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仙途-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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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心肠最狠的男人只怕也会被她的眼泪洗成绕指柔。

　　　　李大人点了点头，转而对玄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

　　　　玄歌回答道：“我叫玄歌，不是百越的人。”

　　　　李大人也没多想，只道玄歌是游商的孩子，随家人来到百越行商。游商不过是无根的浮萍，哪里有利可图，就往哪里去。他捋了捋山羊须，又问道：“你说你亲眼看见孙家随从孙安杀人？”

　　　　玄歌点了点头，“是的。”

　　　　李大人“啪”地一声狠狠拍下惊堂木，他瞪着眼大声喝道：“可是燕三娘让你这么说的。”

　　　　燕三娘杏眼圆瞪，连忙辩解道：“大人冤枉……”

　　　　“肃静！本官并没有问你话！”李大人喝住了燕三娘，气得鼻子都歪了，“刁民，刁民，三岁小儿如何能作证？你杀了人却想冤枉无辜，还哄骗小儿替你作证，你当本官青天之名虚得不成。”他伸出了食指指了指头顶的“明镜高悬”，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还不快将如何杀人之事供出，以免皮肉之苦。”

　　　　列队两旁的衙役开始砰砰砰地用手中的木杖敲地，发出沉闷压抑的威吓声音。陆三娘是江湖人物，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名动江湖，自然不是这些个衙役敲敲棒子就能吓倒的。但是她也看明白了，恐怕这知府一味想要结案，孙家的人自然是不好动的，而燕三娘只是个江湖女子，既无靠山又无背景，只是个无依无靠的下九流女子。因此知府也懒得理清案子，只想把这宗人命官司摁在她身上好趁早了解案子，也给他的政绩再添一笔圈点之处。

　　　　燕三娘气得冷笑，恨不得把坐上的狗官打得他七个姨太都认不出来。

　　　　知府人老成精了，一见燕三娘的神色就晓得她心里不服气，知府胡子一翘，眼里满是轻蔑，一旁的师爷知趣地喊道：“来人，夹棍伺候。”

　　　　玄歌伸出手指着师爷简简单单地吐出了一个字：“定。”

　　　　师爷一下子浑身都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连张开地嘴都还没合上，露出他那一天三遍用上等细盐洗得白净的牙齿。

　　　　知府被玄歌的定身咒唬得连惊堂木都扔到地上了，他惊恐地看着被定住的师爷，冷汗从花白的鬓角低落。师爷是真动不了了，连眼珠子都呆着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玄歌收回手，知府骇得几乎从椅子上掉下来，他连忙从堂上跑下来，还撞上了桌角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慌张地喊道：“小人肉眼凡胎见识浅薄，不知是仙师大驾光临，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仙师原谅则个！”知府快步走到了玄歌面前，啪一下跪倒在地，老泪横流。

　　　　原本还手足无措的衙役们纷纷把手中的木杖扔了，齐刷刷跪倒在地。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作鸟兽散，一个人影也寻不见了。

　　　　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官老爷突然跪倒一地，而这仅仅是因为一个最低级的定身咒，玄歌拍了拍手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玄歌笑道：“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有趣极了。”

　　　　知府见玄歌笑得开心，也跟着陪笑，暗道这仙师虽然颇具法术但是似乎还是个小孩，不是故意变成小孩来作弄人的老仙师，应该不会太难对付。只是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坛出来的公子，他突然想到传说左护法这次亲自出山，也不知会巡游到哪个国家去，这莫不是左护法的人？想到这里知府觉得天旋地转，心里砰砰跳得快要炸了。

　　　　传闻左护法是尸山血海淌过来的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每餐必食人肉，饮人血，每夜必御处子七十二名……

　　　　玄歌拍了拍神游知府的肩膀，吓得知府一下坐倒在地上。

　第103章　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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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歌乐呵呵地说道：“快继续打官司，我喜欢看你们打官司。”

　　　　知府哆哆嗦嗦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连答应，可是哪里还敢刁难燕三娘，即便是拿眼瞧她一下都会胆战心惊。

　　　　“堂堂堂……下仙师，您您……可是亲眼看见刁民孙安杀死了孙家长孙孙浩？”知府的舌头都捋不直了，结结巴巴地询问玄歌。

　　　　“是。”玄歌话音未落，知府立刻扭头对两旁的衙役呼喝道：“王捕头，还不速速去将凶手捉拿归案。”

　　　　王捕头立刻打了个激灵立刻应了声“是”，随后马上点了几名差役风风火火地跑出了衙门外往映月湖奔去。

　　　　事关仙师，说不定还是拜碑教的暗访者，这件案子可不能打马虎眼，要不然说不定不仅脑袋保不住连魂魄都可能会被拘了去炼丹。王捕头在心里祈祷孙安还在映月湖，可千万不要潜逃了，否则他一家老小可就危险了。想到这里王捕头浑身冰凉，只恨自己今天怎么就没生一场重病好告假家中，如今撞上了这档子事，若是办好了说不定能平步青云，可若是办砸了，只怕连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要赔上。可惜这笔要命的买卖却是由不得他不做了。

　　　　远远的他就看见湖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他连忙带着手下把人群拨开，一进去看见孙安一身**地站在湖边，顿时喜得魂都要飞了，他一挥手旁的几名差役就一窝蜂扑了上去把孙安摁了个狗吃屎扣上了镣铐。

　　　　王捕头松了口气，如今孙安捉拿归案，他的事情总算是无忧了。他心里飘飘然志得意满，突然又听到那边孙安牵扯出了孙家的二公子，他想起几天前这个鹰钩鼻的矮个子刚和他抢过花魁的画舫，王捕头也不需要多想，手一挥把鹰钩鼻一并控制住了拉往公堂。

　　　　且说这边知府令捕头去捉拿孙安，时间才过了一刻不到就已经急得浑身冒汗，连屁股下的椅子都好似成了烧红的铁板，让他坐得心神不宁。他看见差役果然押着一个黑面皮的壮汉和一个瘦小的鹰钩鼻进来，顿时喜不自胜，在心里连连夸赞王捕头这趟差事办得妥帖。

　　　　孙安被押着推上了公堂，他一眼就瞧见了俏生生站立在堂下的燕三娘，立刻指着燕三娘状告道：“李大人，是这个妓子杀死了我家少爷，孙家的长孙，孙浩。”

　　　　知府手一抖，差点把惊堂木摔在孙安脸上，他黑着脸大喊道：“如此顽劣刁民，先打二十杖。”他抽了令签往孙安面前一丢，衙役们扑了上来将孙安死死地摁在了地上举起刑杖玩命地往孙安大腿上招呼，恨不得将孙安二十棍打死了了好了解这宗烫手的公案。

　　　　孙安被打得哇哇乱叫，立刻就知道此番是踢上了铁板了，可他怎么也琢磨不清为什么燕三娘一个无靠山无背景的妓子值得知府这样袒护。

　　　　身后原来还拿着架子的鹰钩鼻一下子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变成了鹌鹑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二十刑杖打完孙安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死鱼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王捕头提来一桶冰凉的井水兜头泼到了孙安脸上，孙安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

　　　　“大人，冤枉啊。”孙安一睁眼就虚弱地喊冤。

　　　　“孙浩可是你推进湖里的？”知府瞪着眼居高临下询问孙安，四周衙役们也都屏住了呼吸冷眼看孙安，气氛肃然压抑。

　　　　孙安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是孙大少爷喝醉了，一脚踩空，自己摔进河里的，没有人推他。”

　　　　“不是这样的。”玄歌朗声反驳，他指着燕三娘说道：“是她把死者推入湖里的。”燕三娘脸色一白，使劲地对玄歌眨眼使眼色。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明白玄歌到底是要做什么，怎么又突然对燕三娘倒戈了。“这……仙师方才不是说孙安才是杀人凶手？”知府仙师二字一出口，鹰钩鼻吓得腿一软做到了地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连连在心里叫苦，孙家怎的竟然惹上了拜碑教的煞神，这下只怕孙家一家百多口人都危险了。

　　　　“之后这个人他撑船过来，一桨打在了死者头上，把死者打死了。”玄歌睁着大眼睛看对自己使眼色的燕三娘，问道：“你眼睛怎么了？”燕三娘连忙假意揉眼睛，“没，没什么，眼睛迷住了。”

　　　　“我给你吹吹？”玄歌说道。燕三娘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现在好了”

　　　　鹰钩鼻偷眼瞧玄歌，只见玄歌即便是站得笔直身高也不过到燕三娘腰间，怎么看都不像是法力通天的仙师，不过知府既然这么说，那是不会错了。最糟糕的是燕三娘身上穿着的不就是这个小仙师的衣服么，加上他们亲密的行为举止，只怕燕三娘早就勾搭上了这个小仙师了。只恨前些时候不知道燕三娘一个妓子竟然能勾引到拜碑教的人，否则就是孙府上下全在湖里淹死了也不敢得罪要命的燕三娘啊。不过这仙师也太过实诚了，他也看见了燕三娘把他大哥一脚踹湖里去，那时候他还抱着丽儿在船里笑得仰倒。虽然之后也不知怎么的熟知水性的大哥就这么淹死了，不过他也不想追究了，说是孙安打死的就是孙安了，事情搅和搅和也就过去了，说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孙安本来听玄歌指认燕三娘心里还大为高兴了一番，谁知道下一句话玄歌又指他做了凶手，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几欲吐血。加上听闻知府管玄歌唤作仙师，登时面若死灰趴在了地上。

　　　　接下来知府又向鹰钩鼻问了话，鹰钩鼻一眼也不看脸色发白的孙安，直接回答了一句：“诚如仙师所言。”

　　　　知府点了点头，说道：“人证物证确凿，孙安谋杀其主孙浩，罪大恶极，按律当处斩立决。”

　　　　在生死关头孙安也顾不得仙师不仙师了，他本就是孤家寡人光棍一条，若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何况如今孙家把他当成臭虫一般想要将他碾死，那他孙安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是死了，也要拖着孙家给他陪葬。

　第104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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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安死死握着拳头不愿意画押，扭曲着脸大喊道：“小人不是蓄意谋杀，是孙大爷喝醉酒被燕三娘推入河里溺毙的。小人一心救主，看到孙大爷落入水中就立刻划船上前救孙大爷，谁知道孙大爷饮过酒四肢无力，沉入了水中，待小人将他救出水面的时候，孙大爷已经死了。所以孙大爷真不是小人蓄意谋杀的。”

　　　　“肃静。”知府用力一拍惊堂木，可是拦不住孙安依旧在堂下高声辩解，他对王捕头一招手，王捕头立刻上前去捂住了孙安的嘴。孙安已经死到临头，因此身体里爆发出来了数倍于平日的力气，衙役们开始摁不住他，他张大口一口狠狠地咬在了王捕头的手上，王捕头痛得大叫一声，他抽回手，只见手上鲜血淋漓，肉都掉了一块，连握拳都无法做到，显然是伤到了手经。

　　　　孙安脸色狰狞，一口吞下了嘴里血淋淋的肉块，大喊道：“李大人，您切莫被这三岁小儿骗了，拜碑教的仙师都有身份凭证，倘若他能拿出凭证来，小人就是凌迟而死也绝无半点怨言，但是若他拿不出凭证来，那必定是假货无疑，被如此小儿愚弄，大人一世英明恐将毁于一旦，贻笑千古啊。”

　　　　知府脸色一变，看向了玄歌，他心里确实存有疑惑，但是方才玄歌一出手就定住了师爷，这一手着实把他吓得六神无主，但如今被孙安一题点，他又觉得玄歌确实不像是拜碑教的仙师。那些仙师身上全都穿着拜碑教的衣袍，曳袖起尘趾高气扬，若是地位较高得了代表身份的令牌那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鼻子上而不是腰间。玄歌年纪太小，瞪大的眼中一尘不染，天真得如同赤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拜碑教的仙师。

　　　　知府越是打量玄歌就越是疑惑，见玄歌任他这么打量都没有发火就更觉得玄歌应该是个来愚弄他的赝品。知府心里一股邪火蹭蹭地冒了出来，转眼看堂下战战兢兢立着的衙役们就觉得他们正在心里嘲笑他，再看玄歌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就更觉得他正在嘲笑自己的胆小和愚笨。

　　　　“不知……咳，可有身份凭证？”知府大人在说仙师一词的时候咕哝了一下模糊了过去，显然对玄歌的身份大为怀疑。

　　　　玄歌歪着头想了一下，想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拜碑教的身份凭证，正要回答的时候，燕三娘轻轻地拉了他一下，抢先说道：“仙师身份岂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质疑，信不信仙师动动手指就弄死你们？”

　　　　知府瑟缩了一下，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燕三娘这般虚张声势的样子不就是因为心虚吗？要是拜碑教的仙师，只怕在他开口要凭证的时候就先把他碾死了。

　　　　知府胸膛一挺，抬着鼻子说道：“你若拿不出仙师凭证，冒充拜碑教仙师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一等一的大罪，那就不是本官能做主了，这种大罪只能移交拜碑教坛处置，到时候拔骨抽魂都是小事了。若有凭证，就快快拿出来呈给本官。”知府脸上挂着冷笑，显然是咬定玄歌根本就没有凭证，至于那个定住师爷的定身咒，只怕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没想到他一世英明差点被这样一个小滑头欺骗，想到这里知府出离的愤怒了，恨不得这时候就把玄歌扭了送去拜碑教分坛交给仙师处置。

　　　　玄歌很是淡然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确实没有凭证，也不是拜碑教的人。”听了这番话燕三娘的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比月光还白。

　　　　“拿下！”知府手一挥，气壮山河地一声大吼，衙役们扔下孙安抽出了白晃晃的佩刀向燕三娘和玄歌扑来。

　　　　燕三娘身子一动，身上的裙子如水波晃动，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牡丹花。也不知道燕三娘如何出手的，只见一名当先的衙役被燕三娘的华丽衣裙轻飘飘一沾就倒飞了出去，接着燕三娘身子一旋，利落地夺过了一把大刀挡住了几把砍来的利刃，她的脚一抬，衣裙舞动间又有几名衙役被踹中了肚子摔倒在地。燕三娘身形矫捷如燕，下手准确狠辣，但却又美的令人心醉神迷。

　　　　玄歌看得呆了，就这样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燕三娘。

　　　　燕三娘身手了得与众衙役打成一团，一时间难分上下，好好一个衙门被打得零落，乱纷纷眼花缭乱。知府躲到了太师椅下，吓得瑟瑟发抖，王捕头手伤了握刀，也只是在打几把花架子添热闹。知府看了连忙喊道：“王捕头，快去禀报昊仙师，有人假冒拜碑教真人。”

　　　　王捕头应了声诺就提着刀往门外跑去，知府也弯着腰想要逃跑，突然一把利刃破开空气嗖地一下扎在了墙上，白刃距离知府塌陷的鼻子只有一片叶子的距离。知府吓得浑身寒毛都站了起来，燕三娘掷出手中的刀后一跃而起从天而降一脚踹翻了知府，又伸手拔出扎在墙上兀自晃动的大刀，素手一挥，一刀横在了知府的脖子上。

　　　　知府此时抖得好比秋风中将落的枯叶，好不容易才坚持着没有晕过去。燕三娘摁了摁手中的刀，娇声说道：“就劳李青天李大人送我们出去了。小公子，我们走。”她招呼了似乎吓呆的玄歌一声，就一把将知府从地上提了起来，挟持着往门外走去，

　　　　知府生怕衙役们不长眼上来拦这个女罗刹，连忙对衙役挥手直着嗓子大喊道：“都退下，退下。”衙役们纷纷退后，这才让知府心里稍定。

　　　　燕三娘拖着知府领着玄歌往门外快步走去，方才王捕头已经去寻拜碑教的人了，要是拜碑教的仙师过来了，那……想道这里燕三娘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必须赶在那些人过来之前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可这天下之大，又有哪一个地方没有拜碑教？能逃到哪里呢？燕三娘不敢想。

　　　　“你脸色好白，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