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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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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这一行的,逃命的路,总要备着。
仓库外,女人字正腔圆地接了褚南天的话:“当然。”
是苏伏。
秦行募地朝她看过去。
她穿着宽大的黑色雨衣,从滂沱大雨里走进来,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白皙的脸,目光略微扫视了一圈,道:“还请褚爷先行上船,我和秦爷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秦家内斗,褚南天自然不会插手,带着人先行离开,
秦行拄着拐杖,目光逼人:“苏伏,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我交代?”
苏伏用指尖抹了眼角的雨水,抬抬眼皮:“爷可曾听过一个人?她叫,”顿了顿,她笑着念,“苏必青。”
秦行瞠目结舌:“你、你——”
苏伏轻笑,打断了他:“这句自我介绍有点晚了,你好秦爷,我是苏必青,西塘苏家,苏必青。”
西塘苏家隐世几十年,从未有过风吹草动,还以为是真的避世,原来,是一头闭目假寐的野兽,十年来,都在伺机而动。
苏家老爷子有四子,除了从不问事的那位小太子爷,最为人知的就是苏必青,十二年前,苏家卷入一宗走私案,是当时才刚成年的苏家嫡长孙女苏必青用计摆了警方一道。
十年前,苏伏才二十岁,在金三角救了他一命,这样的胆识和谋略……
秦行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一字一顿地下令:“杀、了、她。”
顿时,所有枪口指向苏伏。
她勾了勾唇,处之泰然。
秦行怒吼:“开枪,给我开枪!”
话音才刚落,他后背突然抵上了一把枪,他愣住。
随即,所有枪口转了方向。
秦行回头,瞳孔募地放大,全是不可置信,他身后,秦海面无表情:“对不住了秦爷,人往高处走。”
“你——”
“砰!”
一声枪响,在呼啸的狂风里,回荡。
片刻后,骤雨初歇,灰蒙蒙的天四处都是昏昏暗暗的,七号仓库里却浓烟滚滚,隔着仓库四周的铁皮,外面乌云密布,里面熊熊大火。
渡口只泊了一条船,半人高,可容纳百余人。
苏伏提着雨衣厚重的摆,走到船尾,身后,跟着二十余人,各个手里持枪,她走到褚南天面前,闲庭信步从容自如:“褚爷,谈笔生意如何?”
褚南天站在船尾,手下人替他撑了一把黑色大伞,昏暗的光线里,异色的瞳孔盛气凌人:“是你来谈,还是秦家?”
苏伏回头,看了一眼七号仓库的方向,漫天大火融进她眼底,她笑:“秦家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代表的是西塘苏家。”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褚南天兴致勃勃:“说说看。”
苏伏往前一步,她穿着黑色圆头的高跟鞋,光滑的皮面落了雨水,泛着幽幽冷光:“秦行开的那个价,我们苏家再加百分之五,褚爷有没有意向合作?”
这是要接手秦家的地下交易。
褚南天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嘲讽:“苏家你能做主?”
苏伏脸色稍变。
褚南天冷笑,眼底阴翳与这暴风雨的天气一般逼人:“要谈生意,让苏四来,你算什么东西?”
西塘苏家的老头子是个怪人,膝下四个儿子,前头三个跟捡来的一样,苏家老幺才是正主,真真正正的太子爷。
偏偏苏家那个老幺,行踪诡秘,从不问事。
这话,显然戳了苏伏痛处,白玉般的脸庞染了几分愠怒:“褚爷,您脚下这条船,是我的地盘,还有您的女儿还在我那做客呢。”
若没有筹码,她也不会来谈判。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james接通后,递给了秦行,说了一句洗粟镇当地的话。
“是我是我。”
稚嫩清脆的少女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清灵灵的。
褚南天眉头舒展,眼角的疤都淡了几分,他开了免提,念了个名字:“chuge。”
苏伏听闻,猛地抬头。
电话那头,少女委委屈屈的:“父亲。”
褚南天用英文,问:“宝贝儿,你现在在哪?”一双滚烫逼人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花容失色的女人。
褚戈吸吸鼻子:“我在很安全的地方,”
“谁跟你在一起?”
“很多很厉害的人。”说完行踪,小姑娘向父亲告状了,委屈得不得了,气愤得不得了,“父亲,有个女人打我了。”
褚南天目光冷冽:“谁打你了?”
褚戈在那头愤愤不平地说:“鼻子上有一颗很小的痣。”
说一句,就会隔几秒,喋喋不休。
“我用枪烧她了。”
“她脖子上有烧伤。”
“他们叫她三夫人。”
褚戈很生气:“她抓了我。”
非常生气:“抢我怀表!”
气成了河豚:“还打了我!”
褚南天抬眸,似有若无得瞥了苏伏的脖子,目光森冷“她打你哪了?”
褚戈告状:“肚子!”
对熟悉的人,她有点话痨,呶呶不休,说话总是停顿,一句接一句,旺财说,像冲天炮。
“她捅我肚子了。”
“还要打死我。”
“然后把我扔到海里喂鱼。”
褚戈用英文骂:“这个坏女人!”
她切换了中文:“妈的!”大声说,“我才想把她踹到洗粟河里去喂鱼!”
这个状,告得很刻意,也很及时。
谁呢,掐算得这么准。
褚南天哄好受了惊吓的女儿:“宝贝儿,不要乱跑,跟着那个救你的人,我等会儿去接你。”
“哦。”
告完状了,褚戈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前面的人,那人伸手来接,纤纤玉手,他骨节修长,比女子的手还要美上几分。
轰隆。
突然雷声响,雨滴将下不下,乌云快要压下来了,狂风大作,船帆被吹得呼呼作响,船身摇晃,荡起水波汹涌。
“秦三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伏抬头,对上褚南天的视线:“我没有伤害令千金。”
他冷目,本就硬朗粗犷的长相,拉下脸,气场逼人:“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撒谎了?”
苏伏立马辩解:“我——”
根本不听她说完,褚南天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她毫无防备,抱着肚子摔在了船上,脸色煞白,痛得汗都逼出来了。
“把她给我扔到水里喂鱼。”
褚南天话落,两方人马几乎同时拔枪,枪口相对,立马剑拔弩张了。
苏伏忽然冷笑了一声,也不急着起来,坐在床上,抬头仰视:“褚爷,这可是我的船,不是你洗粟镇的地盘。”
“三夫人,”
苏伏回头。
秦海走上船,撑着一把黑伞,花甲之年两鬓斑白,看向苏伏的目光矍铄:“这可不是您的船。”
他说完,苏伏身后的保镖全部转了枪口,指向她。
猝不及防,形势逆转。
苏伏难以置信,愣了许久,站起来:“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以手里所持秦家百分之五的股份为条件,和秦海合作,这是第三个年头,哪里想到,自己也养了一头狼。
是她大意了,她能潜伏在秦家十年,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也能。
秦海只说:“三夫人觉得我是谁的人,我就是谁的人。”
“呵,好啊。”
苏伏冷笑出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谋划了这么久,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我输了。”
她扔了枪,举起双手,趁其不备,下一秒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噗通!”
水花溅了半人高,不一会儿,水面便没了动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上面,漾开浅浅的水纹。
逃得真快。
秦海回首,示意手下人去追。
褚南天作壁上观,也问了苏伏同样的问题:“你是谁的人?”
秦海用中文说:“秦六少,时瑾。”
时瑾……
褚南天笑:“果然,秦家还是他做主。”
搞了这么大动静,时瑾从头到尾借苏伏的手翻云覆雨,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个,却是最大的赢家,心思之深可想而知。
秦海上前,明说此番的目的:“警方最多十分钟就能追过来,这艘船,还有令千金,都是我们六少送给褚爷您的见面礼。”
算计得真好,每一步,都准确无误。
褚南天沉吟,抬眸问:“他的条件。”
“二十年之内,你洗粟镇的货,一两一钱都不要销入我国境内。”
秦家是个毒窝,秦家的少东家,竟然是个缉毒的。
褚南天完全没有想到,眼角的疤拧着,似笑非笑:“没想到你们六少还是个爱国的。”
秦海摇摇头:“我们六少不爱国。”
他就爱一个姑娘。
六少说,坏事做太多了,怕报应,得积德,给他的姑娘积积德。
褚南天顶了顶上颚:“成交。”
若是他不答应,恐怕,很难安然回洗粟镇了,江北,是时瑾的地盘。
------题外话------
又被时瑾帅到合不拢腿……
319:姜九笙求婚,苏伏连环被虐(一更
风停雨歇后,暮色昏沉,大雨过后,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乌云未散,冬日的黄昏压抑又阴冷。全本小说网;HTTPS://。m;
气温很低,岸上,被雨冲刷过的礁石,还未等风干,便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水位上涌,偶尔骤起的风,荡起涟漪层层。
忽然,一只手,过分白皙,是女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然后,是头,的一张脸,毫无血色。
她抓着岸边的礁石,一点一点往上爬,面色发青,码头的灯光照过来,狼狈又可怖,蠕动着、艰难地上了暗,身体在冰冷刺骨的江水浸泡了太久,寒气从四肢百骸钻进体内,已经麻木,僵硬地动不了。
她刚缓了一口气。
“苏大xiaojie。”
苏伏猛地抬头。
秦海带着人,正站在不远处的灯下,老神在在,像等候多时。
她没时间多想,蹬腿便要再潜回水里,手才刚摸到水面,身后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你再下水,我保证你会喂鱼。”
她没有力气了,再下水,不淹死,也要冻死。
苏伏挣扎着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她浑身湿透,唇被冻得发紫:“是时瑾吧。”
秦海没有否认。
她冷笑,嘴角含讽:“果然是他。”
也对,整个江北,除了他时瑾,还有哪个能有这个本事,让她一败涂地、血本无归。
风一吹来,她声音发抖,硬咬着牙,强装镇定:“他让你来杀我?”
秦海往前走了两步,摇头否认了,语气似真似假:“杀人犯法,我们六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苏伏嗤笑:“所以呢?”
秦海顿了顿:“你的死,是天灾。”
她瞳孔募地放大。
前面,十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退后了两步,跌坐在冷硬的石头上,大喊了一句。
“等等!”
相隔几百米外,七号仓库里,漫天的大火还没有熄,空气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仓库的灼热的铁门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推开了。
秦行爬了出来。
他腿部中枪,浑身有大面积的灼伤,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出来仓库,抬头,乌云压顶的天空下,站着一个人,脸上的轮廓半明半暗。
秦行目光骤亮:“时、瑾。”
他走过去,缓缓蹲下。
秦行抬起手,抖得厉害,嗓音被浓烟熏得嘶哑无力,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胸腔里挤出来:“灭、灭……”
时瑾问他:“你想说灭口?”
他用力眨眼睛,伸手试图去抓他。
似乎怕他血淋淋的手碰到衣角,时瑾往后退了一步,语调不紧不慢:“弃车保帅,将那七条支线上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将罪名都推给你,保住秦家的根基。”他看向秦行,“是吗?”
秦行艰难地点头。
人赃并获,他逃不掉了,但秦家不能毁,只要割掉腐肉……
时瑾忽然笑了笑:“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本该在国外。
秦行愣了一下,抬头,借着身后的火光望去,不远处,全是身穿作战服的武警人员,他呆滞住了。
除了苏伏和秦海还有……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时瑾。
“我接手秦家,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风声很轻,时瑾的声音也很轻,漫不经心一样,“就是毁了它。”
秦行不可置信:“是你?”
时瑾颔首,语气淡淡的:“嗯,是我,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这么大一盘棋,一夜葬送了秦家多年的版图,也就时瑾,也就他有这样的能耐,秦行张口结舌,风吹着滚滚浓烟灌进他喉咙里,胸腔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为、为……”
为什么将这唾手可得的蓝图毁掉?整个秦家将来都是他的,无限的荣光和财富,翻手的权利和地位,为什么不要?
他打了几十年的地下江山,拱手给他,他却毁了。
时瑾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她分开八年。”暮色沉沉,像深夜一样阴冷,像他眼底毫无温度的眸光,一字一字,冷若冰霜,“我回秦家,就是要讨那八年的账。”
究根结底,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秦行悬空抓取的手剧烈颤抖:“你、你——”
手落下,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秦家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秦行的命数,也到头了,等待他的,是死刑。
时瑾起身,将现场留给警方善后,他答应他家笙笙了,不轻易沾血,杀人的事,让别人去做,他这双漂亮的手,是他家笙笙的,不能弄脏。
秦中走过来,将手机递给时瑾。
是秦海的电话:“六少。”
时瑾问:“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秦海在那边请示,“她说有一句话要问六少。”
时瑾舔了舔樱红的唇:“电话给她。”
片刻,手机听筒里,传过来苏伏无力的声音,垂死挣扎一般,又拼尽力气:“时瑾,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九年前,她帮他瞒天过海,让姜九笙诈死重生,当时,时瑾允诺了她一件事。
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须臾的沉默后,时瑾轻描淡写地下了一道命令:“放了她。”
秦海震惊:“六少!”
苏家到底不是普通家族,若是这次让苏伏安然回了西塘,后患无穷。
没有多做解释,时瑾只是忠告:“跑远一点,别让我再抓到了。”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秦中还是忍不住多嘴了:“六少,真要放虎归山?”这次是证据确凿,可以当场哪人,只要苏伏逃了,以她的本事和头脑,一定有办法再全身而退,卷土重来,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深不可测苏家。
斩草除根,六少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波澜不兴,说了一句:“不是放虎归山,是引蛇出洞。”
秦中愣住,一时没有想明白。
时瑾回头,对缉毒队的林队道:“跟紧苏伏。”
“k!”
林队一句都没问,不知道咋回事,他相信时瑾,跟相信党似的,光凭他不动干戈,就能让褚南天二十年内不销一克毒品到华夏,他们缉毒队,服了。
警车里,两双圆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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