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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北王府(抽烟的兔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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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言不允许卫玄离开,当他们的嘴唇分开时,她就追逐着他的。
  卫玄几乎疯狂了,无法克制回吻着他的女人。
  此时两人无需言语,爱人之间最直接的抚摸和亲吻足以让这两个不善于倾诉的人明白彼此心中的渴望和心疼。
  又过了许久,终于在静言体力不支的情况下卫玄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嘴唇,但依然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和她聊上几句,大手慢慢的在她后背上滑动。
  “以后要好好给你补一补,背上摸一把全是骨头。”
  静言窝在卫玄怀中无比满足,抬手摸摸他已经冒出青胡茬的下巴,“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和七虎是大世子救回来的么?”
  卫玄捉住她的手,啄了啄那几根细细的手指,“嗯,你们出事的地方就是大世子曾驻扎过的营地。他过来是为了接应固林族的诺敏公主,你应该已经见过了。说起来,能把你和七虎救回来还多亏了公主。”
  诺敏会出现在北疆必然与姑奶奶有关,但具体姑奶奶是如何游说,为何固林族的大公主会心甘情愿的带着族人潜入北疆增援?目前无人知晓。
  诺敏公主按照草原的习惯带着四只猎犬,就是这些狗儿率先嗅到了林子里的血腥味。
  凶险的是,在大世子等人赶到时,已有两只饥饿的野狼正在撕咬那名偷袭了静言的琉国士兵的喉咙。
  静言身上一颤,攥紧了卫玄的手,“那个琉国将军死了吗?”
  “没有。大世子等人赶到的同时,琉国也来了一批好手,抢了巴图布赫就走。大世子发了北疆军呼唤援军的火箭,二公子也率领驻扎在镇外兵营的军士出来搜山,但那些琉国人太狡猾,没能捉住他们。不过挨了你那一下,想必巴图布赫没死也会去了半条命罢。”
  原来那将领是叫这个名字。
  静言转动着脖子,“这里是哪儿?我看着不太像兵营。”
  卫玄微微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笨,这是我在兴图镇的老宅,你来过的。”
  “可是,上次我记得是睡炕。”
  卫玄的眼睛里忽然跳起两朵促狭的光,“因为这是我的卧室。”
  这天晚上他们一直聊,聊了很久很久。
  静言能感觉到卫玄在刻意回避提及山林中那晚发生的事,哪怕她询问七虎的伤势他也不愿多谈,这让静言的心又提了起来。
  “难道是七虎有什么不好?所以你瞒着我?”
  卫玄摇了摇头,忽然又抱紧了静言,低声说:“七虎无碍,明日早起我便叫他过来让你看看。我只是、只是恨为何当时不是我在你身旁!”
  说着便轻轻摸了摸静言腋下的伤,“幸好那名士兵先前中了七虎两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如此,那一刀也伤及筋络……恐怕日后你的左臂再不能负担重物了。”
  原来是这样。
  静言突然发现卫玄抱着她的手臂有微微的颤抖。
  卫玄也在害怕么?
  “静言,你记住,以后无论再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许离开王府。”
  卫玄在心底默默发誓,这是琉国人的兵器最后一次出现在他心爱的姑娘面前,巴图布赫,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相遇,我定要将你斩于马下!碎尸万段!
  筑北王府容华斋内,啪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
  一道尖锐的声音怒骂道:“混账!谁让你派静言去边关的?现在你还有脸告诉我文笙和静言都受了伤?我去蒙州一趟,给你留下妥当的人,结果你把王府给我管成这样?”
  王妃攥紧了膝上的裙摆,“是,堂姐教训得是。”
  姑奶奶拍案而起,“现在你知道我教训得是,先前你又干什么去了?”
  安夫人见王妃垂下头默不作声,心底大喜,觉得出了一口恶气,面上不由流露出少许得意。
  娇弱弱的用绢子点了点嘴角笑道:“姑奶奶消消气儿~~您走的这段日子我们可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来的。那日来了军报,说是王爷重伤,大世子失踪,唉~这不大郡主就绷不住了么?其实起因皆在她身上,若不是她一冲动带着莫伊族亲兵去了兴图镇,章姑娘也不会追过去。不过郡主福大命大,听说虽与琉国人撞上打了一场受了伤,但最终还是被我们文筳救了一命。呵呵,您放心,即便大世子失踪咱们王府还有文筳在的。”
  说着便起身走到王妃身边,亲亲热热的拉起她的手说:“王妃也不用心急,其实呢,咱们武将王府生死胜败都是常见的。世子的运势不太好,不过文筳那孩子最有孝心,以后他必然会把你当亲娘一样孝敬。”
  王妃一愣。这说的是什么话?!她是吃定文符真出了事么?王妃茫然的扭过头看向姑奶奶,却见姑奶奶嘴唇一扭,一扬手就扇得安夫人滚倒在地。
  “来人!把这个诅咒大世子的贱妇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打死了就直接拉到乱葬岗埋了,打不死算她命大,扔回院子里不许踏出一步!”
  安夫人捂着脸尖叫道:“我何时诅咒过世子?”
  姑奶奶看她那妖里妖气的嘴脸更是火大,上前一步,提起裙子抬脚就踹上了那张娇媚的脸,“我当初是瞎了眼才逼着阿弟把你娶进王府!好,我能让你进来亦能让你滚出去!”
  王妃骤然一听姑奶奶的话不由心头一酸,陈年往事翻涌而上,但她亦知现下绝非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便起身拉住姑奶奶的衣袖,“堂姐,犯不上为这种人生气。您才从蒙州回来,舟车劳顿,合该好好歇息才是。”
  说着又往前上了两步,绕至姑奶奶面前,盈盈跪了下去,“堂姐,没看住文笙是我的错,支使静言去追文笙更是错。但好在这两个孩子都平安,您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是请堂姐再宽容我几日,现下王爷在边关与那些琉国人算计周旋,咱们可不能再折腾出事让他分心。”
  姑奶奶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王妃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泪水。长叹一声,“罢了!你起来吧!”想了想又说,“你素来软弱,这回这个姓安的贱人决不能轻饶!”
  王妃疑道:“为何?”
  姑奶奶一挥手,示意伺候在房里的丫鬟们都退下,这才说:“静言走之前曾将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托付给汤先生照拂,此人肚中怀的便是文筳的骨肉。”
  王妃一愣,“这……我竟不知道!”
  姑奶奶白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带个花儿插个簪子!汤先生自然不会将这女子安置在府中,于是在询问过她之后,发现文筳曾在城外置办了一个小院。于是汤先生念及此人是静言所托,又怀有王府骨肉,便亲自将她送了过去。不想那院中,竟藏着个大秘密!”
  75
  筑北王府品香苑正厅。
  被拖进来的一对中年夫妇浑身颤抖着跪在堂下。四周站着七八名虎视眈眈的健壮丫鬟,院中站着十几个佩刀侍卫。
  那妇人壮起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首坐着两个气派不凡的女人。其中一个虽寒着脸,但生了副温柔面相,另一位耷拉着眼皮正由小丫鬟给点烟袋,瘦削的下巴和略高的颧骨透着刻薄,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
  妇人吞了口口水,扫了眼自家男人。当家的猥琐懦弱是个指不上的孬种,此时恐怕早已吓得飞了三魂。想他们夫妇替王府二公子尽心尽力的伺候廖家小娘子,如今也是怀了王府骨肉的,只怕今天叫他们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质问二公子私养了女人偷吃的事?
  姑奶奶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挑着眼梢看向坐在下首的汤先生,“这两个就是帮着文筳照拂廖家姑娘的郭氏夫妇?”
  汤老先生略欠了欠身,“是,他们自二公子买了院子便一直伺候着。”
  姑奶奶冷笑,“哦~也算是劳苦功高了!”
  郭氏一听便涎着脸笑道:“不敢不敢,我们收了二公子的银钱,自然是要尽心的。”
  姑奶奶身边的大丫头采如斥了一声,“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汤老先生捋着胡子轻咳一声道:“郭有财,我且问你,那院中所埋之人是谁?”
  此话一出,只见那个自被带入王府便一直缩着头不敢啃声的中年男人咕咚一下撅倒在地,跪在一旁的郭氏也面如死灰,“埋……院子里埋了人?!”
  汤先生自年轻时游历至北疆便被老王爷招揽于府内,在王府的四十多年中历经两位王爷两场战乱,可谓真正的筑北王府谋士元老,若不是王爷念及他年岁已高又有风湿病,说什么也不会放他回来。
  又逢此次姑奶奶远行蒙州,王爷对温柔软弱的王妃实在是放不下心,这才将汤先生派回。
  老先生之所以问出这句话的起因便是在八日前,为了追回私下带兵的大郡主,静言受王妃之托不得不赶往兴图镇,临行前恰好遇见守在王府外的廖清婉,得知她怀有身孕便将她托付给了稳重多谋的汤先生。
  当时王府中虽有王妃在,但老先生也知这位王妃从不担事。
  在与廖清婉详谈一上午后,汤先生便觉此事颇有些棘手。
  廖姑娘并非普通平民,其廖氏一族亦是巴雅城内名门。姑娘的身份是正房嫡出之女,却因犯下玷污门楣之罪被家中驱逐软禁在别院。
  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还好办些,既怀有二公子的骨肉悄悄的娶回来也便罢了,但以廖清婉的身份却是万万不能,否则不仅是廖氏丢了颜面,王府更是无法对外交代。
  这样人家的女孩儿,理当明媒正娶才对!
  思前想后,正是为难之际,汤先生忽然想起廖清婉提及二公子在城外置办了一处小院,而他们便曾在此幽会。
  于是汤先生便亲自带了几名随从护送廖清婉去了城外的院子。
  一来是让怀有身孕的廖姑娘有一个栖身之所,二来这是二公子私下里买办的院子,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汤先生虽足智多谋,但毕竟只是王爷的谋士,王府家事不便过多参与。于是将廖清婉暂时安顿于此免得让王府骨肉流落在外,只需等姑奶奶由蒙州回来,再交由她定夺即可。
  然而,等他带着人来到小院时,那看守院子的中年汉子神色慌张眼神飘忽不定顿时引起了汤先生的警觉。
  且先不论二公子和廖家小姐这对年轻人色令智昏的轻浮行径,按照汤先生此等正人君子的做派,廖姑娘日后必然是要被娶进王府的,由这般鬼鬼祟祟的奴仆来伺候让他怎能放下心?
  于是原定将人送到就打道回府的汤先生干脆坐下来与郭氏夫妇拉起家常,巧舌弹卷间,普普通通叮嘱食宿的小事也能耗上半个时辰。
  给同来的随从使个眼色,那都是跟在先生身边十来年的老奴,随便一个拎出去也是八面玲珑,当下便有二人悄然退出房外,将这小小一个三进院里里外外探查了一遍。
  不片刻就有随从回来,汤先生一看他隐在长衫旁做的手势便知果然有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回城马车上听到的消息却是位于后院有一块颇为可疑的新翻弄过的土地。北疆的冬季和初春土层全部结冻,到底是什么事让那他们竟不惜在这种季节破土?
  随从面容严肃,压低了声音:“先生恕小人直言,看那形状,这块地下面恐怕有大凶。”
  汤先生没言语,只是闭目沉思。
  待到回了王府便直接招来侍卫头领,暗中派人夜探那小宅院。
  王妃浑身一震,惊恐的看向泰然自若的姑奶奶。
  “来人。”姑奶奶磕了磕烟袋锅子,闲闲的一挥手,“让侍卫们在院子里立起木桩,将这装死的贼人拖出去绑上,五十鞭子先喂给他尝尝,看他还装不装?”
  “堂姐……”
  姑奶奶柳眉一竖,“怎的?你想给他们说情么?现今正是春暖花开,太阳这么好,不如随我出去瞧热闹。这里头藏着的秘密等你知道了,恐怕比我下手还狠。”
  王妃只得抿紧嘴唇,僵硬的被姑奶奶攥着手腕拉了出去。
  郭氏一看王府中人是真要动家伙,顿时嚎哭起来,“怎么说打就打?没天理了不成?我们当家的素来老实,要打也要给个名头不是?”
  姑奶奶站在门廊下,看着被侍卫捆在木桩上的男人冷笑道:“老实?这么老实的人竟会给人当帮凶?真是笑话。”
  有侍卫双手托着一条通体乌黑的长鞭,在姑奶奶面前单膝跪地。
  “打!”
  侍卫低头一拜,起身行至木桩前,放开长鞭略一停顿后,只见其振臂向后一抖复又向前挥去,那乌黑的鞭子犹如乌龙出洞,啪的一声抽在郭有财背上。
  郭氏想冲过去阻拦,但被两名时常跟着大郡主打猎游玩的健壮丫头一脚踹翻,又有第三人上来对着她噼噼啪啪的抽了几个嘴巴。
  王妃侧开头不忍去看。
  院子里除了鞭笞声一片静悄悄,那郭有财似乎也是个硬骨头。但当抽了二十多鞭时,他终于受不得了,高声呼喊道:“我招!”
  姑奶奶轻蔑一笑,“把五十鞭打完再议!以为我说过的话是玩笑么?现下只是让你尝尝小手段,若再敢有所隐瞒,后面砍手砍脚才叫好看呢~把达森给我叫来!”
  前堂,已经哭得背过气去的郭氏被拖到一角由两个丫鬟看着,应召而来的达森照例沉着脸,默默的站在郭有财身后。
  饱饱的挨了一顿鞭子,郭有财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有一说一还能免些皮肉之苦不是?
  当下便一口气说道:“所埋之人并非小人所杀,这事是在二公子出征前。那时廖姑娘与家人扯了谎,说是去亲戚家小住,实则被二公子接来院中幽会。那几日二公子天天下午便来,来了也不大与我们夫妇说话,只钻进屋子和姑娘尽情欢。好……”
  达森抬手握住郭有财的肩膀一捏,顿时疼得他嗷嗷叫。
  “无需说那些无用的废话!”
  郭有财点头哈腰的连声称是,“公子向来对我们夫妇不假颜色,也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有一日公子来时怒气冲冲,直接进屋将廖姑娘操。弄得哀叫不停,我和家里的便是躲在偏房也听得一清二楚,但奇的是后来不知怎的公子又高兴起来。出来让我们预备洗澡水时还赏了我们一人一块碎银,并吩咐我们伺候完今夜便可回家三五日。那晚公子留到很晚,又让我们置办了酒菜,与姑娘百般缠绵,那淫。声浪语真是……”
  达森见姑奶奶皱起眉头立刻一脚踹在郭有财后腰,而后长臂一伸抓着他的头发将其拎起对着肚腹又是一拳,“这些脏的臭的再敢说一句我便将你的牙齿一颗颗打落!”
  郭有财已被达森的铁拳打得险些晕过去,只有拼命点头的份,一边咳嗽着一边说:“我们收了银钱便于第二日家去了,但临到回来的日子上,因我老丈人犯了急症,家里的便去娘家探望,只我一人回来。不想院中柴房里已躺着那个死人,幸好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味道,只是僵僵的横在里头。当时廖姑娘已回了自己家,只二公子一人在房中喝酒,见我来了便塞给我一包金银珠宝,让我将那柴房中的人掩埋。只是天气太冷,我用尖镐刨了两个时辰才刨出一个浅坑,二公子等的心急便走了,我也懒怠再挖,便将那人先葬下,等过几日土地化冻再重新挖个深的……”
  汤先生淡淡一笑,“是了,你必然是前几日才重新又挖了深坑罢?”

  郭有财连连磕头,“小人知罪!”
  姑奶奶冷哼一声道:“你也真是应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句话,不过也多亏了你信守承诺,不然你不重新挖坑我们又到哪儿去发现呢?”
  汤先生摇了摇头,“姑奶奶此言差矣,冬季冻土将尸体浅埋即可,等到夏季,这具没有棺木装殓的尸体又埋得如此浅便无法掩其恶臭了。”
  姑奶奶对汤先生很是尊重,闻言便点头称是,随后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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