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依存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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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次的时候失败了，非常没面子地被马给踢下了马背。

吟游诗人全然没了气质，在地下翻滚了好几圈，身上的衣服也弄得灰扑扑地。屏幕外的情水湿黛山摸了摸鼻子，好丢人。

小牧童摇了摇头，煞有其事的叹气：“唉，就连我都驯服不了的烈马，果然不应该相信你们可以。”

NPC这等臭屁的发言搞得玩家们很没有面子，是以当小牧童让杜子航第二个尝试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点了接受，紧接着翻上了马背。他本以为所谓驯服烈马不过就是抽鞭子速度比拼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模式。他把鼠标放在那六个完全不认识的技能图标上，刚明白过来这是要做什么，烈马便猛然撅起了蹄子。紧张之下，他胡乱按了个键，显然是没那个运气碰对，被掀下了马来。

骑士下马的姿势比做师父的更加丢人，马在颠簸的时候将他一屁股铲上了半空，杜子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骑士像个火箭炮一样被发射出去，脸先着地。

“我来吧。”队里的治疗之一主动请缨。

从小牧童手里接过烈马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马便服帖地垂下头去，驯服在了医者的裙摆之下。

杜子航看向她的ID，居然是倩女离歌。

“=0=好厉害！”情水湿黛山对人从不吝惜夸赞。

倩女离歌从马背上下来，白纱裙丝毫不乱：“哪里，我有朋友今天刚开服就来试过了，我提前背的技能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起朋友来，杜子航的第一反应便是深渊守望者那家伙。应该不至于吧，小朋友今天一大早要考英语，会四点钟爬起来上游戏吗？

情水湿黛山在得知倩女离歌的那个朋友同样告诉了她副本之后的打发后主动将队长给了她，庆幸这可比纯开荒强多了。这个五人副本的难度并不大，不然也不会被人在两小时之内完成全通，在倩女离歌的指挥下，不到一个半小时，五人便走到了最后的出口。

出口处给予的奖励是坐骑的口粮，这一次的副本并没有坐骑掉落。出本之后队伍解散，玛尔牧场每天只能刷一次，师徒二人离开副本之后，相约去清日常任务。

正在这时，忽然之间，二人的耳机中都传来了一声“喂——”的声音。

这声音带着点尖锐，却是个男声，像是在实验话筒是否好用一样，连续“喂”了好几声。并不只是师徒两个听到了这个声音，种族频道里，人族玩家们开始互相问询，你们听到了吗？这又是搞毛线啊？

“喂？人族的朋友们，我们商会的好伙伴们，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说话之人一开始还有一点僵硬，后来却越来越流畅，带着十足的歉意与热情放开了嗓子，“我是来自商会的克里……这个字念什么？荆！——谁说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克里荆！今日代表整个商会站在这玛尔城的高塔之上，邀请人族的勇士们加入四天之后对石龙的决战！——是的，石龙！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占领了地精的家园，阻隔了我们商会的生意，并且使得勇士们点缀在你们的武器装备上的宝石的货源被切断的罪魁祸首，正是一条石龙！”

“商会的尊严不容许被挑战！商会要维持所有正经经商的人的利益，石龙这样做是违反我们商会规则的！因此，商会将拿出大量的资金，以奖励热心帮助我商会的勇士们！四天之后，那将是那条恶龙的死期！——行了就这样是吧？——我去你说什么？你直接就在游戏里同步播放了？——吱——”

一声噪音之后，这个奇怪的声音消失，玛尔城悠扬的背景音乐再度响起。玩家们背后都一脸囧样，幸好游戏中有循环播放的广播简明扼要地总结了刚刚那个商会的人说了些什么。大意是一条石龙劫持了宝石矿藏，商会出钱邀请玩家们四天之后在汉莫斯沙漠聚首，讨伐恶龙，胜利后玩家们将获得丰厚的奖励，包括大量经验、金钱以及宝石等。

这简直就是个有预告的种族BOSS嘛！玩家们的热情被点燃，讨论着四天后人族该怎么拧成一团冲过魔族的地盘冲进汉莫斯沙漠，魔族和神族是不是也接受到同样的邀请了，最后的奖励是给三个种族还是给抢到BOSS的一个种族，这样设置是不是太偏袒魔族了诸如此类。

杜子航扫了一眼玩家们的讨论，点开与师父的聊天窗口，关注点却不太一样：“那个说话的是谁啊，直接同步播放了好么？也不剪辑一下，太糊弄了吧=　=”

“我怎么听着那声音像是我们隔壁营销部的部长……绰号太监的那个……”情水湿黛山望天。再回过头看聊天窗口，发现了系统又插足在了师徒二人之间：“您涉嫌透漏私密信息，已被系统禁言24个小时。”

我勒个去！

情水湿黛山打开QQ，从好友列表里翻到自己徒弟，丢截图过去求安慰了。

上午清了一会儿日常之后，杜子航下线，拿出准备的学习资料来备一下下午和晚上的课，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门前去苏家。在门口碰到接苏不凡回家的司机，中年男人正弯腰在后车座那里，一脸苦相地低声喊：“少爷，起床了，到家了。少爷？”

杜子航伸头一看，苏不凡那家伙，拿书包当枕头睡得正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居然没嫌弃自己的皮书包太硬，枕着不舒服，看样子实在是困极了。不过杜子航可不信这家伙是认真学习导致的如此疲倦，忽然想起了倩女离歌说的那个“朋友”，毫不客气地拽着苏不凡的一条腿，把他从车上拖了下来。

“啊、啊——干嘛啊！”苏不凡睁开一只眼睛，见是杜子航在拖他，干脆又闭上了，两条腿一点都不老实地蹬来蹬去，以示抗议。

杜子航把他的腿甩下，苏不凡便成了半个身子挂在车里、半个身子耷拉在车外的模样。他自己也难受得紧，终于利落地爬了起来，嘴里威胁着：“我要告我妈你打我！哼！看我妈不把你赶走！”

“那我告诉你妈你昨晚上半夜四点爬起来打游戏了如何？”杜子航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

原本还不满地嘟囔着的苏小朋友立刻僵硬了身体，看这样诚实的反应，杜子航也知道，倩女离歌所说的“朋友”的确就是这家伙没跑了。不由得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这次英语考试还有及格的希望么？”

“我考试的时候可没睡！——小杜老师，我错了，你可千万别跟我妈说。”苏不凡瞥了司机一眼，看那中年男人识相地垂下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后，于是狗腿地贴上了杜子航求饶。

有那么一瞬间杜子航对自己说，再也不要管这家伙的事了。在这个念头涌上脑子之后，他忽然愣了一下，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管他？

Chapter　98


苏不凡自知这一次自己可是把杜子航惹火了，这一天表现得异常乖巧；生怕杜子航一生气；真的把自己半夜爬起来“约会”的事捅给苏母。杜子航却是连连走神；直到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以手握拳；砸在自己的额头上。

这一击吓了苏不凡一跳，小朋友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来，小心翼翼地问：“小杜老师；怎么了？”

“没事；你做题吧。”杜子航挥了挥手。

熬到晚上九点，苏不凡心底里小小欢呼；送走了今天异常可怕的家教老师。杜子航走路飘飘，差点撞在电线杆上。

回到任天翔的宿舍楼；杜子航敲门，很快便得到了回应。房门从里面打开，情水湿黛山只穿了睡衣，很明显是刚洗完澡出来，笑得眉眼弯弯，不顾杜子航带着一身寒气，扑在他身上：“徒弟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顶多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玩上师父做的游戏了！——咦？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么？”情水湿黛山把自家徒弟往屋子里拽，关上身后的房门，隔绝掉外面的寒风。

“桑哥，你不冷么？”杜子航顾左右而言他。

情水湿黛山的睡衣系得松散，刚刚那么一扑，一个肩上的衣服便顺着肩膀滑落了下去，露出小半边胸脯来。顺着自家徒弟的目光一看，情水湿黛山赶忙把衣服拢起来，嘴里打着哈哈：“没事没事，都是爷们儿……”

这么一打岔，情水湿黛山果然忘了自家徒弟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呢，又跑回自己的电脑跟前继续打游戏。除了多出一个定期循环的公告，此时的《失落之都》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情水湿黛山做完今天的日常，又一次无所事事了，看经验条，自己还差一点经验就可以升级了，干脆跑去深渊那边加入了与神族的混战。

卧石水那家伙居然在这里，骑着冰凤凰在混战人群的头顶上转来转去，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样挥之不去，不时地向下丢些法术，摆明了是在炫耀自己炫酷的坐骑。情水湿黛山指着天空中投下的巨大阴影对徒弟碎碎念：“我真想借个神族账号骂他！太无耻了！他一个满级账号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不就是为了炫耀他有凤凰么！我徒弟还有龙呢！徒弟，赶紧把龙蛋孵化出来！踩他脸上！”

“还不知道该怎么孵化呢。”杜子航无奈。已经这个时间了，他也不去开自己的电脑了，搬了个椅子坐在自家师父身边，看屏幕中的吟游诗人在乱战之中抱琴游走。

“对了徒弟，今天咱们刷马队里的那个治疗也在，她可真厉害啊！我刚刚观察了她一阵，她冲到前线去给近战刷血都全身而退了，这么长时间好像都没死过，好妹子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水平吧。”忽然，情水湿黛山指着人群中的一席白衣对自家徒弟说。

杜子航顺势看去，又黑了脸。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倩女离歌。

隐约记得自己刚见到倩女离歌的时候，那人也就一百二十级左右。几天不见，眼看着这个白衣医者已经133级了，这个升级的速度，得没日没夜地挂在这里才做得到吧？只希望着其中可没有苏不凡在出力。

做师父的看自家徒弟又黑了脸，看了看那个飘逸的身影，又看了看徒弟，不由得脑补出一曲爱恨情仇来。情水湿黛山奸笑一声：“徒弟，你跟这个倩女离歌很熟？”

“不熟，只见过几次。她跟深渊守望者熟。”杜子航一口否认。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自家师父，“桑哥，你以前听说过这个倩女离歌没有？”

“没啊，不认识……怎么了？”情水湿黛山想了想，从没见过这个ID。

按理说《失落之都》只有这么一个服务器，能数得上的高手之间也都彼此认识。杜子航跟着自家师父这么久，还没听说哪个有名的高手是师父不知道的，但这个走位风骚的医者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样，不知道她以前是哪个公会的，不知道她的手法是跟着谁练出来的。不止是情水湿黛山不认识，杜子航借用师父的账号问了一圈他的好友，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医者。

众口一致的否认让情水湿黛山也有些疑惑了：“新人？——看操作不像……也许是谁的小号吧？”

恰好在这时，一阵白光笼罩在了游戏界面里的吟游诗人的身上。情水湿黛山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终于升级了！——还差最后一级就满级了，等过两天去打石龙吧！——走咯，徒弟，去睡觉吧！”

“嗯。”杜子航点点头，收回盯在倩女离歌身上的目光也展开了紧拧的眉头，抬起头看了看站起身来的自家师父。

难得能采取俯视视角看着徒弟，情水湿黛山嘿嘿笑了笑，用手拍了拍徒弟的脑袋：“乖，说不定那个医者背后是个抠脚大汉呢，哥给你介绍萌妹子认识。”

“真有萌妹子桑哥你留着自己享用吧。”杜子航皱了皱鼻子，对萌妹子什么的全然没有兴致。

情水湿黛山其实并不是早睡早起的乖乖牌，只是自家徒弟刚来这里住，又感冒初愈，做师父的自觉必须要给徒弟带个好头。连续几天十点入睡、六点起床，难得能睡够八个小时，这一天早晨情水湿黛山就觉得睡得有点多了，五点钟便睁开了眼睛。

冬天的早晨来得格外完，这个时候正是一天里最黑的时刻。月亮不在了，太阳还没有出来，情水湿黛山站在窗口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便感到一阵寒风像是渗过了窗子似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偷偷溜进客房，情水湿黛山其实很想任性一下把自己徒弟拽起来，要睡不着那就一起睡不着算了。借着还未消散的最后几缕夜色，看自家徒弟睡得香甜的睡脸，情水湿黛山一时心软，没有真去闹他。

偏偏在这时，杜子航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后来情水湿黛山有问过杜子航他的手机铃声是什么东西，得到的回答是《银魂》里HATA王子出场时自带的BGM。这并不是情水湿黛山第一次听见这个铃声，上一次好歹是青天白日之下，这一回在昏暗的清晨，忽然传来一阵“呀——呜——噜——”的怪叫，吓得情水湿黛山僵硬了身体。

抚了抚还在跳个不听的胸口，情水湿黛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电话的那一头是座机，最开头的四位数字告诉情水湿黛山这通电话来自于某个遥远省份。看了看自家徒弟皱起了眉头，很是孩子气地把被子撩高一角，捂在耳朵上，拒绝来自外界的骚扰。做师父的想了想，自作主张地挂断了手机。

等徒弟睡醒了让他打回去吧。情水湿黛山这么想着。

杜子航做了个怪梦。

梦见在失落的大陆上，三个种族难得聚集在一起，各自的王远远对峙。

魔族站在最前面的是泥石绿，他身后斧王仍旧是他最勤恳的代言人。神族卧石水骑着他的冰凤凰飞在前面，凤凰的翅膀下下着雪，覆盖了一小片土地。而人族这里，居然是自己与自家师父率领着身后众人。

三族中间则站着一只地精，小小的身体里发出巨大的声音，能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正是那天发布公告的那个太监音。他拿出一张与他身体不相称的巨大稿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是了——正是这里！我们的敌人，即将出现！勇士们，准备好战斗了吗！”

话音刚落，BGM起。“呀——呜——噜——”的音乐盖过了地精的尾音，震得他跌坐在了地上。遥远的地平线处，渐渐走来这一次的BOSS，居然是一只巨大的HATA王子。

卧石水抢先发动进攻，金色的琴弦从冰凤凰上射出，扎在了HATA王子的身上。王子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一挺肚子，将琴弦反弹回去。

反弹的琴弦射在大地上，三个种族的玩家都惊得后退了一下。只有首领们仍旧站在那里，各自握着自己的武器，静静等待BOSS的临近。

“人类，你先上？”泥石绿难得说话，斜视着一旁的杜子航仿佛不将他看在眼里。

“哼，你可别后悔将出风头的事让给了我。”骑士冷冷一笑，用王者的丧音挡住了身后一脸担忧的吟游诗人，“不用怕，对付一个区区的BAGA王子，只需要我就够了。”

“你才是BAGA！”HATA王子扭着他胖的看不见的腰抗议。

骑士对他并不理会，跳起来，手中的剑灼烧过空气：“看我致——命——一——击！”

剑光闪过，血色喷溅。再看眼前，骑士已安然落地，HATA王子头顶的角被斩断，巨大的肉柱落在地上抽搐。骑士用地上的血清洗过剑身，被拦在身后的吟游诗人已经不管不顾地跑到了他的身边：“子航，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是个BAGA而已，让你喂我担心了。”

梦就做到这里，杜子航被生生雷醒，一个激灵坐起在了床上。

他木呆呆地坐在那里，反省自己怎么会做一个这么奇怪的梦。不过话说起来，最近忙着考试和打游戏，《银魂》已经落下几集了……

梦总是容易忘记的，杜子航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只隐约记得自己梦中好像出现了BAGA王子，还被自己弄断了肉角。他打着呵欠，推开门走出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