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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闲凉(妾本闲凉)-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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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等让人熬煎的感觉?
  这一刻,他便好似荒野上的旅人,终于触到了那么一捧甘甜的泉水,一时间想要尽数将之侵占……
  这是个几乎不含技巧的吻。
  连撩拨的意味儿都少。
  陆锦惜觉得,自己本不应该为此有半点的心动或者情动,可在对方触碰来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他的唇轻颤起来。
  明明不热切……
  却好像要被点燃。
  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一切的顾觉非实在太好看,还是他的气息太好闻,亦或者,是她对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有着浓浓的……
  觊觎。
  是的,觊觎。
  这两个字从她心底冒出来的瞬间,她竟然没忍住笑了一下,被他双唇所覆的唇线,勾了起来。
  一点笑声,掩不住一般地从她喉咙里溢出,带着点喑哑与暗昧的模糊。
  这一瞬间,顾觉非听见了。
  所有的动作,也不知怎么,便忽地跟着停下。
  陆锦惜就这样轻轻地依靠在门扇上,一双荡漾着几许微光的眼眸,就这样含着笑望他。
  嫩蕊似的两瓣粉唇,并未趁机逃离。
  她只是用自己的唇,贴着他的唇,带着几分调笑般的呢喃:“大公子,你是第一次么?”
  “……”
  顾觉非的身形,顿时一僵。
  她声音里那隐隐藏着的调笑,竟让他生出一种浓重的不悦之感,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可偏偏,这话她是贴着他嘴唇说的。
  她唇瓣轻轻翕张,便会在他的唇上留下一点湿润的痕迹。
  而这些湿润……
  都是他先前所留。
  那样浓烈的、几乎要将人完全浸入的暧昧!
  这一刻,顾觉非难以思考,完全分辨不清她这一句话,到底是嘲讽居多,拒绝居多,还是……
  愉悦居多?
  他认为自己应该后退一步,来保证头脑里最后的一丝冷静。
  可……
  也许是因为她注视的眸光太缱绻,也许是因为流连在唇畔的感觉太美好,以至于他的动作,并未跟上他的想法。
  只停顿了那么一瞬。
  便再也逃不开。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上,不知何时轻轻攀附了上来,就这样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胸膛,爬上了他的脖颈。
  她的指腹,依旧微凉。
  可从他皮肤上游走过去的时候,却留给他一阵阵的颤栗!
  像是她指尖勾连着一串细小的电光,到了哪里,便带起一串火花……
  一时间,已分不清是冰冷,还是滚烫,更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刹那,还是漫长的永恒……
  他的眼底,只有眼前这如花的美人面;
  他的心底,亦为她满目的清光柔波所填满。
  陆锦惜的手,微微勾着他的脖颈,踮起了脚尖,也使他低下头来,重新将双唇覆压了上去。
  再一次的触碰,却再也不是先前近乎生涩的浅尝辄止。
  她用唇瓣描摹他的唇瓣,探出粉舌,顺着他清隽的唇线游走,恍惚间似温柔,似含情,引出他身体深处久埋的躁动……
  近乎极致的诱惑。
  哪个男人,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能不心动意动?
  更何况……
  她还是那个与他所见略同的同道人。
  这一刻的顾觉非,说不出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诱惑他,引诱着他朝无尽的深渊里滑去,可他完全无法拒绝她。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他只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任意地施为。
  于是陆锦惜可以从容不迫地,将那三寸丁香,向着他双唇之间探去,又恶作剧似的轻轻咬了他一口,以警告他的不配合,然后才递了进去……
  柔软的一点甜香,便这样混杂进了那略带着清茶苦味的口中。
  这一刹,顾觉非浑身一震!
  脑海中只有那样清晰的“嗡”地一声,是最后一根弦崩断的声音,也是整个人忽然炸开的声音……
  这唇舌与唇舌之间的交缠,明明是陆锦惜掌握着完全的主动,明明是她想要将他掌控……
  可她搭在他脖颈间的手指,却偏偏轻轻颤抖着。
  顾觉非能感觉到她收了收手指,在他脖颈间轻按,似乎想要将这种轻颤强行停止,压制下去。
  可换来的,却是更难以压抑的颤抖。
  就好像……
  她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沉迷在这样的亲近中。
  因为身高的差距,微微掂着脚尖的她,微微仰着面庞的她,很容易就带给人一种卑微可祈求的错觉。
  一种……
  足以勾起任何男人情潮的错觉。
  浑身都在燃烧。
  这一刻,什么礼法,什么礼教,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顾觉非完全无法忍受这样的蛊惑,只想与她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于是那撑在她粉颈之侧的手,便收了回来,落在了她的腰间。
  纤细的腰肢,几乎不盈一握。
  他的手掌,却与他的心一般灼热,隔着春日略有些透薄的衣料传进去,烫得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也烫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下。
  于是,所有在他唇舌间翻覆**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陆锦惜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她轻颤的手掌,撑着他的胸膛,试图重新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可却换来了一声有些耳熟的轻笑:“怕了?”
  滚烫的气息,从两瓣薄唇间喷吐而出,落在她颊边耳畔,几乎立刻激起了一阵更强烈的颤栗。
  而他的声音,却因为那紧绷的身体、上涌的情和欲,透着一种极致的沙哑。
  一双幽深的眼眸,覆盖满暗涌似的夜潮,紧紧地锁着她。
  怕?
  陆锦惜其实很不想说,自己刚才是在教他,当然也的确不会说出来。
  天知道男人的自尊是多么见鬼的一样东西,她要真说出来了,下场只怕不会比直接睡了他还不负责好多少。
  所以,她只是凝视着他,心思在游移之间,已经千回百转。
  这样的沉默,让顾觉非感觉出了煎熬。
  来自身体和心理双重的。
  他克制不住地,伸出自己的手掌去,摩挲着她那一段羊脂白玉般的天鹅颈,依旧低哑着嗓音:“在想什么?”
  陆锦惜终于略略回神。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顾觉非的身上,他紧绷的、滚烫的身体,似乎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还有这样一双燃烧着什么的眼。
  那里面,不仅仅有欲,还有……
  情。
  大多数时候,一个薄有姿色的女人,勾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是一件危险但很容易成功的事情……
  尤其是,这个男人本就动情的时候。
  陆锦惜并不知道顾觉非动情了几分。
  若以今日之前相处的情况来看,那顶多是男女之间,近乎于争强好胜,甚至相互试探的一种吸引,还没有到达那一条最危险的线。
  可今日,他所展露出来的一切一切,都分明踩在了这一条线上。
  一条,情爱的线。
  是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陆锦惜实在不很清楚。
  但她很惜命。
  在这种情况下,白睡顾觉非,即便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而她是个很惜命的人。所以,陆锦惜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自己的原则,明明白白地告知对方。
  “只是在想……”
  她微微一垂眸,声线里依旧藏有先前一番接触遗留下来的暧昧,只是话里已经勾连了几分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理智。
  “世间恩爱可久长,何必相约共白首?”
  “……”
  搭在她纤细脖颈上的手指,突兀地颤了那么一下。
  可那一刹那,他其实并没有很明白她的意思,直到望见她那一双映着窗外天光的眼眸,因大半的光被他挡了,投在她眼底时,只有一片的幽暗。
  世间恩爱可久长,何必相约……
  共白首?
  眼底的温度,忽然慢慢消减了下去。
  顾觉非竟然说不出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满心满怀的热切,都被人一把摔下去,砸了个粉碎。
  这样惊世骇俗的一句话……
  却是从一名女子的口中说出,还是他认定的那个“同道人”,也是他才认定了的“白首人”。
  荒谬极了。
  以至于他险些怀疑这是个玩笑:“所以陆锦惜,你想告诉我,你其实只想睡我,并不想成婚?”
  直白些说,的确如此。
  只是他的质问里,明显藏着一点几乎压不住的怒意,所以陆锦惜并未回答,只是这样一语不发地望着他。
  这何异于默认?
  顾觉非这等的聪明人,再没有看不明白这态度的道理。
  眼底的温度,终于彻底消失。
  旧日那一层薄冰,重新覆盖上来,甚至比先前更厚、更冷几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甚而连着陆锦惜,一起封冻起来。
  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却对他说不想与他成婚……
  那么,她想要嫁给谁?
  或者……
  从头到尾就不想改嫁,要老死在将军府,再埋进薛家的祖坟呢?
  这一刻,顾觉非实在不愿意多想。
  可那些念头,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压都压不下去,心里有个声音在近乎疯狂地朝他冷笑:谁叫你,斗不过一个死人!
  愿意亲近,却死活不愿嫁。
  他哪里还能想到别的理由?
  “真将军不佩剑……你既吃过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教你儿子,怎么就不敢改嫁于我!”
  一时间,只有咬牙切齿的痛恨,钻心剜骨的嫉妒!
  顾觉非真恨不得就这样一把掐死了她,可又觉得她实在可恨可恶,这样死着太便宜。
  手掌就压在她脖颈上,却是怎么也按不下去。
  陆锦惜闻言,却是不由惊愕:这一句话,顾觉非是从哪里得知?她明明只教过迟哥儿……
  迟哥儿!
  眼皮忽地一跳,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薛迟这臭小子,专业坑娘啊!
  可是……
  这一句话虽出格,又与顾觉非有什么关系?
  陆锦惜一时不很明白。
  只是她瞧着顾觉非看自己的眼神,却感觉出了一片危险的心悸,就好像是被自己戳中了某个痛处一样,疼到了心坎儿上,也恨到心坎儿上……
  她真怀疑自己下一刻会被他弄死!
  可下一刻,覆压上来的,却是他的身躯,他的唇舌。冰冷里透着滚烫,怜爱里夹着痛恨,将她狠狠地压在了门扇上。
  那是近乎掠夺的一个吻。
  不容拒绝,也不容反抗。
  身体紧贴着身体,能感觉到彼此的轮廓与曲线,平添了无尽的压迫与暧昧……
  陆锦惜忽然就特别恨自己。
  先才干什么要嘴贱,竟跑去教他撩拨人!
  顾觉非学得实在是太快了。
  唇舌侵入,初时还透着一点不熟稔的生涩,可没一会儿,就如鱼得水一般游刃有余起来。
  只是他显然半点不准备放过她。
  唇瓣□□着她的唇瓣,将那一片的粉白,践踏成一片欲滴的朱红;舌尖搅动着她的舌尖,让她只能品尝到他的味道,彻底把香甜洗成清茶冽香……
  吻得舌根发软,拨得浑身轻颤。
  呼吸不过来。
  更招架不过来。
  他好像在惩罚她……
  陆锦惜想要逃离,可他的手掌就死死地卡在她的腰间,让她动都不能动上一动,相反,只紧贴着他昂藏的身躯。
  简直要命!
  脑袋昏昏,手脚都跟着发软。
  虽痛恨极了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可整个人又忍不住地想要沉沦,完全是一种矛盾极了的感觉……
  她就像是一条被人扔上岸的鱼,就快要死了。
  在顾觉非那含着几分恶意挑弄的舌从她唇舌间退开的片刻,她终于觑着了机会,哀哀地求饶:“大公子……”
  声音出口,却近乎吟呻。
  素来清冷的声线里,竟沾染着情i欲的暧昧,有一股子能透进人骨头缝里的媚意!
  顾觉非的呼吸也很急促。
  他本已经准备就这样饶了她,可哪里能想到她陡然来这样的一声?小猫儿似的,勾着人心里藏得最深的那一片痒处。
  什么礼节礼教,甚至谨慎自持,全都扔去喂了狗!
  他仅仅让陆锦惜得了片刻的喘息,又忍不住埋头下去折磨她,□□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眼见着要化作一滩水,几乎站不住了,才慢慢地停了下来,暂时放过她。
  檀唇染朱,嫣红一片;
  一双往日镇定平静的眼眸,却莹润着一层水光,纵使用一种能杀死他的目光望着他,却也有一种格外惹人爱怜的味道。
  即便顾觉非此前不曾为谁动情,可却不是没有看过别的女人在他面前情难自禁时的模样……
  其实,她没有他想的那么难以撩拨。
  毕竟……
  忽地一笑,透着一点愉悦。
  顾觉非终究是没忍住,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了她那动人的下颌,就这么啃了一小口,话里却透着一点带着狠意的、难得的解气:“陆锦惜……嫁之前,你能睡到,算我输!”

☆、第68章 隔墙有耳

  能睡到; 算他输?
  陆锦惜先才被他啃那一小口,只觉得痒痒的; 身子都还没恢复力气,有些发软,犹自喘气。
  听见这么一句; 她怔怔看了顾觉非半晌,才回过味儿来。
  望着他的目光,顿时随之多了一点不甘示弱的调侃和古怪:“……大公子; 你这是在暗示我勾引你么?”
  这话说得可是太直白,太大胆了。
  顾觉非打小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可能说出这般话来的女子,却是头一回见。按理,他该觉得太轻浮。
  可……
  此刻的他竟觉得; 眼前的陆锦惜; 便是轻浮; 便是可恶,也比旁人好看千百倍。心里竟生不出半点厌恶之感; 反倒被她这么一句话; 勾起了千万般的心思。
  两人的目光; 便又撞在了一起。
  顾觉非深邃的瞳孔下面; 微光隐隐闪烁,烟笼月似的朦胧,让陆锦惜觉得很迷人,像是醇香的美酒。
  这样的眼神; 似乎下一刻就要亲她。
  可没想到,下一刻,顾觉非的眼底,却划过了一道慧光,竟在这眼见着就要重新陷入意乱情迷的刹那,退了一步。
  陆锦惜顿时错愕。
  顾觉非见着她这般的微妙神态,却是愉悦地轻笑,声音似流淌的醴泉。
  “浪荡子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顾某虽素不赞同,不过方才一想,在对着您的时候这话竟然对极。夫人若轻易得手,便是轻易偷着。可我想着,要与夫人做长久夫妻,所以……”
  “到底还是让夫人偷不着比较好。”
  偷不着……
  就在这么三个字,近乎理直气壮地从顾觉非口中说出来,险些气得陆锦惜暗自吐了一口血。
  一时不由用一种惊异的目光,注视着顾觉非。
  身体还因为某种隐秘的渴望紧绷着,但面上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就好像,方才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不是从他口中出来一样。
  神态表情,都平淡极了,唯有注视着她的目光很认真,恍惚间竟带着一种不开半点玩笑的真诚。
  话糙理不糙。
  “偷不着”这一句话的道理,与张爱玲笔下所写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得到的,都成了蚊子血、饭粘子;
  得不到,则变了白月光、朱砂痣。
  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都会心心念念地想着。
  这是一种病。
  不巧的是,陆锦惜恰恰是这个症候群中的重病患。
  她只觉一下被人掐中了软肋,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感觉,就这么定定看着顾觉非,半晌才忽然一哂:“大公子固然龙章凤姿,卓然拔俗。可说这话,竟也不怕隔墙有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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