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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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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都城,大敞四开。

    门司果然忌惮孟女是白无常的干娘,将白君府门又装了回去,足足砸了几十斤钉子。

    没有了城门隔挡,丰都城里y风盘旋。

    人人装作没看到这件事,更让门司火冒三丈。

    丰都城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偏得我自己掏钱修门?

    人人都耍鬼j猾,不知道这城门还要再空几千年。

    y风吹得冰冷,门司终日饮酒御寒。

    本来就奇丑无比的一张脸,更被寒风割的一片纵横。

    老远见到白鬼使走来,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手上不停的抽自己的耳光。

    上次被他敲诈去一壶酒,门司本来就记恨在心,此时看到他这副落魄的模样,心里几乎笑开了花。

    藏好手边的酒,门司迎了上去。

    还没说话,先是一通好笑,十足的幸灾乐祸的模样。

    “白鬼使大人是在打蚊子吗?”

    抽出羽扇遮住了口鼻,总算能少闻一些门司的腥臊。

    “脸痒,挠挠。”

    细看白无常,瘦脸红肿一大片,门司更乐,伸出毛鬼爪:“我可以帮忙。”

    本来心烦意乱,没什么心思理他,却被他跟着聒噪。

    走到了城门口,白无常转头就问:“门司大人,你听说了吗?”

    门司转到城墙里面避风,满面不解。

    再长叹一口气,白无常说出深深的担忧:“咱们新任的判官大人,无功无法,受不了y煞寒气,整日躲在屋里不出来,听说,人都瘦成驴皮影了,只剩小半条命了。”

    他突然提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门司冷笑:“判官死不死,关我门司什么事?”

    低头苦笑,摇了摇头,白无常迈步进城,边走边说:“如果有城门挡风,说不定这任判官能挨到任期界满,若是他半路死于y煞侵体,不知道阎老大该迁怒于谁?”

    人越走越远,话越说越轻。

    却被门司听了个清楚明白。

    鬼目几番乱转,思量过后,门司一拍大腿,重重的一叹:“又他娘的得破财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冰牢

    (全本小说网,。)

    从此没有再见过颜笑眉。

    自从那次荒唐的阴阳调和后。

    明明未做龌鹾事,却惹阎小妹恨意满心。

    几场席卷北冥的打杀,只把雪山争斗的七零八落。

    雪雾浮空,似乎万年不散。

    再也没有星月照耀雪山。

    北冥雪山,似乎只剩黑无常一个人。

    偶尔能听见阎小妹隔空弄弦,在雪峰的背面。

    筝音悲离,弹落冰花。

    片片消散,风中难寻。

    几次去寻,几次小妹弃筝而去。

    留下余音,诉说寂寞,无人能懂。

    即便是她肯回言,又能如何?

    三句话内,又是生死相见。

    雪树林边,冰枝败落,一片残景。

    昔日颜笑眉的献茶地。

    一盏茶,一条命,谁问红颜多痴情?

    盘膝坐下,凝雪成筝,黑无常纵拨雨弦。

    此世年少英气豪,

    前生尘事愁未消。

    谁图名封千万古,

    只留胆气笑今朝。

    一曲荡气回肠,雪树重生。

    冰枝招展,彩花妖娆。

    雪蝶闻筝,依旧飞舞,却不闻,少女欢笑。

    弹罢一曲,余音袅袅。

    雪林重生时,阎小妹踏音而至。

    婷婷立在冰花枝头,依然目中无人,冷艳的一笑:“黑无常,没人再叫你做琴姬,何必弄弦?”

    终于现身与他说一句话,却换来他无声不答。

    冷笑过后,星眸流转,轻声问天:“你是弹给我听的,还是弹给她听的?”

    黑无常单掌抚过雨弦,化筝为百千雪蝶,多彩盘绕。

    她要的答案在空中纷飞,再惹小妹几声冷笑。

    素手飞袖,凝霜成网,小妹将雪蝶一网打尽,扬到天边。

    几支冰翅落下,再添一丛冰冷。

    黑无常低眉而坐,沉声如雪:“唤醒颜笑眉,她会亲手写下清白事。”

    “清白?”阎小妹冷冷轻笑:“你衣不蔽体,她鞋袜不着,还空口说什么清白,活笑死个人了。”

    几句古里古怪,她说得冥音轻轻。

    扬眉再问:“黑无常,你以为我在乎你们清不清白吗?”

    缓缓起身,黑无常负手望雪,挺起胸膛:“君子行事,只求问心无愧,何惧流言?”

    她一袭冷艳,他一身高傲,一个更比一个独世不羁。

    “黑无常!”阎小妹怒斥,她看不得他做过龌鹾事,依然狂妄自大的样子:“我凭什么不在乎?本君与颜笑眉共享一具鬼躯,你睡了她,也就等同……等同……”

    话到嘴边,樱唇咬白,阎小妹几分屈辱,眼底有泪。

    “我不惧流言,却不许有人中伤颜笑眉。”

    他英眉侧目,冷看佳人。

    阎小妹踩碎冰枝,凌空傲雪,星眸微微:“就算唤醒她,又能怎样?你随便写一个清白给我,难道我会相信?”

    铁链悉索作响,被黑无抖得笔直,刺入雪中,横飞纵舞。

    铁索丹青笔,留下白雪言。

    心有冰月云奈何,

    枝头春花风难割。

    笑问人间几多蠢,

    只把冤字下酒喝。

    冬风瑟瑟,铁链龙吟,又被黑无常缠回臂间。

    “这是我的字迹。”

    雪中字,刀刀冰冷,一如其人。

    念过了他的七言,阎小妹星眸倒立,冥音破天:“黑无常,你说谁蠢?又向谁喊冤?”

    负手不理,遥望天际:“你已看过我的字迹,她醒后写清白,你可验真伪。”

    “你以为我会信你们串好的供词?”小妹舞袖弄风,吹乱七言,嘴角淌出冷笑:“少做白日梦,在我魂魄未满时,她不会再醒来,要你们就算清白也无处申冤。”

    最毒孟女手,最狠小妹心,地府的女子,果然阴险。

    “不必自欺欺人。”黑无常的目光依旧不视:“你三魂三魄初回,总有调养阴阳时。”

    “不错,在我调养时,正是颜笑眉醒来的时候。”

    小妹点了头,再扬眉问无常:“可你知不知道,她醒来后,为什么不来寻你?”

    她问声得意,隐隐几分戏谑。

    她自知黑无常不会作答,几声婉转,自说自话:“因为我将她困在一个冰牢里,是她绝对出不来的地方。”

    黑无常心沉气定,依旧无言。

    不做回应吗?再给你来点有趣的。

    “她醒来就哭,嘴里唤什么小哥哥,小哥哥,哭满整夜,真是让人心疼呢。”

    阎小妹说得轻快,哪有一分心疼?

    而且,语调古怪,说个没完:“冰牢是万年寒冰,泪还没滴下来,就结成了冰,她又被我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唉,这副画儿,想想就让人怜惜。”

    “阎小妹!”

    再不能忍,铁链蓦然出手,将她牢牢锁住,拉到近前,一声质问:“何必羞辱她?”

    小妹不还手,扬起下巴:“没错,我就是要将她扒光,我就是不给她衣服穿,我就是要让她挨冻受苦,我就是不让她见你!”

    小妹越说越气,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她自己,星眸对峙英目,小妹扬眉轻笑:“黑无常,你能怎样?”

    能怎样?

    这副身体是颜笑眉,伤不得,杀不得,能怎样?

    “我将她关在冰牢里,是不许她寻你,我将她脱得赤条条,是不许你寻她。”小妹被锁,毫不畏惧,反而笑得更艳:“黑无常,北冥不大,趁我调养时,你仔细翻一翻,一定能找到她。”

    笑过后,轻轻一眨眼,微微蹙纤眉:“不过,你找到她时,就是将她看个精光时,看你们还有没有脸说清白。”

    苍白的脸,冰冷的唇,黑无常微起英目,波光冰冷。

    “黑无常,你想救她?”阎小妹侧头笑问,一点点天真:“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阴狠之心,岂有善意?

    “你把眼睛蒙上啊。”她笑过后,又故做沉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蒙上了眼睛,一样可以偷看,这是小孩子的把戏。”

    她自问自答,玩得有趣,看着黑无常的眼睛,一声赞叹:“黑无常,仔细一看,你这双眼睛真漂亮,挖出来吧。”

    说了这么阴损的话,小妹笑得更灿烂:“没错,你把眼睛挖出来,就一切清白了。”

    星眸流转,古怪精灵:“你不舍得呀?”

    就喜欢看他一身本事用不出的败象。

    小妹咯咯一笑,扬起眉毛:“你要是舍得挖眼睛,我就给你一个定心丸,不但把颜笑眉还给你,还亲手送你们出北冥,就看你是不是个负心……”

    喋喋不休未尽,黑无常突然双指如电,倒插自己的双目。

    鲜血飞溅,烫疼了小妹的脸。

    随手将一对眼睛扔在雪里,黑无常冰冷一声:“阎小妹,愿你言而有信。”

    小妹半脸热血,星眸圆瞪,不敢相信。

    一双这么漂亮的眼睛,竟然被自己的几句随口嘲弄挖了出来。

    他宁可自挖双眼,也要带着颜笑眉离开北冥?

    眼泪崩出星眸,阎小妹看着被他抛在地上的双眼,冥音大叫:“黑无常!”(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三十章 成交

    (全本小说网,。)

    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白无常。

    回孟女的院子,好像回白君府一样。

    推开屋门,将自己摊在椅子上。

    左一声叹,右一声怨,怪音百出。

    孟女偏偏不问,俏目冷看,看他能演到几时?

    闹了一会儿,人就安定了,头仰在椅背上,渐渐呼吸沉重,打起了呼噜。

    口水顺着嘴角淌到脖子上,也不知道在梦里馋些什么?

    在我这儿唱无声戏?

    孟女轻轻一笑,焚香烹茶。

    巧手戏冰盏,文火炼茶汤。

    一丛佳茗,需要慢慢烹制。

    一杯好茶,需要慢慢品味。

    孟女煮得慢,喝得慢,就着呼噜声饮茶,却让新茶失了许多风雅。

    七泡过后,汤色渐淡,只余冰盏上的几分留香。

    他依然不醒,呼噜震天,快把屋瓦摇响。

    难道真要在我这里睡个千年万年?

    小小把戏,一招就破。

    素手妖娆,指尖飘香,孟女舞起红雾。

    红雾昭昭,曲折婉转,已纤细成一条小蛇。

    将小蛇送到白无常的肩头,蛇行无声,缠住他的脖子。

    迷梦间,咽喉处突然一阵火辣,白无常立即惊醒。

    迷迷瞪瞪的撒开破锣嗓子,对天大喊:“鬼臣白无常,恭贺君王怒魂归位!”

    孟女素手翻转,小蛇立即箍紧,惹得白无常气短,想咳也咳不出来。

    “白无常!”明眸俏立下,孟女压低声头,一声冷斥:“你鬼喊什么?生怕旁人听不到吗?”

    强强睁开眼,才突然清醒,原来自己没在北冥雪山,而是睡在了孟女的屋里。

    想说话,却被小蛇锁住了脖子,狼狈的伸长了舌头换气,哀求的看着孟女,指指缠住他的毒物。

    冷笑过后,孟女挥袖驱散毒物,再惹白无常狠狠的倒气,几通咳嗦。

    “真该让毒蛇吞了你的舌头,省得你梦中失言,坏我大事。”

    “睡毛了,睡毛了。”白无常擦去嘴边的口水,对孟女苦笑:“干娘,有水吗?渴死我了。”

    赏了他一杯无味的残茶,孟女狠狠斜他一眼:“既然寻回了怒魂,你不回北冥交差,到我这儿做什么?”

    喝了一杯还不够,干脆提壶对嘴,一饮而尽,这才又长了些精神。

    使劲搓了搓脸,赶跑倦意,开始叫苦不迭:“干娘能不能帮我和妹君说说情,这个跑腿儿的活儿,还是换个人做吧。”

    “哦?”孟女轻轻一笑:“该让谁做?”

    “魑魅魍魉,随便哪个师妹,都比我强百倍。”

    他回得如此认真,再惹孟女轻轻相问:“强在哪里?你又何必自谦?”

    “当然是强在本事上,再不自谦就没命了。”

    话说得苦,气叹得长。

    不等孟女再问,嘴里碎碎不断,连珠炮一样的抱怨:

    “前几次跑腿,好歹是和凡人打交道,我本事再不济,也能应付得了。

    这次招魂,居然招到了正南妖祖的头上,我本事再济,又哪是妖祖的对手?

    要不是会说几句人情话,早被人家捅成筛子了。”

    抱怨时,将自己抽红的脸,凑到孟女眼前,没出息的喊疼:“干娘,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干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脸上几分红肿,确实能看出巴掌印,孟女蔑笑,轻轻冷斥:“平时不求进境,只顾油嘴滑舌,这就是下场。”

    本想换来她几句安慰,却又被训了一句,白无常揉了揉肿脸,无力的叹息:“这个差事要是再做下去,早晚有魂飞魄散的一天。”

    笑他那副胆怯的模样,孟女说出诱惑:“白无常,如果你把这个差事做完,地府会为你建一座无常殿。”

    无常殿?

    听着就威风凛凛,有大杀八方的气势。

    稍有一点心动,随即又泄了气:“干娘说得好听,我若魂飞魄散了,要无常殿又有什么用?”

    不动心吗?孟女轻笑。

    “占地八百亩,银门翠窗,金砖玉瓦。”

    谁若是有这么一间院子,估计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白无常的眼睛又亮了亮,咂了咂嘴,仍然摇头:“人要是没了,要钱又有什么用?”

    不爱命,也不爱财?

    孟女再笑,你以为我看不透你?

    “不上朝,不听宣,不招魂,不当差,任你坐拥三千佳丽,数着花不完的钱财。”

    若是真有这样的未来,值得拿命去拼。

    没有人能经得住这种诱惑,何况是没有前程的小鬼使?

    口水都几乎流了出来,白无常堆起笑容,轻轻皱眉:“别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阎老头是铁烧鸡,连毛都没有,他会出钱给我摆这么大的排场?”

    他眼睛瞪得比星星还亮,好似已看到八百亩的院子就在手边,却有几分不信。

    “白无常,你是聪明人,这话我只说一次。”孟女星眸直视,字字清晰:“建无常殿的那些天,阎王恰巧不在。”

    是恰巧不在,还是永远不在?

    白无常笑得深意,也清晰的回答孟女。

    “成交。”

    没有月,也没有星。

    一片黑暗。

    黑暗里没有景,黑暗里却有情。

    一声声小哥哥遥遥,欢笑的人儿飘飘。

    听彩蝶舞翅,任她扑入怀抱。

    双手环着小哥哥的腰,羞涩的耳朵听他的心跳。

    颜笑眉已将黑无常的怀抱,当做了自己的专属地。

    小脸儿埋得深,明明心里欢喜,嘴角却一句抱怨:“小哥哥,这么多天,你去哪儿啦?”

    阎小妹,果然守信,等你两天,你还是给了颜笑眉自由。

    小哥哥就是这样,惜字如金的,真是的。

    “小哥哥,我都这样抱着你了,你怎么不笑?”

    唉,依然不动容。

    谁让我爱上了你,只把你做唯一。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不笑就不笑吧,已经在小哥哥的怀里了,我还贪心什么呢?

    安静时,雪雾清明。

    星月渐渐透出光冷。

    见到月光披着彼此,颜笑眉更有几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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