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凤座-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钟离尔状似无意,以皇后凤仪浅笑望着他的眼,得到一瞬颔首回应,便匆匆垂首拭了拭唇角。
  丝竹声起,笙歌曼舞以和,殿内酒香飘渺,暖意催人微醺,皇后又小心扫了自斟自饮的江淇一眼,二人目光并不敢相对,为着和缓不与连烁夹菜的失礼,只得开口笑道,“新岁将至,开春皇上也该将选秀一事提上日程了,这宫中多久没有新人了,如兰妃这般为皇上多多开枝散叶,宴上有砚棋恪安的笑闹声,岂不好么?”
  连烁看着她垂眼一瞬,与她夹起一筷青笋的手顿了顿,仍是稳稳落在她碗中,钟离尔怔愣一瞬,抑制住想要去瞧江淇的冲动,努力对着连烁浅笑,听他凝眸道,“皇后觉着这宫中人少么?朕却觉得已是太多了,人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算贵为帝皇,何尝不是如此。”
  这话许久不提,今日提及更是不合时宜,钟离尔笑意终是有些撑不下去,一面思量他这话究竟何意,一面却也不敢落了生硬,只得又四两拨千斤笑道,“母后近来凤体抱恙,臣妾身为中宫,如何不为皇上忧心着后宫事?若是皇上子息单薄,不止母后,朝臣也要多加指责的。”
  顿了顿,环视殿内嫔妃,对着宁嫔盈盈一笑,偏头瞧着连烁的眉眼灵动无忧,“宁大人方擢升,若是宁嫔也生个一男半女,宫中妃位岂不更有人在?”
  嫔妃皆知皇后是为着近来宁言的效劳公然偏帮宁嫔,可如今却谁都难掣肘中宫,抛却钟离一门的尊荣权势,皇后如今在朝中笼络的皆是拥戴她自身的权臣,自然今时不同往日。
  宁嫔对帝后害羞咬唇,嫔妃间眼眸不经意往她瞧去,含恨暗妒者比比皆是,连烁瞧了眼对着宁嫔安抚轻笑的皇后,终究轻轻颔首应了声。
  钟离尔便垂首继续用膳,清欢方添了酒,连烁却按下皇后的手腕,沉声道,“这是第六杯了,皇后少饮些酒。”
  钟离尔几欲将他手格开,却仍咬牙笑着柔柔拂了,只轻描淡写道,“今日除夕,阖宫高兴,多饮几杯也无妨。臣妾谢皇上关怀,只是兰妃和嫔抱着孩子,皇上更该多瞧瞧……”
  连烁却忽然盯着她出声打断道,“今年开春的选秀一事,因着后宫妃嫔皆年轻貌美,加之今冬严寒事多,辽东都司战况吃紧,朕不欲大费周章,便免了罢。”
  此言一出,慧美人与贤嫔对了个眼神,皆抑制不住喜形于色,皇后却怔在当场,当真不知要如何回话,连烁便也侧首静静看着她,似在等她的意思。
  兰妃轻轻拍了下怀中的砚棋,孩子的哭声响亮传来,才吸引过众人目光,亦唤回了皇后的注意力,钟离尔遮掩着慌乱忙向砚棋朗声道,“可是困了?若是砚棋累了,兰妃便早些抱回永和宫歇息罢。”
  庄嫔亦打圆场道,“是啊,兰妃带着二皇子辛苦,早些回去也可,今岁无金佛竹牌,也无妨的!”
  一语逗得皇后亦掩唇轻笑,嗔她道,“当谁都与你一般,只想着金佛么!”
  殿内女眷才笑作一团,兰妃趁势便抱着砚棋与帝后告退,和嫔见状,亦携着恪安公主退席,大殿之内少去两个孩子与随身乳娘宫人,登时瞧着比之刚才空荡了些。
  钟离尔抽空看了眼江淇,却见他直直瞧着自己不知作何想,忙垂首饮酒,引得发上步摇轻曳,珠光流转间唤回他的神思。
  下箸夹起一筷鲜美鲫鱼,放入盘中肉质白皙,江淇轻笑了笑,便不肯再给自己多心失态的机会。
  夜宴过后,连烁侧首与钟离尔问道,“皇后今日可酣饮?”
  她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忙做出不胜酒力的模样,“臣妾今夜怕是饮多了些,守岁已过,便也不再耽搁皇上雅兴,这便告退回宫了。”
  连烁伸出手想要去扶她的手,却被她恰好起身行礼堪堪避过,他面色苍白几分,怔愣间缓缓垂下手,眼见着皇后与江淇告退。
  宫妃便都散了去,皇帝与宁嫔招手,宁嫔便上前扶了帝皇而去。阖宫皆知皇上依着皇后的意思,新岁果然留宿于景仁宫中,一时背地里又是凑做一团几番揣测议论。
  这厢二人踩着落雪吱哑缓行,离得宫殿远了,她并未偏首看他,只低问道,“方才在想什么?”
  他笑起来,声音在夜幕中柔和了寒风,“在想见惯了你坐主中宫的样子,却每每在人群中遥望,还是会觉着光芒万丈。”
  钟离尔知他隐下对连烁意思的难过不提,亦只顺着话难抑笑出来,“你拿我当菩萨不成?”
  他顿步,提着宫灯转身与她摇首,轻声叹了叹二人的这些年,“菩萨有万人跪拜,可我若不在,便只剩你一个人。”
  她呼吸有些迟滞,蓦然想起那年与砚离说起过的,爱一个人,是看破她荣光背后的寂寥。
  她想,她遇上他,是今生最奢侈的运数。
  方要开口,却一如多年前,簇簇烟火盛放于身后,当年对立的二人,如今却终究在寰宇之下并肩。
  她转首欣喜去瞧烟花,他却仍凝望她侧颜,只待她回眸那一刻,便还可以见到他为她守在原地。
  钟离尔眸中晶亮,惊喜之下扯了扯他的鹤氅,对他催促道,“我们对着烟火许个愿罢?”
  江淇颔首道好,便见她合十了双手垂下眼睫,侧颜精致无双。
  所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过如是。
  她认真默许愿望,却忽地听他在身侧低声道,“我愿终有一日,能带你走出这困了你我半生的宫阙,山高水长,子孙满堂。”
  她惊诧回首望去,却见他从始至终立在此处,静默含笑看她。
  心中刺痛一瞬,提起这个话题,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摇头红了眼眶,知道他的决定不可撼动,却仍满怀疼惜劝阻,“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更不愿你贸然涉险。比起以后种种,我更希望每一日都见你安康喜乐,这才是我全部的祈盼。”
  他并未答她,只在漫天璨若流星中浅笑,将这浮世万般姹紫嫣红、河清海晏都尽收眼底,再拱手送与她眸中。
  他想,这样的火树银花,若是在山川河流前,在广袤辽阔的自由天地间绽起,他可毫无顾忌展臂拥她入怀,才算应当。而不是如这般,他只能提灯照亮二人来路,相顾无言,面对她的寒冷与痛楚咽下满腔情意。
  一诺一世长,他已做了许多事,却仍须再快些。往后的路不论再要付出什么,前人来者皆以血泪祭代价,可他总要让她展眉度今生。
  他总要和她,自在和乐,无拘无束,共度今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连小烁就很尴尬了。


第77章 朔风雍
  天鼎八年正月初十,慈宁宫太后乔氏病重,帝后本定在元宵后祭拜孝昭懿太子一事,帝皇便不成行,且免了阖宫上元佳节的宫宴,只命孝昭懿太子生母皇后钟离氏由东厂提督护送着,前往京郊灵鸢山祭拜孝昭懿太子英魂。
  正月十四出行前,坤宁宫掌事宫女清欢偶感风寒,坤宁宫连夜宣了楚辞诊治。
  翌日,皇后便由着江淇一行人陪同,离宫往灵鸢山而去。
  凤驾浩荡,因着大宫女清欢未随行,皇后免了宫女太监同车,江淇便骑着追云打马相护。
  马车行过玉桥护城河,冬日洒下一层耀光,将东厂一行马蹄踏踏下的河水,堪堪染成了一条金带。
  马上人意气风发,她素手将车帘打起,偏头望去,车前人背影笔挺,英姿出尘,惹得她唇边笑意愈发深刻。
  这并非二人头一回同行出宫,只是前次均身份不同,如今逃离皇宫一时半刻,她心中若说不雀跃,却是假的。
  离皇城远了些,江淇在朝阳中回首,面如玉冠,瞧见她便缓了马蹄,行至车辇一侧轻声问道,“娘娘可有何吩咐?”
  钟离尔轻咳了声,含笑挑眉看他,“本宫只是想起逐日来,不知今年可能秋狩成行,好去瞧瞧阔别的老友。”
  顿了顿,她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也好解了追云的相思之苦啊。”
  江淇听出她话里有话,无奈身旁人多口杂,只得应道,“不若臣教人由猎场带逐日往帝陵去,这般娘娘回程还可策马而行。”
  马车颠簸一瞬,她倚在车窗处,像个探头的猫儿,闻言眼眸一亮,忙道,“真的么?如此便太好了,也省得逐日好好一匹良驹,跟着本宫,连大展宏图之处都没有!”
  江淇淡笑应声,登时唤来梁宗便吩咐了下去,钟离尔在车上笑得心满意足,见外人去远了,又忙追着他献殷勤,“厂臣可累了?要不要咱们歇歇喝口茶?”
  他忍着笑意维持臣子的得体守礼,摇首好耐心道,“多谢娘娘美意,只臣等平日一日千里亦可不停歇,只娘娘若是累了,便及时用口茶罢。”
  她知道他在催促自己饮茶歇息,一时觉着心中暖意汹涌,却仍朝他眨了眨眼。周围侍卫番子数众,她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依依不舍撩了车帘,径自靠着围子闭目养神,听他马蹄声就在车外,安心之余浅浅扬了唇角。
  一路依着皇后意停了几番,直到将近傍晚,才堪堪赶到灵鸢山。
  帝陵建在半山腰,依山势修了盘山道,除却入帝陵的棺椁,太/祖为求心诚,却仍是教子孙后辈只可依小道登山而行。
  江淇利落下马,看着婢女打起帘子,将手腕伸出,候着扶她下马车。钟离尔盈盈一笑,便弯腰就着他有力臂膊,稳稳步下了凤辇。
  从山脚望去,登山的小路被茂盛的高树遮掩,夹带着积雪,颜色苍翠,只觉得一眼望不到头去,江淇朗声吩咐道,“将皇后娘娘的马车安置好,众人便歇在山脚下驿站,咱家护着皇后先行登山。”
  梁宗忙带人跪下应了,送江淇与钟离尔远去。
  他跟在她身后,见她提裙缓步踏上石阶,身旁枯草被未化的积雪掩埋,轻声提醒道,“娘娘仔细脚下。”
  钟离尔轻应了声,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登山,行了片刻,至一片丛林掩映中的宽大石台,身后人却忽地上前,掖了衣摆一角弓步弯腰道,“上来。”
  她惊诧指了指面前山路,摇首道,“还有好长一段儿要走呢,冬日衣裳厚重,你背着我岂不又累又危险?”
  江淇略侧首瞧她笑了,不容置疑道,“积雪未化,山路崎岖,我的人,哪有自己走上山的道理。”
  她笑着看了看周围树林茂盛,并不担心被人瞧见,便也不再推脱,俯身搂住他脖颈,江淇便背着她起身往前走去,钟离尔俯身在他耳边笑道,“怎么不害臊,哪里就是你的人了?”
  他答非所问,稳步上山,只略回首问她,“走了一天,可也累了?”
  钟离尔展开狐裘,尽可能多的覆住他的身躯,含混应了,手却摸到他腰间似有个锦囊,鼓鼓的,便轻拍了拍,俯身问他,“这是带了什么?”
  江淇低低一笑,只道,“你拿出来一瞧便知。”
  她看着他想了想,便伸手取出,展开锦袋看去,却见里头赫然装着一小撮枸杞子,红艳艳地躺在一处。
  心像是被人拧了一下,再缓缓松开,钟离尔蓦地红了眼眶,看着他侧颜轻声道,“不过就来个一两日,你还特地带着……”
  江淇嗯了声,将她背好,只安抚笑道,“清欢病了,怕你出门这两日本就在山上住不惯,万一夜里喝了茶,更睡不踏实。”
  她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指尖轻柔抹过他额头渗出的汗滴,贴着他鬓角哽咽,“你是要将我一粥一饭,坐卧行止都打点好么,将我养得跟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似的……”
  他低沉的笑声透过脊背直达她的胸膛,二人在一方落雪上只留下一对脚印,神色中带些骄傲,“如何不好?这样于你而言,便样样都要依着赖着我了。”
  枯树上是归巢的燕,一对一对,恩爱齐飞的模样,情人心紧紧拴在一处,是难言的怜惜疼爱,她瞧了眼前路,与他轻声道,“放我下来罢,还有一段路,我自己能走了。”
  江淇摇头,固执道,“履不染尘,指不沾水,娘子如何没有为人妻的自觉?”顿了顿,似承诺般,又道,“你跟了我,是要过好日子的。”
  她一时便再难自持,眼泪夺眶而出,靠在他脊背上,轻声啜泣,前半生于情爱之事的委屈一股脑的倒流,如今只剩下感恩上苍,仍赐予她这样细致稳妥的良人。
  他回首轻声劝慰,钟离尔抹了眼泪,又去为他擦汗,一下下轻柔至极,抽噎着回他,“是,如何不听夫君的。往后山高水长,妾身都在夫君背后安心受着,替你擦汗看路便是。”
  他这才笑了,半晌,并未回眸,凝眸瞧着脚下青灰色的石路承诺与她,“尔尔,终有一日,咱们要堂堂正正拜这天地的。”
  这一句话,横跨来时前路多少坎坷艰辛,她如何不知?
  钟离尔咬着牙,抑制住哭声,拥住他颔首,“嗯,我信……头顶青山几万丈,破云之日终可期。待到那日,妾与公子乾坤以为誓,结作连理枝。”
  他吻了吻她的手,把她在背上往上扶了扶,引得她咯咯笑出声来,随手折了枯枝,挥动着与他唱起小曲儿,江淇脚步便更加轻快,一级级脚踏实地,直上到半山腰的帝陵前。
  夕阳已尽,守陵人毕恭毕敬出来与皇后和东厂提督请安,因着远离宫廷,与世无争,老实巴交的模样瞧得皇后心里感慨,忙叫了起,又吩咐了不必多加拘礼,只住一夜,明日便启程回宫,便不须多做安排了。
  守陵人领了命,带着皇后进了卧房,又上了晚膳,因着是来祭拜,并未见荤腥,恰好钟离尔素日也不爱吃油腻的东西,便由守陵人伺候着将晚膳用了。
  江淇待到宫女番子都已上山,便安排了人手住处,亦用了晚膳。
  瞧着时辰不早,梁宗却疾步而来,低声递上一封密旨,江淇看他一眼,将圣旨从御用的金筒中取出,展开细读过,方放在火上燎成灰烬。
  负手静默片刻,他与梁宗道,“派人回禀,就说皇上旨意咱家收到了。去猎场牵马的人回来以后,你将娘娘的坐骑看顾好。”
  梁宗垂首称是,江淇又吩咐道,“皇后娘娘寝殿不必安插人手了,今夜咱家亲自当值。”见梁宗一并应了,才递过祭品明细的册子,低声道,“查验无误,便下去歇息罢。”
  夜半时分,山中寂静,他将屋内的灯吹熄,身形利落出了房间,踏着雪地上皎皎月白色,只觉得轻飘飘像行在晶莹细沙上。
  相传开国时,太/祖某一日带兵经行此山,适逢薄雾蔼蔼,不经意间只身打马深入山中迷了路,却恰遇一只通体棕黑,独独头颈处雪白,羽翼丰满的鸢鸟嘶鸣盘旋,带领他行进一个山洞之中,方能安歇一夜。
  夜半三更时分鸢鸟入梦,化作一翩翩少年郎,一头如雪银发,与他托梦道,此山颇有来头,乃是千百年前佛祖打坐停留之地,仙气终年缭绕,因而度化了鸢鸟自身,留守此山,只待再渡有缘人。
  翌日太/祖便在鸢鸟的带领下走出了此山,后此一役,开国封疆,坐稳了江山。忆及这段仙缘,便命人开凿此山,修建大明子子孙孙的帝陵,以求仙气护佑龙脉,且以鸢鸟命名此山,是曰灵鸢。
  他站在山腰处俯瞰河山,衣摆随风而起,万顷素裹,众生渺渺如蝼蚁,繁星点点似棋子。
  月挂中天,夜幕下寂冷无声,这是皇家的天下,是连烁的江山。而他,如今是天家的权臣。金戈铁马中夺城掠池,翻云覆雨间搅权弄势,这是他这一生对于皇家唯一的用处。
  他与她一样,深爱着彼此,却也深爱着这天地。
  凡世喧嚣,受众星捧月拘束,处无人之境孤寒。
  幸得一人相伴,却刚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