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缘-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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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泰坦一去，封锁线自然不攻自破。失去黑暗泰坦这个指挥官后，剩下的格莱巨人和加图人便群龙无首，只得散去。片刻后，这片空域上便只剩下人类的星舰。那些离舰战斗的强者纷纷回到自己的星舰上，再按照原来指定的坐标前往不同的地面基地。

艾伦也不例外，他和雷纳重新回到曙光号上。曙光号已经打开了舱门，雷纳第一个钻下去，接着则是贝尔摩德。艾伦殿后，他朝这片充当了战场的空域扫了一眼，微微拧眉。

“怎么了，艾伦少爷？”贝尔摩德看他像在搜寻着什么，问道。

艾伦摇摇头，也不作答，钻进了舱门中回到星舰内部。在刚才雷纳敲碎黑暗泰坦的源核时，巨人本要反击。可气机却突然一滞。身在局中的雷纳可能没什么感觉，可当时紧盯着巨人动作的艾伦却明显感觉到是有人暗中相助，才让泰坦最后的反击没有实现。

否则，雷纳能否安全回到星舰还是个未知数。可当时战况纷呈，艾伦也没发现究竟是谁帮了这么个大忙。再往深想一层，那人既然有这份实力，有何不一早就出面干掉黑暗泰坦？

或许，对方是想隐藏身份？

随着引擎喷出幽蓝电火，曙光号和几艘星舰一起飞往相同的方向。片刻后，这片空域已经恢复如常。如此过了几息的时间，一片扭动的光影后，悄然浮现出一艘深色的星舰来。星舰外形修长，两侧有几道暗金纹路曲折延伸，自有一番威仪。

这艘深色星舰上，一灰一白两根马尾被高空的风吹得尽往后扬。凯瑟琳一身联邦少将的笔挺军装，手中正拎着她持以横行战场的蝎枪。那枪尖之上，几缕黑暗源力正转折飘散，渐而隐去。

“凯瑟琳将军，日出号请求通讯。”

凯瑟琳闭上眼睛，以平静，却不容置疑地声音道：“我拒绝。”

“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后有什么事自有我担着。现在，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否则，你们就永远留在这好了。”凯瑟琳毫无顾忌地说道，而事实上，她的确也不用顾忌什么。

“打开舱门，我要回去。”

在舱门缓缓开启后，凯瑟琳转身走去。风从她身边吹过，带来一阵低语：“真是的，为什么要出手帮我的猎物？算了，如果我不帮忙的话，他大概会给干掉。这些笨蛋，难道不知道胡乱轰碎黑暗泰坦的源核，会引起自爆吗？”

风仍在高空吹拂着，且越演越烈。最后风中已经夹着冰屑，俨然刮起了一团冰雪风暴。冰风中，深色星舰掉转方向，追在艾伦离去的方向飞去。飞至半途，舰身颜色渐渐变淡，最终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却是进入了隐形模式。

凛霜星是出了名的日长夜短，当曙光号抵达目的地凯岩地表基地时已经是傍晚。西面的天空呈现一片濛濛的灰白天光，那是阳光照在笼罩着星球表面那团冰风暴后的折射。傍晚天光里，地表基地出现在星舰之下。艾伦站在舷窗前，得以一观基地全貌。

从空中可以看到，这座地表基地建筑低矮，就连指挥大楼也只有三层。那是由于凛霜星的极寒气候使然，建筑太高的话，顶层建筑容易结冰。不用太久，一个夜晚的功夫就足以结出数厘米厚的冰层，清理起来过于麻烦。而且一些通讯序列的设备一旦被冻结，对这颗本来通讯就不太方便的行星来说确实是种不小的麻烦。

凯岩基地的规模属于中小型，主要职能以采集和补给为主。毕竟在它前方就有一片广袤的森林，冬青之森中有大量的雪晶伴生矿，采集寒雪晶，并每过一个地球月将之运往临渊要塞，再经由星际运输舰将之转载它处。这些就是凯岩基地，以及其它若干个功能类似的基地职务。

哪怕凛霜星体积甚小，不过联邦也就控制着整颗星球13％的区域，另有25％的区域在艾达华星的控制之下。其余的地方则是未知之地，那里是诸多危险土著的乐园。即便联邦每年都会为未知之地的开发投入预算，然而联邦控制区的增长速度却十分缓慢。

可以预见的，这次战场将会让控制区不增反减。但不管如何，凛冬总会过去，虽然春天一向短暂。

这是凯岩基地中每个士兵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包括曙光号在内，共有五艘星舰被分配到凯岩基地。他们的基本任务是以凯岩基地作为后勤补给点，可以自由猎杀附近区域出现的所有格莱巨人或加图人。同时，也可接受基地的委任。这些任务将视难度和完成情况，由基地整理并汇总至日出号的参谋总部，再由参谋总部将之换算成等值军功。

对于凯岩基地来说，自由猎杀的强者们到来，无疑是加大了基地的物资消耗。可反过来想，有了这批强者，基地以往一些难以解决的难题便有了希望，毕竟联邦的战斗军团如果没有必要，可不会特意为了一些基地无法解决的难题而光临这颗寒冷的行星。

为此，凯岩基地的负责人奈德中校在接到家族星舰抵达时，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来。他一把拉起副官，勿勿赶到停机坪好迎接这群稀有的贵客。

一艘艘星舰降落在基地的机坪上，其中一架从装甲内部正喷着火星，却是在之前和敌人的交火中受损。基地的维修队伍已经第一时间为冒火的星舰降温，艾伦等人在机坪上集合，片刻后奈德已经匆忙赶了过来。在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后，奈德才看着那辆冒着火花的星舰讶然道：“你们遇到袭击了？”

艾伦点头，将进入凛霜便遇到袭击的经过简单说了遍。在听说他们竟然遭遇了黑暗泰坦，奈德一张嘴几乎合不拢起来。再听到黑暗泰坦都让他们给干掉时，奈德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等等，你们说干掉了黑暗泰坦？他们的战力可相当于我们的少将级别，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将军能够比拟。如果是真的，当时的情景你们有记录下来吗？该死的，要知道干掉黑暗泰坦可是三等军功！”奈德紧张道。

艾伦朝星舰看了眼，说：“航行记录仪应该会拍到一些，但当时参战的人员和星舰都有不少。我建议奈德中校联系其它基地的负责人，最好尽可能收集各架星舰的记录仪再做出评定好些。”

奈德点头，表示知道怎么做。接着让副官给他们安排休息的房间，以及准备好一些关于凯岩基地周边的情报。包括地理环境，危险生物等详细资料。

整整一栋士兵宿舍被清理了出来，以作为艾伦他们在凛霜星上的起居之用。宿舍里都安装有中央供暖系统，一进楼内，便不再感觉到外界的寒冷。艾伦和瑞斯打了个招呼，和他们一起打过一场仗后，艾伦已经开始接受这些盟友。两人暗中约了见面的时间，便各自离开。

没过多久，瑞斯就带着鲁玛来到艾伦他们分配到的宿舍。这次他倒没有带上克丽丝汀和希莱，才进房间，瑞斯就给了艾伦一个拥抱道：“你们干得真是太漂亮了，要不是你们的话，恐怕我们现在还不能坐在这里取暖呢。”

艾伦看着独坐窗边的雷纳，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都是大家配合得好。”

“不过还真是给吓了一跳，那些混账巨人，竟然布好了封锁网等着我们一头撞进来。”瑞斯叹道：“看到黑暗泰坦的时候，老子还以为这次死定了。还好还好，总算有惊无险。”

“还是有几架星舰被击落了，不知道逃出来的人现在怎么样。”

“逃生舱一般会发送求救信号，以便定位和营救。我想他们所属基地，现在已经派出救援队伍了吧。”露茜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正晃悠着她那纤长的双腿。

艾伦点点头，可脸色却依旧凝重，说：“你们有没觉得，约顿星域那些家伙的袭击是否太凑巧了。昨天和今天的两次袭击，为什么他们能够如此精准地把握到我们出现的地点和时间。如果说敌军有侦察系统，难道我们没有，可在此之前，联邦方面完全没有反应，就像根本不知道似的。”

“今天的袭击也就罢了，可昨天那次呢。对方非但出动了黑暗泰坦，还有一支巨人部队以及大量的加图人星舰，如此大规模的调动，联邦的情报网竟然会没有任何发现？”

瑞斯笑容一僵，张大了嘴巴道：“你该不会想说，联邦里有敌方的内应？这怎么可能，那些可是敌人，无法妥协的敌人！”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艾伦说出一句经典的话。

窗边正凝视着无边夜色的雷纳接口道：“只有永恒的利益，而出卖同伴与否，则视乎到手的利益有多大。只要利益够大，别说情报，就算兄弟父母也可以出卖。”

“总会有一些没有底线和原则的混蛋。总会有那么一些的。”

第614章　内患（二）

“这些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猜测，在没有实际证据的前提下，大家还是不要泄露出去好了。”艾伦想了想，道：“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但不是我们现在要关心的事，等日后再说好了。”

他看向瑞斯道：“原则上我们是独立行动，不过如有需要，还是别吝啬向我们求援。”

瑞斯哈哈一笑：“我才不会做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放心好了。至于消息方面，有最新情报，我会知会你们的。”

定下几种秘密联系的暗号，以便在野外时可以互通讯息之后，瑞斯两人便告辞离去。艾伦伸了个懒腰道：“今天大家也累了，早点消息吧。明天有的是活干，养好精神才可以去赚联邦的军功。”

夜渐渐深沉，凯岩基地的灯光却愈发明亮起来。特别是基地大门前两盏大功率的探照灯，更是不断扫动着粗大的灯柱，监视着基地的前方。夜晚才是凛霜星一天真正的开始，在茫茫夜色里，这颗星球的土著生命会忙碌活动。智能低些的只是如同野兽般出没觅食，而像猎头者这种高等智慧生命，则无时无刻不在暗中筹划着从入侵者手中夺回失地的计划。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猎头者对人类或艾达华星人都是敌视的态度。他们的智商不低，正因为拥有智慧，所以他们能够被笼络和收买。联邦也好，艾达华星也罢，对待星球土著都有自己的一套怀柔政策。如果没有必要，也不会对星球上的生命赶尽杀绝。

没意义的战争对双方来说都无好处，所以只要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学会妥协。在最初的镇压阶段过去后，入侵者和土著的关系往往会朝着共生互利的方向发展，而那也是符合利益最大化的战略目的。只有约顿星域那些极端仇视生命的家伙，才会采用纯粹的暴力去征服一颗星球。

凯岩基地附近存在着冬青之森，这片森林中不乏有猎头者存在。这些星球土著有时会在夜晚驱使野兽一同进攻基地，在基地初建那段时期，这样的案例可不少。所以哪怕建成至今，每一任的基地主管都不敢掉以轻心。凛霜的夜是漫长的，同样也是危险的。

对于冬青之森来说，夜晚便如同地球的白天，正是一天的开始。若有人出没在夜色下的森林，就会发现到处都有生命活动的痕迹，而其中不乏一些危险的东西。

在一片能够看到凯岩基地的山坡上，有块难得的空地。空地上长满了死神草，这种草在夜晚的时候，会从根茎内部向外放出昏黄的萤光，在茫茫夜色下吸引着生物光临。死神草是凛霜星中比较罕见的耐寒植被，它们能够将覆盖在表面的霜雪转化成水份并贮存在根茎里，因此也成为一些生物的天然储水器。

被死神草散发的萤光所吸引来的生物，它们会挖出根茎并吸取里面转化的淡水，以作维持生存之需。可在索取的同时，某些倒霉的家伙就会被死神草缠上。死神草会像蛇一样缠住猎物，当身上缠上诸多死神草后，猎物往往会被勒死在草丛中，进而尸体成为大地的养份。

索取和馈赠，付出与收获，永远这么不断轮回着。

现在正是死神草狩猎的时候，一点点昏黄的萤光升腾而起，将这片空地的上方染成一片光的海洋。可惜今晚的狩猎注定不顺利，在还没有猎物被吸引到来之前，草地的上空却悄然出现了一艘深色的星舰。星舰上两侧的暗金纹路正光芒流转，这艘星舰最终降落在了草地之上。

金属造物压得底下的死神草无不紧紧贴伏着大地，它们可以勒死野兽，却使星舰这种大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

降落之后，升降甲板入下，从里面走出几个人。当先一人正是凯瑟琳，后面则是她手下一个副官。副官急急跟在将军身后，道：“少将，我们应该降落在地表基地比较好。我们自已带来的补给、燃料可不多。”

“啰嗦。”凯瑟琳头也不回地道：“用完上面的资料，我再找个基地补充就是了，饿不死你们的。”

副官尴尬道：“补给倒也就算了，可随便停留在野外可是很危险的，这里毕竟不是地球。”

“危险？”凯瑟琳回头，眼中波光流转：“你觉得我和这里的星球土著，哪方更危险些？”

“真是些胆小的家伙，就这样有什么资格呆在我身边！”她跳下了升降甲板，直接踩在了草地上。

死神草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凯瑟琳哼了声，蝎枪不知怎么来到了手上。在她手中一个旋动后，重重插到地面。在蝎枪扎进草地的瞬间，副官像是听到什么东西惨叫了一声。接着以凯瑟琳为中心，大片的死神草枯萎死去，倾刻间形成一片直径数米的死亡区域来。

而在死地之外，其它的死神草仿佛生物般拼命收敛着那些昏黄的萤光，彻底把自己变成普通的植物。凯瑟琳淡然道：“现在可以扎营了。”

副官无奈，朝舱门里吹了声口哨，就有一队士兵涌了下来。他们熟练了分工协作，几人负责扎营，数人则散开警戒。另有两名女兵则开始架炉造饭，为凯瑟琳准备晚餐。

凯瑟琳自己则走到山坡尽头处，在她脚边，一撮死神草不安地蠕动起来。凯瑟琳一脚踩下去，便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她才抬头朝远方看去，夜色下，凯岩基地的灯光在她双眼中闪烁着。她对着无边夜色，双唇嗡动，说了一句无声的话：“好好等着我。”

人在凯岩基地宿舍中的艾伦，无来由感到一阵恶寒。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他迅速从床上爬起，看向窗外，却无法在黑夜下看到更多的东西。

地球时间七点，可对于凛霜星来说仍是夜晚。但天空已经有了一丝浮白，东面的天一道白光连绵成带，然而要等这道白光将天幕尽染，还需要五六个钟头的时间。艾伦已经准时醒来，在洗漱之后，将刀锋护甲穿戴完毕，便提着血隐走出了房间。其它人也各自准备完毕，在大厅集合。

雷纳已经先行离开，对于这个独立特行的兄弟，艾伦也无从过问，便领着其它人来到基地的餐厅。餐厅里已经有一个角落划出来作为这些自由猎杀的强者们进餐之用，艾伦带着队伍走进来的时候，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餐厅里的士兵对他们投来殷切的目光。

不少人在艾伦背后血隐这把造型粗犷，通体赤红的重刀上打量。再看艾伦时，士兵，特别是老兵的目光已经多了些东西。艾伦的身形偏于纤细那一类，可这样的人却使用血隐这种霸道粗狂的武器。如果不是拿来充场面用，便是有着凌驾于外表之上的实力。

而这样的人，往往很难用等级和外表去衡量其实力。士兵们已经多多少少听说艾伦一行昨天冲过约顿异族的封锁网，而且还合力干掉一名黑暗泰坦。经历过那些的战斗还能够回到基地的，不是运气极好，便是实力过人，自然没人去质疑他们的力量。

用餐区里，瑞斯和他的人马早到了，正和其它几个家族的人打着招呼。这家伙的确擅长交际，这才刚认识两天，却已经像是和人家相识已久似的，连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