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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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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门的门锁半挂着并没有锁起来。
    方锦绣默默的看了一刻,忍不住回头。
    夜色漆黑一片,灯光偶尔在其中闪闪,她似乎看到黑暗里有人影绰绰的看着她,又似乎只是看花了眼难道还指望谁来送自己不成?
    方锦绣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小包袱。
    这是元氏给她的,她原本打算什么也不带。
    既然已经不再是方家的三小姐,那就双手空空而来,再双手空空而去吧。
    但元氏说做人不要那么呆板,硬是塞给她一个小包袱。
    “至少随身的换洗衣裳要拿着吧。”她说道。
    方锦绣将包袱背在肩头,抬起头拿下角门的锁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被拉上隔绝了女孩子的身影,站在树后的方云绣再忍不住哭出来。
    “她行不行啊,这大晚上的,等天亮了再走也不迟啊。”她哭道。
    方玉绣抚着她的肩头安抚。
    “让她随心意吧。”她说道,“别担心,三妹是个很厉害的人。”
    而在另一边,看着跪在面前的元氏,方老太太轻叹口气。
    “你去休息吧。”她说道。
    元氏叩了两个头。
    “多谢老太太。”她说道。
    “不用谢了,谢来谢去的没什么意思,明天要做的事还多着呢,都养足精神吧。”方老太太说道,看着夜空。东方即将发白,新的一天又要到来了。
    天色大亮的时候,街上已经挤满了人,似乎整个阳城的人都出来了,事实上不止阳城的人,提前得到消息,从乡村邻县扶老携幼赶来的人昨天晚上就在城门排起了长队。
    因为今天是阳城县问斩德盛昌大案案犯的日子。
    当从牢里拉着宋运平的囚车出来的那一刻。街上等候的人群立刻攒动喧嚣。早已经准备好的烂菜叶子也如雨点般砸了过去。
    李县令宋运平的具体罪状虽然还没有公布,但乱七八糟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因为涉及到德盛昌。又涉及到十几年的旧事,看热闹的人压肩迭背。
    虽然这不是贪官污吏,甚至仔细说起来这也是私人仇怨,与其他人无关。但一来李县令的官身,让众百姓们畏惧又心寒。有这样黑心算计他人钱财的官老爷,谁敢保证别人不会在他手里倒霉。
    二来宋运平严格来说身为他人掌柜为奴,却做出如此欺主的事,任何一个人也都觉得心惊胆战。谁敢保证自己身边的人没有这样险恶用心的。
    所以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感同身受的抱打不平。
    更主要的是,街上提前摆好了很多簸箩的烂菜叶子供大家用。
    顺手且不费力还好玩的事不做白不做。
    这些烂叶子当然是方家摆好的。
    如果不是忌讳特意从太原府请来的监斩官员们。这些烂叶子就会从县衙大牢门口一直摆到东街斩头台前。
    当监斩官和押解的官兵鸣锣开道走在大街上时,那些烂菜叶子也扔过了第一波结束了。
    囚车里的宋运平也变得狼狈不堪。背上插着的犯由牌子也歪了,钦犯宋运平几个字都被菜叶子遮住。
    宋运平觉得除了气还有莫名的恐惧。
    这恐惧本不该奇怪,人都要死了,当然要害怕,但除了死亡的害怕,还有一切都化为乌有的空虚的害怕。
    他宋运平在阳城活了也将近二十多年,汲汲营营成有名的好人,忠孝节义,走出去谁不知道他宋大掌柜,谁不背后竖起大拇指赞叹。
    名声竖起来不容易,倒下去却这么容易。
    宋运平被头发遮住的视线模模糊糊的看着四周,那些民众们毫不掩饰的厌恶愤慨,两边酒楼上有头有脸的富贵人的嫌弃以及不屑。
    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就像做梦一样。
    梦醒了他是不是还是以前人人敬仰,方家信赖尊崇的大掌柜呢?
    其实如果那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啊。
    宋运平的心里忽的有些后悔。
    但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有官兵开路,囚车很快就穿过拥挤的大街来到行刑台前。
    行刑台前官兵们围起来一片空地,高台上坐的是太原府来的大小官员们。
    宋运平被从囚车上拖下来,引得现场一阵喧嚣,但旋即这喧嚣陡然消散,四周变的安静下来。
    这安静来的突然,宋运平下意识的看过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一块地方让开了路。
    有一群披麻戴孝的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几乎都是女人,为首的正是白发苍苍的方老太太,扶着方老太太的方承宇是唯一的男丁。
    所有人都被挡在外边,但看到这群人走来,官兵们显然提前被打了招呼让开了路。
    “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当众亲手杀仇人了。”
    有官员忍不住想道。
    李县令的死对外已经公布为畏罪自尽,不管真相是不是已经传遍,这话还是不能说出来。
    宋运平也有些畏惧。
    这些女人不会要当场打死他吧?那还不如被一刀斩头痛快。
    所幸的是方家的诸人并没有扑上前,而是在行刑台下站住了脚,一个个神情恨恨又悲戚的盯着他。
    宋运平垂下了视线。
    人群片刻安静之后,又变得骚动起来,因为刽子手上台了。
    如同监斩官一样,刽子手也是从太原府特意请来的,据说是个十几年砍头手艺的老师傅,很是威风凛凛,长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抱着鬼头刀一上台,就让阳城的百姓们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大夏天里很是过瘾。
    随着刽子手站好,民众也都屏住了呼吸,而台上的官员也开始宣读罪状。
    虽然这件事的原委各种版本已经传了好久了,但直到今日才听到确切的官方论判,民众们都竖起耳朵,各地赶来的说书先生更是耳竖起笔不停的记录着,今日的一切将来可都是他们吃饭的素材。
    这罪状比以往要详细得多,一来是案情要从二十多年前讲起,二来也是方家的要求。
    方家要让民众们明白,他们这些年背负的诅咒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罪状洋洋洒洒的足足念了半个时辰,百姓们听的入神,时而恍然时而惊叹时而哀伤时而愤愤。
    说书先生们一面奋笔疾书,一面心中笃定,这罪状肯定请同行们润色过,要不然不可能这么通俗易懂。
    判决宣读完毕,民众们带着几分意犹未尽,不过接下来会是更热闹更期盼的环节,人群不由再次一阵涌动。
    监斩官严明正身,喊出宋运平的名字,刽子手上前一步,正午日光映照下如同身形拔高如同地狱来的恶鬼,满场的民众顿时寂然无声,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到刽子手的鬼头刀上。
    宋运平已经木然,反而生出一种豪气。
    “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高喊一声。
    这声音让民众很是激动,发出阵阵鼓噪。
    “开斩!”高台上的官员显然不喜欢这种反应,扔下火签高喊一声。
    刽子手一把抽出犯由牌,高高举起鬼头刀。
    “请上路。”他暴喝一声,震得近处的民众心又跳了三跳。
    随着喊声高高举起的刀落了下来。
    民众们屏住了呼吸咬紧了牙关,但却没有看到人头落地血喷三尺的场面。
    刽子手的鬼头刀砍在了宋运平的肩头,险险的只擦到了他半边脖子。
    血涌了出来,人也惨叫着倒下,但却没有人头落地丧命。
    这太吓人了。
    比人头落地还吓人,因为那个掉了半边的头的人还活着,还在惨叫。
    围观的民众齐声尖叫。
    
    第七十一章 此以祭奠
    
    竟然人头没有被砍下来。
    这老师傅失手了!
    砍头讲究的手艺就是要漂亮,刀起头落,这种砍偏了的情况只有那新入门的徒弟才会犯。
    新人小徒弟会因为害怕或者力度不够而出现这种失误。
    这可是丢人的事,会被同行嘲笑也会被民众们当做笑谈。
    不是说太原府有名的砍头王吗?就是这般手艺吗?真是令人失望。
    更有人要再次哗声。
    但民众们尖叫声未落,震耳欲聋的爆竹响起来,压过了民众的哗然,也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这谁啊,竟然敢在行刑时放炮。
    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被处决受害的人会放炮庆祝,但那都是行刑完毕后。
    现在人还没砍死呢。
    众人看去,见果然是受害人点的爆竹。
    站在行刑台前的方家的下人们点燃了一排爆竹,扬起一片硝烟。
    除此之外,还有个下人举起了白幡。
    “祭,方守义。”他拉长声调高声喊道。
    伴着这喊声,方家的女人们纷纷跪地大哭,方承宇则举起一坛酒,哗的一声倒在前方的地上。
    “爷爷,大仇得报。”他扬声喊道。
    伴着他的话音落,台上的刽子手再次举起刀,这一次依旧没有砍下宋运平的头,而是砍在了他的另一肩膀上。
    脖子的两边都被砍开,但头却没有掉,血涌着,人嚎叫着,翻滚着。
    民众们可没心情嘲笑刽子手,一个个吓的魂飞魄散尖叫连连。
    官员们也一脸的惊骇的站了起来。
    一次可以失误,二次绝对不可能失误,砍了两次头都还没掉,人还没死,这才是真正的手艺技术呢。
    也只有老师傅能做到。
    显而易见。这刽子手是被方家买通了。
    以往砍头,侩子手会被用钱买通,不过那都是罪犯们为了少受罪,希望一刀断头。
    现在作为受害者的方家买通刽子手自然是要罪犯多受罪。
    真是太可怕了。
    “以为在牢里动手杀人够吓人了。原来当众行刑更吓人。”一个官员忍不住脱口说道。
    这方家可真是……
    “差不多行了吧,这也太残忍了。”有官员说道。
    “比凌迟还残忍?”马知府开口了,神情木然,看向这个官员,又看向台下。“比二十年被算计接连被害两位男丁,孙子遭受十年折磨还残忍?果然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这话让那官员面色发红不说话了。
    大家的视线也都看向台下。
    台下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到中年的美妇,豆蔻年华的少女,面带孱弱身形单薄的少年,皆是孝衣,神情悲愤,在林立的白幡中跪地泪流满面滔滔大哭。
    看起来的确是很惨,想起来也是很惨。
    台下又是一阵爆竹响,又一个白幡被举起。
    “祭。方念君。”下人高声喊道。
    方承宇再次拎起一坛酒倒在地上。
    “爹爹,大仇得报,你走好。”他高声喊道。
    民众们也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心惊胆战又忍不住刺激的看着台上。
    宋运平还没断气,虽然疼的恨不得立刻死去,但偏偏这疼痛又刺激着他让他清醒。
    他的豪气早就没了,满心都是后悔,突然也很羡慕李县令,一刀被抹脖子简直太享福了。
    还好刽子手再一次举起了刀,这一次刀起头落。结束了行刑。
    所有人都松口气,民众们也摸着身上头上的汗连连喘气。
    “今日可是来值了。”说书先生们抹着汗纷纷说道,“方家手笔,果然厉害。”
    这场面足够记入县志。也成为阳城经典奇闻异事,足够他们说上几年。
    人群外站着的君小姐虽然听到惨叫声喧哗声等等,但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前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小姐,我们要过去看看吗?”柳儿踮着脚问道。
    “不用看了。”君小姐说道,转过了身。“已经看到天理昭昭恶有恶报就足够了。”
    柳儿哦了声跟着迈步。
    她们向外走,还有更多听闻消息奔来的人挤进来,这长长的一条街上不止是看热闹的人,还有叫卖的小贩到处乱钻。
    “糖人,糖人,看砍头,吃糖人喽。”
    人群中一个小贩钻出来,肩上举着的草圈子插的糖人已经基本都卖了,只余下寥寥几个,小贩脸上满是笑意,准备站到人少的角落里数数钱,抬头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们都胆子小,肯定不敢靠太近看杀头。
    这个女孩子穿着粗布衣衫,却不伦不类的用纱巾裹着口鼻挡住面容。
    搞什么啊,又不是大家闺秀,还怕被人看到啊?
    他心里啧啧两声,再次看着女孩子一眼,眼睛不由一亮。
    “哎,这不是方家小姐吗?”他说道。
    听到方家小姐四字,面纱遮住脸的方锦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露出的大眼里带着戒备以及躲闪。
    小贩已经扛着糖人跳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没去前边啊?”他一叠声的问道。
    听起来跟自己很熟。
    “你?”方锦绣看着面前的小贩,一时没认出来。
    “我呀,我呀,缙云楼我们见过的,我是陈七啊。”小贩眼睛亮亮的指着自己说道,“托你的福,我那天可是发了大财了。”
    缙云楼啊。
    方锦绣想到,三月三的缙云楼,发生了多么惊险又多么刺激的事。
    那时候她还把君蓁蓁当做仇人,而自己还是解救方家与水火中的英雄。
    结果这才三月时间,一切都变了。
    被她当做仇人的实则是方家的英雄,而她这个英雄原来是个…
    方锦绣的眼泪顿时忍不住掉下来。
    陈七吓了一跳,但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你,你别难过,你看,你们家的仇人还是得到惩罚了,你们也报了仇了。”他忙说道。
    说到这里也就罢了,偏偏他心里的疑问盘旋的太久,忍不住顺口就问了出来。
    “不过,你怎么不去前边?”
    方锦绣抬袖子擦了眼泪,瞪眼看着陈七。
    “因为我没资格去前边。”她说道,“我连穿孝衣哭长亲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了吧。”
    陈七被这陡然的话喊的有些懵。
    其实他们也不熟的,话题到这里也该打住了。
    “怎么,怎么就…”但他还是结结巴巴的就问了出来。
    方锦绣喊出这句话反而觉得轻松。
    “怎么就没资格吗?你知道我是方家小姐,你知道我是方家行几的小姐吗?”她说道,看着陈七扯下面纱,“我是方三小姐。”
    方三小姐啊。
    陈七一怔旋即恍然。
    方家的恩怨事阳城已经人尽皆知了,一个李县令,一个宋运平,还有一个意图夺家产的姨娘,这个姨娘生养了一个女儿,就是方家的三小姐,据说这个姨娘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霸占方家的家产。
    当然适才官府的宣告书上,也提到了这件事,不过说的是宋运平指派死士苏氏潜入方家为妾,趁机毒害了方家少爷方承宇,在故伎重演对方少爷的子嗣下毒时,被识破抓住而畏罪自尽。
    虽然没有说图谋家业的事,但肯定了其的恶毒行径。
    那作为其女的方三小姐的身份地位就尴尬了。
    陈七看着方锦绣,神情也很尴尬。
    说点什么好呢?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呢?
    “那个,你要不要买个糖人?”他握着手里的竹竿说道。
    
    第七十二章 且顺心意
    
    方锦绣掉头就走。
    陈七咳咳两声忙追上去。
    方锦绣没有理会他低头疾走。
    “不是,不是。”陈七紧追不舍,一面忙说道,“我说错了。”
    他说着话将手里的杆子递过来。
    “我请你吃糖人,你不要生气嘛。”他说道。
    方锦绣差点被竹竿上的草圈子戳脸上,不得不停下脚。
    “你干什么?”她没好气的伸手狠狠一甩。
    草圈子被甩开,陈七一时没抓稳,竹竿掉在地上,其上余下的糖人也散落一地。
    陈七哎呀哎呀两声。
    “这都是钱呐。”他喊道,人也蹲下来忙忙的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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