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偷-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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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也没干，我等着接我媳妇呢！没拉活儿！”

　　　　“我来接个朋友，带什么证件啊？送把雨伞，我还得揣着户口本出门啊？”

　　　　胡大发还没走进圈里，耳中听到了只言片语，就已经明白这是在干啥了。但凡偏远一些的地铁口，多数都盘踞着几辆黑车、残摩，不为别的，周末加个班，也是专程为了人民币服务一下，谁让最近的cpi太不亲民了，兜里的钱不够花。希望周末管得松一些，没想到，正碰上联合执法，治安、交通、城管三个部门一齐出动，一早上就把这里围了，圈里面四五辆黑车，七八辆残摩，人被盯住，车被堵住，正在说理、斗嘴、胡搅蛮缠、诉说苦难、讲述家史呢！

　　　　胡大发在人群外圈看着，有的车上坐着人，有的车子还没上人，只是车门大开，像是幌子一样，招揽着生意。可惜，生意没来，执法的突然来了，直接用车把路口一堵，谁也跑不掉了。车上没人的还好说，拿出车本登记在案，嘴里编着不太像样的瞎话，还得作揖、敬礼、找熟人，信誓旦旦的承诺着一顿烧烤或者两顿涮肉来解决这件事。

　　　　车上有人的就麻烦了，先得说清楚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不是在拉活儿！收钱谁都想，拉活儿谁都不想承认，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当着警察的面承认呢！很难为情的吧！

　　　　“我这不是拉活儿！”一个老头口干舌燥的冲着车旁边的一个交警解释着，四周围了好几个保安，只是身上穿的衣服，写的是“特勤”。

　　　　“特勤？啥叫特勤啊？是特别勤快的意思吗？特殊勤务，就是满大街围堵拉活儿的老头儿？看见四个轮的黑车，直接爬机器盖子？这算是堵抢眼的工作啊！确实挺特殊的！不管对手是谁，让咬，就往上冲啊！”胡大发在后面一边欣赏众人的现场表演，一边评头论足。

　　　　瞥了一眼那个被堵住的老头，竟然有些眼熟，哎呦，那不是以前带着自己和齐瑞兰飞车追贼的那位勇敢驾驶员吗？之后自己还用过他的车，为了给仇师傅家里送点年货。咋回事，不在医院门口拉活儿了，改到地铁门口了！胡大发琢磨着距离，心里已然明了，从地铁送到医院，再在医院门口排个队，把人送到地铁站，两头跑，就像是专门拉机场活儿的出租车，别的地方，很少去。

　　　　“那你说说，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她为啥上你的车？”交警打开了肩膀的记录仪，冲着老头问话。

　　　　“我…………”老头回身看了看后座上的年轻姑娘，这也不好论啊？总不好说是他爹吧！肯定会遭到反驳。说是两口子？那不是把人家推到对立面上了，肯定不给自己说好话，还得大嘴巴抽自己，骂自己是流氓呢？说啥啊？“我们没关系！”

　　　　“你是不是拉活儿？”城管在旁边挺身而出，指着老头一脸严肃，只要被交警定性了，自己指派“特勤们”下手扣车，如果老头儿还不服气，甚至武力抗拒，身后的治安民警就该出手了，罪名那是张嘴就来的，总之，别招惹人家，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我没有！”几个老头稳当的坐在自己的驾驶位子上，如临大敌，一边和城管、交警们纠缠着斗智斗勇，一边想着自己的退路。以前这种检查都事先有通知啊，这次来的怎么这么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被人家堵个正着。一条路，两个口，全堵上了，不论黑车还是三轮，一锅端。

　　　　“你不老实吧，来，你先下来，我看看你的证件，你的车本呢？”交警向着老头勾着手指，让他自己掏出证件来，只要是证件到手，那就不怕你跑到天边了。你总不好从国外免签进来的吧！

　九百零四　捣蛋

　　　　（全本小说网，HTTPS：//。）

　　　　“没带着！”老头们看来都不是第一次赶上这种事情了，所有的流程都很明细。要证件，没有！要身份证，没有！要联系电话，宅电，没有！即便是看见车钥匙了，想要，一样不给！干点大事业、搞技术创新不会，撒泼耍赖还不会吗？你看着车上放着拐，岁数又那么大，谁好真给老头动粗啊？下车，都得是请下来！如果不下车，两边还怼上了，那就没辙了，只能连车带人，一起推走。

　　　　“带什么了？能证明你身份的！哪个街道的，家住哪儿，这个知道吧！”交警并不愿意周末干这个，但是单靠城管，好像对付不了这些善于耍赖的老头儿。同时，这些事情确实是自己分内之事。不管是黑车还是残摩，上了街都是有危险的，少坐为妙。

　　　　“嗳，别挤了，干嘛去啊？有你事没有啊？”胡大发正想挤到圈里，抢占头排座位，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听得更加明白一些，活话剧，免票观影，这么热闹，干嘛不积极呢？没想到被身前的两位“特勤”伸出手臂拦住了。

　　　　“有我事啊！”胡大发梗着脖子左看看特勤，右看看另一个特勤，向着天空翻了一下白眼。

　　　　“有你事？你认识他？”特勤对视了一眼，莫非这是那个老头的儿子，喊老头回家吃饭去？“哪个是你爹啊？”

　　　　“哪个都不是我爹！一个我也不认识！”胡大发摇着头，继续打岔。

　　　　“那有你啥事啊？往里挤什么啊？”两个年轻的特勤露出满脸的不耐烦，本身这事就不好执行，都是城管、交警、城管的事情，这些公务员只动嘴，不动手，这种动粗、体力活、得罪人的事情，还都得让特勤干！幸亏不是本地人，要不，还不得被家人、邻居天天骂啊！怪不得保安队伍很少招收本地人、还都得是小伙子呢，就是为了能够在人情面子上少些顾虑，火气大一些，该出手的时候，把良心借出去，闭着眼也得出手。

　　　　“我…………”胡大发停顿了一下，嘴巴突然闭住了，只是指了指地铁站。

　　　　“干嘛？说话！”左边的特勤皱着眉，一脸的鄙夷。

　　　　“坐地铁不让啊！你看看你们，把这口都堵住了，要干嘛啊？这是方便大家出行呢，还是诚心碍事啊！大周末的都不让人省心，人为制造早高峰吧！闲的！还问我干嘛？我要用实际行动践行绿色出行，可以吗？”胡大发抑扬顿挫的语音语调掌握的非常好，刚才低声下气，现行猛地声音加大，把很多围观的人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不由得侧目相看。

　　　　“嗳，同志，小点声好吧！”交警无奈的看着胡大发，指示着两个特勤放他过去，扭过脸继续盘问车里的老头。“说话啊！哪个社区的？”

　　　　“哎呦，爷们儿，是你啊！”车上的老头看见了胡大发，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从车里伸出半个脑袋，热情的向着胡大发打招呼。在他的印象中，胡大发和一个女警察做过自己的车啊，上次为了捉贼，自己也算是立过一功的，如果能够像某些官员们一样，功过相抵，把自己当个屁，直接放了，那该多好啊！至少也能在交警同志面前，美言几句，最后处理自己才好呢！

　　　　“哎呦，老爷子，在这遛早呢？”胡大发一脸的挤眉弄眼，带着几分嘲弄、还有几分感慨、再加几分同情。

　　　　“咳咳！恩…………遛早呢！这不是溜出事来了！”老头儿向着胡大发一个劲眨眼，就像眼睛里面进了沙子，又不好用手去擦，非要用眼部周围的肌肉把沙粒和着泪水挤出来一样。

　　　　“嘿嘿！没招了吧！”胡大发脸上露着坏笑，脑子飞快的转动，好歹相识一场，见到了，也得伸个手，出个主意啊！即便帮不上忙，也得把水搅混了。

　　　　“唉！那个…………你认识吗？说句话啊！上次那个女的…………不也是他们内部人吧！”老头儿一边挤着眼，一边请求着胡大发的帮助。

　　　　“嗳，同志，你不是赶地铁吗，赶紧的吧！别在这里捣乱啊！”交警没出面，城管也没说话，倒是几个年轻的“特别勤快”一边说，一边要把胡大发推出圈子。人家不是怕你捣乱，而是担心有些不懂事的无关人员，随手拍个照、录上一段，添油加醋的配上吸睛文字，满世界乱发，影响不好啊！

　　　　“着啥急啊？我这当皇帝的都没急呢！遇到个熟人，不能打个招呼啊？懂不懂礼貌啊？咱们国家是礼仪之邦，懂吗？见到岁数大的，你得客气一下！”胡大发翻着白眼，对于“捣乱”二字给予了还击。捣乱，这事我看行！本来就是看看热闹，没想管呢，你们非要招惹我，让我说句公道话呗！“你们别碰我啊，我浑身都是病，高血压、心脏病、脑血栓、糖尿病、艾滋病，我的病多了！把我碰坏了，躺地上起不来了，你们赔不起，再传染给你们点儿病毒，有社保都救不了你们！”

　　　　听完胡大发的自我介绍，城管、警察都不由得侧目看了看，没想到，这个人岁数不大，病不少啊！咋不弄个神经病的证件呢，那个好使，都离你远远的。

　　　　“嘿…………嗳？不对吧，他是不是骂人了？”一个特勤脑子一样比较勤快，皱着眉头在旁边想着，“他说自己是皇帝，咱俩就是太监了吧！”

　　　　“恩！好像是这个意思啊！嘿，骂人不吐脏字啊！嗳，你刚才说啥来着？咋说话呢？谁是皇帝，谁是太监？”一个特勤努起眼珠，怒目而视对着胡大发，可是离着至少有一米远，万一凑得太紧，吹口气他就坐地上了，谁给自己做主啊！

　　　　“我就是在家当惯了皇帝了！行吗？再说，皇帝身边，也不只是太监啊！”胡大发哼的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看着老头儿仍在和交警磨叽，和城管耍赖，头脑中已经有些主意。

　　　　“呃…………老爷子，这大周末的还不休息啊，下雨天还往外跑呢？非要践行**的人生格言，做一辈子好事啊？”胡大发眨着眼，脸上露出笑容，是那种贱贱的笑，眼角瞥向交警。这提示，都快把答案写在脸上了。

　九百零五　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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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呃…………”老头儿明显没有转过这个弯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胡大发，等着老师再给点明确的提示。“拉活儿…………也算做好事了？我还学习**了？**是谁啊？每年也就那几天听说一下，只要日历牌一翻篇，就得把他忘到脑后去了！这年月，还有几个人学他啊？我…………该怎么说啊？这小子是啥意思呢？”

　　　　“我知道你了！做好事不留名，看见下雨天，就怕有人忘记带伞了，免费把人送到单位去，是不是吧！嘿，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啊，就是喜欢干这种事，退了休，还要继续奉献，发挥余热！好同志，向您学习！”胡大发一边说，一边向着似懂非懂的老头儿竖起了拇指，一边又在努嘴挤眼睛，希望老头儿能够完美的配合自己，即便逃脱不了罚责，也得把人气一顿再说。

　　　　“恩！好小子，了解我！我…………就是要发挥余热，就是要助人为乐、学习**好榜样，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呗！今天下雨了，咱们出来帮着别人，方便群众啊！谁让地铁口没有修到单位门口来着！今天不凑巧，赶上检查了，我…………冤枉啊！”老头儿想了想，大致的了解了胡大发的意思，说到最后，已然醒悟，声音提高，招呼着其他几位黑车驾驶员，直接开始胡搅蛮缠，顺着胡大发指出的路，开溜！

　　　　一般常去拉活儿的人，对于坐车的人都很熟悉，熟悉到不用你说话，就知道你应该去哪里，甚至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上什么班，早班、晚班还是夜班，几个月换一次班！既然这么熟悉了，谁还每次都先说好价格呢？今天要十块，明天就溢价了，涨钱到十五块钱了？大家都知道多少钱，拉到地方，自然不会少给你。

　　　　胡大发看出来了，老头儿肯定是每天过来拉活的人，不拉活儿，吃什么喝什么啊？车上坐的小姑娘，看那个稳如泰山的样子，肯定也是经常“黑车出行”，能坐着到达目的地的，绝对不能费鞋，至于公租车，平时可以骑，今天下雨了，给人家省点磨损吧。现代人可不都是这样吗？宁肯吃饱喝足了去健身房出点儿汗水，也绝对不在路上吸着雾霾、吹着冷风步行！这就是生活观念！

　　　　只要小姑娘给点面子，不张嘴乱说，这事基本可以过关。剩下的，就是老头怎么和交警、城管、治安耍赖了。

　　　　胡大发嘿嘿笑着，退了两步，洋洋得意的看着两个“特别勤快”的特勤，斜着眼睛看着他们，心里想着：“我就捣乱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我就看热闹，你还能把我送进地铁，能免票吗？”

　　　　“警察同志，我是来做好事的！你看看这是下雨天啊，备不住有几个没带雨伞的，我就是送送他们，省得被雨淋到，这天气越来越冷了，再来个感冒啥的，那得花多少钱啊！问题是，还得耽误工作、受罪不是！我们就是出来做点好事啊！**，知道不？我得叫叔叔，你们这个岁数那就得叫爷爷了！在我心中，永远是楷模！”老头口中飞着白沫，卖着老资格，瞪着眼睛开始胡搅蛮缠，顺道看了一眼车里的小女孩。看到的是稳坐钓鱼台的小姑娘，没事干，正在玩手机呢！

　　　　“什么？做好事？”交警眉头紧锁，看了看身边的城管，不得已间，扭头狠狠的盯着胡大发看了几眼。

　　　　“对啊！我们是在做好事的！咋了，做点好事还不许吗？这不都提倡做好事吗？”

　　　　“没错，下雨天出行，遇到没带伞的，我们就送他一趟，怎么了？我们这是与人方便啊！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啊！”

　　　　“对啦，我们就是在发挥余热，助人为乐！践行…………**精神！和谐社会，实现中国梦啊！”被胡大发点破之后，几个老头好似都找到了理由，从脑海里面倒腾出来已经n多年不用的说辞，各自耍着赖，撒着泼。问题的焦点却是隐藏不提，真要做好事，未必不收钱啊！

　　　　胡大发安稳的点燃一支烟，在蒙蒙细雨间，看着这幅图景。做好事也要自发的，总不好被人家绑架着、强逼着去做吧！

　　　　不说每年学习**期间那是被迫的，每个人都去上街，挂几个条幅，喊几句口号，别的不说，总要摆摆样子，其实，**到底是谁，是叔叔还是爷爷，早已远去，心里对他是爱是恨，谁说的清楚呢？总觉得**同志不如屈原老先生好，人家至少给现代人留下一个假期，说不准还有好事的人送点礼物，单位发点粽子呢！**…………留下什么了？他只留下两个字…………不朽！为了这两个字，到了那几天，出门就得做好事，出一身臭汗，第二天还得上班，有啥意思啊？

　　　　既然那些被逼迫着、不是自愿做好事的都得宣传一下，这些自发做好事的老同志们，总不好被你们强迫带走，还要扣车罚款，被几个孙子辈的“特别勤快”推来搡去的叫骂，何苦呢！

　　　　交警和城管对视着，没想到，一瞬间的事，怎么从违规拉活儿、非法载客变成学习**做好事了？意见交换之后，确定了这里面最坏的人就是那个要坐地铁的年轻人，那不是，还在旁边吸烟看热闹呢！

　　　　“**同志下雨天气送大嫂回家，这故事我们小时候就听过啊！这也是下雨天，我们没找到大嫂，找到几个没带伞的小伙子、小姑娘，送人家一趟，不行啊？我们有的是时间，闲的没事，人家上班赶时间啊，做点好事，不允许吗？”

　　　　“难道说，学习**只能当兵的学，只能年轻人学，上学的孩子们学，我们这些退了休的老人，就不能学习一下吗？这种机会都不给我们啊！”老头们顺着胡大发递过来的杆子批命爬，一个个的梗起脖子看着眼前的城管和交警们，就连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都被感染了。

　　　　“对啊！我们想学习一下**，也不给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