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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造化-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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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那水灵珠突然凝在半空，竟不再逃窜。随即，光芒大涨，喷出一股凛冽无比的寒气，竟反客为主，大有一击定输赢之势。
形势突变，肖逸顿时大吃一惊。只觉对方攻势磅礴，气浪猛地暴增了数倍，若是招式不变，莫说整个手臂难保，自身也将受到重创。但是事出突然，招式用老，想要变招也已不及。退无可退，只好将通天剑召之在手，人剑合一，挺身迎了上去。
只闻嘭的一声巨响，气浪翻滚，荡漾开来。
那水灵珠毫发无损，未挪动半尺。肖逸则急退至三丈外方站定身形，面色铁青，鬓发上凝着一层寒霜，显然吃亏不小。
静姝忙上前几步，护在身旁，投来关切的目光。
肖逸摇了摇头，因胸内气血翻滚，一时无法说话。其双目仍凝聚前方，盯着那水灵珠，唯恐其遁形逃逸。
这时，忽听一人说道：“气淤则要疏通，强忍伤痛，将导致阴阳失衡，对身体伤害更大。”水灵珠之后，波纹虚晃，竟现出一人来。
那人身着阴阳家弟子服饰，面皮极是白净，一双妙目呈湛蓝之色，与那水灵珠一般无二。眼波流转，好似水流变幻，灵动无比。最令人惊奇的是，其五官标致之极，标致的令人分不清性别，也看不出年纪。
肖逸见状，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强自将气血压下，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现在五行阵已破，我们是否可以过去了？”刚才交手时，对方明显收回了几成力道，他这才勉强承受，若不然此时非重伤倒地不可。
那人忽然咯咯一笑，声音清脆，宛如少女，说道：“我奉命在此阻你，五行阵破不破，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只有打败了我，才能从此过去。”
肖逸沉声道：“刚才楚天应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人笑道：“小朋友有些意思，你们私闯阴阳家重地，还想讨价还价吗？”
肖逸微怒道：“阴阳家出尔反尔吗？”
那人忽地正色道：“小朋友这话又不对了，五行阵还未破，怎么能说我阴阳家出尔反尔呢？”声音清朗，又变作了男声。
肖逸顿怒道：“你刚才说阵已经破了，现在为何又说阵未破，这还不算出尔反尔？”
那人声音又变，笑言道：“我只是说我不管阵破不破，可没说阵已破了。”
肖逸想起刚才话语，果然如其所言，登时一滞。
这时，却听静姝说道：“水无定形，变化无端。你是阴阳家新一任的水德使者？”
那人又变回女声，妩媚一笑，道：“还是这位姐姐见多识广。”
静姝冷然道：“竟然出动了五德使者。”而后对着下方喝问道：“楚天应，你若是不守信诺，我们就只有硬闯了。”说罢，拔出长剑，气息陡增，自有一股威严加身。
肖逸不由一愣，心道：“静姝的脾气倒是不小。”但想今夜难免一场硬战，忙左右而顾，寻找突围路线。
五行阵已破，各方恢复原位，此地出城不过里许路程。肖逸虽知不是那楚天应的对手，但是他与静姝二人合力，硬闯出城去，应不是难事。
于是靠近静姝，轻声道：“我们直接出城，你做前锋，我来断后。”
静姝却回之以微笑，道：“事情还没有那么糟，你待会只管应付考验就是。”
肖逸讶然道：“考验？”心想事已至此，哪还有工夫应对什么考验。
岂料，下方传来楚天应的声音，说道：“此阵由老夫亲自改良，在原有的五行阵中加入了五德变化。如今，你们只是破了阵法的第一层五行幻境，真正的五德变化还未开始，如何敢说破阵？老夫就在此后等候，只看你们有无本事抵达。”
静姝道：“强词夺理，五行阵便是五行阵，怎和五德参杂不清？”
楚天应却道：“五行即五德，五行阵中参入五德，乃是德行共存，成就五德五行之阵，这有何不可？”
静姝冷笑道：“就算你加入五德没错，可是五德使者亲自入阵乃是阴阳家最厉害的手段之一，你用之来对付一个二代道家弟子，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吧？”
肖逸望向静姝，这时方明白静姝与楚天应争辩的意思，只是奇怪静姝为何对阴阳家的手段如此了解。
楚天应回道：“阴阳家与道家虽然交恶，但也算不上仇敌。阴阳家再不济，也不会为难一个普通道家弟子。接下里的阵法考验，与道家、阴阳家无关，乃是老夫对肖逸你个人的考验。你若是还想讨要五行阵旗，就通过阵法来见我。若是不敢，直接转头离开，老夫绝不阻拦。”后面的话语显然是对肖逸所说。
肖逸一愣，实想不到楚天应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禁诧异道：“楚前辈为何如此看得起小子？”
楚天应竟道：“老夫高兴而已。要不要接受考验，你自行决定。”顿了顿，说道：“鉴于你当前修为，五德使者只会运用五成功力。当然，不得已时，用尽全力也不无可能。”
肖逸为之哑然，无言以对，心想道：“阴阳家之人说话为何总喜欢这般阴阳怪气，故弄玄虚？”
之后楚天应未再言语，静姝则扭过头来，问道：“你闯还是不闯？”
第421章 压力
肖逸望向那水德使者，只觉其身上气息若隐若现，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忖道：“以我之修为，便是这一位水德使者也敌不过，更遑论闯什么五德五行阵。全本小说网，HTTPS：//。m；但是，五行阵旗是我今后修炼的唯一办法，势在必行，非取不可。且不管那楚天应意欲何为，先闯上一闯再说。”
打定主意，往前一站，气势大涨，道：“就让肖逸来领教领教阴阳家的五德五行阵法。”
那水德使者赞一声“好”，笑道：“小朋友可比那些满口无为不争老道有趣多了。”暗喻肖逸破了道家无为不争的规矩。
肖逸道：“刚才楚前辈已经说了，我现在只代表个人，不代表道家。”之后，通天剑召之在手，便欲上前接受考验。
那水德使者见状，媚然一笑，招手道：“小朋友，来吧。”姿态娴适，随意之极。
但就是这般随意，却令肖逸生出一种无处下手之感，只觉得无论如何攻击，都将无处着力。在其感觉中。对方就好比水流一般，将自身气势全部卸了去。
肖逸暗惊道：“好高明的身法。”但觉气势已降，冒然进击只会自讨苦吃，便凝视对方，持剑不发。
破阵冲关，非蛮力可为。他深知五行之博大，是以并不急躁，只待寻找战机，骤然发难。
那水德使者也不催促，眼眸流转，充满盈盈笑意，静静等候。
现场顿时为之一静。夤夜之间，万籁无声，时间一久，竟静谧的令人可怖。
肖逸暗中凝聚气势，只待发现破绽，给对方以猛烈一击。然而，令他倍感惊疑的是，僵持越久，自身气势越弱，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了一种不想抵抗之感。
“这是何缘故？”他心中暗惊，忙以心神探查，唯恐中了对方的魅惑之术而不自知。可是，探查之后，却感觉对方清清净净，根本没有使用任何魅术。
正在这时，突闻静姝一声清喝道：“别看他的眼睛！”
肖逸惊厥，方认真察看其双目。只见对方眼波潋滟，清润如水，眼神中不含丝毫杂质，纯净的令人不可思议。
那是一双能融化万物，令世人放下一切的眼睛。
“水利万物而不争。此人为水德使者，眼神之中自有一股令人心静去争之意，我身为道家弟子竟忘了这一层道理，当真惭愧。”肖逸明白过来，正是这种如水一般的纯净，一点一点削弱了他的势气。
他不敢再看其双眼，但心中对这位水德使者却深感忌惮，暗惊道：“魅惑之术尤可防范，这等净化之功却直透本心，近乎自然，令人防不胜防，端得厉害。”
又过了片刻，情况虽略有好转，但仍旧难以恢复先前气势。肖逸心知只要处在水德使者身边，就始终被五行之水环绕，不禁蹙眉道：“未寻到阵法破绽，贸然动手，只会瞬间落败。可是拖的时间越久，我的势气越弱，越对我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静姝似乎看出其窘境，说道：“出动五德使者，摆明了欺负人。若是抵不过，我们直接走就是。五行阵旗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事，离了阴阳家，我们照样能得到。”
肖逸知其好意，苦涩一笑道：“悟道一途，只有心境沉静，无所旁骛方能不断有所得。我若是连此阵都过不去，心中留下阴影，今后还如何以五行阵法修炼？”
而后，向那水德使者说道：“前辈可再容我思索一刻钟？”领略了对方修为造诣之后，心中生出敬意，便尊称了一声前辈。
那水德使者仍旧平静无波，毫无生气道：“我有的是耐心，你尽管想来。不过，你自行限定了时间，若是时间到了，还无良策，就只得认输了。”
肖逸道：“那是自然。”又道一声谢，竟凌空虚坐，盘膝闭目，进入冥想之态。
这时，大厅之内，那邹恒说道：“此子倒有几分桀骜之性，可是阴阳修行，讲究平衡虚度，最忌讳这等性情。待会他若是想不到良策，只怕此生再难精进了。”
楚天应未作回应，但眼含隐忧，显然也认同了邹恒之言。他本意只是想考验之下肖逸在阴阳五行参悟上能达到多高的水平，想不到肖逸竟较起劲来。
五行阵是阴阳家数代前人之结晶，汇入五德之后，更加高深莫测。
楚天应深知此阵威力，此时亦不看好肖逸，心道：“难道老夫看走了眼？”顿时惆怅无限，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表面看似平静，无惊无险。可诸人皆能感受到肖逸面临的压力之大。同为修真之人，无不清楚，此等考验比之真刀真枪的拼斗更难百倍。
真刀真枪不过是肉体上的伤痛，这等考验却是精神上的生死。
静姝知道肖逸限定时间是在给自己施压，但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任其悟性再高，也不可能有所建树。一向冷静的她，第一次显出担忧之色。
俗话说，不给自己一点压力，永远不知道自己将能取得何等成就。可是盲目施压，只会加速失败，到头来必然得不偿失。
一刻钟之后，这位悟性过人的少年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一刻钟的时间，对肖逸而言，太过短暂。可对静姝而言，却好生漫长。她目不转睛地凝望肖逸，时刻希望着肖逸脸上能显出一丝喜色。
此时，静姝方真正体会到关心之意。与其说，这一刻钟是对肖逸的考验，倒不如是对静姝的煎熬。
待时间结束时，静姝暗叹了一声，说道：“阴阳五行博大精深，非一时一刻便能领悟。阴阳家弟子穷其一生，也不能悟其一二，何况是你。来日方长，待你悟尽道家之法后，再来参悟阴阳五行也是不迟。”她见肖逸神情始终未出现变化，已然猜到了结果。
那水德使者亦是一般想法，以细腻女声问道：“小朋友可想到办法了？”
肖逸不答，却转头向静姝问道：“我若是就此停步不前，你还愿与我同行吗？”
静姝毫不犹豫地答道：“愿意。”刚才的一刻钟，也让她明白了很多。
过去，她以为她欣赏他的那股悟道的执着和韧劲，而今她才发现，她欣赏是乃是他整个人。
“愿意”二字出口，静姝感到浑身轻松了许多。但是二字背后，却还有五字埋在了心里：“只要你不弃！”
第422章 破绽
突然间，肖逸哈哈一笑，豪情万丈道：“得静姝此言，一个五行阵而已，岂能难得倒我？”
转头面对水德使者，竟丝毫不避讳其双眸，笑道：“前辈可要小心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
静姝见状一愣，随即为其气度所折服，感到心中一甜，生出无限爱意。
那水德使者微感讶然道：“看来小朋友想到良策了？”
肖逸却摇头道：“办法还没有，但是就在刚才，我从前辈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水德使者顿时失笑，道：“我脸上有什么希望？”
肖逸不答，却反问道：“前辈可知道，为何我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五行之水呢？”
水德使者一愣，道：“难道你不是随意选择？”
肖逸笑道：“自然不是。选择五行之水，是因为道家常以水讲道，对水之性极为熟悉。而且，水性无争，对阵中之人伤害最小。所以，我才在五行之中首选了水。”
水德使者却呵呵一笑道：“你这可错了，五行乃是一体，无论你选择那一方，其结果都将一样。”
肖逸摇头道：“不然。对阴阳家而言，水只是五行转化中的一环，仅有清润之意。可是对道家而言，水却是上善之相，是天下至纯至善之大德。”
讲起道家之道，肖逸顿时神采飞扬，道：“水利万物而不争，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此乃水德也。水几于道；道无所不在，水无所不利，避高趋下，未尝有所逆，善处地也；空处湛静，深不可测。善为渊也；损而不竭，施不求报，善为仁也。是以，水即善也，与五行之火、金、木、土有本质区别。”
那水德使者眼神中出现一丝迷惑，显然难以尽皆其意，说道：“你说得水之德乃道家之德，与阴阳家五行之德大有区别，怎可混为一谈？”
肖逸则道：“天下大道，殊途而同归，同样是水之德，岂有道家和阴阳家之分。”
此话一出，那正在观镜的楚天应心头一震，道：“此子好大的气魄。”
那水德使者不了解道家之道，如何辩得过肖逸，当即转开话题，道：“那又如何呢？你不还是无法破阵？”
肖逸道：“一开始，我只是本能选择，并未想到还有前辈出场。但此时，我发现这一选择实是正确无比。如果说，此阵有破绽，就必然先体现在五行之水上。”
这时，那水德使者想起刚才话语，已无心再变化声调，道：“你是说，破绽在我身上？”
肖逸点头道：“不错，破绽就在前辈身上。”
水德使者突然哈哈一笑，道：“笑话，五行相伴相生，任何一环都同等重要，不分彼此。岂有破绽只在‘水’之理？”
肖逸凝视其双眸，忽然反问道：“请问前辈此时还能保持水德吗？”
水德使者为之一愣，但觉气息出现紊乱之相，已然失去了先前那般从容恬静，心中暗惊。
只听肖逸道：“五行之阵，说到底就是模仿天地自然。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除却水之外，火、木、金、土皆有其性，有性，则易模仿。而水流无形，无性亦无争，无性则无从模仿。是以，五行之中，‘水’应是最难之处，也是最容易出现破绽之处。”
肖逸以道家之道解释水德，但是其理相通，令水德使者反驳不得。
那楚天应颔首道：“此子不拘泥于门户之见，眼界开阔，着实令人佩服。”
那水德使者道：“这么说，你是认为我修炼不到家，无法尽显水德了？”
肖逸道：“正是此意。从刚才的神情举止之中，我发现前辈只是在尽量模仿水德，并没有悟到水德之真谛。”
那水德使者大笑道：“哪又如何？以你的修为，便是灵珠之力你也破不了，就凭我这一点破绽，如何谈得上破阵？”
被一个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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