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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边缘-第5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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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格里欧抚掌道：“行啊，首相大人。要不我再给你个参谋总长当当？”
“那可不行，我这也就纸上谈兵。再说上战场这种苦差，也就罗德克乐在其中，我可不愿自找罪受。”
两人相视一笑。
沉默片刻后，奈勃特看了大帝一眼。
坦格里欧翻了个白眼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陛下，就当我枉做小人一次。您看得见罗德克，可别把马森看走眼了。恕我直言，剑爵大公的威胁不比罗德克小，甚至更大一些！”
刚才一直笑语风生的坦格里欧，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忽然脸色沉了下去。远处的埃林刚感觉营地气氛有异时，那边大帝一掌砸在长桌，长桌顿时四分五裂，桌上盘子杯子瞬间粉碎。坦格里欧和奈勃特之间满地狼籍，皇帝的雷霆之怒，让埃林等护卫两腿一软，尽皆跪倒在地。
只有奈勃特还坐着，且和暴怒的坦格里欧四眼相对。
大帝沉声道：“奈勃特，你不嫌自己放肆了吗？我可以容你对帝国格局动手，甚至因此和许多老友反目；也可以容你为庶官谋位；更可以容你弹压帝国元帅。可那不代表我许你肆无忌惮，公然弹劾到帝国公爵，我的兄弟马森身上来！你可知道，当年如果不是马森极力支持，不是他替我挨了那致命一刀，就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个坦格里欧！”
面对震怒的大帝，奈勃特却寸步不让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更要提醒陛下。陛下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能容马森在帝国四公中独大；可以容忍马森的家族要风得风，要雨有雨。更娶剑爵之妹为妻，有意栽培四皇子成为王储人选！甚至连马森公然违反帝国和娜迦族的约定，对马森意图染指不死泉一事不闻不问。可是陛下，如果你再看不到马森的野心，我怕会帝国易主！”
埃林浑身一抖，只恨自己不是聋的，否则就不用听闻这等骇人之事。
坦格里欧胸膛起伏，他呼出去的气息响起闷雷般的郁响，简直就像条将要暴起伤人的巨龙。
奈勃特仍冷静道：“再说当年之事，马森也有份参与王储竞争，之后改而支持陛下，不过马森自觉事不可为而已。但这些年来，陛下难道就不知道，马森实质对那张王座念念不忘。甚至他府邸里那张座椅，也与陛下的铁王座有七分相似。马森之心，帝国上下谁人不知。陛下也并非不知，只是不愿知道吧？”
坦格里欧冷冷道：“奈勃特，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奈勃特洒然道：“如此更好，这样一来，陛下就算有心想忘记今天我说的这些话，只怕也办不到。而只要陛下记在心里，奈勃特便算对得起御前首相这顶官帽子。”
大帝眯了眯眼，和奈勃特对视了片刻后，营地中那无形的威压悄然散去。坦格里欧摇了摇头，笑骂道：“你呀你，是吃准了我不愿杀你吧。你立刻给我滚，扣你半月薪俸，以后再也不准提起这件事。”
奈勃特不怒反喜，恭恭敬敬地鞠躬道：“臣下知道哩。”
坦格里欧转头道：“埃林，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我带走。还有，给我重新来几份牛排，叫人把这里打扫下！”
埃林连忙对后面的护卫打了个手势，自然有人去通知厨师和仆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奈勃特送出营地外。直到营外停马处，埃林才小声道：“大人真是好胆气，我敢打赌，就连罗德克元帅也不敢这么惹陛下不快。”
奈勃特摇头道：“你不懂，陛下其实比谁都清楚着。只是，有些事不能由他来开这个口，所以就得我这御前首相来代劳了。”
埃林顿时哑口无言。
第968章 三大凶地
帝国疆域辽阔，险地众多。可其中至凶者有三，又按地域可分为北一南二。南境独占两处凶地，一处位于贸易之都萨丁后方亡者幽谷中的血王墓场，一处则是位于铁枪领东北面的黑暗之地。北地凶境，则是那个有魔鬼咽喉之称的盆地。
三大凶地，凶名在帝国广为流传，但三处凶地的险恶之处却各不相同。
位于亡者幽谷中的血王墓场，被称为凶地之最。尽管它不是历史最为悠久的，虽说这片凶地至少可以追溯到两百多年前，可血王墓场绝对是最为危险的。也正因为有这片凶地的存在，帝国才会成立起一个所谓的古代调查委员会，皆因这片凶地，事实上便是天人遗迹。
当年发现这片遗迹是一支颇有名气的冒险者团队，然而那支队伍最终仅有一人逃出了亡者幽谷。血王墓场的消息便是从那幸存者口中传出，在接下来七八年间，不断有冒险者的队伍进入幽谷，可能够生还的往往只有十之一二。十年下来，有超过百支冒险队伍永远葬送在那片幽谷之中，成为那片谷地肥料的冒险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于是那片本来无名的山谷，便给人冠上了亡者之称。
之后帝国的视线终于关注到这片凶地的存在，并且在得知可能是天人遗迹时，帝国成立了一支调查队伍，那既是古代调查委员会的前身。在接下来的另一个十年，帝国军队进驻亡者幽谷，俨然将这片幽谷和血王墓场划为禁地。在之后的研究调查中，不断有惊人的消息传出。
调查发现，血王墓场是一个金字塔结构的迷宫建筑，越是深入地下，迷宫的面积便越是宽广。而且每一层的迷宫里头都有可怕且强横的遗迹生物，之前葬送在血王墓场中的冒险者们，也不过深入地底迷宫四层而已。在帝国投入军队之后，迷宫被破解的层数突飞猛进起来。
短短三年中，帝国军队就推进到血王墓场的第十层。然而在这迅速推进的背后，则是以累累白骨为代价。紧接着便因为阴影公国的大举来犯，帝国无法再向血王墓场这个无底洞似的凶地继续投入兵力，只得将其封闭。而之后也迟迟未曾重启。
接下来百多年间，帝国对血王墓场的研究也是断断续续。直到这一代的皇帝坦格里欧，在听取御前首相的建议后干脆放开了血王墓场的禁令，改为向所有冒险者开放。并且帝国在墓场已经打通的前十层迷宫里都提供了相应的补给点，以作为冒险者探索迷宫时得以休整之用。帝国非但把墓场开放给冒险者探索，而且不禁止冒险者将遗迹中发现的事物带出墓场。可如果冒险者愿意将之交给帝国的话，则可得到帝国相应的奖赏。
为此，调查委员们还专门成立了一支鉴别队伍，好给冒险者们鉴别遗迹古物的价值，以换取相应的赏赐。
如此一来，帝国既不用在血王墓场中投入太多兵力，又可源源不断地回收遗迹古物。至于冒险者们，如果在血王墓场中有所发现，往往也是名利双收。更有不少初出道的冒险者团队，拿血王墓场作为自己的人生跳板。在墓场中混出名声之后，立刻转型为佣兵团，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
当然，血王墓场既然位列第一凶地，却也不是浪得虚名。这片地底迷宫的死亡率一直居高不下，只是仍有大量的冒险者抵不过一夜成名的诱惑，前赴后继地往血王墓场中钻罢了。
如果说血王墓场的险恶之处在于强横恐怖的遗迹生物，那么魔鬼咽喉之恶，则在地形环境。
北地多寒。
当你跨过奥塞丽娜河之后，就会发现南北两地气温的显著差距。长居北地的人都知道，一年四季里头，秋冬两季会特别漫长，春夏二季则十分短暂。在北地，特别是接近帝都奥利斯加的区域，千年难化的冰川处处可见。特别是接近帝都的冰星港，那个港口城市根本就是建在一片万年冰层之上。
渡过奥塞丽娜河，有一个城市几乎是商旅皆知，那就是霜风城。霜风城位于寒脊山谷附近，北面冰雪融化之后，由于气流的作用，寒流会不断南下。在经过寒脊山谷时，由于山谷的特殊地貌所至，会形成寒风不断吹拂，霜风城因此得名。
就连最接近奥塞丽娜河的霜风城尚且如此，北境的寒冷也就不难想像。
可就是在这么一个地方，却有着魔鬼咽喉这样的特殊地貌所在。
魔鬼咽喉是个盆地，然而这个盆地与平原间的落差，却大到惊人。且盆地中心是处岩浆地带，常年因为地热而高温不退，于是魔鬼咽喉终年都白烟袅袅，那是盆地热流和平原寒气相遇的结果。在盆地里头，仅有一线天险可渡。
最后的黑暗之地，在那片穷山恶水间盗贼团多如牛毛。里面势力割据，盘根错结，形势复杂。
拜勒岗帝国对国内各地的管理十分松散，否则也不会放任各地领主争权相斗。领主之间的战争，遭殃的永远只有领民。在起初，黑暗之地不过是片险恶山林，凶兽出没的地方而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领民躲进黑暗之地里头，盗贼团便开始多了起来。
以至于发展到现在，在这片无法无天的黑暗之地里头，大大小小的盗贼团少说也有百个。当年被霍依围剿的“火王”，便是出自黑暗之地。本来照常理而言，别说帝国，就是黑暗之地与之相邻的几片领地领主，是断无法容忍这样一处贼窝横旦在自家门口。可黑暗之地这么多年也来，也末见被谁清理一空，反而里面几个大型盗贼团经营得有声有色。
因此，若说黑暗之地里面没有和领主贵族间有利益输送关系，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
一般来说，往来商旅都宁愿多绕点路，也不愿意通过黑暗之地。不过一些捕兽团或短途商队，会选择进入黑暗之地。当然，他们通过的时候都需要向某个或多个盗贼团交纳人头税，这已经成为黑暗之地里头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久而久之，一些在领地里头过不下去，又不敢真做那卖命勾当的人便会聚集在黑暗之地的边缘地带，打着某支盗贼团的旗号勒索来往商旅。不过这些家伙没敢害人性命，大多数时候都以盯着小型商队下手。甚至有时候撞见商队有强力护卫的，还得闷声不吭地做那缩头乌龟，都不敢跳出来拦截。
对于这些家伙，黑暗之地里头那些势力大佬通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如果那些家伙踩过界的话，可就要经受灭顶之灾了。所以对以此为生的家伙们来说，一双机灵的眼睛就显得格外重要。这双眼睛既要分辩哪些商队可以吃得下口，又得清楚黑暗之地里头那些无形的界线在哪里。这样才既能保住饭碗，又不会受到那些真正恶棍的打压。
亚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亚伯今年只有十四岁，可给盗贼团“黑暗长矛”当探子却有四五个年头了。盗贼团的名字听着威风，可那什么黑暗长矛根本就是一些当地黑木削尖了做成的粗陋木矛。用这种黑木矛做武器，也就能吓吓人而已。亚伯十岁那年，领地战争暴发，父亲带着他逃到黑暗之地，后来因病死了。亚伯也就成了个孤儿，幸亏让盗贼团的头头比瑞克收留。那个模样吓人，可实际上却胆小得要死的老头总对亚伯说：“我不能白养你，这样大家会有意见的，所以你小子也得干活。”
于是当年才只有十岁的男孩，就得在黑暗之地的边缘扮演各种角色。像什么迷路的男孩，流浪的孤儿什么的，以博取来往商队的同情。混入商队之后则负责观察商队的规模、人数等等，以便比瑞克老头参考并决定是否出手勒索。
这一干就是四个年头。
现在已经长成个高瘦少年的亚伯早不用靠博取同情来获得商队的情报，如今的他更靠自己的眼睛。俨然称得上经验丰富的少年只要看商队的规模便可大致估算出队伍的人算，从车轮留下的痕迹可以辩别货物的重量等等。可以说黑暗长矛这支盗贼团能够在黑暗之地这里扎根了四年之久，绝大功劳都是亚伯挣回来的。
少年四年来看错对象的次数屈指可数，至于黑暗之地里头那些不时变化的无形界线，更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刻亚伯藏在一棵黑木树冠上，咬着根刚长出不久的青涩草芯，扳着手指算自己存下来的铜币有多少。当年战争爆发的时候，敌对领主的军队冲进他们那个位于边境的小小村庄。战争来得太突然，以至亚伯的家就此四分五裂。他至今还记得妹妹梅娜被人群分开时那既惊慌又恐惧的表情。
亚伯每次想到那张被战火映红的小脸，就忍不住握住拳头。
他相信梅娜还活着，只要他存够钱充当路资，少年就要离开黑暗之地。
这时他听到了马蹄声，亚伯眼睛一亮，又有生意上门了！
第969章 黑暗长矛
亚伯手长脚长，灵活地在树冠上蹲好。他在山林里灵活得像只猴子，有次黑暗长矛得罪了附近一个盗贼团“寂火”，别看对方人数没有黑暗长矛多，可个个都是敢杀人拼命的恶棍。一窝蜂杀过来的时候，反而是黑暗长矛给打得叫苦连天。不过亚伯偷袭了对方的首领，用哨箭把人家一颗眼珠子给钉瞎，结果被人在山林里追了三天三夜。
那几天亚伯几乎都在树上渡过，带着寂火的人在山林中转了一圈，最后冒险把人带进一个大型盗匪团的领地，趁着两边打起来的时候，这小子又溜了回来。本来以为亚伯就此丧命的比瑞克，看到少年回来时还以为撞见幽灵了，结果自然是虚惊一场。
马蹄声渐近。
亚伯像只松鼠似的贴到树干上，他放慢了呼吸，自然而然地融入当前的环境里。他没有刻意去观察道路上的情况，视线透过树隙落在那固定的一点，这是他探风的手段，也没有人教他，全靠自己摸索出来。
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混合在马蹄声里的还有木轮转动的吱吱声，从声音判断，这是一支小型商队，人数在二十人以下，正是黑暗长矛勒索的最佳目标。
少年耐心等着，没有急于通风报信。他还得摸清对方的具体人数，乃至护卫数量等等。没有让他等太久，几息后便有两匹大马从他视线中经过，两匹马上各乘一名年轻的骑士。一个稍微年长些，穿着火红色的护甲，马旁驮着一把暗青长枪，让亚伯暗自留心。另外一个则显得年轻不少，一头十分罕见的银色苍发让亚伯想起了冬季那皑皑白雪。
两名骑士似在交谈着什么，很快就经过亚伯的视线。这时那名银发骑士有意无意回头朝少年藏身的地方看来，亚伯当即呼吸断绝。还好银发骑士只是随意一瞥，便转过头去，亚伯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则是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货。马车左右和后方皆有护卫步行，亚伯数了一遍，共有十人。
两辆马车，十名护卫再加上前面两名骑士开道，正好是小型商队的规模。亚伯微微一笑，心想比瑞克那老头这几天老喊着没肉下肚，再不捞点油水就要饿死了。现在可好，立刻就有肥羊送上门来。他在树上以某种动物的声音叫了几声，片刻后一头毛色油黑的狸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三两下就爬上了树冠，窜到少年身边。这是亚伯蒙养的宠物，少年朝着它比划了下，然后扔给它一颗坚果道：“去，告诉老头，有肉下肚了。”
黑狸歪着脑袋看了亚伯一眼，然后叼起坚果飞一般地跑了。亚伯则小心翼翼从树上滑了下来，少年赤着脚，踩着松软的泥地无声无息地跟在那支商队后头，免得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挺有趣的一个小子，隐匿的手段一流。如果不是他的体温在那片阴冷的林子里显得太过招摇的话，恐怕我就这么忽略过去了。”艾伦小声说道，并随手梳了梳坐骑的马鬃。
法雷斯一笑道：“应该是探风盯哨的家伙，要不要我去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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