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登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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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妍闭了闭眼，从脑海中搜刮起那一片模糊的印象。

　　　　洛妍缓缓道来：“在晴被关进天狱的时候，我曾经接过一个任务，从凤阳国找了一个各方面都和他很相似的容器，来装进他的一缕神魄和枭神之力。”

　　　　痕和洛妍有默契地同时看了阿音一眼。

　　　　大家都知道，这个容器就是阿音。

　　　　洛妍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时候，我从凤阳国带来的阿音，确实是已经死去的。只是因为承载了枭神之力，和晴的一缕魂魄，才让她继续复生。”

　　　　阿音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一种可能：“也就是说，假如我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在我死掉之后，冰入冰墓的那段时间，我的年龄应该是没有办法计算的。”

　　　　洛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关键应该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阿音和痕齐齐扭头望向洛妍。

　　　　十三年前，唯一对这件事情的最为熟悉的人，和十三年前把她从凤阳国抱回来的，至今最可靠的人就只有洛妍一个。

　　　　洛妍说道：“我至今仍然记得，当初把你从凤阳宫抱回来的时候，是一位宫女把你交给我的。所以，只要找到那位宫女，问清她真相便可。”

　　　　当洛妍提到这件事时，阿音脑海中飞快地浮过一个念头。一想到这个，连她自己都震惊了。

　　　　“难道，当时把我抱给你的那位宫女，是一位哑女？”

　　　　洛妍目光中闪过一缕惊讶。一转念，阿音在凤阳官住了也有三个月，或许真的知道什么内情。

　　　　洛妍尽全力去回想了一下，但由于时隔多年，许多细节真的回忆不起来，她只得道：“我只记得那位宫女是服待女皇的，她也并未对我说任何一句话，至于她是不是一位哑女，我实在记不清了。”

　　　　阿音虽然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光凭远些也无法确认些什么，可是她有一种直觉，最不可能的真相，往往正是事情的真相。

　　　　洛妍沉默了一会儿，对阿音说道：“我虽然记不清当年那位宫女的名字，可是我只要见到她，应该就能认出她。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放心。”

　　　　阿音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洛妍调查，她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如果事情如同她所想象的那样……这对于凤阳国来说，就是一个十分惊雷的秘密。

　　　　“那么……你呢？”洛妍说着，转头过来，望向了痕，“接下来在灵隐派，你打算怎么选择呢？”

　　　　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闪避的神色。

　　　　阿音愣了愣，对洛妍所说的东西，感到有些糊涂。

　　　　“什么选择？”阿音怔怔地望着痕，问道，“我倒是没有听你说起，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从开始到现在，阿音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如今听洛妍这一说，更觉得如此。

　　　　痕有些犹豫，摇了摇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阿音想了想，“那么小事也行。怎么这么神秘？一点都不愿意说出来让我听听？”

　　　　在阿音说话间，洛妍一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阿音和痕。

　　　　阿音知道洛妍应该知道灵隐派发生的事情。

　　　　尽管洛妍一直在天狱，可是她是凤阳之神，也还是灵隐派的九长老。即使她不想知道……也总有些人，会让她知道。

　　　　比如说，掌门真君。

　　　　对于掌门真君，阿音的印象一直不好。可是又不得不承认，掌门真君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是为了他所谓的正义。

　　　　阿音心想，假如他不是那么执着，也许她还能留在灵隐派……甚至和四大宗门的关系也不会搞得像现在这么僵。

　　　　不过这始终是假设。

　第二百零八章　有缘无分，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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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想了想，说道：“好吧，如果你坚持要告诉你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阿音笑了笑，尽管心中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吧，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一定不是什么小事，不然不会连师父都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准备好了，快说吧……”

　　　　痕深吸了口气。

　　　　囚室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痕低着头，有些不敢直视阿音的眼睛。

　　　　沉默良久，痕淡淡地说道：“其实这件事，你可能早就听说过……”

　　　　阿音愣了愣，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听说什么近期关于痕的大事。

　　　　阿音有些急躁：“你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快说啊！”

　　　　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口气说出来道：“……我答应了那门婚事……”

　　　　这句话路落在阿音的耳中，让她的大脑暂时短路了一下。

　　　　她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痕说的是什么意思。

　　　　良久，她才想起来，原来这句话是说，痕将要娶掌门真君的女儿，温玉君。

　　　　再一转念，阿音想起这件事掌门真君早就跟痕提过，只是当初痕是拒绝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复活之后，到跟着晴一起离去，去凤阳宫住了三个月，再到天狱之后，这件事情好像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阿音愣了愣。

　　　　从她离开灵隐派之后，好像只是短短的三个月，但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晴要称霸九州，甚至杀死了赤羽派的弟子；洛妍离开了灵隐派，接任凤阳之身成为天狱新的守护者；痕要接班掌门真君，当然也要娶他的女儿温玉君；而自己的乌雀之身似乎变不回去，只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再也无法从天狱中离开了……

　　　　阿音眼神放空，脑海中空白得发呆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慢慢地醒过神来，对着痕，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痕沉默，没有再说什么。

　　　　囚室之中一时间无话。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痕犹豫了一会儿，打破了这片宁静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阿音认真的想了想。

　　　　一时间，确实有很多感慨。可是想来，痕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自己一个在天狱之中，再也离不开的囚徒，又能说什么呢？

　　　　阿音道：“如果是恭喜你的话，算不算？”

　　　　痕目光中闪过一丝呆滞。

　　　　阿音很认真的说道：“我真的要恭喜你。这么好的前途，灵隐派之中谁不想拥有呢？毕竟掌门真君愿意把女儿嫁给你，那就意味着他真的想要你接他的班。”

　　　　阿音说这些的时候很诚恳，所以在痕听来，更有另外一种滋味。

　　　　痕脸色严峻，虽然听着阿音恭喜的话，可是一点喜色都没有。

　　　　良久之后，痕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过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喜的。”

　　　　阿音微楞，不由得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痕想了想，道：“对我来说，那是一种禁锢。”

　　　　阿音立刻听出了痕话中的意思。

　　　　一瞬间，一阵沉默。

　　　　这一种感情你知我知，两个人都心如明镜，根本不用说出口。

　　　　痕沉默了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得不选择的东西。也许是因为他们生来，就肩负这样那样的使命。”

　　　　阿音忽然想起来，当初在凤阳国地宫里的时候，痕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他有一些东西必须要完成。

　　　　阿音知道，他所指的那些东西，就是痕作为一个青龙国的亡国皇子，必须要承受的一切。

　　　　痕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做到他一直想要的目标。

　　　　阿音忽然在这时候理解了痕，并且原谅了痕。

　　　　痕望向阿音，淡淡地说道：“如果我只是一个平民，我会选择的是我想拥有的，而不是必须拥有的……”

　　　　阿音明白了痕话中的意思，心中一暖。

　　　　痕慢慢的凑过来，一把搂住了阿音。

　　　　阿音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任何迎接的意思。她只是像一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阿音只是心中明白得很。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

　　　　过了今天，从此以后，她和痕就是永远的朋友了，再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阿音不知道应该觉得悲哀，还是高兴。

　　　　作为一个朋友，她应该替痕的选择而感到高兴，因为他将会有更大的把握，去实现他自己的报复，重新夺回原本属于他的皇位。

　　　　但其实，她的心中难过更甚于伤心，甚至还有一丝的遗憾。

　　　　有缘无分，便是如此。

　　　　“时间差不多了。”本来看到这两个对话，躲去一边的洛妍，不得不重新露脸提醒痕，“再不回灵隐派去，估计掌门真君就会知道你来了这里。”

　　　　阿音这才知道，原来痕是偷偷过来的。

　　　　痕依然不舍得地忘了阿音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向阿音挥了挥手。

　　　　这是告别的意思。可是阿音不舍得告别。

　　　　她艰难地抬起手来，也挥了挥，并且尽力向痕笑了笑。

　　　　痕点了点头。

　　　　阿音知道，那是保重的意思。也许，痕之后不会再来，所以他在临走之前，才会用这样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着自己，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才会有这样多余的动作。

　　　　因为怎么看，这似乎都像是最后诀别才有的感情。

　　　　阿音挥了挥手，然后看着痕决绝地回头，直直走出囚室。

　　　　阿音却一直目送他离开，离开囚室，直到从一个窗口上看到，痕走到天狱的底层，从门口出来，祭出御剑，飞向了天空的深处。

　　　　阿音发现，这一串动作，痕一直做的很拒绝，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任何一个回头。

　　　　也许在最后一面的时候，早已知道了这就是最后一面，所以就已经把这影响深深地刻入记忆里，不需要再回头来看更多，留下更多的印象。

　　　　阿音忽然发现，从某些方面看来，痕也是一个超高定力的人。

　　　　这或许也是掌门真君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直到痕的白点在天空中消失不见，阿音这才转回头来。

　　　　不知不觉中，洛妍也早就走开了。天狱里又剩下了她一个人。

　第二百零九章　圣灵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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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度日如年的地方，阿音不知道如何过才好。

　　　　也许是一个月，阿音又听到洛妍从凤阳国带来的消息。

　　　　晴的恢复能力，比紫羽真君预计中的更强大。

　　　　本来紫羽真君觉得，这一道法术能让晴至少在一年的时间内无法为所欲为，可是他错了。

　　　　晴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如同生不如死，一块烂泥似的沉睡不醒。可是经过短短一个月的冬眠，晴又满血复活了。

　　　　而且不知道晴又在凤阳宫练了什么法术，似乎这一次比攻击赤羽派的那次，更加来势汹汹。

　　　　众人猜测都觉得，凤阳宫里有一些天火灵根适合的秘籍，所以晴的法术才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突飞猛进。

　　　　总之，本来就要四国宗门练手才能对付的晴进入了狂暴状态，比之前更势不可挡。就算是四大宗门联合起来，都不是晴的对手。

　　　　阿音从洛妍的口中得知，晴以一日百里的速度扫平整个九州，甚至在路过赤羽派的时候，顺便把紫羽真君给废了……

　　　　没错，是真的废了。

　　　　虽然紫羽真君还活着，可是没有法术，对一个修炼者来说是生不如死的状态。

　　　　比之前掌门真君废了的状态，更加惨不忍睹，而且没有恢复方法。

　　　　据说晴的爆破法术用的出神入化。他并没有伤害紫羽真君的外表分毫，却隔着r身，把他体内的真元炸的粉碎。

　　　　从此，紫羽真君灵力丧尽，并且比赤羽派任何一个弟子的修为都不如。

　　　　具体情况阿音并不知道，但是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那一定是一场血腥暴力的屠杀。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人心惶惶，也就更没有人敢去阻止晴。

　　　　即使是紫羽真君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防备晴，那么晴要将任何一个人的真元炸毁，完全废了他，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所以晴的恶贯满盈之名，又一次传遍了整个九州，而且比十三年前，他放出枭神之力的那一次更加可怕。

　　　　九州的百姓开始不在乎他是不是凤阳国的皇帝，不在乎他是不是一个暴君，而只是在乎他今天杀到了什么地方，要不要赶紧逃命。

　　　　而看晴推进的路线，并没有绕到青龙国和苍狼国去，而是直奔北边的灵武国过来。

　　　　当然，这也有一个可能，晴是直奔天狱而来。

　　　　阿音也发现，洛妍的脸色日渐严峻下来。

　　　　她是凤阳之神的转世，虽然早已宣称了不过问事实，可是不代表她不在乎九州百姓的生死。

　　　　凡是成为凤阳之神的转世，洛妍必然拥有的，是对百姓的大爱无疆之心。

　　　　阿音从并不担心晴，到听说了晴如此变本加厉地攻击九州，开始隐隐地替他担心起来。

　　　　而阿音更担心的是，晴真的是为了快速扫荡到天狱，才故意这样做。

　　　　按照晴这样的速度，短短的几天，就可以到达天狱。

　　　　终于，晴还是来了。

　　　　阿音从千里之外，就已经感应到了他。

　　　　而洛妍也感知到了晴的到来，提前离开天狱，准备和晴打一场硬仗。

　　　　阿音的担忧越来越重。

　　　　可是她除了等待，没有丝毫办法。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充满了煎熬。

　　　　空旷孤寂的天狱山，使她的感应格外的灵敏。

　　　　阿音甚至能够感觉到千里之外，晴的一点点情绪波动。

　　　　晴此刻十分愤怒。而毫无疑问，能令他这么愤怒的，一定是洛妍。

　　　　因为除了洛妍之外，在整个九州，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晴。

　　　　阿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陷入了冥想状态之中。

　　　　抱元守一，神游物外……

　　　　她试图从晴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缕神魄中，观看到千里之外的场面。

　　　　可是正在她的神魄一点点向外游走时，意外却发生了。

　　　　有什么圣洁的力量挡住了她。

　　　　阿音微微一愣。

　　　　这个时候，她的神魄已经完全暴露在自己的r身之外，没有丝毫的防御能力。若是遇上了什么攻击，那么最严重的后果就是……魂飞魄散。

　　　　可是阿音却觉得，挡住了她的那道圣洁的力量，没有任何伤害她的可能。

　　　　甚至，那道白茫茫的圣洁之力，还清洗着她的神魄，让她的灵台格外清明，尽管远离了r身，可是透过内视，她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清晰……

　　　　阿音有一种直觉，挡住了她的圣洁之力，似乎并不会对她不利。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因为她是枭神。枭神代表的y灵力，和这些圣洁的灵力，向来都是两种对立的力量。

　　　　而如今……圣洁的力量竟然在帮着自己。

　　　　阿音用神识望着白色的光芒，轻轻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这个问话之后，安静了许久。

　　　　许久之后，才有一个空灵的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平静地回答道：“我是圣灵……”

　　　　圣灵？

　　　　阿音微微一愣，仿佛曾经听过这个名字。

　　　　她是枭神。洛妍是凤阳之神。

　　　　而圣灵，似乎在记载中，应该凌驾于这两种神力之上……

　　　　那是一种真正的不老不死，不亡不灭的神力……

　　　　然而见到圣灵，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当圣灵觉得，一个神必须要灭亡的时候，那便会出现在那个神的面前，进行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