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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谋(出书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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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不怒反笑:“刚教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你是不是跟那头猪待的时间太久了?东珠变蠢猪了?朕刚说什么来着?你试你的,吃不吃在朕。再说了,你愁眉苦脸咬着牙跺着脚试的菜,肯定不好吃,所以朕自然不用吃了。”
  此语一出,全体膳房的司膳太监们都用喷火的目光看着东珠,恨不得把她烤化了。
  东珠对康熙前边几句话很反感,最后一句倒听明白了,原来皇上吃饭验完毒之后还要让人试菜,是要看色香味。
  于是她立即跪下:“皇上,奴婢现在明白了。可是奴婢自幼不喜欢吃这些大鱼大肉,所以吃起来这表情便如同嚼蜡。并不是这菜做得不好,看来奴婢不能当此大任,还请皇上另觅他人,以免误会这菜不好,令膳房的公公们难做。”
  “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康熙轻哼一声,“乾清宫里的差事不是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叫你干你就得好好干。不过既然你不喜欢吃肉,好,那你尝尝那个吧!”
  那是一道椒油麻豆腐,东珠只得站起身用银勺舀了一勺,说实话这是用羊尾巴油炒的,很膻,又放了湘南的辣椒和川北的麻椒,那味道……但东珠吃起来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面上神情仿佛很享受。
  康熙原本看那道菜软塌塌乱乎乎的,形色不好,他还记得当初有一次和妍姝一起用膳,妍姝见那道菜上桌便跳着脚闪开了,二哥福全也说“这菜怎么像便便?”
  他原本只是刁难她,没想到她吃得挺香,于是他也舀起一勺放入口中。
  随即,便皱起了眉,顾问行立即送上金漆小口杯让他吐出来。
  可是,对上东珠那不怀好意的神情,他硬生生地将嘴里软乎乎的又麻又辣又膻的麻豆腐咽了下去。
  东珠紧抿着嘴,还是抑制不住身子微微地轻颤,皇上古怪的表情让她舒服极了,总算报了仇了。
  “既然你这么爱吃,这道菜就赏你了。”她还未笑完,只听到如魔音一般响起了康熙冷森森的话语。
  “皇上……”东珠怔住了,随即便化为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奴婢谢恩。”
  “姑娘,皇上赏的,要马上吃,而且吃得干干净净。”顾问行不得不代为解释,他实在想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堂堂的皇妃给贬到膳房当杂役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如今怎么偏给弄到乾清宫里来了,还放在眼皮底下当司膳,这一天三顿饭加上夜宵、茶点的,这不要了命了吗。
  东珠拿着勺子,一点一点舀着麻豆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舒展些,尽量做出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一勺还没有完全咽下,又塞入另一勺,她并不能吃辣,也不喜羊油的膻味,所以吃得很费劲。
  康熙看到她面色憋得通红,知道是被辣椒呛的,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冤家。”东珠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脑子里只涌现出这两个字,他一定是自己前世的冤家,所以今生才会破坏了自己的幸福来讨债的。
  接着,她便排江倒海一般,将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麻豆腐、熏肉包括鸭腰、羊肚,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是的,就吐在乾清宫,就吐在康熙面前,甚至有些污迹还溅到了他的龙袍上。
  顾问行完全惊呆了,不仅是他,整个乾清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傻了。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顾问行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如此真切,才相信这不是噩梦。
  于是他立即跪在地上,用手狠狠扇着自己的耳光。
  左右开弓,声声清脆。
  而所有侍宴的太监宫女们也都叩头如捣蒜一般,口称“奴才该死”。
  这阵势,着实让东珠惶恐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皇上与他们一样,对于突如其来的意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万岁爷,东珠姑娘初次为皇上尝膳,恐怕心情紧张所以失了分寸,还请万岁爷不要怪罪。”
  东珠用目一瞅,说话的是跪在宫女当中的一位女官,看服色品级还不低。
  此人正是乾清宫的长宫女,春禧。
  “好了,都起来吧。”康熙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前一片狼藉面上不知所措的东珠,“你先下去收拾。”
  “是。”东珠得了这话,像得了特赦一样,逃也似的逃出了乾清宫。
  看着如同脱兔一般的背影,康熙有些不知所措,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这膳食……”顾问行知道自己问得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
  “今儿的事,都是膳房做得不好。今儿当值的人都给朕重罚。”康熙终于给胸中这口恶气找到了出口。
  “是。”顾问行立即命人将膳桌全部撤下。
  康熙也移驾到昭仁殿准备看折子。
  “皇上,还是换件衣裳吧。”春禧的声音柔柔的,目光里透着安详与亲切。
  康熙这才看到自己蓝色便袍下摆处的一点污迹,他点了点头。
  于是,有人换了熏炉里的香片,有人为他捧冠,有人呈上衣袍,春禧则上前为他除去外袍换上新衣。
  一切妥当之后,回到御案前看折子,康熙心里不知怎的,忽觉得空落落的。
  过了半盏茶的时光,春禧捧着托盘悄然而至,里面正是几样精致的菜品。
  一碗是酸菜鸡丝面,汤汤水水的还有两叶碧绿的青菜,看着便令人食欲大增。
  一碟子椒油什锦拌鸭丝,一碗金枝木耳冬笋鸭汤饽饽,一份蘸酱菜,还有两品小点心。
  “万岁爷,这是顾总管刚命内膳房给万岁爷重新做的,万岁爷多少进一点。”春禧将菜品一样一样摆在康熙的面前。
  “是顾问行叫人做的不假,可也是你在旁边看着亲自选的材料让他们做成的,对不对?”康熙看着春禧,目光很是温和,“还是你最妥帖。”
  春禧低下了头,面色微红。
  康熙吃得很香,其实他宁愿不讲什么排场,不看膳房的单子,不管那些几大样几小样几热锅几冷拼的,他只想每一餐都这样简简单单的。
  可是,这仿佛都是一种奢望。
  那些菜,即使他只是看一眼,也要四平八稳,日复一日地摆在那里。
  “皇上,还是免了膳房的罚吧。”春禧的声音柔柔的。
  “为什么?”康熙不知道一向谨慎的春禧为什么会给他们求情。
  “怕将怨气殃及他人。”春禧说得很含蓄。
  “他人?”康熙冷冷哼了一声,“你说东珠?她还怕殃及?即使如此,也是她该受的。”
  春禧柳眉微动,没有再说什么。
  “你去膳房,让他们做碗素面,给她端过去。”
  这话听来着实很是意外,皇上的心思果然是难猜的。
  春禧应了,立即下去办。


第二十九章 君心难测雷霆怒
  康熙五年七月十五,这是又一个月圆之日,也是一个不太平的日子。
  康熙一整天都待在寝宫,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汤玛法死了,一个人孤独地病死在寓所。
  朝中也许会有很多人为此欢呼,那个传播异端邪说的老怪物终于死了。可是对于皇家,特别是对于康熙来说,汤玛法的死,让他痛彻心扉。
  “皇上,早膳和午膳都没有用,晚上多少进一点吧。”春禧被顾问行推到前面,明知劝不动可还是要劝。
  康熙摆了摆手:“撤了。”
  他心里实在难过,那个孤独的异乡人,那个满头花白卷发的老者,是他父皇的“汤玛法”,对他的父皇,对他自己都是有恩的。
  康熙知道,如果不是他,父皇是不会下决心立自己为储君的。
  曾经,他以为父皇只是偏宠小四弟,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想立他为帝。
  后来,一天天长大他才明白。那是父皇的睿智,父皇幼年登基,在皇权旁落的日子里忍气吞声小心筹谋,亲政之路几经坎坷,以少年天子执掌大宝更是步履为艰,父皇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重走这条崎路。
  所以,父皇想将皇位传给安亲王岳乐。
  因为他知道,岳乐的文治武功,岳乐的胸襟与抱负一定会将他的精神传承下去。
  只是,皇祖母不同意。
  因为那样,整个后宫都将倾覆。
  然而,皇祖母即使不同意,她以太后之尊,铁帽子王以祖宗家法谏言,都没能左右父皇改变心意。
  在父皇临终之际,汤玛法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是却可以猜到。
  因为自那以后,父皇改立弟为立子。
  也就是说,这个皇位,是汤玛法帮他争来的。
  这样一位对自己有恩的老人,在天算案中蒙受不白之冤,病的不能起身之际还要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审问与折磨,虽然后来得到特赦,但他的死仍是被自己所累。
  是辅臣,是那些保守的臣子们,凌迟了汤玛法的健康。
  康熙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顾问行与春禧退了出来,春禧有些不明白:“汤玛法去了,皇上为什么这样难过?”
  顾问行叹了口气:“不止皇上,慈宁宫那边,今儿的膳食也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春禧看到外殿的膳桌,实在有些不忍。
  东珠站在外殿,这是今日她第三次站在这里,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康熙也算相安无事,不管两个人以前有什么误会,自己心中对他是否有怨,但他总算是一个勤勉的皇帝。
  读书极用功,待人也是温和的。
  东珠想,以往的矛盾也许正因为两个人的处境不同,便注定了不能和睦。
  此时,她很能理解康熙的心思。
  于是,她说:“春禧姐姐,我能进去劝劝皇上吗?”
  春禧还未答话,顾问行先表态了,他的头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别,千万别,今儿皇上心里实在不痛快。姑娘还是别自讨苦吃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姑奶奶,今天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别再火上浇油了,不然我们这几个近身当差的脑袋肯定不保了”。
  “我想,我能让皇上释怀。”她说。
  春禧静静地对上东珠的眼睛,看她一脸笃定的神色,竟点头允了。
  于是,东珠从膳桌上挑了一碗马蹄玉血燕缓缓走进了内殿。
  直至走到近前,天子也没有看她一眼,而她只是不声不响地将碗盅轻轻放在龙案之上。
  “拿走,朕不是说了吗……”康熙眼皮微抬,见是东珠,不由一愣。
  “皇上可知道‘知耻而后勇’的意思?”东珠面色如常,唇角甚至还带着三分的笑意。
  康熙面色更沉。
  “汤玛法之事,皇上是惭大于悲。皇上把这一切归罪于辅臣柄国,皇权旁落,所以才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而皇上也将这件事看成是辅臣们在向皇上示威。”东珠的声音很轻,但在康熙听来却像是响雷轰鸣。
  “叭”的一声,那碗汤盅便飞了出去,瞬间成了碎片。
  东珠的眼皮都没有抬,她转身走了几步,从高大的博古架上拿了一个唐代的山水瓷瓶放在康熙面前,接着又拿来汉白玉仙人插屏。
  不多时,康熙面前的案上摆满了贵重的瓷器。
  明朝成化年间的斗彩三秋套杯;
  宋徽宗宫廷中雅致的插瓶摆设;
  武则天供奉佛指舍利的至尊法器。
  “你要做什么?”康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皇上不是想砸吗?”她说,“砸这些吧,这些都是精品,声音自然更响亮、动静更大,皇上砸得也会更舒坦。”
  “你!”康熙用手指着东珠,“你的胆子怎么如此之大,你真的以为朕办不了你?”
  “奴婢没有这样以为。奴婢只知道斯人已去,恨又奈何?秦穆公曾三败于晋,誓不服输,发愤图强,终杀败晋军威震诸侯;越王勾践被俘吴国,养马为奴,卧薪尝胆,终横扫吴国成就霸业。宋时岳飞不忘靖康之耻,转战疆场屡立汗功,名扬千古。没有人能坐等事成,怨天尤人自苦自悲,又有何用?”
  东珠的一席话在殿内响起,如鼓声阵阵,敲打着康熙的心。
  他没有说话。
  “别去怨辅臣,也别去怨那些遗老,皇上应该想一想为什么开国之君、乱世枭雄总比太平天子更能获得臣民的尊重。”东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有些多了,但是她想说。
  在她说完这一袭振聋发聩的话语之后,殿里静极了,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天子不再以喷火的目光狠狠盯着她,而是转而去看眼前那些历朝历代的精品瓷器,透过它们,他仿佛看到了朝代变更,沧海沉浮,仿佛看到了朝堂之上,一位位或是英明或是昏庸的掌权者。是的,在风起云涌、权力角逐的朝堂上,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过了半晌,少年天子终于开口了,只是令东珠十分意外。
  天子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那么,看来自己的话他没听进去。
  激将法失效了?
  东珠有些负气。
  跪了安,便朝外走去,身后又传来两个字“传膳”。
  有些意外,随即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
  自己的话,他终究还是听进去了。
  但是,东珠没有想到,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自己与康熙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又被撕开更大的裂口。
  从正月间开始的黄、白旗争地风波,因为鳌拜的快刀斩乱麻而悲壮结局。
  反对换地的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联三人被冠以“藐视上命” “拨地迟误”的罪名处以死罪。
  在御花园靶场射箭的康熙一次次将弓张开,一次次将箭射入靶心,十一月的天气已然河湖结冰,可在这样的天气里他的汗水早已浸湿了龙袍。
  “皇上,皇上的旨意明明批准刑部拟定的处罚,将三人各鞭一百,没收家产,其实这已经是重罚了。这三人并无过错,只是惹了鳌拜。可没想到,鳌拜不顾刑部的公议,更不顾皇上的圣裁,竟矫旨将三人处死。如今,朝廷上下,天怒人怨,外面人都在说……”明珠看康熙神色不对,便将话留了一半。
  “说啊,说下去。”康熙冷笑,“都在说朕这个皇上是个摆设,没用的废物,连三个为民请命的清官都保不住,对不对?”
  明珠不敢应答,只跪了下去。
  费扬古站在康熙身后,不发一语,这样的形势早在预料之中。
  只是看到池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暗叫不好。
  东珠对朝中之事恍然不知,只是趁着夜色出来溜她的“雪球”。
  雪球就是那头小猪,如今已然长大,身上穿着云姑给做的马甲,脚上还套着四个可爱的小脚套。
  坐在池边,东珠轻轻抚着雪球:“你怎么长得这么快呢?再这样长下去,我可没办法藏你了。顾总管已经暗示过好几次了。要把你送去做菜……”
  她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预兆。
  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的雪球会成为康熙泄愤的对象。
  所以,当雪球中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指着雪球问手执金弓的康熙。
  “没有为什么。”他的态度冷若寒冰,“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对你,或许可以有一时的放纵,但不可能永远让你越矩。”
  眼泪在眼圈中打晃儿,她很想争辩。
  可是当她看到费扬古眼中的忧虑与暗示,她便清醒过来。
  是的,如果按规矩,是她有错在先。
  所以,她不能为雪球和自己主张什么,她只有忍。
  于是,她只能噙着泪,看着康熙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晚膳时,依旧是东珠试菜。
  当东珠试完一道蜜汁火炙小排时,康熙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道菜好吃吗?”
  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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