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缘-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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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长眼中闪过骇色，他哪想到区区一个人类侦察兵竟有如此气势。明明只是一把长刀，却硬是让他生出直面千兵万马的感觉来。他收腹吸气，化成一声暴喝以壮已胆。短戟源力凝聚，整个人化成一道浑厚的黑影撞入艾伦的刀势里，当即叮叮当当暴响不断。

火星四溅，落而不灭。

艾伦一口气劈几数十刀后，猛然退后。千夫长不明就里，引戟追击。人刚倾前，忽见艾伦一刀往地面插去。突然眼中炎光升腾，千夫长愕然止步，却见脚下星火复燃，转瞬化成一团烈焰风暴将他包裹起来。

灰烬风暴！

这一着大出千夫长意料之外，尽管匆促以源力护体，却仍给灰烬风暴烧得通体发红发焦。特别是他身披盔甲，铁质盔甲做工再精良也无法隔热，更成为高温的导体。盔甲片片烧得通红，烙得千夫长全身嗞嗞作响。

艾伦眼中寒芒一闪，人随刀走，化作灰电扑进火焰中。

火焰自然为他让出一道通道。

转眼尖牙袭至，千夫长百忙中举戟磕去。

刀戟相击，却没有生出一声暴鸣。千夫长只觉戟尖虚虚荡荡，原来艾伦看似全力一扑的杀招，却是虚晃了一刀。刀尖一撞短戟，当即顺势弹起。艾伦人如陀螺疾旋，随手拔出恶魔礼赞。弹指高速间，匕首腥红流转，化为短刀的觉醒姿态。

艾伦身影闪前，转瞬与千夫长身体交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千夫长脸上露出惊惧交集的表情，一戟往艾伦荡去。艾伦手中短刀翻转，猛的扎进刀魔腰侧。同时尖牙横格，挡敌人荡来的短戟。

连番动作在电光火石的高速间完成，艾伦被千夫长全力一戟撞开前，鲜血赞歌能力发动，千夫长自嘴中、胸口及身体各处迸射道道血光。血光凝聚如刃，让刀魔看上去像个红色的海胆。他踉跄往前走了几步，血刃暴碎，化成一团血雾飞腾，千夫长身上便凭空多出十几二十道伤口来。皮肉由内而外地翻起，形如刀剑从体内破出一般。刀魔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倒到地上。

艾伦同样喷出一口鲜血，千夫长临死一击可不是闹着玩的。尖牙刀身裂纹遍布，那导能纹路也从中破裂，这把魔能武器已经宣告损坏。至于艾伦自己，则受敌人源力冲击到内脏，受伤不轻。

还好凭借鲜血赞歌一击毙敌。

第208章　灾厄之刃

艾伦转身后望，威利克两人已经退至营地大门附近，他正要冲回支援。忽然门口一名刀魔尖叫了起来，这魔人用上的是刀魔的语言，声音短促尖厉，指着死去的千夫长连叫几声。跟着抱枪跑了，被他这么一喊，后头剩下的战士才发现自己的长官死了。再加上之前那刀魔的话，竟个个战意大失。

前排的战士虚晃几下刀斧后渐渐朝后退去，片刻后，剩下的几十人走了个干净。

威利克和布洛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人皆是血迹斑斑，却相视一笑。

如此重围下，终是活了下来。活着，比什么都强。

艾伦却皱紧了眉头，他分明听到那刀魔喊着什么“灾厄之刃”。他一边觅地而坐，清理伤口，一边思索。刚才那名魔人指着千夫长喊出灾厄之刃的怪话，显然这和千夫长有关。他突然省起之前在一个部落里得到个石片，上面记录着类似被血刃葬攻击后的画面，当时就在想莫非久远前恶魔礼赞便现身于冥域星上。现在那刀魔又喊出这样的话，十有八九，那灾厄之刃是恶魔礼赞的另一个别称。

该是什么样的刀，才当得上灾厄之名？

“头儿，你怎么样？”威利克这时道。

他们两人已经用背囊里的喷雾止血，再用绷带缠住。布洛伊身上伤口最多，绷带几乎把他的上半身都缠了起来。休息了片刻后，两的精神倒是恢复得不错。

至于源力体能，却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如昔。

艾伦自己默查已身，撇开那些皮外伤不说，伤势属被高温火焰烫伤的地方，以及挡千夫长临死一击致使受到冲击的内脏及骨骼最为严重。艾伦的刻印本身便具备火焰的能力，在火和高温这方面有较好的抗性。烫伤的地方皮肤开始脱落，却末曾伤及血管，勉强算是轻伤。

但给震得稍微移位的内脏，以及出现裂纹的骨骼，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痊愈的。如果有肌体修复液的话，这些伤有望在24小时内恢复个六七成。至于现在，艾伦单靠身体本身的恢复力，没有个三几天是不行的。行动方面还可以自如走动，却不能轻易与人动手，否则伤势只会加剧。

他抬起头道：“休息10分钟，然后我们回哨站。”

哨站里有修复液槽，泡个一天也就是了。可就三人眼下这状态，只怕得后天才能回到哨站。

艾伦不知，在他们被刀魔包围的时候，另有一支军队正经由平原往哨站而去。

哨站侦察兵很快发现，并及时示警。然而士兵没来得及脱身，就被如潮敌军扑杀。这是支千人部队，由八百战士，两百狼骑组成。一名刀魔将军骑着狱火战兽奔驰在最前方，狱火战兽是由狂角狼和绯色熔地的危险种熔地暴熊所杂交培殖出来的特殊危险种。狱火战兽体大如熊，在身体结构方面则接近角狼。皮毛呈绯红色，头生多角，源力火属。能够喷射高温火焰，抗火性佳，是十部将军的坐骑标配。

骑乘在狱火战兽上的刀魔便是多雷，铁蹄连同其它几个部落正秘密实施一项针对幽影要塞的绝密计划。现在，多雷所率领的这支千人队便是计划的第一环，既以雷霆之姿迅速敲掉联邦军队设于阿莱克斯平原入口处的多个哨站。这些哨站尽管隐蔽，可刀魔十部也不是吃素的。

在多次侦察和反侦察的行动中，十部已经锁定了死亡传播的几个哨站，并同时对这些哨站发动猛攻。务求第一时间将所有哨站拔除，以清除死亡传播位于平原上的眼线。

和多雷一同发动进攻的还有另外几支千人队，这些军队均有刀魔将军主持。

多雷是铁蹄部落出身的将军，他身材高大。且因源力雄厚，身体同样获得突破性的进化。不像普通魔人般身体削瘦佝偻，多雷拥有一身发达的肌肉，全身骨骼密度堪比钢铁，这使得多雷体重远超普通魔人。若非狱火战兽这样的坐骑，便是狂角狼中的异种黑影魔狼，也很难承受得了多雷的重量。

何况他身上披挂着铁蹄部落精良的全身板甲，再加上悬挂于战兽左侧的双手大剑。这身行头，使得狱火战兽背负上吨重量。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狂角狼所能够负担得来。

背后铁蹄部落的旌旗在风中激荡，一如多雷此刻的心思。他已经感受到胸口升腾的战火，宛若听到祖先的灵魂正在耳边咆哮，要他用最暴劣的手段夷平人类哨站。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位于亚勒山脉另一边的人类要塞同样也要遭遇血洗。这是王的意志，没有人能够改变。

哨站里警报长鸣。

凯瑟琳正和露茜呆在娱乐室里，这是哨站给士兵休息娱乐之用的场所。像一间小酒吧，有个小小的吧台，几张桌椅。墙上挂着个刀靶，旁边是个智能点唱机。警报响起的时候，露茜正无聊地掷着飞刀。

听到报警，凯瑟琳对露茜道：“你留在这，我去去便来。”

走出娱乐室，哨站里的人朝库房跑去。库房前，主管哥萨少尉正配发着步枪，凯瑟琳上前问：“发生什么事？”

“敌袭，少将。”哥萨少尉紧张地说道：“我们的哨兵发现一支千人队，从旗帜判断应该是铁蹄的人。领军的是一名刀魔将军，他们很快就会到达……”

话音末落，整个哨站轰隆大响。入口处泥沙狂喷，几个在门口的士兵给震飞出去。凯瑟琳道：“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把所有战斗编制的人员都叫过来吧。”

哥萨苦笑：“大多数人都出任务，现在除却文职人员，哨站里能够战斗的也就只有二十来人。”

“算了，那我自己来好了。本来还想别让刀魔知道的……”凯瑟琳皱了皱眉头，又道：“不过那些家伙，怎么挑这个时候出现？”

哥萨喜出望外：“若少将出手，那支千人队就不足为虑了。”

少尉这番话并非完全是拍马屁，时值高级战争年代，联邦的军衔几乎都是打出来的。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才可以坐上什么样的位置。以将军一级为例，若无一将抵万兵的实力，又如何坐得上将军的位置！

刀魔军队来势汹汹，转眼已经杀进了山道，这条连通外界的山道地势颇窄，不利军队通过。可难不倒狂狼骑士，两百狼骑排成一列，形成一道洪流冲锋。哨站方面开始反击，山道及哨站几个火力点组织起了攻势。可惜这个火力网稍嫌薄弱，除了刚开始时事出突然，有几骑中弹落地。余者皆从座狼身侧挑起一盾护前，角狼突进，不断冲破火力网。

前锋十数狼骑架起兽颅怪枪，对暗堡和火力点进行反击。道道光束破空，将一个个哨站暗堡敲掉。让后方军队通行无阻，爆炸响个不停，炸裂的火球制造出波波大响，在山道间轰鸣不休。

哨站大门开启，狼骑们非但不惊，反而高兴。若哨站闭门不战，要轰开那道伪装成山体的大门也得花上点功夫。现在却可长驱而入，以狼骑的机动性，根本不用后方的军队和将军出手，只是这二百狼骑便足够夷平哨站。

这当然是在没有凯瑟琳在场的前提下始有可能做到的事。

现在则是另外一种局面。

门刚打开一道缝隙，前方的狼骑只隐约看到里面出现一道单薄纤细的身影。突然阴影中有什么事物亮起，接着寒光自门中狂飙而至。

那是蛇镰的镰刀！

刀锋急旋，灌注之上的源力形成一片漆黑的旋涡，它轻松划过前方十余骑的空间。在半空一个呼啸旋飞回去，十几骑仍在奔驰着。可狼和刀魔身上同时出现裂隙，接着哗啦一声散成了满地肉块碎尸。这时凯瑟琳才从基地里走了出来，黑白二色的马尾呼啸着扯往脑后，少女的眼中仍然流淌着如冥河般的波光。落在她眼中，那些仍悍勇扑来的鲜活生命却已冥河中沉降的枯骨没有任何区别。

额头浮现蛇蝎女帝的刻印，凯瑟琳镰收身后，纤细的身体一旋，蛇镰顺势扫出。刀锋激射，贴地狂旋，打侧钉入一头角狼体内。凯瑟琳手握刀身打横一拉，在牵引光束的作用下，钉进狼身的刀锋涌出巨力，推得连狼带人横扫出去，撞上了其它的狼骑。

合共七骑重重被凯瑟琳一刀扫在山道左侧，少女手往上挥，带得刀锋朝天激射。山道寒光闪烁间，飙起了一道血泉。七骑连同角狼被镰刀上附带的源力撕成了碎片，那些散落一地的内脏和鲜血，徐徐腾起热烟。

凯瑟琳收回刀锋，人往前倾，拖着镰刀在地面迎下一道笔直的裂隙，直指狼骑！

眼看便要和敌军洪锋撞上，凯瑟琳身后的蛇镰突然甩出，镰身节节解体，构件间有牵引光束相连接，顿时化成了一道长鞭。凯瑟琳手腕一振，镰鞭化成万千镰影，源力灌注之下，化成一阵狂暴的鞭挞。狼骑冲入鞭影中，顿时连人带狼都给扫成碎片飞跌出去。

在凯瑟琳的手下，万千鞭影犹如冥河奔袭，冲得狼骑溃不成军。兼之山道空间有限，狼骑无法绕过凯瑟琳舞出的这道夺命冥河，纷纷葬送在让人眼花缭乱的鞭影之下。

一时间，山道血流成河。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狼骑折损了十之七八！

第209章　一触即发

一阵狂扫猛荡之后，凯瑟琳收回蛇镰，狼骑全灭。少女拖镰旋身，蛇镰拉出一道冥河波光汹涌而去。波光过后，山道两边的岩壁如被无形利刃划过般，哗啦啦山石激喷，左右各裂开一道裂缝追着那片幽暗的波光而去。冥河的波涛很快涌过刀魔战士，如此推进百米后才宣告消失。

然而刀魔并末感到任何不适，他们继续冲锋。这时，后面裂缝追至，沿着冥河波涛经过的地方延伸。裂缝过处，如有无形之刃闪过般，刀魔战士在冲锋的时候纷纷身体错位滑落，便像山道上横亘着一道看不见的锐利刀锋，他们自己送上门任其宰割一般。

血浪滔天！

刀魔将军再坐不住，忽雷平地一声暴喝，手在战兽旁侧所负之大剑上一带，人跃离狱火战兽，重重落到了地上，生出一圈震波。左右战士摇晃不已，皆被忽雷震倒在地。忽雷大剑前指，战意高昂。浑身源力升腾，体表形成偌大一片光纹。光纹浮升中，源力如火山暴发冲天而起，开始在头顶上空形成原祖投影。

“白痴。”凯瑟琳轻道，镰刀收后，人往前倾，当既消失在原地。

她消失片刻后，才有一圈气浪炸开。下一刻，忽雷头顶还在成形的原祖投影闪过一片幽暗冥光。将军眼鼻魔血激喷，他狂暴升腾的源力被生生切断，源力逆流，先伤已身。上空那没来得及形成的原祖投影被凯瑟琳一刀斩断，少女凌空翻滚，那黑白二色的马尾映入忽雷眼中。

忽雷终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死神凯瑟琳！

她那奇异的发色便是凯瑟琳的标志，作为联邦军队中的高层将领，忽雷这刀魔将军哪有不知的道理。当下满腔战意飞散，死在凯瑟琳手下的刀魔足以叠成一座尸山。从某种层面而言，她甚至比死亡传播的军团长鲁森还要让刀魔恐惧。

忽雷萌生退意，若他知道哨站有凯瑟琳坐镇，必定不会鲁莽闯进。

可一切太迟了。

凯瑟琳轻巧落地，旋又回扑，人与镰化成一道薄薄的幽暗光片在忽雷左腰闪过。接着冥光数闪，分别掠过刀魔将军的膝盖、胸口和脖子。弹指间，凯瑟琳收刀滑退。而这时，忽雷的脑海里才浮起自己中刀的念头。

血浪狂飙，忽雷全身精血外泻，脑袋正是被一刀斩落，掉到地上仍睁大了眼睛，仍不相信自己一招末发便被凯瑟琳夺去性命。

凯瑟琳停了下来，镰刀那由源力形成的光面上，忽雷的血液被源力震散、消失。

山道一片寂静。

接着剩下的刀魔战士争先恐后地逃出了山道，凯瑟琳微微一笑，眼中冥河已经映照出这些刀魔的尸体。她揉身扑上，镰刀舞出一片腥风血雨，追杀着溃散的敌军。

是役，这支刀魔千人队全军覆没，包括刀魔将军忽雷在内尽数授首。哨战一役，为凯瑟琳又添加了一笔军功。

当艾伦三人回到哨站的时候，看到的是血迹斑斑的山道。哨站里，哥萨少尉正指挥着人员撤离，倒是露茜和凯瑟琳两人无所事事。前者看到艾伦立刻跑了过来，后者则坐在一个行李箱上正安静地看着书。

“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露茜眨眼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了？”艾伦看向凯瑟琳。

凯瑟琳合上书，抬头道：“你们到达之前，哨站受到刀魔的攻击。不仅如此，我们位于平原入口的几个秘密哨站已经被端掉，仅剩下这个。鲁森将军得知后，命令我们撤回，就是这样。”

“要打仗了，艾伦。是真正的战争。”露茜那碧色的双眼中闪闪发光，兴奋道：“刀魔端掉哨站，既是进攻的前兆。这下子，我制作的特殊子弹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威利克扶额道：“小姐，这种事可没什么值得兴奋的。那是战争，更有可能是敌方的大规模进攻，那可是会死人的。”

“除非幽影要塞被破，否则你们出手的机会很少。这是死亡传播的战争，不是你们的。”凯瑟琳说完继续看书。

露茜朝她做了个鬼脸。

尽管凯瑟琳这么说，可艾伦仍无法平静。战争，这将是他第一次参与的真正的战争，完全不是以往那些战斗可比。谁也不知道在战争里会发生什么事。

下午，哨站人员和物资开始撤走。艾伦等人也坐着来时的卡车，沿着秘密隧道返回幽影要塞。回到要塞，凯瑟琳安排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