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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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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还能上网,除了邵宽城拷在移动硬盘里的一些图片外,还能在网上搜到一些其它资料。刘主任对敬陵石椁研究有日,此前对部分词语的英文表述也做过了解。比如石椁上雕刻的一只大山羊就并非出自大唐本土,而是来自欧洲大陆。这种大山羊是古代西方祭奠逝者的供品,代表了对死亡的哀痛和对亡者的送别。所以大山羊一词与希腊语中“悲剧”一词同音同字,再加上石椁一侧还刻有希腊神话中经典的“英雄与雄狮”的图案(按刘主任的说法,古人把这种图案叫做“胡人驯兽”),说明盛唐时期的中国,对各种文化的兼容几乎超越今日——连国葬的棺椁都融入了西方的文化图腾,成为中西文化交融的最早物证,足以证明唐代长安做为当时世界文化的中心,的确名符其实。

直到这一天的晚上,邵宽城似乎才第一次如此细致地打量这座石椁,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端详每一张图片。图片是警方在围剿侯老大后第一次进入敬陵主墓室时拍摄的,随机的闪光灯虽然不足以专业地展现石椁壮观的全貌,但许多局部的精美,仍可历历在目,迸放光辉!

——石椁宫殿形状,面阔三间,进深两间,内壁和外壁,通天到地满饰雕刻。不仅希腊神话,而且老虎、飞鹰、灵芝鹿等等异兽奇禽,让人目不暇接。按刘主任的说法,敬陵石椁上的花鸟纹饰,似为中国美术史上第一幅真正的花鸟画,而那些山水图案的浅雕线刻,也可被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山水画。还有反弹琵琶的飞天造型,阴刻加彩的多个仕女,无不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真是精美啊,珍贵啊……刘主任一唱三叹,听得邵宽城心潮起伏。

最让刘主任感慨的是:唐玄宗自爱上武惠妃后,不仅废掉原配王皇后,而且杀掉反对武惠妃的太子及两个王子。在欲立武惠妃为皇后遭到满朝反对时,为维护政治稳定,虽做出让步,但随即宣布不设皇后,武惠妃在宫中地位及待遇,等同皇后。在武惠妃病亡后又追认为皇后,以皇后等级安葬。不久又将外貌及才艺酷似武惠妃的儿媳杨玉环纳为贵妃,延续他的这场爱情。这样的强势皇帝为一个女人专情如此,其登峰造极,恐为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

这天晚上刘主任还给邵宽城看了他从唐史上查到的一段文字,那是武惠妃病死后唐玄宗昭告天下的一篇悼文。如下:“惠妃武氏,天后之孙,光荣宗庙,婉顺贤明。四德桀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奄至沦殁,载深感悼,遂使玉衣之庆,不及于生前,象服之荣,徒增于身后。可赠贞顺皇后,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看出一代君主痛失所爱的悲凉和落寞……

一千三百多年后,在中国最小的邻国不丹,在不丹最神秘的城市帕罗,在帕罗最简陋的一家旅馆里,历史学家刘主任在无尽的感慨中睡去,留下年轻的邵宽城,独自对着电脑发呆。

抵达帕罗的次日,早上,李进早早起来,仍旧一脸倦容,着急地让邵宽城拨打干金的电话,但干金的手机始终关机。上午,导游多吉如约而来。李进急问干金去向,多吉先是漠然不知。后又说干金去艺术宫工地了。工地在山里,很远,那里没有手机信号。李进提出要去山里与干金见面,多吉称在他的导游计划中,没有这个线路安排。

按照多吉安排的旅游线路,今天他们是去参观帕罗寺。不管李进表情如何烦躁,导游依然慢条斯理地履行职责,一板一眼地向他的游客做着背书式的介绍——不丹是一个佛国,处处山林庙宇,处处善男信女,处处飘扬经幡……在不丹旅游,主要就是看庙。不丹有三个寺庙不可不看——最壮丽的普那卡宗寺、最神秘的虎穴寺、还有就是今天要去拜谒的不丹最大的寺庙帕罗寺。

“你们中国的明星梁、还有刘,就是在帕罗寺求佛赐予他们幸福的。不丹是个人人充满幸福感的国家。”

邵宽城将导游的话翻给李进,李进显得毫无兴趣:“你告诉他,我们不想去帕罗寺,也不想去什么寺什么寺。我们只想找到那个干金,我们有急事要找干金,你让他带我们去找干金!”

导游显然看出李进是三人中的头头,也看出李进脸上的焦灼和恼火。李进昨夜发了烧,所以脸色格外不好。

导游的英语并不熟练,他嗑嗑巴巴地想要说清他的立场:“我是导游,我必须负责让你们的钱花得值得。在不丹旅游很贵很贵,要交很多税,不丹政府每年只允许6000名外国游客入境,所以每一位进入不丹的游客都应当得到足够的机会,来欣赏这里古老的文化和干净的山林。你们的满足就是我的幸福。在不丹,金钱不那么重要,但我们需要幸福!”

李进的嗓子几乎哑了,但他还是拼命发出声音:“你告诉他,我们碰到了非常不幸的事情,我们必须见到干金!我,还有我的同胞,我的国家,碰到了非常不幸的事情,我们每天交600美金的税,吃这种辣死人的饭,不是来看庙拜佛的,我们要找干金!”

李进发着烧,情绪显得有些失控。邵宽城译转给导游时,尽量措辞委婉:“我们和我们的国家遇到了不幸,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干金能解决我们的不幸,佛是最公平和最慈悲的,他让你帮助我们,拔除我们的痛苦,带给我们幸福,请你带我们去找干金吧。”

邵宽城还指着面色潮红的李进对导游说:“你看,他病得很重,只有干金能治好他的病。”

李进看邵宽城指着自己,大概听出是在说自己的身体,于是粗暴地说道:“你别太多罗嗦,我身体没事!”

听到邵宽城一再提到佛,导游频频双手合十,转头看看李进,又问邵宽城道:“要不要先带他去医院看看,他生了什么病?”

邵宽城再次强调只有干金可以治李进的病:“他是心急而病,因为见不到干金。”刘主任也急不自禁地用中文跟着帮腔:“对对,见到干金,事情就解决了,病也就好了!病是心病!”

导游一脸茫然。

好在,导游后来总算明白了他们的坚决,接纳了他们的诉求,背身去拨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后终于有一个拨通了,导游叽哩哇啦地和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半天,谁也听不懂说的什么。

李进用目光询问邵宽城,邵宽城小声说了句:“他说的可能是宗卡语,要不就是尼泊尔语。”

从出发前恶补的知识上他们都知道,不丹的官方语言是“宗卡语”。

导游的电话总算说完了,转脸对邵宽城表示可以带他们去找干金。“干金今天可能在家里,他的家离这里有些远呢。”

于是不再罗嗦,立即上路。不知李进怎么判断,导游一会儿说不知道干金在哪儿,一会儿又说去艺术宫工地了,现在又说干金在家……到底哪句是真的,邵宽城各种晕,头绪全无。

还是那辆说不清牌子的老旧汽车,导游载了三人一起出发。辗转出城,往乡下开去。沿途风光朴实自然,人工建筑不多。资料上说不丹在全球经济水平的排名中位列第135位,属于比较贫穷的国家,但不丹人的安贫乐道相当出名。不丹国民的幸福指数排名位列世界第八位,亚洲第一位,而且经久不衰。

破旧的汽车噪音巨大,在乡间颠簸的公路上爬行了许久,病中的李进苦不堪言。刘主任也说高原反应,有点晕车。邵宽城和他们一样,早上中午都没吃饭,加上长途跋涉耗磨体力,小脸也开始蜡黄。但他年轻,无病,所以还可强打精神,下车后还能勉强跟着导游大步在前,往一个村子的里面走去。导游人虽瘦小,但体力充沛,毫无倦意。

这个村子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村子看上去规模很大,村口照例竖着许多木杆,横竖挂着各种五彩经幡,那些经幡大约一尺宽,三尺长,上面画着龙虎图案和“嗡、嘛、呢、叭、咪、哞”的六字箴言。邵宽城路上向导游讨教了经幡上那些文字的涵义和五彩的象征,五彩中的黄色为地,绿色为水,白色为云,红色为火,兰色为天。按不丹人的观念,这五色就函概了宇宙的五大要素——地、水、风、火、空。

李进和刘主任远远地追在后面,也进村子。村子干净整洁,有等同市镇那样宽阔的街衢,有鳞次栉比的袖珍店铺。店铺一半开张一半关闭,街里少有行人。

沿街的墙上,不知为什么,居然画了许多男性生殖器的写实图案,节操碎一地啊!看得邵宽城瞬间凌乱。这么重的口味若在西京,肯定要被列入扫黄的范畴。邵宽城狂汗却不敢探问,还是刘主任以学者的儒雅平静,向导游咨询:这么多人体器官的图案,代表了何种涵义呢?

导游还没回答,就见一个路过的当地少女,背上还背着沉重的背篓,走到墙边,面目严肃,伸手在那些男性器官的图案上摸来摸去,看得邵宽城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导游却面目严肃,侃侃说道,“女人嘛,都是乞求得到阳刚男性的保护,希望多生孩子嘛。”刘主任点头做理解状,邵宽城却仍各种难以置信的样子。只有李进完全视而不见,喘着粗气催问导游:“还有多远?你联系上他了吗?”

很快行至村子的深处,他们拐进了一条安静的小路,在小路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住脚步。导游又打电话,还是“宗卡语”或什么语,一会儿铿锵有力,一会儿委婉低迴。好不容易打完挂了电话,才转向三个盯住他的面孔,无奈地摊开双手,用英语说了句:“他不在家!”

李进恼了,不再与导游罗嗦,还没听完邵宽城的翻译,推门就进!口中高喊:“干金!干金!你出来!”

导游脸色顿时白了,上去拼命拉住李进,把他拖了回来。李进虽然高大魁梧,但病弱无力,不敌导游的瘦小精干。导游一边撕扯着李进,一边对上来劝架的邵宽城和刘主任叫道:“他家里有病人,生人不能进去的!不能进去的!”

李进怒问:“你怎么知道他家有病人,你刚才是和他通话了吗?”

导游的英语相当山寨,情急时用词更是前后颠倒,但邵宽城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干金的电话关机了,他也打不进去,这里是干金的家,但这门前插了树枝,说明他家有病人的。在不丹只要门口插了树枝,外人就不可以进去了。他刚才给一个认识干金的人打了电话,那人说干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导游还没说完,一个穿着“旗拉”长裙的中年女人从门里探头探脑地出来,目光惊疑地看着门口的这几位面红耳赤的男人。导游连忙对女人做着解释,两人一通“宗卡语”,李进等人只能看着听着,谁也插不进嘴去。

两人谈没几句,女人转身进门去了,大门重新关闭。导游对女人一脸歉意,对李进一脸抱怨。他对邵宽城说:“这是干金的妻子,干金的妈妈生病了,干金没有在家。”

事关不丹的风俗习惯,李进没再争吵,全身无力地坐在了路边的石阶上。邵宽城从感觉上判断,导游还是诚实的,尽力的。从那个村子返回帕罗的路上,李进又要求导游带他们到那个艺术宫的工地去,在导游表示他也不知道艺术宫工地具体在什么地方后,李进才未再出声。

那天天黑的时候李进的烧仍未消退,从国内带的消炎药似乎不见效果。邵宽城和刘主任商量要送李进去当地的医院治疗,李进坚决不肯。他只是希望能否在什么地方给他找根烟来,没烟抽让李进提不起精神。邵宽城和刘主任也只能面面相觑,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禁烟的国度,他们到哪儿给他找香烟去?

第二十七章

晚上七点,他们回到旅馆,邵宽城先扶李进回屋上床,再和刘主任商量晚上给李进弄点什么合口的饭菜。正说着,干金忽然不期而至,他穿着一身不丹男人都穿的短袍,出现在他们下榻的旅馆门厅。干金的现身让李进像打了强心针般兴奋起来,马上起床来到门厅。干金解释说他今天一直在艺术宫的工地,因为从美国来的设计师明天就要离开不丹了,所以很多事须在今天和他交待沟通。干金从工地赶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请三位中国来的客人吃顿晚饭,聊尽地主之谊。

和干金一起到旅馆来的还有一位外国人,梳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身材高大,气度不凡,但看不出岁数。干金解释道:“因为这位美国设计师明天就要返回美国,所以想今晚一并请了,给你们算是接风,给他算是饯行。和这位美国朋友一起吃饭你们不介意吧?这位美国设计师是位大设计师,在美国都很有名的。”

能见到干金已是大喜过望,李进顾不得什么讲究,只说没问题一起吃吧,要不我们请你?干金连说:不可以不可以,你们是客人,客人都要招待好,这是不丹的风俗。李进急于和干金谈正事,也就不再磨叽,道:“客随主便吧,去哪里吃?”

干金把他们带到距旅馆不远的一间餐厅。餐厅不算高级,但很安静。干金已提前在这里预定了一个有窗的单间,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和山上不知什么建筑,远远的灯火通明。落座之后,侍者把提前准备好的菜肴一并端上,还是热辣为主,邵宽城看看李进,担心他怎么受得了又吃这么刺激的饭食。李进被高烧折腾得双颊凹陷,面色狼狈,但他显然不关注饭菜的口味,始终等着开口谈正事的机会。

菜齐之后,众人动箸,以水代酒,彼此碰杯。李进尚未开口,那位一头白发的美国设计师倒先发声:“你们是中国哪个地方的人,到不丹来旅游吗?”

李进们未及回音,干金便代替答道:“他们是从中国西京来的,来找一座古代的石雕,他们说有人偷走了那个古代的石雕。”

“偷走了?”白发设计师现出惊讶的表情:“是偷到不丹来了吗?那座古代的石雕是你们的财产吗?”

还是干金回答:“中国这种古代的宝物,都是属于国家的财产。”

“哦哦,”白头道:“那你们是政府的代表?”

一问一答,还是干金:“中国和不丹还没有建立外交关系,所以他们是以旅客的身份来的,来找那个石雕的收藏人谈谈。”

“噢!”白头设计师似乎听懂了这事:“没有外交关系,用私人的身份谈判,恐怕很难啊,不丹政府是很难帮助你们的。你们说石雕是被偷走的,可如果那个不丹的收藏家不这样认为,不丹的政府也不能单方面相信你们啊。那个古代的石雕也不可能开口说话呀。”

李进开口了,声音干涩,却没有露出半点虚弱:“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个美国人!”

白头设计师眉头上扬,夸张地表示着惊讶:“美国人?那你们为何不去美国?”

李进说:“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去美国!”

白头设计师一脸正色:“美国更是一个重视证据的国家,没有经过美国法律认可的充分的证据,美国政府不可能也没有权利剥夺美国公民已经持有的任何财产,这就是美国!”

白头无奈地耸肩,摇头,但表情上还是同情李进的。李进道:“中国有句名言,叫做先礼后兵。我们来到这里,就是想找到占有这件中国文物的人,礼貌地和他谈一谈。我们有非常充分的证据,完全可以证明他占有的石器是中国重要的古代文物,是不久前被非法盗掘的出土文物。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盗贼是通过在公海上的非法运输通道,将这件文物盗运出中国的。我们会向收购这件文物的人说明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我们相信他会将这件中国文物交还给中国人民。如果他拒绝和我们会面,或者,拒绝交还这件文物,那中国政府一定会启动追索的法律程序,并且一定会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在全世界的范围内追究这桩罪案,这件文物一天不回到它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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