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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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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权移开眼神,似是不喜道:“姑娘剑法虽好,却也应知道,王府重地,可不是市井酒肆,随意走动,姑娘有空就在后院中练练剑也好,只是不要走错了地方!”
  长亭心中暗怒,这晋王早看自己不顺眼,抓住机会便要敲打自己一番,可恨自己还救过他性命,早知道,就不该管那刺客,也不至于今日受到刺客一般的待遇。
  赵权见长亭没说话,心中不悦,冷冷地看着她,长亭与他对视,见他眼中冷然不屑的模样,心中不忿,回道:“是,王爷,只是长亭多一句嘴,王爷可要加强府中防卫,若再有刺客,恐怕……”
  尚未说完,就听张勉厉声喝到:“不得放肆!”
  长亭止住了话,不愿和他再虚与委蛇下去,却见赵权笑得阴沉,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长亭神色坦然,心中暗想:最好把自己赶出去,免得再在这里受窝囊气!
  赵权心中怒气上涌,不知怎的,他极不喜面前的女子,今日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暗自压下怒气,冷冷地说道:“本王的安危不用姑娘担心!但若是姑娘再有行差踏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见到云程了!”
  说罢抬脚就从长亭身边走开,长亭心中一惊,猛然回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未行礼,赵权步履沉稳,身后随从乌压压一片随即离开,院外的守卫也撤了去。
  长亭心中不知这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暗自想道,看样子他是不会让自己知道师兄在何处,看来,自己还得另想办法,尽早打听出师兄的下落,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否则真如他所说,若再有行差踏错,恐怕会有无尽的麻烦,再见师兄就难了。
  长亭收了剑,自去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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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风平浪静,小院外也没有侍卫值守,长亭却老老实实地在院中呆着,还让侍女找了些书来看,只是她兴趣古怪,看的都是些《素问》之类的医书。
  侍女虽然奇怪,却也巴不得她安分地呆在院中,请示了上面也就把书给她送来了。
  长亭心中自有盘算,这日看了会儿书,似是无聊极了,将书一撂,吩咐左右侍女道:“天天闷在这小院里,我烦了,你家王爷不是说后院有几处景致还不错吗?带我去看看吧!”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侍女面面相觑,这几日这姑娘从未出过院子,对她们也是极为和气,她们虽然不说,心中早已暗忖这姑娘是个好性的人,不会为难她们,今日怎么突然想出去逛逛,可王爷也没有限制过她的行动,虽然吃惊,也不敢拦她,领头的侍女忙向另一侍女使了使眼色,自己叫上另外两个侍女跟了上去。
  长亭跨出小院,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竟是在这个小小的院子困了好些天,深秋的阳光洒在她面上,长亭心情豁然开朗,回头对跟着她的侍女笑道:“你带路吧!”
  那侍女上前两步行礼,口中称是,在一旁引路道:“姑娘请这边走。”
  长亭信步往前,虽是秋日,后园景致依旧不错,一路过来,居然没有看到什么人,倒显得园中有些寂寞,可花草树木一看就知有人经常打理,长亭随口说道:“这园中倒是安静。”
  身边的侍女谦和地回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很喜欢这园子,只是王爷尚未娶亲,故而这后园住的人就少,王爷又喜静,后园就少有随意走动的人,再者,姑娘往前再走走,就知道这园子有多大了。”说完一笑。
  长亭点点头,顺着侍女所指之路往前走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拐出一片崖石,面前豁然开朗,竟是来到了湖边。
  深秋湖面残荷枯枝,却另有一番情致,长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极为放松,笑道:“想不到这后园还有这么大一个湖!你家王爷倒是享受。”
  几名侍女偷偷掩嘴笑了笑,却不敢说什么,领头的侍女上前行礼道:“走这一会儿,姑娘可是累了,前面有个亭子,姑娘过去歇歇吧,那亭子建得地势高峻,可以一览平湖风光。”
  长亭听她说得有趣,抬脚就往亭子那边走去,果真这亭子建在一处崖石上,亭亭翼然,远看竟像是无路可上一般,经侍女指点,长亭顺着小路阶梯往上走,小路修得隐秘弯曲,侍女们伸手扶着长亭,生怕她滑脚。
  长亭很配合,任由她们扶着自己,转过弯处,长亭借着崖石遮住了后面侍女的视线,倏然出手,并指点了两个侍女的昏睡穴,两个侍女应声而倒,长亭挽住她们,顺手将她们倚在了崖石边上。
  然后“呀”的一声,后面侍女听声以为长亭出事,忙转过崖石,急道:“姑娘怎么了?”


第8章 出府
  刚一转过崖石,长亭伸手点住她,侍女惊惶地睁大了眼睛,即将倒下之际,却被长亭抱住。
  长亭歉然道:“实在对不住,我若不点你们的穴,我走不了,你们也得受罚,只能委屈你们在这儿休息会儿,跟着我们的人估计马上就要到了,你只管把事推到我头上就行了,哎,你不用担心,我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不待侍女说话,并指一点,侍女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长亭小心地将她倚放在石崖边上,左右看了看,知道早有人去汇报自己来后园的事,估计就快有人过来,也不再耽误,轻身一跃,挑着人迹少见的地方,朝出府的方向掠去。
  长亭对这些路驾轻就熟,这几日深夜她并没有闲着,等侍女昏睡后,她偷偷往后园过来探了几次路,早把府中的地形摸了个透,现在就循着一条隐秘的出府之路极速掠去。
  很快便到了守卫松懈的地方,长亭左右看了看,得意地笑了笑,翻身一跃。
  焦衡骑在马上,眼角扫到一人以极快的速度从王府后园掠出,焦衡心中一惊,不禁勒马而停,踌躇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追过去。
  赵权坐在马车中,忽感车队停了下来,在车中问道:“何事惊扰?”
  焦衡并未下马,凑近车帘,以一贯淡漠地声音回道:“禀王爷,方才似是江姑娘从后园出了府。”
  车中之人并未说话,片刻后,只见一只文雅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子,赵权脸色沉沉,隐有怒气地说道:“胡闹!你可看清她往哪边走了?”
  焦衡指了指长亭离开的方向,回道:“回王爷,江姑娘似是往那边去了。”
  赵权看了看长亭离开的方向,似是心烦,猛然摔了帘子,坐回了车中,片刻后,焦衡以为晋王似是不想理会这事时,只听车中之人说道:“跟上去,本王倒想看看,这女子到底要如何胡作非为!让后面侍卫先回府中,此事不必声张。”
  焦衡领命,撤去大部分侍卫,只留了几个心腹和他跟在赵权身边,拍马往长亭离开的方向追去,没多久,就看见独自一人走在街边的长亭。
  长亭似是心情极好,对街上的一切也很新奇,东看看西看看,却没有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只见她停了下来,走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焦衡命人将马车停在了街角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然后请示赵权,赵权示意人撩开车帘,他侧了侧头,遥遥地看着那家成衣铺子,心道这女子也是爱美的,只是一个山野丫头,如何妆扮也是不像的。
  没多久,却见到一个锦衣华服的俊美公子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赵权一愣,差点没认出来。
  长亭身材在女子中算是修长挺拔,行动间也没有女子身上的娇柔,一身男装倒衬得她雌雄莫辨,英气凛然。
  只见她倨然往四周看了看,“唰”地打开了自己手中的折扇,下巴一抬,傲然离开了成衣铺,倒是将京城附庸风雅的贵公子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赵权皱着的眉似是有些缓解,看着长亭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不禁想起她带着侍女空中飞舞,肆意妄为的模样,口中轻斥道:“成何体统!”
  随从俱不敢答话,赵权放下帘子,片刻后语气平淡地说道:“跟上去,不要让她发现了。”
  众人小声应诺,跟了上去。
  长亭方才在成衣铺跟老板打听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所在,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站在了酒楼门口。
  长亭打量了一下这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果然门庭若市,车来车往,长亭用折扇在手上敲了敲,清了清喉咙,理了理衣襟,昂然走了进去。
  刚进大堂,就有伶俐的跑堂迎了上来,长亭依旧用折扇缓缓敲着自己的手,随意往四周看了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跑堂的见多识广,一看长亭衣着华贵,又生的面白无须,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再看她一脸不耐,不禁更高看了她一眼,忙陪笑道:“公子可是一人?”
  长亭斜眼看了他一眼,似是好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耐烦地朗声道:“小爷我就是一个人,听说你们这儿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可有包间?”说完皱眉似是嫌弃地看了看大堂里的吃饭的人。
  跑堂的乖觉,忙笑道:“楼上有雅座,公子您往楼上请!”说完跑到前方为长亭引路,长亭看也不看他,径直往楼上走去。
  这座酒楼之所以这么有名,主要是由于它的风光,京城地处偏北,几朝以来君王都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拓宽人工运河,京城前朝便建有人工河渠,用于水运,这座酒楼便坐落在河渠转弯最宽阔处,食客可在楼上一览运河风光,酒楼因此而久负盛名。
  长亭被带上了二楼,说是雅间,却并未如房间一般隔死,只是用竹做屏风置于其中,楼层四周全用柱子支撑,全无隔挡,倒显得整个二楼格局通透,与楼外的运河美景连为一致。
  清风徐徐吹来,长亭坐在靠窗的桌边,转头看了看外间,的确名不虚传!
  跑堂的见长亭似是很满意,心中自然有些得意,笑嘻嘻地道:“公子可满意这里?不是本店自夸,本店夏可观渠水奔流,冬可围炉赏雪,整个京城就没有比这里景色更好的酒楼了!”
  长亭哑然失笑,“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挥了两下,笑道:“景色嘛,倒也罢了,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说着眼睛在跑堂的身上打了个突,警告道:“可别随便拿些东西来糊弄小爷我!”
  赵权刚在长亭背后的隔间坐下,就听到长亭颐指气使的话语,脑中不禁勾勒出她神色飞扬,骄矜自得的公子模样,心中莫名失笑。
  两人背对着对方,本是很近,却隔着一道竹子屏风,赵权不禁侧过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跑堂的连连点头,笑道:“公子说笑了,本店可是有名的童叟无欺,本店大厨来自全国各地,只要您想吃,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本店都能给您弄来,这味道啊,不是小人吹嘘,恐怕宫廷御厨也未见得比得上!您哪,可算是有口福了!”
  长亭哑然失笑,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砰”地一放,傲然道:“少废话,去!赶紧给小爷我把你们店最好的菜上上来,还有!来一壶最好的女儿红,这酒嘛,要是差了味道,或是敢用花雕来浑水摸鱼,小心小爷我砸了你的店!”
  跑堂的听她口气很大,出手又阔绰,不知她底细,当然不敢怠慢,伸手拿了桌上的银子,连忙称是,正要离开,长亭似是不经意地喊住他,“等等!”
  跑堂的忙笑着侯在她身边,陪笑道:“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长亭看着外间皱了皱眉,似是不耐烦道:“京城也就这样,这运河看看也就罢了,久了也没什么意思……”
  跑堂的内心惴惴,不知道这个挑剔的小爷到底要怎么样,却见长亭探手入怀,又摸出一锭银子,握在手上把玩了一下,这才斜着眼看向跑堂,见跑堂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长亭手上的银子。
  长亭随意把银子往跑堂的身上一抛,跑堂的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银子,在手上捏了捏,喜不自胜道:“公子还又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长亭满意地笑了笑,想了想,随口说道:“这样吧,听说京城多贵公子,哼,不知道怎么个贵法……”
  说着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摇起自己的折扇,继续道:“你就跟小爷我说说京城这些公子闺秀,再捡些有趣儿的事说说,说得小爷我满意,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跑堂捏着银子,手上一掂,足足有七八两,这可真是个纨绔子弟,又听她语气似有轻浮,忙喜滋滋地笑道:“公子这可问对人了,本店来往多是有头有脸的人,小人也听了不少趣闻。”
  “若说这京城的公子们,那可得好好数数,王公贵族虽多,可称得上风流倜傥,翩翩公子的也不甚多,公子看起来像是刚来京城不久?”
  长亭轻哼了口气,算是答复,跑堂的继续说道:“您虽不在京城,想来也听过当朝几位皇子的事吧?”
  长亭脑中闪出晋王赵权森冷阴沉的脸,没好气道:“没听过!”


第9章 喝酒
  赵权端着茶杯,嘴角逸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低头喝了一口茶,眉头皱起,看了看茶杯,放在了桌上。
  旁边的跑堂的站在一旁,隐隐有些惧意,方才这几人只让他带他们到前面公子的旁坐,又示意他不得出声。
  与他说话的人手持长剑,一身武人打扮,气质冷冽,隐隐有杀伐之感,其余看似护卫之人人人手持武器,神色冷然,警觉地观察着周围。
  为首一人他虽只看了几眼,却在心中惊叹不已,这人生得也太好了!
  只是表情森严冷凝,虽然从未说过话,可只见其他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也知道他身份不一般,见他目光似是嫌弃,不敢擅动,偷偷侧眼看了看为首的侍卫,焦衡上前问道:“王……”
  却见赵权手一抬,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个隔间离得很近,又并未真正隔断,长亭若是稍微注意,就知道他们在旁边,赵权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低头不语。
  焦衡明白他的意思,禁声往一旁退下。
  长亭这边的跑堂没看出长亭脸上的异样,笑着道:“公子竟没听过?!当今皇上几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人人风姿俊秀,又能文能武,不知道是京城多少女子的梦中檀郎,啧啧……”
  长亭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吗?”
  跑堂的说得兴起,又有心引出长亭的兴致,眉飞色舞地说道:“那是自然,尤其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晋王!生得是貌赛潘安,羞死卫玠,又写得一手好字,连隐世的大儒都夸他字如其人,俊秀非凡!偏偏还擅武,当今圣上夸他,若是上阵杀敌,当如兰陵王复生!”
  长亭猛然想起那晚赵权遇刺,发冠被削落,披头散发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口中的茶水都差点喷了出来,口中道:“他擅武?”
  “公子您不信?那是您没见过晋王真人,若见了,虽说您是男子,恐怕啊,也移不开眼,自然是打不过他的了。”跑堂的兴致盎然地夸到。
  只听“砰”一声,似是隔壁的什么东西落地,长亭和跑堂的俱不在意,跑堂见长亭笑了起来,似乎行至昂让,更加卖力道:“当然皇家公子那是天人一般远,再说说这些世家公子……”
  长亭喝了一口茶,引他说道:“世家公子怎么了?”
  “若说世家公子,就不得不提关中第一世家,聂家,只是这聂家人丁不旺,聂家二公子素来有贤名,文章极好,以他的身份本可以不参加科举,可人家楞是三元及第,被皇上亲点为状元,为人又极为谦和守礼,圣上极喜欢这些青年才俊,听过往的大人们说,聂家二公子这可是青云直上了!皇帝还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呢!”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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