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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与豆腐西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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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人吃着不赖都挺高兴,劳累了一天有顿可口的饭菜在等你,真是扫清了不少的疲累。偏偏就是有人烂泥扶不上墙,光记吃不记打,刚收拾完她几天撂爪儿就忘,吃着现成的还挑剔着。
  “感情大嫂霍霍了那些大蒜就为了种蒜苗啊,那大蒜现在老贵老贵,就为了这一口东西,得糟蹋多少玩意儿啊。大蒜不说,光是柴薪就得搭多少,这玩意儿屋子冷可不爱长,嫂子你这哪是种蒜苗啊,这就是种银子呢。”邹婷兰一边拿勺往嘴里送着馄饨,一边‘啧啧’的可惜了的,那一派市井妇人斤斤计较的抠搜样,别说枕边人看着膈应了,外人看着也闹挺。
  食不言寝不语,荣家就算没读过什么书也是知道的,再看她把勺子里的汤吸的滋溜响,就跟刻薄了几年没见过饭一样,哪有一点新婚小媳妇的含蓄了。
  除了荣大,全家人都在瞅她,而她却毫无感觉,依旧滋溜滋溜喝的喷香。众人也是彻底服了,跟她一般见识简直就是和自己过意不去,这边儿气够呛,人家撂爪就忘,跟没事人一样。又不是几岁孩童,还用人没完没了的撵着讲大道理么,左是早晚要分家单过的,到时候就眼不见为净了。

  ☆、第41章

  邹婷兰这阵子很知道保养,不像以前一样会说好吃的好用的都留给男人,自己不是吃上顿剩饭,就是只夹咸菜和菜汤。之前豆芽儿做些洗涮的活计喜欢烧些热水,她还叨叨过废柴废火,现在却也用水必烧热。
  豆芽儿是心细的人,加上整天无所事事,很难不去注意到她的反常。特别每每饭后,以前她总是急忙到前头出摊,现在却会躲到房里一阵子。虽然挺好奇的,但她却不是八婆,没有揭人*的习惯,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人家的秘密与己何干。
  乡试时,邹婷兰的二哥取中得举人,虽说名次靠后,并没有资格参加会试,但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石燕子是个热心不记仇的,亲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喜事,她带着半扇猪打算帮着去庆贺庆贺。毕竟出了这么大喜事,总要宴请下亲朋,跟着一起喜乐喜乐。
  可刚说明来意就吃了记闭门羹,邹老太太说:“亲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家不需要这种锦上添花,小子们还要静心温书,恕我招待不周了。”
  石燕子憋了一肚子火回去,直接一状告到老爷子那去了,跟她男人说也没用,那个窝囊样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句话来,别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老爷子听后一瞪眼,敲掉烟杆子里的黑灰起身要走,可还没迈出屋门口,转悠了两圈又坐回来了。燃起了一袋烟,吧嗒了几口才说道:“咱家二小子一直好高骛远,可惜自己资质平平,少爷的身份小厮的命。对这个岳家他抱着什么期望你能不知道,受点委屈就受点委曲吧,全当为孩子了,以后大不了咱不上赶子去得了。至于二小子他们两口子能和他们处成啥样,你也别去管,省的自找气生。”
  一路回来石燕子其实早没那么气了,邹寡妇又一直是那么个臭脾气,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无非是被邹家的邻居们看了笑话挂不住脸而已。加上公公这么一劝,为了后辈她也得把这口气忍下去,她俩儿子没一个是读书的料,只期盼下一代不用做这下等人。有邹家这门已出了举人的亲家,想走读书这个路子肯定是要顺利些的,二儿子这阵子有多高兴她不是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豁出脸面再去拿热脸贴邹家的冷pp。
  但到底是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再怎么对人好人家也不领情,以前人家就端着姿态,现在更是一副别想摘果子的蔑视。
  “儿大不由娘,自己的路自己走,二小子愿意去舔定,你能管得了么。消停伺候好老大家那个,等着抱胖孙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帮就帮,帮不了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为了孩子那能咋办,石燕子只能当自己的脸面是鞋垫子,白送给人家踩一踩。
  天暖的时候,豆芽儿这肚子都挺大了,之前穿着厚棉衣还不太显,换上春装后肚子明显凸出一大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豆芽儿觉得每回弟妹看她的眼神都火辣辣的,就跟妲己给孕妇辨男女时一样,让人特别的毛骨悚然。
  豆芽儿一直是缺爱的孩子,这样人的通病就是没安全感,还特别敏锐,她把自己的直觉对婆婆说,石燕子不屑的说道:“嗤,你当她见了两天猪血就真胆肥了,真要敢把你怎么的,你男人头一个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千刀万剐。你是属鹌鹑怎么的,守着那么个煞星还会害怕一个小妇人,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豆芽儿也很汗颜,倒是没到害怕的地步,就是很讨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任谁被人总这么趴着门缝瞅,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而且她不害怕荣大,是因为知道荣大不会伤害她,谁知道邹婷兰会抽什么疯啊。本来就跟更年期提前一样,现在更是阴阳怪气,行为也是古里古怪的。
  石燕子没当回事,想着也许是怀孕的关系,情绪不太稳定,这话就哪说哪了了。可一次不经意的,她却发现了点问题。
  荣家的肉现在往不少食楼酒楼里送,有的时候掌柜不在或者不凑手,难免要打一两个欠条。荣二忙着把拆卸好的生肉装车,就让他娘去屋里取下欠条,石燕子来到以往儿子爱藏东西的地方没找到,就喊道:“条子没搁你原先的地方,放哪了?”
  荣二这才想起来欠条是自家婆娘放的,嚷道:“娘你看下炕里的箱子,婷兰重要的东西一般都放在那里。”
  邹婷兰别看矫情,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屋子里收拾的干净利落,炕铺上擦的一尘不染。要想去炕里的柜子拿东西,就又得脱鞋上炕,这让有些份量的石燕子就骂了声娘,她这身板子最烦弯腰上炕了,一折腾吭哧吭哧的。
  这年头屋里的箱柜都是要上锁的,特别是家里做买卖有银钱往来的,她是拎着儿子的钥匙进来的,倒是没费啥劲就打开了箱子。打开箱门没看到平日里装票据的小匣子,就顺着箱壁往底下摸了一摸,匣子没摸到,却摸出一堆小锦盒。
  石燕子把盒子拿起来仔细一看,认出是宝芝堂专门装金贵丸药的锦盒,只是没听说过谁生病了啊。而且能用这种盒装的丸药可不便宜,还是当初大小子出事时她久病在床,家里请了宝芝堂的大夫给开了一回类似的药丸,不过几盒就收了好几两的银子。
  石燕子正纳闷呢,外面荣二忽悠想起来匣子揶到了被摞里,催促她赶紧的。她也来不及多想,随手把盒子塞到怀里,锁了箱子就出来了。
  “长富,你最近身子不舒服么?”石燕子问。
  “没有啊。”荣二一边绑紧货车,随口答道。
  “那你媳妇呢?”她又问。
  “也没听她说啊,怎么了娘。”
  石燕子摇摇头,说:“没什么,看你们最近这么拼命干,娘怕你们累坏了。别看现在年轻不觉着咋地,到老了就该都找上来了,不管整啥都抻悠点,银子是赚不完的。”
  荣二冲她一乐,特别有精气神的说道:“娘我不累,这才哪到哪啊,我现在多干点,以后孩子就能多轻松点。你没看婷兰俩哥哥那辛苦样,读读书饿的不行喝水饱肚,大冬日没柴取暖手裂的直流血还坚持书写。要说这读书没钱不行,没人领进门更不行,以后我有孩儿可不能让他遭这个罪。有我这当爹的挣钱,还有娘亲舅指点学问,还怕没出息么。娘你以后就等着你孙子光宗耀祖,给你挣凤冠霞帔吧。”
  石燕子也被儿子描绘的美景喜乐到了,暂时把刚才那点疑问忘到脑后去了,跟着唏嘘起邹家俩儿子竟然那么辛苦,对邹寡妇也多了些体谅。
  直到晚上脱衣服时又掉出那个锦盒,她这才又想起这码事,本不是多事的她把锦盒扔到一边,收拾收拾就躺下了。好半晌她又突然爬了起来,拿着锦盒纳闷的想,既然儿子儿媳都没生病,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药丸。难道是要贴补娘家?但老二家的这阵子总去娘家,没道理把东西锁到箱子里啊。
  邹婷兰因为不敢让人知道她的毛病,怕人发现每回都是偷摸吃药,所以没注意药丸少了一颗,也失去了一个替自己圆谎的机会。
  第二天早上,豆芽儿正要去买菜,石燕子也跟出来了,她给豆芽儿看了锦盒,简单说了下来历:“芽儿你陪娘去宝芝堂问问这到底是啥,昨天我一宿都没闭眼,心里直划魂儿,总觉得这里有啥猫腻。”
  豆芽儿是不太想掺合二房的事,想起那个邹婷兰她脑瓜子就疼,以前她挑毛拣刺儿的她还能接受,现在一会儿大度贤良一会儿阴阳怪气,如此善变实在让人摸不准她到底要哪个脚进球了。
  但婆婆发话了,不想去也得跟着,宝芝堂在繁城里也算叫得上数的医馆了,听说他们还有医女,正好可以让她们给摸摸自己的胎位。
  石燕子也知道这么直戳戳去问不太好,所以等豆芽儿检查完了,她才拿出那个锦盒道:“大夫你快帮我看看,之前帮我家媳妇开的保胎丸和旁的药弄混了,这个是不是啊?”
  大夫见是自家药丸,顺手就帮着看了,打开锦盒仔细辨认了药丸外面蜜蜡的标识,道:“这个不是保胎丸,是治女子不孕不育的,是你家媳妇原先吃的吧?这都怀上了,我家这味药效还不错吧。
  只是你们这不用的药该处理就处理下,千万不要和保胎丸弄混了,这个药是不适宜孕妇服用的,一丸两丸没什么,多了是要滑胎的。”
  此时石燕子已经听不到大夫在说什么了,治女子不孕不育,怪不得这阵子老二家的鬼鬼祟祟的,现在都有答案了。可怜她二儿昨儿还在盼孩子,每日努力的给孩子攒家底儿,这媳妇生不出来孩子,挣出金山银山又要给谁花用!

  ☆、第42章

  石燕子是个不造口业的人,不像一般市井妇人那般爹长娘短的,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但在这方面却很注意。今儿着实是把她气着了,但也是骂自己,把老大坑够呛,现在老二也掉沟去了。
  可就算再生气,她也没失了理智,俩人回家经过肉铺,荣二两口子跟她打招呼,她虽然绷着个脸,却没当场发作。不管是碍着外人在,还是自家的脸面,刚知道儿子都有绝后的可能了,还能做到没当场发飙,这涵养就算不错了。
  俩人回到家里没见到老爷子,石燕子就对她说:“芽儿你先忙去吧,娘一个人静一静,想想这事该咋办。”
  “娘你别上火,回头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兴许是误会呢。”
  这事真没法劝,劝和吧,这是她二儿子要绝后的节奏,还不得想你不盼着人家好啊。劝分吧,别看邹婷兰犯了七出之一的无子,但休妻是大事,非到万不得已这年头是没人会走这一步的。
  所以婆婆让她回去,豆芽儿就乖乖回去,不是她不分忧遇事躲,这要换成她现在也不爱听有人在一旁喳喳。
  而且看这样子婆婆是没闲心帮她收拾生猪头了,她就自己搬了个小凳子,把已经烧烤好的猪头放在小桌子上细端详。她干活细,平常婆婆弄那几下她就眼不见为净了,但让她收拾这个猪头非得一根毛不剩才行。
  因为怀孕肚子凸起来,豆芽儿只能挺直腰板坐着,时间长了很不舒服。荣大进来就看她媳妇一手扶腰,一边用竹片做的小钳子给猪头夹毛,他走过去俯身把脑袋搭在豆芽儿肩上,俩手帮她轻柔腰间。
  “这差不多就行,爹手艺那么好,他过一遍的猪头基本没啥东西了。你不舒服还干啥,当初咋跟你说的,身体为重!”
  因为他的脑袋搭在肩膀上,豆芽儿感觉到有人贴上来时一侧头,就亲到了荣大的脸上。看他贼贼的笑了笑,豆芽儿没羞涩,见周围没人,反倒又侧头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这下倒换成一贯拽得不行的荣大脸红了。
  “喂!还有没有个妇道了!”荣大有些慌乱的挪开脑袋,恶狠狠却底气不足的训斥道。
  “表达对我相公的喜爱,我这应该是妇德的典范才对啊!”
  估计荣大是害羞了,所以恼羞成怒,但却不舍得离开,只是站立起来掐着腰怒瞪着她。豆芽儿坐在小板凳上,地势很低,气场却十足,说完还仰头冲荣大眨了一只眼睛。
  荣大虽说又滑又奸,但古人社会闭塞风气内敛,有过的相好那种市侩的献媚,哪能和娇妻的憨萌撒娇相比。他以前总听人说什么女人两句好话就软了骨头,他还唾弃过那种软蛋怂包,可他今儿也感受到那种从尾巴根儿涌上的酸麻,真是让人无法抗拒。
  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甜蜜,听到她的娇笑就觉得幸福,这么看着她就觉得很圆满,原来觉得缺憾是因为没有她。
  “少在那贫,给你点好脸了是吧!”
  他说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没牙的老虎,不止不让人害怕,还特有想给他顺顺毛的冲动。
  “那我下回不敢了还不行么?!”豆芽儿耷拉下眼角,状做委曲,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给老猪薅毛。
  荣大看了看她,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道:“咳,你要实在想说,等回咱们屋了我就勉强听你说说也行。”
  豆芽儿冲着老猪扑哧乐出声了,荣大这脸一下就挂不住了,一把连板凳都抄起来把她抱回屋里,不一会儿就传来豆芽儿的求饶声。
  当然大家不要想歪了,荣大再怎么不是人也不能这么祸祸怀孕的亲媳妇,只是把她按到炕上一顿搔她痒肉而已。其实荣大本来就不是受礼教束缚的人,就是他占主导位置习惯了,冷不丁被反调戏了,一时被虎楞住而已。
  “好拉不要再挠了,孩子都要笑出来了。”豆芽儿实在受不了了,她本来就照常人敏感,荣大掌握人身体的弱点又非常准确,手还巧,几下子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好连连告饶。
  荣大对肚子里这个是非常重视的,一扯到他就不敢大意,俩手托起豆芽儿侧躺在靠枕上,自己也歪在旁边,用手不轻不重的给她按摩腰部。
  豆芽儿是面对着荣大的,看着他很轻松的用手平抬自己,不由得对这种男人的力量和健壮产生出赞叹与崇拜。荣大也歪下后就顺势扎进他怀里,听着他有力又沉稳的呼吸,近距离感受他强健的体魄和有力的臂弯。
  “娘不在家啊?”平常都是娘帮着弄猪头的,今天却只有豆芽儿自己,所以荣大有此一问。
  “在,在她屋躺着呢。”豆芽儿道。
  他娘啥时候也没有大白天还在炕上躺着的时候,荣大就以为怎么了呢,问道:“咋了的?娘不舒服?”
  “是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是心里。”
  “是不是老二媳妇又惹她了?招没招你啊?”
  荣大现在是半搂着豆芽儿的姿势给她揉腰,想低头问问她,就只看见一个发顶。所以腰也不揉了,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让豆芽儿扎在他怀里的脑袋和他对视,看她有没有吃亏。
  “她现在哪看得上我啊!倒是娘真被气着了,这回不待轻饶了她的!娘在她箱子里发现了治不孕不育的药丸,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要不能这么消停么。”
  豆芽儿一说话,小下巴就在荣大的手心上一点一点的,挠得他心里痒痒的。可听她说完这话后,那点旖旎都被愤怒给取代了,不管平常哥俩儿怎么别楞,嫡亲的弟弟要断后他还有旁的闲心么。
  “你前一阵说看她饭后鬼鬼祟祟的?”荣大问。
  “恩,要这么一联想,这要*不离十就是她自己吃的。不过这事我没跟娘说,怕她更上火,还是等她和爷爷公爹回来一起商量看怎么办吧。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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