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天记-第5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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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毫，就如同湍急河流中间的砥柱顽石……
　　“嗡……”
　　那黑白莲花似乎发觉了方行的一身凶恶之气，竟然在轻轻颤抖，似乎告饶。
　　这种灵性表现，就更像是一个小女孩了！
　　而方行的凶恶之气起来了，哪里还给它半点面子，脑海里迅速的想了半晌，忽然间得了一计，发起狠来：“让你老实点你不肯，那索性就让小爷吃了你吧……太上化灵经……”
　　轰！
　　他竟然真的张口，一口将这莲花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封禅鼎直接飞到了自己的头顶，镇压自身。
　　而在他体内，则运转了太上化经灵，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炼化万物，磨灭万物！
　　这么做，一是因为佛路之争马上就要分出高下，再拖下去自己的一切便都成了无用功，二则是他也发现了，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这浮屠大阵虽然厉害，但对于拥有佛门护法身份的自己，并无太多伤害与抵触之力，而且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此时肉身强悍，识界迷雾区内，更是拥有无数的神秘怪物，能在自己体内作乱的玩意儿真不多，就不信镇压不了这莲花……
　　……
　　……
　　呼啦啦……
　　在方行吞下了莲花的这一霎那，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并没有花费他太大的精力，只在他吞了黑白莲花的一霎，这浮屠大阵便陡然间停止了运转，半晌之后，无尽的符文之海皆轰隆隆向他涌了过来，竟然一瞬间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颗又一颗如同星辰般转动的符文，于空中，金光大盛，神秘梵音天降，使得方行如同神祇一般……
　　而在方行的体内，识界之中，也轰隆一声，金光大作。
　　一尊佛陀……或说是模样如同佛陀一般的方行，正盘膝坐在识界之中，低眉顺眼，僧袍破烂，一头寸发根根朝天，看起来没半点僧人的模样，偏偏神圣如真佛，怪异到了极点……
　　此时的外界，古刹之中，佛路之上，已经堪堪走到了佛路尽头的慧能与神秀也正在抬头向前看去，本来在他们的眼中，佛路尽头便是佛果，辩尽了禅机便可取得佛果，而随着他们几乎走遍了佛路，那佛果之上，已经烙印了他们二人的影子，一黑一白，交织转幻……
　　如若慧能赢得了佛路，莲花便会化作黑色，并非黑暗，而是宇宙本源之色。
　　如若神秀赢得了佛路，莲花便会化作白色，亦非真白，而是人心显化之色。
　　如今，慧能分明占了大优势，莲花已经越来越趋向于黑色，即将到了撷取之时……
　　可忽然之间，那佛果不见了！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大口，一口吞掉了那佛果，徒留一片虚寂……
　　这一变故，就连慧能与神秀，都大出意料，表情有些发呆……
　　佛果哪里去了？
　　……
　　……
　　浮屠大阵之中，方行一口吞了黑白莲花，大阵向他聚拢，化作了无尽星辰环绕，而此前被大阵阻挡在了外面的剑灵也终于飞了进来，在他身边飞绕不停，嗡嗡嗡的发出了震颤金音，楚慈焦急的替乌桑儿传递着她刚才就要说给方行听，结果方行直接冲进了浮屠大阵，完全没有听到的话：“小九哥，你别急啊，桑儿姐姐说这浮屠大阵本就无形无物，你便是冲进去了也没用的，它和普通的大阵不同，根本就没有阵心啊，你便是冲进去了也无物可毁，无计可施啊……”
　　“额……没有阵心……”
　　方行也忽然间睁开了眼睛，表情有些呆滞……
　　“他妈的，若是没有阵心，那我刚才吞下去的是什么？”


第889章　过去未来佛
　　“我刚才究竟吞的是什么东西啊？”
　　静静悬浮在空中，方行咂摸了下嘴，心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是闯了大祸，而也正在他满心迷茫之计，身形已经开始变化，被无尽浮屠阵光包围，周围似乎变得一片虚无，然后他就感觉身体上浮，一阵天地变化，斗转星移，再现出身来时，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方莲台之上，眼前站着两个和尚，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一个是慧能，一个是神秀！
　　这两人，表情也略略有些古怪的看着他，似觉有些荒唐可笑……
　　也直到这时，他左右打量，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大殿之中，佛路尽头！
　　慧能与神秀小和尚苦心巴拉辩机闯阵，结果却是自己先一步来到了佛路尽头……
　　“师兄啊，东西不要乱吃嘛……”
　　慧能与神秀也似是听到了方行的嘀咕，表情古怪，过了半晌，神秀才无语地叹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方行都被吓到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呵呵，万年佛果，穷极经辩，未想佛果竟然被他吃了，师弟，你怎么看？”
　　慧能在此时轻声开口，有些无奈，有些感慨，轻轻一叹，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有些荒唐。
　　“什么？我吃的是佛果？”
　　方行可不理会这两个和尚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只是被慧能话里表露出来的意思吓了一跳，几乎从莲台上跳了下来，满脸的难以置信，刚才是有些被吓到，现在则是真正的被吓到了……自己刚才吃的竟然是佛果？佛果怎么会被自己吃了下去？吃了佛果，那自己现在岂不是……
　　越想越觉得可怕，方行脸色都扭曲了起来：“……岂不是不能娶媳妇了？”
　　神秀听了慧能的话，也是表情纠结，苦笑道：“师兄，我觉得这是师尊在告诉我们什么……”
　　慧能点了点头，静静道：“不错，连他都能成佛的话，那世人又有何人不可成佛？”
　　神秀点了点头，似乎深表赞同。
　　“我擦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过来给我说清楚……”
　　正深感恐怖的方行瞬间恼火了，大声嚷嚷了起来。
　　然而慧能与神秀却在此时皆不理会他，而是静静的看向了彼此，良久不语。
　　“师兄，适才一路闯关过来，我看到了很多旧事！”
　　半晌之后，还是神秀先低声开口，轻轻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也看到了很多旧事，明白了师尊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慧能低声开口，缓缓摇了摇头，表情无比的凝重。
　　“我去秃驴小师弟，你快过来我把佛果吐给你……”
　　方行在那边想了半天，忽然间高声叫了起来，这一嗓子把个正在沉默不语的慧能及神秀都吓了一跳，表情古怪的向他看了过来，眼神又是无奈，又感觉可笑……
　　“师兄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
　　神秀缩了缩脑袋，翻着白眼向方行说道。
　　“我擦好东西给你还不要啊……”
　　方行叫起苦来：“师兄我好几个媳妇要娶呢，怎么能做真和尚啊？”
　　“你先做着吧，我们有点事要说……”
　　神秀万般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师兄，然后目光又看向了黑衣佛子，此时的佛路之上，方行第一，直接便显化了出来，坐在了莲台之上，而慧能却又比他更快了三丈，已经站在了莲台之前：“师兄，论起佛理经义，你到底还是比我更高了一筹，诸佛见证，此果非凡！”
　　“什么？”
　　方行一听就再次皱起了眉头，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又想认输吗？”
　　转念又一想，喝道：“我现在如果是佛，那我就警告你们两个，不能再争了，听不听？”
　　“你能不能先安静一会……”
　　就连慧能都忍不住皱眉，向他看了一眼。
　　“我擦你对佛不敬啊……”
　　方行嚷嚷，估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本事，考虑要不要跳起来揍他。
　　本来慧能佛法无边，已经超出了常理，方行实在是不愿跟这样的人过招，不过现在好歹自己也吃了佛果，自觉举手投足间，可以调动无尽佛蕴，甚至可以驱动那一方浮屠大阵，笼罩无尽地域，这会可是信心满满，面对慧能这样深不可测的佛子也敢动手过招了……
　　“师兄莫急，佛果是修出来的，不是继承得来的……”
　　神秀无奈的开口解释，道：“那一颗佛果，是师尊留给我们的兵器，你不必紧张的！”
　　“兵器？”
　　方行再浮躁，这会也发觉不对劲了。
　　按照他的理解，自己一口吞了两位佛子争了万年的佛果，他们怎么着也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才对，可现在看他们二人的模样，怎么一个比一个淡定？更重要的是，现在看这两个人，似乎没有了一开始那种隐隐约约被宿命缠绕的感觉，反而像是如释重负，得了自在。
　　“我的佛法是比你高，这也是师尊当年欲将佛果传我的原因！”
　　慧能见方行安静了，便也转过了头，向着神秀淡淡说道，而后他沉默了半晌，却又道：“但我的法高，你的法对，所以师尊让我们辩机十世，最终求得一个结果……”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吧？”
　　神秀开口，声音竟似有些颤抖。
　　“是真的，西天界已毁！”
　　慧能轻轻的点了点头，喟声一叹：“彼岸自在处，战火燎苍生！”
　　“师兄，我愿舍身，祝你求得大自在身！”
　　神秀忽然间坚定开口，双手合十，似是做下了一个大决定。
　　“我去小和尚你疯啦？”
　　方行吓了一吵，气的想跳下莲台来大骂，赫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而慧能与神秀两个，竟然也不理他，反而是慧能静静的沉吟了半晌，最终却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的，不渡大劫不成佛，不渡苍生不成佛，我的法可解真佛之意，却渡不了大劫，渡不了苍生，就算强担，也须得按你的路来走，此前在争佛过程中，我便已经在想，我可镇压邪魔，化解危机，但实际上，这所做的一切，又皆与我的清静之意不符了，直到这佛路上，看遍因果，才算是明白了师尊当年的苦心，罢了，罢了，师弟，若我要依你的法来走，又岂能比得过你？这份重担，我不担，还是给了你吧，这一世的佛果，我甘愿让你，望你不负重担！”
　　“师兄，你……”
　　神秀微怔，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这是做是错的，与我佛门教义不符，但大劫降世，谁又能置身事外？”
　　慧能低叹，诵一谒：“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长吟过后，他像是做下了一个大决定，目光陡然间亮了起来，凝重的望在了神秀脸上，双手划圆，慢慢在胸前合在了一处，而后声音如滚滚闷雷，划过天际，震荡虚空：“师弟，而今果位在前，我本该随手取了，真正的佛理之间，亦无慈悲二字，有了慈悲，便不得清静，不得自在，不得超脱，便是歧路，但大劫将至，众生皆苦，我便欲清静，又何能独善其身了？”
　　“如此，太过委曲了师兄……”
　　神秀满面含泪，合什下拜，意态悲慽……
　　“无防，佛门将由你领御，渡过大劫，拯救苍生，又当由我扭转教义，大兴佛门！”
　　慧能神情高洁坦荡，声音如晨钟暮鼓，震荡了无尽的佛蕴，仿佛在将某种法则铭刻入了大道至理之中：“三千年后，我将归来取回佛位，这三千年里，便有劳师弟你了！”
　　“你们究竟说啥呢？”
　　方行大感不解，伸着脑袋问道。
　　然而慧能还是完全不理会他，反而低头念咒，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随着他伏首念咒，身后那一圈一圈的佛芒，竟然化作了丝缕佛蕴，皆向神秀飞了过去，却生在了神秀身后，显得神圣无比，一道一道，连续九道都生在了神秀背后，到得最后时，赫然就连慧能本身，都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化作了一道黑茫，渐渐生在了神秀背后，一连十道佛光，象征佛法圆满……
　　有天花乱坠，周围诸空，佛影无数，皆朝神秀礼拜！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一块佛光详和里，方行急的破口大骂。
　　“师兄，佛门传承定下了！”
　　神秀小和尚转过身来，向着方行缓缓一拜，低声道：“万载之前，末法降临，过去佛自毁佛果，甘舍了自己的清静，毁了自己的自在，为后世留得一线玄机，而今，我亦当义不容辞，成就现在佛，以我法门，引领佛门渡过大劫，普渡众生，我身不死，佛门不灭，苍生不灭，而慧能师兄将为未来佛，佛门大劫过后，他将归来，明释佛理，引领佛门教义达成圆满……”
　　“现在佛，过去佛？”
　　方行听得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一事：“那我算啥？”
　　“额……”
　　听得此问，就连神秀小和尚都皱起了眉头来，小声试探道：“凑热闹的？”


第890章　佛子出世
　　“真佛出世了……”
　　在此时的古刹之中，大殿之外，守护在外面的净土修士，忽然间皆心生感应，一道磅礴的佛蕴之力自天而降，似缓实急的向一个方向聚拢了过去，而身为佛门菩萨、罗汉等果业继承之人的净土诸修，也在这一刻心生感应，仿佛天地之间，多了一根主心骨，又好像是他们身上的佛法加持之力，都在不由自主的向着一个方向发出了自己的崇敬之力，如同万佛朝宗……
　　与此同时，周围只觉一阵地动山摇，似乎整座古刹正在从高空降落，有灵花梵音自天而降，铺满了整座古刹，而诸人心灵上的感觉也为之一松，从适才极为压抑、黑暗的心境之中得到了释放，便好像一个人从水底，忽然间之间潜上了水面一般，下意识的，便长吁了一口气……
　　下一息，便又听得一片轰隆作响，所有的怪尸在这一霎齐声嘶吼，古怪而沉重的吼叫声震颤虚空，仿佛一道一道的波纹般流向四方，而后，所有的怪尸，像是在无比恐惧那古殿之间传来的某种气息，齐齐向后退去，半晌之后，竟然直接调头就跑，如黑潮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净土诸修在这一刻，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狂喜之意……
　　佛光普照，梵音天降，群魔辟易……
　　这种种异象，惟有一种解释！
　　真佛出世，佛蕴凝聚……
　　这一霎，他们心间狂喜，急急的向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等待佛子出现！
　　可出人意料的，那大殿之中，没有任何动静，反而一片漆黑，本来他们可以在殿外看到的慧能与神秀的身影，也在这时候消融在了黑暗里，看不到任何身影，似乎宝光黯淡了下来。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否是佛子取得了佛果？”
　　“哈哈，佛门正果现世，我等从佛善果，此番得矣……”
　　一瞬之间，净土修士神情振奋，忍不住交相互问。
　　北冥枭之辈，更是喜形于色，甚是激动，几乎要忍不住长啸作贺……
　　“万腾神子……”
　　“枭少主……”
　　也就在这时候，却只听得远处轰隆作响，声声呼唤传来，众修听得明白，分明便是自家护道者以及仆从的声音，顿时心间皆松了口气，知道因为佛果的降临，便连这隐匿于虚空之中的接引古刹都已经再次回归了现实，现在正是自家的麾下皆已闯进古刹来寻人来了……
　　“我等在这里，佛子即将出世，速来朝拜！”
　　北冥枭第一个站了出来，脸上有按捺不住的喜色，向着远方大喝。
　　此时，古刹之间常年不散的迷雾也为之一空，可以放心施展神通了，一声断喝，可传十里。
　　很快，外面便有一队一队的人马冲了进来，皆是满面担忧，看到了北冥枭等诸古族神子神女之后，纷纷下跪示礼，面上都松了口气，赫然便是净土的诸方人马，一队一队，瞬息之间，将这座古刹古殿前面的广场挤得满满当当，人流熙攘，反将刹内死寂之气一扫而空……
　　“尔等休要喧哗，佛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