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如冬阳-第6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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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大宝也没有想明白，他外公还是他妈养着的，为什么外公花着女儿的钱，还要这么对他妈？听说，那个大姨从出生到死，三十几年，从来没有孝顺过外公。别说是给钱了，能少做一点惹外公生气的事儿，就算是懂事了。

　　　　难不成，外公和外婆更喜欢坏小孩，不喜欢他妈这样的乖小孩儿吗？

　　　　不过没关系了，外公外婆不疼他妈，他疼啊。他还小，他会活得比外公久，外公没了，他都正年轻。到时候，他一定会加倍地保护妈，疼爱妈。

　　　　翟耀辉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在乔栋梁苦闷于周正在乔子衿办丧礼的时候，摆了喜酒，却没办法向周正报复，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时，翟耀辉第一次到了乔栋梁住的地方。

　　　　见到翟耀辉的时候，乔栋梁震惊极了，立马对翟耀辉敬了一个礼：“首长，你怎么来了？”哪怕两人做了十几年的亲家，乔栋梁一直没能成功地融入这个角色之中。在他的嘴里，翟耀辉不是亲家，不是他小女儿的公公，永远都是他的上司。

　　　　翟耀辉比谁都敏感这一点，所以他对乔栋梁的态度也没改变过。乔栋梁都没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亲家，他何必凑这个热闹，谁让乔栋梁不值得他去这么做：“坐吧，今天有事，我是来跟你谈谈的。”

　　　　“首长，你请坐，我给你泡杯茶。”乔栋梁不但脸色拘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那殷勤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是真的看不出来，他们俩是儿女亲家。两人相处时的情况，看着仿佛翟耀辉是高高在上，上门来要钱的债主。乔栋梁则是欠了翟耀辉一屁股，要卖儿卖女的渣男。

　　　　“你也坐吧。”翟耀辉把乔栋梁给自己倒的那一杯水，推到了一边：“看你这样子，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吧？”

　　　　乔栋梁苦笑了一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么可能休息得好，更何况，直到今天，他也没能为子衿讨回一个公道。他是一个没有用的父亲，一直都是。

　　　　翟耀辉眸光闪了闪：“不单只是这个原因。如果是因为周家的话，那么从今天起，你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至少在乔子衿的面前，你尝试过做一个好父亲。跟另一个孩子比起来，乔子衿幸福太多，你可以觉得自己对得起他了。”

　　　　乔栋梁没有在意翟耀辉“另一个孩子”的说法，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家的身上：“周、周家怎么了？”所以说，楠楠嘴上是没有答应他，但最后还是帮他向周正为子衿讨回了一个公道吗？

　　　　“不是周家怎么了，是周正怎么了。”翟耀辉纠正乔栋梁的说法。

　　　　乔栋梁不服气：“周正才跟子衿离婚没多久就结婚了，还不让莹莹来参加子衿的丧礼，说什么红事撞白事，不吉利。真要觉得这么不吉利……”周正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跟别的女人结婚。所以说，不单只是周正的责任，周父周母都有责任。如果他们愿意拦着周正的话，周正这场婚礼，怎么办得成。

　　　　翟耀辉目光冷了冷，这是他第一次跟乔栋梁私底下谈，也是最后一次。不过，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三个孙子上学之前，会那么担心。明明心肠挺软，尤其是对自己人更好的三个孩子，为什么在那一天之后，一提到乔栋梁的存在，竟然让他听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来。

　　　　这会儿，翟耀辉发现自己的情绪跟仨宝差不离。他还告诉自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跟乔栋梁这种人独处聊天，正常人绝对会因为生气而得了高血压的毛病。

　　　　“我是不知道，你在部队里的时候，是谁带的你。我可以说的是，在我手底下是绝对不会出你这样的兵的。没有调查清楚，就没有说话权，不以臆想为事实，这些，你都不懂吗？你知道周家现在的情况吗？你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就因为你失去了一个不听话、不孝顺的女儿，所以但凡是你不喜欢，对不起乔子衿的人，你要把他们一锅端了吗？”

　　　　乔栋梁对周家父母都心存怨怼，不正是说明了，乔栋梁其实心里怪乔楠，怪因为乔楠，使得乔子衿嫁到了周家去，才给周家人的对不起乔子衿的机会。乔栋梁这是在嫌弃乔楠只对周正出手，是手太轻了，活没干好呢。

　　　　一个只会坐在家里苦闷不已，一件实事儿都办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做得太少？

　　　　乔栋梁跟他们果然不是一路人，他也庆幸，乔楠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之下长大，不但没有长歪，还负负得正，成了歹竹出好笋的例子。只怕是乔家所有的精华和灵气，全跑到乔楠一个人的身上去了。

　　　　都说乔栋梁是为了生二胎，才离开部队，没能完成最终目标，升到营长的位置。

　　　　照他看来，哪怕没有二胎的事儿，乔栋梁也不可能有机会升到营长的位置。只怕乔楠被生出来没多久，乔栋梁就因为犯错的关系，先被人踢出部队了。

　　　　除了在乔楠的面前以外，在其他任何人的面前乔栋梁都是一副气短的模样。乔栋梁窘迫地捏了捏自己的手：“首长，您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那、那周家怎么了？”周正又欢欢喜喜结婚了，周家的这会儿肯定高兴周正又结婚了，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

　　　　知道乔栋梁不信，翟耀辉只负责把事实说出来：“周正像他爸，不过脑子比他爸还不清楚，半点也没有他妈身上的精明样子。周正要二婚，娶的还是前女友，周母不同意，周父是站在周母那一边的。周正坚持结婚，周家的人倒是的确没怎么拦。但是，周正二婚时摆喜酒等等一系列所有的费用，周家没有参与，也没有肯拿出一分来。”

　　　　换句话说，跟当年乔子衿嫁给周正时，周父周母拿出来的热情和金钱，周正这二婚结的，那是差了远了。7

　第1621章　心虚

　　　　周正的二婚，完全没有乔栋梁想象中的那么春风得意，无限风光。

　　　　“……”乔栋梁很意外，他没想到，是乔子衿先做了对不起周正的事儿，哪怕他是乔子衿的爸，他都觉得自己没资格拦着不让周正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再找一个。他最气不过的是，为什么周正非要在乔子衿离逝的那一天结婚，还让外孙女参加亲妈的丧礼。

　　　　除此之外，周正结不结婚，乔栋梁除了有那么一丁点还抱着指不定乔子衿可以跟周正复合的期待外，乔栋梁是不在意的。他都不在意，身为周正的父母竟然反对，乔栋梁真是万万想不到：“为、为什么？”

　　　　“为什么？”翟耀辉乐了：“你蠢，不代表其他人也蠢。身为父母，好歹吃过的盐比孩子吃过的米还多。这么简单的事儿，还需要问为什么吗？难怪你们乔家的情况，那么乱七八糟，父亲不像父亲，女儿跟个祖宗似的，区区一个女人都能在家里牝鸡司晨，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乔栋梁给开了一个好头啊，不单只是丁佳怡的关系。

　　　　作为一家之中，只要乔栋梁负责任，聪明一点，丁佳怡再厉害再糊涂，乔栋梁照样也该把丁佳怡给管好了。只可惜，事情发生之后，乔栋梁只是习惯性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丁佳怡的身上，觉得两个女儿现在这样，都是丁佳怡一个人害的。

　　　　不，乔栋梁才是那个“出力”最多的人。

　　　　“不单如此，周母早先就装修了一套大房子，本来是想让乔子衿二胎，让他们小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搬过去住的。后来出了什么事，我就不重复了。周正要结婚，周莹在家里的身份、地位变得尴尬起来。所以周母拍板，他们俩个老的带着周莹去新家生活。老家留给周正和他新娶进门的老婆以及那个女人带过来的孩子。”

　　　　在这件事情上，除了周正，周家的人表现算是可圈可点，值得表扬了。

　　　　“别嫌我的话难听，一般真话都难听。周家夫妻俩为乔子衿这么一个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儿媳妇所做的事，比你这个亲爸多多了。还有，以后希望你有什么事情，别再打扰乔楠。乔楠现在的第一重身份是我们翟家的儿媳妇，第二重身份是我三个孙子的妈，第三层身份，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能要到五、六、七重，才是你的女儿。有什么事情，最好别总这么麻烦‘别人’。”

　　　　乔栋梁动了动嘴皮子，子衿没了，楠楠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对楠楠来说，怎么就成了“别人”了？

　　　　“知道你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否定了我的说法，那我也不客气地跟你谈一谈啊。”翟耀辉见惯了大场面，哪怕不太习惯面对这样的家庭小事儿，但他首长的做派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乔楠嫁进我们翟家来十几年了，三个孩子也都上了初中。你有没有发现，你从来没有喊过我一声亲家，从来都是叫我首长，而我呢，也从来没有主动让你别这么客气，大家一家人，称呼上随意一点，更像一家人才好。我总是那么理所应当地接受你的那一声首长？”

　　　　乔栋梁心里虚得厉害，他有察觉到，但从来没有问出口，他觉得真问出来的话，太不好意思了：“我之所以一直叫您首长，那是因为我敬重你。”

　　　　“是吗？”翟耀辉却不承认乔栋梁这话：“你是因为尊重我，还是因为你觉得你对乔楠有愧，你配不上做乔楠的父亲。所以，哪怕乔楠都生了三个孩子，你也从来没有一天觉得，息真正融入这个家庭之中，你心里明白。”

　　　　从头到尾，乔栋梁的“心”是最清楚的。

　　　　他亏欠最多的，不是乔子衿，是乔楠。因为亏欠，乔栋梁没办法直起腰来面对乔楠这个女儿。乔栋梁连面对乔楠都挺不起胸膛来，更何况是面对乔楠的婆家？

　　　　“其实话已经扯远了，把话题掰回来。周家的态度，你已经知道了，现在还是想周家所有的人跟着周正一块儿倒霉吗？”翟耀辉很快打住，他太明白了，他的这番话，一开始的确是能打了乔栋梁的脸，乔栋梁收敛一些，可这收敛的时间不会长，要不了几天，就得复发。

　　　　乔栋梁摇摇头，羞愧满面：“首长你刚说得对，他们、他们比我这个当爸的做得更多。”是他无能，能为子衿做的，还及不上周家人：“这事儿，只找周正一个就成了。”

　　　　这会儿乔栋梁再要牵扯周家其他人，那就真的是臭不要脸，把自己当成古代的皇帝，闹不出个株连九族，也要扯个三族出来。

　　　　“行，你这么说了，那我们接着往下聊。楠楠是个好孩子，因为乔子衿的关系，我们家出力，让周正捧了一个铁饭碗，这你是知道的。”没有这个安排，周家哪能对乔子衿这么好，硬生生让乔子衿享了好几年的福。

　　　　乔栋梁越来越尴尬：“知、知道。”只是偶尔情绪上来了，就会选择性地忘记乔子衿生前唯一过的几年好日子，也全是托了乔楠这个妹子的福。乔楠面上再不喜欢乔家的人，但是她为乔家的人所做的事情，不但一件没有少，还比其他家里感情好的，做得多。

　　　　乔楠对乔家，真的是付出太多太多了，可他们三个人无一不是漠视乔楠的付出，只记得，乔楠太小气，很记仇。只因为小时候的那一点事情，不认妈，不认姐，对亲爸的态度，也不是特别好。

　　　　翟耀辉一步步在引导乔栋梁，如果乔栋梁像只闷葫芦似的不回答，他就不吐字。唯有乔栋梁给自己反应，且给的是自己预期的反应，他才会接着往下聊：“我刚提了，周正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想干点坏事儿呢，又没办法做到手脚干净。所以，周正已经离开他原本的单位，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了。”7

　第1622章　不计较

　　　　有翟家罩着，只要周正别犯太过分的错误，翟家也会提醒周家一下，周母一定会在事情闹出来之前，帮周正把屁股给擦干净了。周正在自己的那个位置上之所以能坐这么多年，真的是他爸妈和翟家共同的努力。

　　　　相反，这会儿翟家不会再为了乔子衿卖消息给周正，劝周正差不多点。周父周母原本就带着周莹跟周正分开住了，又没翟家的打招呼，周母还愿意认周正这个儿子，愿意帮周正，她也没办法在问题发生之前，替周正先把隐患给解决了。

　　　　这不，周正被撸下来了。

　　　　周正的火气之所以那么大，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个时候，周正哪儿还记得乔子衿是死还是活着的。乔子衿下葬那么久，他愣是没有带着周莹出现过一次，去拜祭乔子衿。

　　　　“没了周母帮他看着，又失去了铁饭碗。周正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不需要我说，你也能想得到吧？”

　　　　“能！”好，这个好，周正果然是遭报复，受到教训了。像周正这样的人，应该再多吃一点苦的。要不是自己没有能耐，乔栋梁特别想让周正吃更多的苦头，让他后悔跟乔子衿离婚的决定。假如，周正没有跟乔子衿离婚的话，乔子衿现在还好好地生活在平城，又怎么会闹了那么一出大戏，跟乔楠的关系更恶劣后，悲观地自杀了。

　　　　“现在周家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来聊聊乔楠的情况。”先礼后兵，算是翟耀辉看在两人是亲家的关系上，给乔栋梁的特别优待了：“还记得我说的乔楠身份的排名吗？你叫我首长，就该明白我们家的特殊性。你们乔家已经给乔楠惹了太多的麻烦，害得乔楠一脑袋的小辫子让人揪惨了。我不确定，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不是让乔楠变得跟你们一样平凡，让她在中央部门混不下去，甚至是惹恼我们翟家的人，使得乔楠跟翟升离婚……”

　　　　“不，首长，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尤其是对楠楠来说。你们家的人对楠楠有多好，我是知道的。我清楚，楠楠还是因为嫁到你们家，才懂得亲情是什么样的滋味儿。我怎么可能会希望楠楠跟翟升离婚呢？翟升待楠楠那么好，假如楠楠离了翟升，是绝无可能再找到一个比翟升对她更好的人了。”

　　　　不害怕失去是因为有更好的来替代。

　　　　既然找不到比翟升更好的了，乔栋梁哪里会生出这样不安分的想法来。哪怕翟升没有那么好，只要小夫妻俩可以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乔栋梁都不可能说让女儿和女婿离婚这种理智的话来。

　　　　翟耀辉又笑了，但却是冷笑：“你确定，你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早先误会你了，误解了你对楠楠和翟升婚姻的看法。别介意，实在是你们家的所作所为误导的我。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可是你们家呢，不但为乔楠招惹太多的麻烦，也使得我们翟家变得更扎眼了。你知不知道，你们闹出来的事，极有可能成为翟家政敌攻击翟家的借口。你觉得，真要出现这种情况，翟家会怎么看乔楠？”

　　　　当年，乔楠嫁到他们翟家来，多少人说他们翟家这算不算是大发善心，这么低的门第的姑娘也要，是可怜对方姑娘吗？

　　　　那个时候，乔栋梁对翟家也是感恩戴德，感激他们翟家没有因为身份的关系而拒绝乔楠这个儿媳妇吧？

　　　　“古时候讲门当户对，我们家已经不介意翟升娶一个完全帮不上我们翟家忙的老婆。我觉得，翟升真的有事业心，就该凭自己的努力拼搏往上爬，然后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地来，这才是真男儿。裙带关系，我们家可以不讲。问题是，帮不了忙，我们翟家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总这么拖后腿，乔栋梁，你觉得，你们家的做法怎么样？”

　　　　“你在闹腾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为乔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