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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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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神情复杂了半天,委婉地说出一句:“也有。但对于床笫之欢……颇有些影响。”
  直白点说就是:君侯,那种药会让您不举的。
  三个人彼此尴尬了半天谢迟才挥手让赵景退出去,叶蝉趴在罗汉床上笑得直抖,谢迟气坏了,伸手就往她腰上挠。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叶蝉赶紧求饶,往远处一滚脱离了他的袭击才止住笑。
  她抹抹眼泪:“你看,这回不怪我母爱泛滥了吧!要不要再生咱随缘吧,再怀上就生,怀不上我也不刻意去调养,行不行?”
  谢迟瞪着她哼了一声。
  不识好歹!
  他为她担心,她还没心没肺的。
  他于是绷着张脸不理她了,叶蝉看了他一会儿,身子一翻又“滚”回了他面前,她抬手扯扯他的脸:“别生气嘛。”
  谢迟继续不理她。
  “夫君——”叶蝉声音娇柔,撑坐起来,往他怀里一靠。
  谢迟神情冷漠,并没有抬手搂她。
  叶蝉于是委屈巴巴地勾住了他的肩膀,捏住了嗓音:“从前柔情蜜意,如今奴家生了孩子,夫君就这般态度。夫君是嫌奴家生完孩子丑了,还是吃准了奴家有了孩子跑不掉?”
  “咝——”谢迟倒吸冷气,一阵骨酥,然后一用力把她按到了床上,“你这都跟谁学的!我揍你啊!”
  叶蝉一双明眸无辜地望着他。
  算了,下不去手。
  他只好恶狠狠地在她脸上使劲嘬了一口。


第76章 
  又过了三个多月,元晋满三岁后不久,谢遇和几个同去乔州办差的户部官员有折子递回洛安时,叶蝉才从睡前夜话中听说了谢遇抢功的事。
  她气得一下就坐了起来:“他竟然这样?!”
  “……”谢迟躺在那儿看看她,嗤笑着伸手把她拽到了胸口上,“就怕你生气,你坐月子的时候我都没敢提。这事过去了,张子适说得对,陛下心里有数,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叶蝉还是气鼓鼓的,闷了一会儿,她再度撑身起来,从他身上翻过去,披了件衣服踩上鞋就往外走。
  谢迟怔怔:“你干什么去?”
  叶蝉:“生气!我看看元明去!”
  元明现在四个月了,对叶蝉来说,跟得了个新玩具似的。尤其是最近这阵子,前几天他刚学会了翻身,醒着时特别爱啪叽一下翻过去,趴腻了再啪叽翻回来。如果旁边有人,他翻完了还看着人乐。
  家里不缺吃喝,两个乳母的奶水足得很,元明被喂得白白胖胖的,笑起来可爱死了好吗?
  于是谢迟一脸好笑地躺在床上等了叶蝉半天都没见她回来,他便也披了件衣服出去找她。到了元明住的厢房门口一瞧,她正跟元明玩“我把你翻躺下,你再趴过去呀”的游戏。
  谢迟站在门口滞了好一会儿:“……”
  他想满世界问问,有当娘的这么折腾自家孩子的吗?
  不过元明确实很高兴,他刚睡醒一觉,现下精神头正足,看到娘来陪他玩,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谢迟一走进屋,元明就发现了他,伸着小手一指:“咿——”
  叶蝉回过头,两只眼睛亮亮的:“哎?你怎么来了?”
  谢迟哭笑不得:“大晚上的,你放过他好吗?”
  叶蝉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不过谢迟也就是开个玩笑,他知道她小心得很,两个乳母又都在旁边看着,不会让元明出事。
  于是夫妻两个又一道斗了元明好一会儿才回屋去,谢迟看看叶蝉,问她你饿不饿?真不吃宵夜?叶蝉立刻咬着牙瞪他,斩钉截铁地回说不饿!不吃!
  ——怀胎十月本来就令她胖了一些,紧接着坐月子,又令她胖了许多。
  再加上她急产,出了月子之后她还吃了好一段时间的药膳,天天补补补补,补个不停。结果前阵子不是入夏吗?她把去年的夏衣拿出来一试,基本全都穿不了了。
  谢迟对此一脸地不在意,摆手就说穿不了做新的就好了嘛,可是叶蝉当然不干。
  她才十六!就胖成这样了!要是不减下来,以后再生个女儿,再坐一轮月子,她得胖成什么样?
  是以她近来都把自己管得很严,下午的点心不用了、宵夜不吃了,晚膳最多只吃三筷子肉,谢迟一度惊叹她对自己狠起来真是狠得可以。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在叶蝉好不容易又比较明显地有了腰的时候,宫里开始了新一轮的采择家人子。
  采择家人子向来是三年一度,主要职能有三:一是给陛下充实后宫,二是补上女官宫女的员额,三是给宗亲安排婚事。但当今圣上在皇后离世后无心踏足后宫,近几次的采选都把头一条给免了,只给宗亲赐婚,除此之外就是挑女官宫女。
  叶蝉便是三年前那一次进来待选的,走了个过场就落选回了家,结果宫里又想起了还有个广恩伯正求赐婚,又把她给叫了回来。
  说白了,上一回就是谢迟太不起眼,宫里把他给忘了。
  而这回,宫里显然不可能忘了他。
  谢迟从宫里出来后踟蹰了大半天,最终还是跟叶蝉如实招了:“这回采选,咱们府里也会添两个人。这是恩赏,是陛下让旁人知道谁亲谁疏的法子,我不能说不要。入府后你看着安排,我不见就是。”
  他说这话说得巨紧张,说完就小心地盯着叶蝉的神色变化,怕她生气,更怕她哭。
  然而叶蝉却很轻松:“行,我知道了,明天就让下人把住处收拾出来。都住最北边,你看行不行?”
  她回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手里的绣活,说完半晌没得到回应才抬起头看谢迟,然后便看到谢迟一脸的担忧。
  “……怎么啦?”叶蝉怔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哎你别担心,我没事!你都不见嘛,有什么的?”
  前有容萱后有减兰,她对他现在算是放心了。诚然她不敢说他能几十年如一日,可至少眼下她是不怕的。
  ——她现在也还很年轻很年轻呢,又刚添了个孩子。两个人感情正深,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插到他们之间的。
  是以谢迟和叶蝉之间没出什么隔阂,不过消息传开后,正院里头还是小小地议论了一阵。
  主要是青瓷那几个,早就对减兰横竖不顺眼。如今一听说府里又要添人,青瓷捏腔拿调地成心在减兰跟前说:“哎红瓷,采择家人子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进了府一准儿都有正经身份吧?准不能当个半主半仆的侍妾放着,你说是不是?”
  红瓷睃了眼减兰,也提高了声音,附和道:“那是自然,动辄就能发卖出去的侍妾,哪儿能让好好的清白姑娘当呢?依我看这回……”
  还没说完,青釉就铁青着脸进了屋:“说什么呢!”
  几个人都一缩。青釉打从被叶蝉明明白白地点成了正院管事的以后,腰板儿就直了,也不怕她们几个宫里派过来的了,当下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夫人亲口说过,减兰日后在正院就是半个主子,你们胆子倒大。”
  说罢她便看向减兰:“该罚就罚,要不回夫人一声去,别惯她们!”
  这几个,十天半个月的不紧弦,就又不把减兰放到眼里了。青釉替减兰生气,减兰看了看她们,倒推着青釉去了外头:“……算了,不理她们。”
  夫人肯护着她那是夫人心眼儿好,可她不敢真动正院的人,更不想到夫人跟前告状,让夫人觉得她惹是生非。
  减兰一直把青釉推到了自己屋里,等进了房门,她才又开了口:“好姐姐,咱不跟她们置气。不过我、我想求你个事……”
  青釉一愣:“怎么这么客气?什么事,你说。”
  减兰便道,等两位新的姨娘入府后,她想跟青釉借个人,白釉兰釉都行。
  青釉一时没明白:“你要干什么啊?”
  减兰道:“我不是……得向两位姨娘见礼去吗?又不知两位姨娘是什么性子,有点怕。”
  她怕两位姨娘刁难她。到时候如果只有她一个,就只能硬生生熬完等回正院再请夫人做主了;可她如果带个人同去,一来能有人帮着她报个信,二来这人说起来是夫人身边的人,姨娘们也就不敢太过分了。
  青釉一听,觉得减兰的担忧有道理。她姑且应了减兰这事,但第二天又着意在叶蝉跟前提了一嘴。
  叶蝉听出青釉是好心,在她跟前提无非是想让她开个口,不让减兰去见这个礼了。可她不能开这个口。
  她道:“减兰不清楚她们的性子,我与她们也互不清楚对方的性子,刚进府时正是互相摸索的时候。减兰去向她们见礼原是规矩,我若拦着不叫她去,你让她们怎么想?”
  在她们眼里,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当夫人的在给她们下马威?成心用个地位卑微的侍妾给她们好看?
  青釉旋即懂了,脸色白了一白,赶忙跪地告罪:“奴婢多嘴了……”
  “没事没事。”叶蝉扶了她一把,“你们想着相互帮衬挺好的,但不能留人话柄。回头你亲自跟着减兰去就是了,也替我摸摸两位姨娘的脾性,要真有个刻薄歹毒的,咱得提前知道。”
  她这番话一出,说得青釉好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她觉得夫人就是个小姑娘,没心没肺,什么也不懂。
  这几年里,夫人好像也没历过什么挫折,没什么让她大彻大悟的事,可如今她就是稳了起来,自己能拿住事了。
  夫人真通透。
  青釉觉得自己白比夫人大了四岁。
  与此同时,四王府里愁云惨雾。
  这愁云惨雾主要是因四王打从入夏以来就一病不起,弄得府中上下都担忧得不行。而在世子谢逢的院子里,又多了几许要被棒打鸳鸯的凄苦。
  ——因为四王病体缠绵,家里稳妥起见,提前给谢逢求赐婚了,陛下也亲自给了回音儿,说一定帮谢逢好好挑挑。
  打从消息传回府上,世子侧妃南宫氏就总在哭。
  她知道谢逢早晚会有正妃,可她以为怎么也得等到谢逢及冠再说。谁知今年突然就这么求赐婚了,足足早了三年。
  她都还没能给谢逢生个孩子,正妃这会儿入府,谁知道日后会是什么光景?
  她不想这么哭哭啼啼的让人议论,可她忍不住。
  但其实不只是她难受,谢逢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近来都在父王榻前侍疾,差事什么都全推了,更没空去见南宫氏。好不容易得以歇上一日,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去了南宫氏房里,一看见南宫氏在哭,一把就把她搂了过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放心,有了正妃,我待你也是一样的。”
  南宫氏在刚被他搂住时还下意识地挣扎,想辩解说自己对他大婚的事没意见。可被他这么一哄,她就说不出来了。
  她一下子更加委屈,瘫在他怀里泪如雨下:“我害怕!殿下,我害怕!”
  谢逢搂着她轻言轻语地哄道:“不怕不怕,正妃若欺负你,我会为你做主的。”
  可南宫氏怕的不是这个。她一点都不怕正妃欺负她,因为她本也不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性子。侧妃也是正经的封位,若正妃只是拿她立立规矩,她能忍,若真到了“欺负”的份上,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她怕的,是谢逢有了正妃之后,会慢慢地不喜欢她了。
  他是世子,平日里要见的人多,要忙的事也不少。若父王这回没能挺过这场病……他承继了亲王位,日后会更加忙碌。
  到时候,和他同进同出的是正妃,和他并肩而立的也是正妃,她还算什么?有什么要紧的?他还会在意么?
  一想到这些,南宫氏就慌得很。谢逢拿勤敏侯府给她举例,说勤敏侯府这回也会添人,但勤敏侯说不会愧对夫人,让她相信他也不会。
  ——可南宫氏觉得,那不一样!勤敏侯府里让勤敏侯一往情深的是正室!
  于是,到最后谢逢也没能把南宫氏哄好,南宫氏哭得疲惫,就歪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地睡了。
  谢逢小心地扶着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又让侍女备水,而后亲手投了块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擦完之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俄而忧愁地叹了口气:“唉……”
  南宫氏说得对,勤敏侯府和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谢迟最喜欢的那一个是正室。若不然,府里的妻妾很容易不睦的——他现下该怎么办啊?
  谢逢欲哭无泪,唉声叹气了好半天。
  又几天后,去乔州的一行人终于返回了洛安,谢遇骑在马上率先入城,领着人径直奔皇宫去,心里得意得很。
  这回的差事办得十分顺利,除却向学子们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之外,他还奉命代陛下颁了恩旨,今后三年的察举会对乔州一地有所优待,另外在此事里死伤的学子、官员、老师,朝廷皆有赐银发往各家,若家中有兄弟想要进官学念书,也会优容几分。
  一时之间,乔州一片欢腾,众学子遥谢圣恩的画面令人十分舒心。
  在这件事里,谢遇自是头功。是以他入了城便直接赶去紫宸殿觐见了,心里早已将如何向陛下禀报此事想了不知多少遍。
  不过,这天谢遇没能进殿。
  五天之后,谢逐就跑到勤敏侯府冲着谢迟大笑了一番:“哈哈哈哈哈你听说没有?五天!谢遇日日在紫宸殿外干等,可陛下愣是没见他!”
  谢迟扑哧一笑:“你一会儿从我这儿走了赶紧去趟四王府,告诉谢逢一声,他当时可被谢遇气坏了。”
  谢逐边笑边摆手:“我昨儿个已经和谢逢笑过一回了!哈哈哈哈真痛快,只是不知陛下是忙不开还是知道他的心眼所以懒得见,若是后者,那可真值得喝一杯!”
  他们都觉得,先前围场那事准定是谢遇干的,单那一样谢遇就太过分了。
  谢迟心里也觉得挺乐,小人失意嘛,当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然后谢逐又说:“哦对了……我不止是为跟你笑他来的。”
  谢迟神色一凝:“还有什么事?”
  谢逐喝了口茶,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我刚从宫里出来,临出宫门时让东宫的宦官给拦了。他们说……说想让我府里的孩子去给皇长孙当伴读去,可我儿子才刚一岁啊?我就说他现在走路都走不利索,离读书恐怕还远了点。他们就说,说……”
  谢逐锁了锁眉,怎么想都觉得这传话的做法有点怪:“说许是太子妃殿下记错了,让我方便的话来你这边问问,你府里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方不方便进去伴读?”
  “啊?”谢迟一愕。
  元显元晋也才三岁啊!倒是可以开始读书识字了,他近来也已经开始为他们找先生,可直接让他们离家入宫,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是不是有点早?


第77章 
  两个孩子都已经住到了前宅,偶尔到正院一起用晚膳,元显有时也回姨娘那儿住一住。
  这天,因为东宫的事,谢迟到了晚上就带两个孩子一起去了正院,吃完晚饭就跟叶蝉说起了这事,叶蝉便抱着元晋不肯撒手了。
  她说:“他们才三岁啊,进宫去,怎么也得过个五六天才能回一次家吧?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谢迟叹气:“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话要如何回东宫?”
  两个孩子多大,太子妃是清楚的,依旧开了这个口,说明在太子妃眼里这事并不是个事。那如果他们不肯让孩子去,就得提个别的理由。
  谢迟想了想,又道:“倒是可以暂且拖着,因为这话不是东宫直接传来的,是让七王府的世子来传了个话。”
  他想,太子妃兴许觉得也不太合适,所以才先在谢逐那儿拐了道弯,让探探他们的口风?那如果他们不作回应,兴许这事便也暂且过去了;如果太子妃再差人单独来问,再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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