏自己对这事儿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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