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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妾本闲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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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况旧部,的确知道“敬大将军夫人如敬大将军”,可并不是人人都赞同。
  方少行,便是其中一个。
  他跟随薛况的时间其实不很长,但因天生聪明,于征战谋略卓有天赋,是以耳濡目染之下,也比寻常将士更为出色。
  战场上建功立业,乃是最简单的。
  黄沙场里走一遭,把一身白袍染得鲜红,出来便是二十岁出头的含山关参将,薛况手下得力的一位“白袍小将”。
  便是当年的薛况自己,建功立业也没这样快。
  所以普天之下,他佩服的人,一个没有;若要硬抠,薛况顶多只能算半个。
  对于薛况这一位孀妻,方少行亦有所听闻。
  性情善良软弱,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有一品诰命的头衔在,一家子其实也管得不怎么样。
  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敬佩的人。
  刚才他跟着长身拜下,只不过是为了那一点对大将军的尊敬,跪的只是“大将军夫人”这个名头,而不是陆锦惜这个人。
  所以此刻,他觉得她竟然与刘进说话,实在有些不知自己地位。
  这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打量。
  陆锦惜能感觉到。
  轻蔑,轻视,嘲讽,不赞同……
  但是,没有敌意。
  因为“敌”这个字,并非可以随意用在某个人身上,至少得有承认可与之为“敌”的本事。
  方少行……
  看永宁长公主方才的反应,这个就是了吧?
  昔年边关的三品参将,调回京城成为一名四品的云麾使……
  也的确够憋屈。
  云麾使,乃銮仪卫属下,主管皇上皇后的车驾和仪仗,乃是一个距离天子很近的职位。
  在许多人看来,借着这个职位,便可平步青云。
  可对一个在战场上跑马,已经建过功立过业的年轻参将而言,即便是伺候皇帝皇后,这种职位只怕也与“车夫仆役”差不多。
  尤其是他一个参将当得好好的,先被文官集团们参劾,调回京城,任了云麾使。
  如今还是这一群人参劾,要他连云麾使都当不成。
  陆锦惜不从政。
  但人跟人的关系,利益与利益之间的纠葛,却亘古不变。
  她约略能猜到,参劾之事与方少行此人风格有关,但应该也有不少其他猫腻。
  如今九门提督刘进敢当街闹事,背后一则少不了隐情,二则少不了这一位白袍的“方参将”撺掇。
  脑子里的念头,一晃就过去了,也没有留多久。
  陆锦惜对自己此刻的作用,有很清醒的认知:她只是被永宁长公主推出来,解决这件事的“枪”罢了。
  所谓的“大将军夫人”的名头,她不会真当回事。
  敬是敬,但与“听命”相比,天差地别。
  是以,陆锦惜只当没看见方少行的轻蔑,在心底斟酌了一番措辞,才回了九门提督刘进。
  “朝野之事,我一介妇人,并不很懂。”
  “刘大人一时意气之争也好,深思熟虑也罢,堵了这许多官员大臣在道上,是您的选择。诸位大人领的是朝廷俸禄,三五天不动,冻不坏饿不死。”
  众人一愣,随即便有不少人露出了愤愤之色。
  永宁长公主也是眉头微微一挑,有些诧异,就连方才那轻蔑的方少行,都一时错愕:她在说什么?
  陆锦惜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却并未对他们解释半句,只依旧叙说,娓娓道来。
  “可是这一条街上,尚有贩夫走卒,平头百姓。小小一家,做点买卖,跑跑腿脚,以此糊一小家之口。”
  “大将军半生戎马,刘大人亦出生入死。无数将士,头颅一抛,热血尽洒,甘以性命相换,为的不就是一个太平盛世,能让他们求个生计,过个安定日子吗?”
  “可如今,您为的到底是什么?”
  “……”
  满地的安静。
  谁都没有想到,所谓的“一介妇人,不是很懂”,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平实朴素,却打动人心……
  刘进愣住了。
  他这个时候,才下意识地向着周围望去:街道最不起眼的边角里,是推着小车的商贩,是拿着面人的孩童,是提着药包的老妇,是一身寒酸的士子,是扛着货物的脚夫……
  于是,恍惚就想起了。
  昔日,是他们,在长安街上,夹道相迎,开出陈年的美酒,捧来新摘的瓜果,簇拥着他们,满面笑颜。
  如今,还是一样的人,却都换了忧心与惊惧,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
  那一瞬间,刘进羞愧难当。
  陆锦惜却有些沉重。
  她其实不过瞧见旁边百姓,随口一试,谁想到,这一群沙场上卖命的,竟都动容。
  薛况的旧部……
  她暗暗一叹,放和缓了声音,续道:“再大的事都会好的,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还请刘大人,先尽快调遣换防之事,其他的再想也不迟。”
  “末将遵令!”
  下意识地,刘进便抱拳应声,可等到话出口,他才意识到:对大将军夫人,是不必用“遵令”这个词的。
  一时自己都愣了一下,但是也不及多想。
  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出外打仗,吃的都是老百姓们纳的粮,更知道半生峥嵘到底为了什么。
  如今有不妥,早早改了就好。
  大将军夫人说得很对:总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回头找个没别人,不会乱波及的地方,再好好收拾这一帮文官糊涂蛋!
  心里主意一定,刘进便直接转身下令:“步军营听令——九门换防,龙字营换虎字营!老子给你们一刻时间,谁换不完,谁来老子这儿领军棍!”
  “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步军营将士齐声回答,气势如虹。
  刘进满意地点点头:“开拔!”
  于是长顺街上,一时只有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铠甲铁片的碰撞声,还有偶尔会发出的调令声。
  步军龙字营与虎字营,飞快奔跑,在长街上,竟汇聚成两条交错的黑色长龙!
  陆锦惜望了许久,目光又渐渐落在那些等待的大臣们身上。
  有的人心虚地转开了目光,也有人仔细地看着。
  不一刻,两条长龙便彻底交错而过,各自在长顺街的尽头消失了影踪。
  刘进转身来到永宁长公主的车驾前,对着陆锦惜躬身再拜:“此次多蒙夫人点醒,九门换防事已尽毕。末将待回衙门料理善后事宜,特拜别夫人!”
  “有劳刘大人,还请保重。”
  陆锦惜亦谦恭地一颔首,还了个半礼。
  刘进这才三步退后,一折身回到那枣红马前,拽着马鞍与缰绳,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马,带着几个近卫属下,向步军统领衙门去了。
  那方少行亦随在其后。
  只是他人在马上,却不由回头一望。
  那一位大将军遗孀,芙蓉如面柳如眉,腰肢纤细,脊背挺直,白玉抹额一点,衬得如云似月。
  即便站在永宁长公主身边,竟也不输半分。
  满面的从容,一身的坦荡!
  善良?
  懦弱?
  没有手段?
  心底一时有些奇异的疑惑,以至于他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大将军薛况的女人,孀妻……
  旁边一名上了些年纪的城门尉见他这般,不由奇道:“方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舒服?
  方少行手掌一翻,沉重的青钢剑,在他长着老茧的手中轻得好似一杆花枪,只这么随意地一转,煞是好看。
  扯开了邪气的唇角,他一舔嘴唇,眼眸微眯,声音放旷得很。
  “没大事,就是不小心被个女人勾引罢了。”

☆、第026章 顾太师府

  步军两营的兵士;已经消失干净。
  街道也终于恢复了畅通;周遭车马;开始渐渐通行,被堵住不敢行走的路人商贩;也终于敢松一口气顺着长顺街两旁走动。
  永宁长公主高高站在车驾上,看了一会儿;注视着那远去的刘进一行人;眸光沉凝;只道了一句“回车内吧”;便返身回去。
  陆锦惜也收回了目光;跟着重新进了温软富贵的车内。
  “亏得今日还有你在;否则又叫这一起子大老粗闹起来,那时候才是难看呢。”
  倚靠大引枕上头,永宁长公主长长的护甲;打袖口上密密刺着的金凤上划过,瞧了陆锦惜一眼。
  “你久居内宅;少在外走动,恐怕还不知如今朝中凶险情况。”
  陆锦惜才方长身坐下;也不敢靠着车壁;倒有些小心和正襟危坐模样。
  听了永宁长公主此言,她心底微动。
  永宁长公主道:“方才刘进身边那个穿白袍的,便是近日朝中风头最劲,也是乱子最多的一个。他姓方名少行,昔日是你夫君身边一个小将,沙场里征战,自来勇猛刚烈,又自负一股狂气,常叫敌人闻风丧胆。”
  这一点,端看对方耍弄那青钢剑的轻松模样,便能窥知一二。
  陆锦惜点了点头:“侄媳方才见他立在刘大人身边,倒好像关系很近似的,便也在想,若不是战场上交下的感情,怕不会如此厚密,还为此人抱不平,闹出这样大的事情。”
  永宁长公主点了点头,看她的目光,不由有些变幻起来。
  “你倒也是个心思聪颖的,刚才的场面上也不惧怕。本宫方才拉你出来,实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只想叫他们收敛收敛。倒没想你一番话说动了刘进。这样明摆着的法子,我刚才那怒火中烧的一会子,竟没考虑出来。”
  “……”
  这话从别人口中出来是夸奖,可从永宁长公主口中出来,便带了几分叫陆锦惜心颤的味道。
  她不敢承了这夸奖,只垂首道:“您刚才拉侄媳出去,侄媳吓了个半死,话都是乱讲,这一会儿都不敢想自己说了什么,现手心里还都是汗呢。”
  “你也不必自谦,陆老大人把你教得很好的,只是到底当初没在家里吃过亏,你气性儿终究弱一些。不过好歹如今也磨过来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陆氏的身世,甚至她在家中的情况,永宁长公主是了如指掌。
  只是她也不多说,很快将话题拉了回去。
  “含山关一役,已经结束多年。战后方少行便继续镇守了含山关,乃是含山关的参将。”
  “去年朝臣们嫌他镇守时候,在边境上多生是非,惹得中原西域尽皆不宁,便一起上书请旨,让他回京城,年纪轻轻也享享福气,又给安排到了皇上身边,任了云麾使。”
  “这可是皇上身边的近卫,一旦得了皇上青眼,什么高官厚禄没有?”
  “他倒好,频频被人瞧见跟皇上身边的宫女女官们眉来眼去,从来没个正形儿。皇上知道他年轻有血性,也听闻他在边关上的时候,是个骨子里的风流种,倒没怎么介意,想他是个人才,过不久总能约束回来。”
  说到这里,永宁长公主看了陆锦惜一眼,竟笑了出来。
  气笑的。
  陆锦惜已生出几分好奇来,微有诧异:“照您这样说,皇上爱才,不忍责他,岂不很好?大臣们又怎么参他?”
  “谁叫他自己个儿作孽呢?”永宁长公主摇头,嗤笑了一声,“前没几日,听人说他的确收敛了几分。没想到,那一晚上便被人抓住他轻薄了贤妃身边的大宫女,那丫头二十来岁年纪,眼见着到年纪就要放出宫去的。出了这事,竟不堪受辱,投井死了。”
  陆锦惜顿时讶然。
  “你也认识卫仪,知道那是个受不得屈辱的脾气。她在宫中自来得宠,连皇后都要矮她一分气焰,出了这事情哪里咽的下这一口气?当下便去找皇上要个说法儿。”
  永宁长公主眸光里闪烁几分兴叹。
  “这等丑事,捂都捂不住,没过两天,朝野上下都知道了。便是方少行再年轻再有为,也架不住这一条人命官司在身,皇上只好现免了他职,目今还没想出个处理的法子。”
  这……
  内中竟然还有这样曲折的原因?
  可陆锦惜想想,又觉得其实不很对劲。
  九门提督刘进,她没怎么接触过。
  只因为对方曾在她大病那一阵,送了一根百年老人参,在礼单上尤为突出,她才记得了这个名字,推断对方对将军府颇为重视。
  所以后来吩咐潘全儿去请鬼手张的时候,她才会提这么一嘴。
  方才与此人交流,言语虽然不多,可却能知道这人头脑清楚,并非看上去那样粗鲁。
  且能到如今这地位的,怎么会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可他偏偏出来折腾这么一场,还要硬给方少行出头……
  不应该呀。
  陆锦惜望望永宁长公主,心中有疑惑,却并不开口问。
  永宁长公主看得出来,见她不问,心底却是赞叹她这一股聪明劲儿,于是忍不住就眯眼笑了起来,慵懒地支了自己的额头,斜着眼睛看她那瓷白的脸蛋。
  “反正面儿上看就这样,内中有没有隐情,却是死无对证了。”
  “方少行就是太年轻,棱角太重,虽比不得当年顾觉非那疏狂气,却也相距不远了。”
  陆锦惜听了,有些迟疑:“可他们这样闹着,不会出事吗?”
  而且当街便向她一个“大将军夫人”跪拜,会不会做得有些过了?
  永宁长公主却半点没有担心。
  想起这一帮子人六年的变化来,她目光光芒明灭,只道:“他们可比你想的聪明。薛况还在的时候,是处处小心,生怕薛况被盖上功高震主的名头。现在薛况去了,反倒没有这担忧,是以格外尊崇你一些。你也不必惶恐,皇上心里都有数,也知道这些大老粗心里不高兴。”
  “不高兴?”
  陆锦惜一下想起永宁长公主方才说方少行时,提到的那一句“朝臣们嫌他镇守时候,在边境上多生是非,惹得中原西域尽皆不宁”,一时有了猜测。
  永宁长公主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只给了三个字:“议和了。”
  议和了……
  大夏与西域,打了那么多年,竟议和了?
  陆锦惜有些恍惚起来,道:“那方才那满街的步军营将士,侄媳看着觉得威严整肃,也不像是其他京城驻军一般松散……”
  “都是含山关一役的旧部。”
  永宁长公主一声长叹,却已经不想再说了,只道,“这些都是朝廷的事了,实也与你牵扯不上什么关系。我说给你,只是叫你心里又个谱儿,免得他日遇着,两眼一抓瞎。”
  “侄媳省得了。”
  陆锦惜点了头,若有所思,恭谨地谢过。
  此时车早已经上了长顺街,走了约有一刻左右。
  经过方才那事,谁都知道这车驾乃是永宁长公主的,里头更坐着大将军夫人陆锦惜,是以人人退避。
  长公主的车驾,便畅通无阻,一路奔行。
  不多时,便已经绕到了贴皇城这面的长街一头,远远便能看见前面车马都停了下来,华服加身的官员们都下了来,相互寒暄着。
  街北两座大石狮子蹲着,正面三间大门,已经全部打开。
  诸多仆役守候在外,收看请帖,接应络绎的来客,另专有人在门口处录下诸人礼单。
  “长公主,到了。”
  黑衣的车夫,甩了鞭子一下车,便在车旁恭候。
  陆锦惜本就坐在外面,此时搭了一把旁边宫女递过来的手,便出了来,站在一旁稍候。
  这一刻,周围一下安静了不少。
  一是因为车驾,二是因为从这里钻出来的这主儿——
  不少人刚才没目睹长顺街上事情,一直堵在这里的人,全都吓得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五官生得这样精致,仿佛老天赐下的人,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坐的还是长公主的车驾……
  眼前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竟是大将军薛况那一位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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