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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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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点个头,我便让殿下跟恪郡王回话,把这两个孩子继给你。”
  忠王妃声音轻柔,说得语重心长,叶蝉也顺着她的话认真思量起来。她这话是对的,谢迟急着成婚,确实就是因为他父亲突然病故,他又没有兄弟,家里怕他再有个闪失会断了血脉。不仅如此,老爵爷当下还在世,就早早地把爵位给了谢迟,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爵位是个贵重的福分,给谢迟,或许就能在冥冥中把一些劫难挡开。
  至于忠王妃说的过继孩子……
  宗室里有多少弯弯绕绕叶蝉不太懂,不过她知道,正经过继过来的孩子要续在族谱上。只要谢迟这个做父亲的认他们是自家孩子,那他们就是。袭爵时宫里也会认他们,续香火的事就算解决了。
  可是,虽然明白这整套的道理,叶蝉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大了,没敢自己拿主意:“我……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她迟疑道。
  忠王妃微笑着点头:“应该的。你们商量好,随时来给我回话。”说罢这话题就这么揭了过去,下一句又聊起了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忠王妃瞧着实在和善,叶蝉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她问什么她答什么,倒也相谈甚欢。
  。
  她在临近晌午时离开了忠王府,前脚刚走,事情后脚就传到了前院。忠王陆恒立刻寻了过来,见到王妃便问:“怎么样?”
  卫氏坐在罗汉床上,拍了拍身边,示意他过来坐。
  他们虽然也是宫里赐婚成的亲,但实际上打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卫氏去参加采选不过走个过场。是以二人的感情早就很好,忠王落座便顺手把她揽到了怀里,卫氏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道:“聊得挺好的。过继的事,广恩伯夫人说要回家商量商量。”
  “应该的。”忠王点点头,也是这句话,接着又问,“你觉得这个广恩伯夫人,人怎么样?”
  既然要帮人牵线过继孩子,那这当主母的品行还是得问问。
  卫氏思量了一下说:“就是个没心眼的小姑娘。”
  “怎么说?”忠王浅怔,卫氏回忆着方才的对答,掩唇笑道:“我问她,和她一起入府的那个妾室怎么样,你猜她怎么说的?”
  忠王想了想:“夸妾室才德兼备?”
  “没有。”卫氏摇头,又屏笑,“她说‘不熟,可是长得挺漂亮的,比我漂亮多了!’。”
  “噗。”忠王喷笑出来,心说这夸奖确实实在得没心眼,又跟卫氏说,“你要是喜欢她,就常请来走动走动,省得你闷得慌。”
  卫氏蹙眉:“闷得慌我就和自家姐妹走动。和她走动多了,万一她求点什么,不给你惹麻烦?”
  “没事。”忠王轻松道,“若是这是成了,我本也要给广恩伯谋个差事。”
  。
  广恩伯府里,谢迟听叶蝉说了过继的事,一时有点懵。懵劲儿过后,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儿。
  这事倒不奇怪,宗室间相互过继孩子的事时常会有,而且他广恩伯府和恪郡王府之间差着好几等,恪郡王府要过继孩子,按理轮不着他们,忠王肯把这个线牵下来,其实是在给他们铺往上走的路。
  他们只要应了,按理说在忠王那儿求差事的事便会有着落,自此就和恪郡王府也搭上了关系,实在利大于弊。
  只不过,谢迟觉得……
  哎,他才十六,叶蝉十三。这就早早地为免断了血脉过继孩子了,会显得他很“不行” 吧!
  他这想法其实很幼稚,倒好在他没真因此回绝过继的事,兀自在书房生了会儿闷气后便让刘双领去给叶蝉回了话,说可以,当然也顺便往爷爷奶奶那儿禀了一声。
  二老听闻这事后也都愣了一愣,但同样没什么意见。待得刘双领离开,谢周氏身边的仆妇才迟疑道:“老夫人,这事倒是好,可您说,这俩孩子接回来……归谁?”
  谢周氏睃了她一眼:“自然是归正夫人。”
  如果妾室心大,那她自己生的孩子便也是要归给正房养的。眼下是外头过继来的孩子,有妾室什么事?
  可那仆妇又说:“夫人年纪也还轻,又和咱爵爷还不熟。现在再让两个孩子给她分心,恐怕她顾不过来吧。我听膳房的人说,容姨娘那边……很会来事。”
  这还真是个问题。主仆二人一时都沉吟起来,谢周氏忖度着,良久之后方拿了主意:“名分上,都归夫人。府里头,她和容姨娘各养一个。”
  要分心也一起分心,不至于正院一边忙,让容氏骑到头上去。
  那仆妇想想,一时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主意,晚膳后便去正院向叶蝉回了老夫人的意思。正院那边也刚用晚膳,谢迟还没走,听完随口说:“行,具体安排听奶奶的。”
  叶蝉却有点懵,还有些怵:“要……要我养啊?”
  主要是怕自己不会带孩子。
  谢迟正侧支着额头欣赏叶蝉刚吃完饭就专注啃苹果的样子,见状猜到她的顾虑,一笑:“别紧张,恪郡王府一定会把奶娘一起送来的,不用你操心。你平常多过问些,别让奶娘松懈怠慢就行。”
  这样啊!
  叶蝉顿时松气。如果自己不用操太多心,那多个孩子陪她玩,她还是挺高兴的!
  她又问那仆妇:“郑嬷嬷,那奶奶的意思是,让我带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
  “这看您喜欢哪个。”嬷嬷躬身而笑,叶蝉想想就说:“那我要小一点的!”
  彼时她觉得,一定是小一点的更可爱,结果半个月后孩子一抱过来,她就后悔了。因为三个月大的这个哭个不停,抱去容姨娘房里的那个五个月大,听说可安静了,一直乖乖睡觉。
  叶蝉听得心烦,但看孩子这么小小的,她又不忍心骂他。甚至连让乳母把他抱去别的屋里她都不忍,她觉得他已经离开了生母,自己这个养母再嫌弃他,他就太可怜了。
  于是谢迟再到正院的时候,就发现那天俨然对带孩子颇有压力的叶蝉,正殷勤地伏在摇篮边,轻柔地给孩子唱小曲儿。两个奶娘杵在旁边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察觉到他在才连忙一福:“爵爷。”
  叶蝉闻声也看过去,旋即向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摇篮冲他动口型:刚睡,别吵。
  谢迟想想,朝她招招手,也动口型:那你出来。
  “?”叶蝉怔了怔,站起身走过去。他下意识地攥住她的手,转身走出卧房。
  到了堂屋他一回头,蓦地看到她脸已红透,这才猛然回神,触电般匆忙松开她的手:“那个……咳!”
  叶蝉的双手别扭地互拽衣袖,死低着头:“什么事?”
  “啊,我……”他要说什么来着?谢迟好生想了想才想起来,“哦,明天开始我要去宫里当差了,来跟你说一声。”
  宫里?!
  叶蝉一瞬间莫名地紧张:“当什么差?”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过继:
  1。本文设定立嫡立谁当爹的说了算;
  2。本文纯架空不考据,已在文案上注明,请以作者的设定为准,不要自己做其他脑补。讲道理,架空文要求作者按照某一套规矩走真的不太讲道理,照这个样子的话女尊文就没办法存在了啊,中国可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女尊朝代,武则天那会儿也算不上;
  3。大家对这个设定喜欢或者不喜欢其实都很正常,但看到有读者为这个一言不合就打负觉得很无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所以来加了这个注释,希望大家心平气和地看文。
  【以上,供一时火气冲脑的小仙女们消消气】
  【部分妹子不习惯于“看到不喜欢的文直接点叉”非要打个负分泄愤我其实也无所谓,不过剧情的话,反正我也不改。】
  【whatever,总之怎么开心怎么来吧,看文其实是个很随缘的事,能看就看,看不下去就弃坑呗,无意中点回第四章看眼评发现有几条火气巨大……我身为作者都觉得不值…………气大伤肝啊各位】


第5章 
  忠王帮谢迟谋得的差事,是御前侍卫。叶蝉对官位划分所知甚少,听罢怔怔地问:“就是……给皇宫看门?”
  谢迟噗地一笑:“那不算御前。御前侍卫归在御令卫里,在含元殿和宣政殿值守。另外若陛下出巡,也要护驾。”
  叶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要经常不在家了?”
  谢迟颔首:“如不出巡,也不至于,不当值的时候都还是能回家的。不过家里还是劳你多照应,如果有拿不准的事,你可以等我回来一起商量。”
  “好的。”叶蝉这样应下,谢迟就走了。翌日一早谢迟进宫,她也无所谓,独自在家照样过得怡然自得!
  。
  西边的院子里,容萱到晌午时,才听说广恩伯有了差事的事。她自问手握女主剧本,斗志昂扬,听说此事后在屋里踱了一圈,就想到了该发生的剧情。
  ——广恩伯从前从未有过官职,当差之初必定难免觉得累、觉得不适应。等到回到家里,他或许会独自在前院放空大脑,或许会去正院找叶蝉排解,不管哪一种,都会很适合她这穿越女发挥。
  因为,叶蝉一个土著女,哪有她会逗趣啊?她心里肯定守着什么三从四德,在广恩伯烦心的时候不给她添堵就不错了,要排解心事,多半指望不上她。
  于是容萱就吩咐下人说:“晚上先别传膳,等爷回来再说。”
  如果他直接留在前面,她就拎着食盒过去。如果去了正院,她就观察着那边的动静,瞧准合适的时机过去,或者请他过来。
  。
  宫里,谢迟站在含元殿前,兴奋和紧张很快便淡去了大半,紧随而来的是对体力和耐力的考验。
  御前侍卫三个时辰轮一次值,当中有两次为时一刻的小歇,方便喝水出恭。但当值期间,是没有用膳的时间的,虽然大多数时候也没什么事,只是在殿外站着,但这般笔挺地站上三个时辰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谢迟这一班是从卯时开始。他站到辰时三刻就已饥肠辘辘,之后的时间几乎都在一边后悔早上没多吃点,一边咬牙硬熬。好不容易捱到午时轮值,他走进含元殿后供侍卫休息的小间时,觉得从头到脚都累虚了。
  好在这差事虽累,但御令卫上下的友善从世宗开始一直延续到了今日。有年长的御前侍卫注意到他是新来的,主动倒了茶递给他,随口笑问:“兄弟,怎么称呼?”
  “啊多谢……”谢迟接过茶的时候还有点恍惚,接着赶忙答说,“我姓谢,单名一个迟字。请问大哥如何称呼?”
  “我叫白康。”白康拍拍他的肩头,又说,“姓谢,你是宗亲啊?”
  谢迟点头,如实道:“是,两年前父亲病逝,我承袭的广恩伯。”
  白康便爽快地笑起来:“哈哈哈,那你可好好干。去年有两位君侯也来走过场待了半年,现下一个在兵部一个在吏部,你们是含着金汤匙生下来的,怎么也比我们好混!”
  谢迟附和地笑笑,谦逊道请他多提点,白康那话对他来说却是听听则罢。
  他不信什么含着金汤匙生下来,日后便比旁人好混的话。在他看来,目下府里的情况,有些时候还不如寻常人家。他们这些没落的旁支宗亲,看起来还有固定的年俸,吃穿不愁,可实际上入不敷出很是常见。譬如碰上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逢五逢十的生辰,往往一份礼便要花掉三四个月的开销。他们也知道,那礼进了宫多半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便要收进库中,但要省了不送又真不敢。
  因此谢迟觉得,现下家中的状况,一言以蔽之便是已没了宗亲的风光阔绰,却又还得恪守宗亲的礼数规矩。既不能像正炙手可热的王公贵族一样潇洒,又并没有寻常富人的散漫自由。
  难啊!
  所以,谢迟心下很坚决,目下既混得了个差事,他就要咬紧牙关的一步步的往上走。别的不说,就说叶蝉吧,人家千里迢迢地从苏杭嫁过来,就爱吃口点心,他总要保证她能随时吃得起自己想吃的吧?
  ……怎么想起她了?
  谢迟吃着午膳忽地一怔,摇摇头把她吃东西的模样从脑海里晃了出去,又闷头继续吃饭。
  午膳后,他们皆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休息,休息后还有两个时辰的操练。待得体验过了这操练,谢迟不禁感叹当值时的三个时辰站桩都不值一提。
  ——简而言之,这当值的第一天,谢迟是被白康和两个侍卫一起扛回府的。
  刘双领也猜到这第一天大概不好过,可看到自家爵爷被人这么送回来的时候,还是吓得脸都绿了。好在白康对此见惯不怪,摆着手轻松宽慰说:“没事,但凡初到御前,都得适应适应。你们家爷年纪又太轻,猛地这么练起来吃不住不稀奇,回头我跟指挥使大人禀一声,明天先告个假让他歇一天,日后慢慢来便是了。”
  刘双领这才勉强定了心,千恩万谢地把白康他们送走,又招呼了府里的小厮出来把谢迟往回挪。
  谢迟整个人都已经透支,汗水把遍身的衣服都浸透了。但他在外人面前不肯示弱,一路上一声都没吭,到了书房被扶进侧间一躺上榻,才忍不住在浑身加倍涌起的酸痛中吸了口凉气。
  他从来没遭过这份罪,刘双领在旁边看着都心酸,上前颤抖着询问:“下奴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谢迟闭着眼摇头,下一句话飘出口时,脑子已经渐渐坠进梦乡了,“我睡会儿就好……”
  谢迟睡得昏天黑地,再逐渐转醒时,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他不禁皱了皱眉,抬手揉了会儿仍还乏力的双眼,半晌才有力气将眼睛睁开。定睛一看,几步外案边坐着的,是容萱。
  “你怎么来了?”谢迟锁着眉头撑坐起来,容萱仿佛这才察觉到他已醒来,匆忙地拭了拭泪:“听刘双领说了些事……”她说着禁不住又抽噎了两声,“怎的第一天就弄成这样……”
  。
  正院里,叶蝉听说谢迟回来了,就着人从膳房取了晚膳来。但菜还没上齐,青釉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夫人!”
  “嗯?”叶蝉搁下手里正做着的香囊,抬起头,看到青釉一副气红了脸的模样,好奇道,“怎么了?”
  青釉强定了口气:“膳房的人说,容姨娘取了午膳到前头的书房去了!”
  她去和谢迟一起用膳了啊?
  叶蝉于是一点头:“好,那我就不等他了。”
  她说罢瞧了眼堂屋,见一桌子菜都已经摆好,便起身往外走。青釉被她这反应弄得都懵了:“夫人,您不管管?”
  叶蝉一愣,停下脚看看青釉:“这有什么可管的?”
  容萱不是府里的妾室吗?那她去见谢迟这个做夫君的,不是很正常吗?
  青釉彻底地傻了。
  她本来想说,容萱一个妾室,按规矩平常只能在后宅,不该擅自到前院去,可看夫人这样,这话她就不敢说了,怕夫人怪她多嘴。
  叶蝉怔怔地望着青釉,望了会儿还是没明白,倒是觉出了青釉的紧张。
  她于是对摸不清状况的自己有点懊恼,竭力摸索了一下,迟疑道:“你是……怕容姨娘得宠,爵爷就不喜欢我了吗?”
  “嗯……”这也是青釉生气的另一个原因吧,她便点了点头。
  然而叶蝉马上就说:“可是如果他不喜欢我,有没有容姨娘,他都不喜欢呀。”她锁着秀眉边思量边道,语中一顿,握住青釉的手又说,“再说,我也不能一直盯着他,逼他喜欢我吧……”
  她才十三,估计还要再活几十年呢。几十年都守着这一个夫君她没意见,可是,如果要她一直对妾室严防死守,要她一直在意他喜不喜欢她的问题……
  那想想都很累啊!
  她自得其乐地过日子,也随他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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