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边缘-第8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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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他没有恐惧。更多的是担忧，他担心若拉，还有她腹中的胎儿。

如果这个男人追上的话，那么所有人都将葬身火海。

他知道，可无改变。第一次奥兰多为自己的无力而愤怒，但愤怒无济于事，所以他只能看着赫尔瑟斯指间那团星光壮大。

便在这时，星光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赫尔瑟斯扬起头，长发飞舞，脸上表现瞬息万变。惊讶、欣喜、深思、疑虑、犹豫，然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奥兰多愣了片刻，才确信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一头巨鹰在天空飞掠着。

巨鹰真的很大，足有一辆战车般大小，巨鹰双翼展尽时，有七八米的长度。所以站在鹰身上的艾伦，真的站得很稳，毕竟鹰背有足够的空间。这让艾伦站着的同时，也让露茜和莎娜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这头鹰除了大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特点。它闪闪发亮，在云海的阳光之下遍体生辉。非但每根羽毛都折射着阳光。就连双爪、脑袋哪怕眼睛，都反射着阳光。

因为这只鹰，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金属。它不是生命，而是由七架银翼杀手组合而成。银翼杀手的材料是泰美斯银，这种特殊的材料让银翼杀手可以自由变化各种形态，甚至把自己分离成无数个体。

能够分离，当然也可以组合。所以七架银翼杀手组合成了艾伦脚下这头铁鹰，而更多，身体娇小些的铁鹰在艾伦的身后。所有铁鹰都是银翼杀手变形而成，它们模拟着鹰的形态，自然也就可以模拟出鹰击长空的能力。

于是云海之上，浩浩荡荡的鹰群急掠而过，在云海上留下偌大一片阴影。

云海上风当然大，不过再大，也吹不走露茜。所以她还能抬起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男人。

对于艾伦，她当然是极为熟悉的。她熟悉艾伦的每个动作，熟悉他每一根头发。可现在，艾伦却让她感到一丝陌生。并非说艾伦的样子改变，事实上艾伦还是那个样子，但他的感觉有那么一丝地变了。就像在他的身体里，多了另一个灵魂。

自然，艾伦身体里不可能多了另一个灵魂，但有一些意志的碎片正与他融合。露茜会感到陌生，就是因为那些意志碎片。那些碎片和艾伦同源同根，但毕竟不是艾伦。只有等到这些意志的碎片完全融入艾伦的意志里时，那种陌生感才会消失。

这些意志的碎片，来自于某一个时代的黄昏之子，来自于那个叫泰勒的男人。

一切要从那座地底要塞说起。

“请随我来，泰勒大人要见您。”在释放了所有银翼杀手后，莎娜对艾伦如是说。

“泰勒大人？”

“是的，那是我的主人。”

两人行走在城市的街道里，站满街道的银翼杀手会自动往两边分开，供艾伦和莎娜通过后，它们又会回到原来的位置。除了那个广场外，其余的地方都被银翼杀手占满，显然艾伦两人要去的地方不能让露茜等人一起去，所以他们只能在广场等着。

一路上，莎娜向艾伦简单地介绍了秦勒的过往。除了以免途中无话可谈的尴尬外，也可以让艾伦先了解一些关于秦勒的事。

在莎娜的话里，艾伦多少了解了一些。

泰勒是在艾达华星那位蔷薇女帝光辉闪耀的时代出现的，他是那一个时代的黄昏之子。因为他的出现，艾达华得曾一度高手极出，在九大星域间追捕他。

让艾伦意外的是，泰勒和蔷薇女帝竟然还有交情，而且交情还不浅。不过联想到这座宝库也有蔷薇女帝参与其中，这就不奇怪了。

最后，泰勒在觉醒之前，原来也是艾达华星人。

黄昏一族就是如此，决定黄昏一族的关键并不在种族，而是血缘和基因。黄昏一族在觉醒前可以是任何一个种族，可当燃血之路出现后，他们就必须和以前的种族告别了。

而当坐上了毁灭王座完全觉醒时，本身的意志更会被“本能”抹杀，这是黄昏一族极其痛恨造物主的原因。

因为说到底，他们只是最终被“本能”占据的容器罢了。

第1649章　黄昏意志（二）

两人在一个类似神庙的建筑前停了下来，如果露茜在这里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个神庙和她在永夜星上见到的那个哲卡神庙一模一样。只是露茜没在这，艾伦也没去过哲卡神庙，所以并不清楚。

“进去吧，泰勒大人在里面等你。”莎娜如是道。

艾伦点头，往神庙入口走了进去。这座城市的建筑基本上都是金属，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材质，这么久远的年月消逝而去，建筑却基本没怎么损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座神庙更奇怪，在一座钢铁要塞里，这座神庙是唯一的石材建筑，它的风格古朴，和这座钢铁要塞的建筑风格几乎是背道而驰。

走进神庙里，开始光线昏暗。接着昏暗中有一些蓝色的光亮了起来，这种蓝光似乎是驱动要塞所需的能量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它同样存在于神庙里，严格来说，存在于神庙的地板上。光芒越来越盛，可以看到蓝色的光辉如同流淌于大地之上的涓涓细流般从神庙的地板上经过，它们转折有度，仿佛这个地板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电路板。

某些器械活动的声音传进艾伦的耳中，声音很轻，但艾伦的感官很敏锐，所以尽数被他捕捉到。

神庙内部渐渐亮了起来。

艾伦看到六根石柱撑起了穹顶，然后他看向穹顶，就呆了。

穹顶上没有任何东西，空荡荡的。可以看到群星璀璨的夜空下，有一颗流星划过。然而这是在地底深处，又哪里来的星空。

“很壮观吧，每次看到都让人心驰不已。”

冷不防有声音响了起来，艾伦心中一惊。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气息，这是不可能的。以他的实力，就算是至尊也没办法像现在这般悄然接近他。

低下头一看，艾伦愣了下。一个男人正站在他身前不远处，他有着一头苍灰色的长发，滟红的双眼中略显忧伤，他的容貌极显英气，身上的衣袍则雍容华贵。他就像一个略为伤感的国王，在无尽的岁月里守着他那空旷寂寞的王国。

“你是泰勒？”艾伦问。

男人轻轻张开双臂，摊掌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艾伦眯了眯眼：“我记起来了，我见过你。只是，你的样子好像有些不一样。”

男人微笑道：“那么你一定去过永夜星，因为我的本体在永夜星上也留下了一道意志，以及一块石板。”

“果然是你！”艾伦全身一震，当他在阿加雷斯上的时候，这个男人曾经通过精神意志为桥梁跨越了无尽星海和他见了一面。不过那个男人比现在这个要年轻少许，而且身上没有这种淡淡的伤感，反而是威严十足。

“应该是我。”男子点头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艾伦。”

“好吧，艾伦。”他说道：“你能够来到这里，想必已经得到守护者，也就是莎娜的认同了吧。那么，你就是黎明之子了？”

“莎娜确实也这么叫过我。”

名叫泰勒的男人露出一脸欣慰的表情：“这个计划终于也来到这一步了，至少花费了六代黄昏之子的努力，才让你走到这里。希望我们的心血不会白费，希望造物主强加于我们这一族身上的宿命，可以在你手中划上句号。”

“乐意之至。”艾伦毫不犹豫地答道。

“很好，那么就把它交给你吧。”秦勒微笑道。

“什么东西？”

“我们的馈赠啊。按照计划，现在你已经摆脱燃血之路，同时和血路相关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吧。这样的你，可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黄昏之子。早在计划实施之初，我们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每一代的黄昏之子除了会建造宝库之外，还会留下我们的一道意志。这道意志铭刻了我们的一生，包括我们的情感、经验以及部分力量。”

“当黎明之子打开五座宝库，接收五道黄昏意志，黎明必会到来，我们是这么相信着的。”

泰勒露出无比认真的表情道：“那么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艾伦苦笑道：“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准备好，但是，来吧，我们时间无多。”

“没错，时间无多啊。那就接收吧，属于我泰勒·雷奥的黄昏意志！”说着泰勒整个人亮了起来，有温暖的光从他体表释放，红色，但色泽略暗的光芒照得整个神庙犹如沐浴在黄昏夕照里一般。泰勒的形体开始消失，似缓实疾，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消失在空气里，只有那团温暖的光犹在。

然后这团光就撞进了艾伦的身体中。

当光芒进入体内时，艾伦眼前一花。他已经不在那地底要塞的神庙里，他看到了无尽云海。如同绵絮般的云团堆砌在一起，形成广阔无边的云海，隐隐可以看到云海的尽头有山峰模糊的剪影。

远处，一颗火球渐渐往云海深下，那是黄昏的夕阳。

然后艾伦就往云海跌落下去。

那种强烈的失重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他撞进了云海里，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在天与地的中间，狂风呼啸，夕阳在自己的左侧，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然而他还在继续往下掉，艾伦看到下方连绵起伏的山脉，有的山峰突兀地插向天空，有的地方则出现巨大的断裂。

不知什么时候，有火星拍打在他的脸上。他看到四周都飘零着火星，那些东西是从下方喷上来的。

正下方，有一个火山口！

有一座火山。

一座开始喷发的火山。

大气剧烈的波动传递到艾伦身边的时候，位于他下方的火山口蓦然亮起，接着暗红色的火焰和大量的岩浆就朝他喷了起来。艾伦失控地撞进那岩浆和火焰之中，感觉到每根头发、每寸皮肤都在燃烧！

在这种炽热和痛苦之中，和秦勒相关的画面就这么蛮横地撞进艾伦的脑海里。仿佛在一刹那间硬是挤进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大脑瞬间如同要炸开一般，跟着无数的画面如花灯般在艾伦眼前快速划过，泰勒的一生，包括他的感情、经验，一切一切全部撞进了艾伦的意志里。

两股意志正在悄然融合。

第1650章　黄昏意志（三）

艾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神庙的地板上，地板上那些蓝色的光辉如同水一般包围着他。他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并没有被烧成焦炭，还是老样子。

但感觉明显不一样了。

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就可以看到泰勒的一生。他的高兴、他的悲伤、他的愤怒、他的无奈，一切一切仿佛都是艾伦自己的感觉。还有他的经验，以及馈赠的力量，这些东西让艾伦几乎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人之所以能够把自己和其它人区分开来，是因为有着别人不曾有的遭遇、经历。可现在，艾伦的意识中混入了泰勒的一生，又岂是那么容易区分得开的。

艾伦就这么坐在神庙里，静坐着让思感沉淀。他开始回忆自己的一生，那些熟悉的画面再次从眼前滑过。他看到雪地里的戒指、看到自己在黎明学院中求学、看到自己登上了前往冥狱星的星舰……过往的一切就这么在他脑海里重温了一遍，于是他确信自己是艾伦，而不是其它什么人。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两个意志的融合，必定有主次之分。如果艾伦的意声变得模糊的话，那么彻底融合之后，他就不再是艾伦。当然也不会是泰勒，至于究竟会形成什么样的认知，就没人知晓了。

所以艾伦在接受馈赠的时候，需要强调自己的存在，否则就会迷失在泰勒的人生里。

当自我认知建立起来后，艾伦开始翻阅泰勒的馈赠。

泰勒是艾达华星人，虽然不是皇室，但家族也是一支老牌家族，底蕴深厚。所以泰勒打小开始，就接受良好的教育。他的童年和艾伦截然相反，秦勒的童年回忆里几乎都是灿烂的阳光。

到了成年之后，便被家族送进了皇宫，成为一名侍卫。泰勒使剑，剑术非常好，很快就成为一名皇女的侍卫，那位皇女叫克丽托拉。在不久之后，她的名字几乎被遗忘，因为那时，她是光辉照耀整个加特星域的黄金蔷薇！

泰勒就这么认识了尚末是蔷薇女帝的克丽托拉，在和克丽托拉相关的回忆里，几乎每个片断都是美好的。在那些片断中，泰勒和尚是少女的女帝保持着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仿佛那也暗喻了他们一生中双方之间的差距。

看得见彼此，却无法牵手共渡一生。

因为很快的，泰勒的燃血之路开启了。

每一代黄昏之子的命运总是交织着不幸，无论出身在什么样的种族，总是离不开亲人和朋友。然而一旦走上燃血之路，最终成为黄昏之子，那意味着和以往的生活、亲朋、所有的一切决裂。

那就像把一个人活生生地撕成两半，那种巨大的痛苦让每代的黄昏之子总是苦不堪言。可命运的伟力却让他们无法逃脱，只能背负着各种痛苦最终走向毁灭。

泰勒也不例外。

在神庙里泰勒留下的意志正是他最后的模样，留下这道意志之后，他便与克丽托拉决别。本能彻底占据了泰勒的躯体，蔷薇女帝也不得不遵照之前的约定，集合所有力量毁灭泰勒。

所以在这个神庙里的泰勒，眼神中带着那么几分悲伤。

泰勒最拿手的是剑术，所以他馈赠给艾伦的经验里，也是和剑术相关的东西。就是铭刻在意志中的力量，同样与剑有关。当艾伦接触到它们的时候，泰勒的经验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他的经验，他仿佛是一个和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剑术大师，只要给他一把剑，立刻可以施展出精妙的剑法来。

当艾伦这么想，手中便多了一把剑，一把由源力凝成的剑。样式倒和白帝剑差不多，都是同样的简朴。他心意一动，运用泰勒的力量，于是这把剑悬空以顺时针转了一圈，在空气里留下一圈剑影。

接着这圈剑影便由虚化实。

最后那把剑层层画圈，一圈圈的剑影出现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剑之矩阵。这个剑阵似乎可以无限扩展，不过倾刻之间，剑阵里的剑已经有上千之多，然而剑阵还在扩展着。

那就是泰勒的力量。

和剑息息相关的力量。

风迎面吹来。

艾伦回过神，精神从回忆里回归现实。现在他正在云海之上，血王墓场下那些银翼杀手倾巢而出。从艾利哥处他已经知道最近帝国出现的连番事件。知道发热症，知道异变的怪物，知道枪城被困，同时也知道伍德里克已经战死。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人。

阿基米德。

他的父亲已经开始要终结这个时代了，接下来阿基米德的意志将很快被本能抹消。所以他也要快点行动，但在那之前，首先要尽歼天堂星上的燃烧军团。

离开了血王墓场之后，艾伦带着这支钢铁大军先往方舟港的方向扑去。在银翼杀手的飞行速度下，云层迅速远去，渐渐稀薄。艾伦已经可以看到云下的大地，大地上有一片荒野，荒野位于城市的废墟和另一边的山林之间。

此刻，荒野之上有军队在交战。

那是两支燃烧军团，一支是属于阿基米德的，另一支则是为他效命。现在两支军团在荒野上厮杀，两支军队的数量相若，君王数量方面则是艾伦这边占了上风。

不过艾伦也感觉到，对方有一名上位君王。暮光正与其交手，艾伦和暮光交过手，深知这女性君王的深浅。现在暮光尚末占得上风，可见那名上位君王的厉害。

艾伦意外的平静，他只是打了个手势，莎娜便知道他的意思。作为天堂星宝库兵器的指挥官，莎娜立刻向银翼杀手下太了指令。立时鹰群朝地面俯冲而去，片刻后便加入了战圈。

尽管同为燃烧军团，不过阿基米德和艾伦两人的军队还是略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