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圣尊-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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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的密林深处有一株奇大无比的梧桐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年头，半边树枝被雷火烤焦了，另外半边依然枝繁叶茂。梧桐树下有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极为好找。碧潭清波荡漾，在燠热的空气里透着丝丝凉意。一条游鱼突然跳起又没入水中，显得生机盎然。

　　　　一个中年男子正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站在潭边，看着深深的潭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婧儿还是不认你这个爹？”在他身后，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

　　　　中年男子听后也不回头，微微有点伤感地说：“认不认我，现在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她整天跟着那帮人鬼混，我害怕有一天她惹到惹不起的人。年轻人还是不知道秘界的艰险啊！”

　　　　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慢慢踱步走过来：“你昨晚又出去了？”

　　　　“是的。她和她的同门又下山来做‘买卖’，结果碰到了一个秘士。大概是他们的伎俩被识破了，她被那个秘士穷追，幸亏我挡了一会。”

　　　　“秘徒境界就四处闯荡，确实比较危险。可是他们的师父笼络人很有一套。虽然明明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偏偏显得义正词严，仿佛自身就是秘界正义的化身一般。”

　　　　“哎……我劝她很多次了，她都听不进去。她若非我的女儿，我早就……”中年男子的话说到一般，手想要挥一下却怎么都挥不动，显得十分颓废和无奈。

　　　　老者站在潭边，用拐杖蘸了蘸潭水，荡起轻微的涟漪：“他们师父的可怕是在明面的，这还好说。你小心防范，实在不行就将女儿强行拘禁，也能护他一时的周全。我最担心的还是赤霞山背后的那人。他的心思就如同这潭水一般让人看不透。过去，他对我们青霞山虽然包藏祸心，但也只是偶尔派人骚扰一番，这次却是要直接将我们吞下了。最可怕的是，他虽然剑指青霞山，却是要对整个赤霞山脉极其周边进行一次扫荡。南唐秘界从此不得安宁了。”

　　　　“千百年前，赤霞宗便在这方秘界一家独大，否则这偌大的山麓为何以赤霞为名？只不过是最近数百年，其余各宗厚积薄发，同时崛起，让赤霞宗应接不暇，才有了今天这番群雄并起的景象。不过赤霞宗毕竟是长年累月的霸主积累，一旦意有所指，我们都不是敌手啊！”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声道。

　　　　“若是赤霞宗想要做各宗领袖，也不是不行。相比各宗一时的得失，顶住外来的压力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他不公道。不公道也就罢了，还有可忍的余地，最可怕的是赤霞宗要做赤霞殿。做了赤霞殿，他们还要染指那方禁地，去做赤霞教。千百年来，多少宗门盛极一时，往往都是与禁地发生关系后便迅速衰落，甚至一夜之间不见踪迹。不仅仅是自己，相关的势力也无一幸免。赤霞宗这样做，不是带着大家往死地走吗？”老者说完，顿了顿拐杖。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然赤霞宗之心路人皆知，可是我们毫无办法啊！”

　　　　“赤霞、青霞原本一家，同气连枝，没想到却是我们青霞宗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老者不甘心地道。

　　　　“本宗仅有的两位秘宗在一夜之间同时消失，我的修为又被那该死的禁制死死地限制在秘士境界。我们凭着几个秘师，抵挡不住啊！”

　　　　“你连那个方法都用上了，还是解不开禁制？”

　　　　“白吃了许多苦头，依然还是秘士境界。”中年男子也许是站得倦了，直接席地而坐。

　　　　“当年你们几人进入那禁地外围，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他得了天大的好处，你却落得如此下场。我问你多次，在禁地中发生了什么，你就是不说。”老者耿耿于怀地道。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碍于一个约定，我要信守自己的承诺。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才造成了赤霞、青霞强弱分明的局面。可惜，时间无法倒流啊！”

　　　　“一会大觉禅师就会过来，让他帮你看看还有无希望。若是没有，我们青霞宗就是覆灭在即了。”

　　　　“这次多亏师兄出面，否则大觉禅师是不会帮我的。”

　　　　“我和大觉禅师多年的老友，却从未求过他，这一次开口，他是不好回绝。大觉宗虽然位列我们赤霞山脉各宗之列，但是素来不参与各宗的争斗。否则让大觉禅师出面，我们或许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师兄，你觉得大觉禅师的修为比那人如何？”中年男子回首望了望前山，随后问道。

　　　　“历来大觉宗的宗主都称为大觉禅师，修为自然都是秘宗境界。大觉宗修炼的秘术特殊，威力自然很大。不过，大觉宗的秘术走得是方正之路，虽然正气凛然，在死斗上却不如其余各宗阴毒。因此，堂堂正正之争，大觉禅师的胜算多一些，若是乍一出手，不择手段，还是那人的机会更大。”老者捋了捋胡须，分析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确实。按说二人伯仲之间，可惜这里不是庙堂之上，是残酷的秘界。”

　　　　老者和中年男子无语一阵后，老者问道：“至今还没有弟妹的消息吗？”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她说在遥远的红枫岛发现了可以帮我解除身上禁制之物，因为时间紧急，没有和见面，只是留言之后便离开了。如今一晃数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踪影，我心头总是泛起一丝不祥的感觉。我不求她能有什么收获，只盼她平安归来。”

　　　　“弟妹的修为不弱，应该是无事。也许在红枫岛有所发现，所以耽搁了。”老者安慰道。

　　　　“希望如此。若非婧儿让我放心不下，我可能早就抽身去红枫岛一趟了。对了，说到婧儿，我倒是又想到追她的那个小家伙，甚是奇怪。”

　　　　“如何奇怪？”

　　　　“那小家伙明明只是初阶秘士，偏偏给我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而且他对于秘术的使用，几乎都达到了瞬发的境界，让我大吃一惊。”

　　　　“瞬发？这岂不是说他有接近秘师的实力？”老者也是不由一惊。

　第427章　藏经楼

　　　　”中年男子笃定地说。当即，他将自己和陈枫短暂交手的情形详细描述了一番。

　　　　老者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说：“以我观之，这人应该不是秘士，最低也是秘师。不过他大概遭遇了和你一样的情形，导致修为骤降罢了。我对这赤霞山脉各宗弟子的情况都比较了解，即使那些天赋异禀的弟子，在秘士阶段也不过是偶尔能瞬发一个极为简单的秘术罢了，根本无法达到你所说的情形。”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是。仔细想想，当日你我在这个境界是万难做到这一点的。就是如今，只怕也力有不及，且那人反倒是未尽全力的样子。秘界中虽然也有奇才出现，但是天赋并非决定作用。很多秘术的掌握、争斗的经验都是靠一点点积累而成的。”

　　　　“说到这个，我更是忧心。”老者面色微微黯淡，“我们青霞宗的弟子这些年越来越少，有天赋的更不用说，拍马也难及之前的几十年。如此之下，本宗只会每况愈下。再看其他各宗，几乎每年都有弟子声名鹊起。差距太大了。”

　　　　“这全是我的责任。”中年男子一脸愧色。

　　　　“师弟，我说这些可不是要责备你。你我二人在这方面其实算是尽力了。只是本宗衰落，外人皆知，俊鸟登高枝，网罗不到人才也是自然。只是接下来各宗的弟子又要较量，我们还是要想出应对之法。”

　　　　中年男子应承下来，说道：“这样我就更担心婧儿了。她的修为不行，却最喜欢与人相斗的。估计下次各宗比试，她那师父一定会推举她参加的。”

　　　　“待弟妹回来，便让她好好看顾婧儿。母女连心，一番劝导之下，应该能够让婧儿回心转意。”“但愿如此。希望娘子早日归来。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强行拘禁她了。”

　　　　二人随后又闲聊了一番，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

　　　　这个小沙弥自然是大觉寺的弟子，他对本宗禁地出现这两个外来人并不惊讶，反倒是恭敬地说：“住持已经到了后山，还请二位前辈过去一叙。”

　　　　中年男子和老者不由一喜，忙起身随小沙弥而去。

　　　　三人离开不久，陈枫已经来到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也许是游得稍稍疲倦，也许是这里的阴凉正趁陈枫的心意，他揉揉微酸的双眼，不由靠在大树上席地而坐。远处的梵音让他不由想起刚刚才石碑上看到的那些佛门神话，只觉得其中种种事迹灵异变化，眩人耳目。虽然这些典故有些是后人牵强附会，有些只是凭藉空想而来，可依然给陈枫很大的启发。

　　　　上古时期和中古时期到底是什么模样？陈枫只能在脑海中一一描摹。

　　　　岂不知这一番想象中，他的眼睛不由慢慢闭上，整个人却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陈枫并非不知晓自己的变化，就像是有时候做梦，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无法挣脱一般。此时身在大觉寺之中，他遇到了类似的情形。

　　　　他清楚，一直没有响应自己的诸天星月珠再度将自己的时空暂时置换了。可是，这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不是秘天胜境，而只是一座简单的藏书楼。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座藏书楼上清晰地写着“大觉寺”三个字。那么，准确说来，这应该是一座藏经楼了。

　　　　一直以来，秘界与俗世的距离几乎和神话中仙凡之阻隔一样，都何止天涯。凡夫俗子、善男信女只知有大觉寺，又怎知这却是大觉宗的一处寺庙中枢罢了，更不用说一窥其中秘奥。哪怕是秘者，如刚才被小沙弥引走的二人，也要恭敬等待，不敢造次。陈枫能够置身于藏经楼中，也只有诸天星月珠有这种陈枫无法解释的手段。

　　　　陈枫早已不止是一次置身于诸天星月珠给予的世界，一开始或许稍稍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据反应过来。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时间的长短可不是陈枫能够决定的，但只要仔细把握，总能有所收获，这却是陈枫早已尝到的甜头。

　　　　眼前，陈枫面对着一排排书架，均高三丈，皆由名贵的小叶紫檀木制成，足以历千年而不朽。一眼望去，一排排、一列列的书架全无尽头，不计其数。书架间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漫步其间，给人以步入云霄的感觉。陈枫也曾置身于金光寺的藏经楼，却只是处于其中的一层，那里也颇多神妙，与这里相比，倒是另一番感觉。

　　　　陈枫目光游移，试图从藏经楼向外张望。只是那窗口似乎十分模糊，陈枫只觉得自己一会儿能将整个山川尽收眼底，一会儿又是只能看到诸多奇树花草，一会儿又换作秘兽雀鸟，让他觉得目眩神恍，只能不去关注。

　　　　陈枫随手拿起一本书，却不是佛家典籍，而是道家的神仙列传，其中不仅记叙了许多虚无飘渺的道祖列传，还有许多年月地点甚至过程翔实的秘者得道飞升的事迹，甚至一些兵解尸仙、精怪成圣也有涉及。

　　　　看到这本书，陈枫只觉得这佛家藏经楼兼容并包，倒是颇多趣味。

　　　　陈枫信手又拿起一本书。这本书颇为厚实，卷帙浩迭，足有数百卷，所有的内容却只是解释一个火弹秘术。虽然秘术局限在一个，但是内容却包含了秘者如何引动秘力，身体如何反应，秘力如何向火系能量转化，以及火弹形成后的施展技巧等等。这每一个环节，此书都有极为详细的论述，而且将原理也交代得清清楚楚，让陈枫有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之感。

　　　　尽管这本书的内容很多，可是陈枫伫立良久，竟然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全部都看了一遍。原本施展火弹秘术仅有的一丝滞涩感终于荡然无存。陈枫自然而然放出了一记火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得尽自然之妙。

　　　　火弹出手，陈枫却暗呼“不好”，自己激动之下，竟然忘了是身在书海之中。

　　　　谁知道还未等陈枫出手，火弹已经撞到了一丛书籍上，随即崩散灭掉。这自然是藏经楼的秘阵禁制之功。

　　　　幸亏自己发出的只是普通火焰，若是青、红二色火焰，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景象。

　　　　在陈枫畅游书海的时候，之前在后山盘桓的中年男子和老者则在同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僧在一处草庐内商谈。

　第428章　宫装佳人

　　　　陈枫在藏经楼内钻研秘术及草庐内老僧与另外二人的交谈暂且不提。且说在藏经楼附近的另一处地方，还有异象存在。

　　　　这处地方距离藏经楼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就如人在山峰，仰望天空，看白云缭绕，或触手可及，或咫尺千里。

　　　　这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人眼去观，不及一室，但其中包藏，却包罗万象，星罗棋布。

　　　　此时，一双如冰似雪的手正端着一本古卷，修剪得浑若天成的指甲之下，是一个个古奥的字体。这些字体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散发着动态的气息。一般人若是看上一眼，估计就会眼睛一花，脑袋陷入昏沉。可是持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津津有味。

　　　　持卷人的面目并不清晰，能看到的只是这双莹白如雪的手。也许是持卷人心有所得，那手指轻弹之间，一缕气流旋转而出，在空中幻化成了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案。图案缓缓旋转，随后又缓缓消散。

　　　　“咦？这么多年，终于有外人进来了。”在太极图消散的瞬间，持卷人感受到了藏经楼内的变化。

　　　　随着这声轻“咦”，陈枫只觉脑中“嗡”然一乱，慌忙四下张望，秘识也外放出来探寻，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怪了？怎么会在沉浸秘术之中时心神猛然一乱？”陈枫轻声自语。

　　　　若是其余的人，也许会认为自己是一时的幻觉，但陈枫却不会这么认为。自从修炼了感应秘术之后，他还从未遇到过无风之浪。

　　　　放出了明魂，陈枫稍稍心定，悄悄摄定心神，仔细体察四周，依然无一丝动静。

　　　　“难道真的是我感觉有误？”陈枫沉吟了一会，知道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便再次将目光投注到手中的书卷上。

　　　　陈枫自然不知道，惊动他的是另一处奇异所在的人。

　　　　这人看到陈枫竟然对自己的话语有所感应，心中也被激起了好奇心。素手一拂，她四周的空间立即变得宽敞起来，恰恰显出她的身姿。

　　　　顺着这只手一路望上去，经过一个古色古香的温润玉镯，攀上流云一般的宫装水袖，随后越过纤小但圆润的肩膀，可以看到一双黑如点墨的星眸。精致绝伦的五官、细腻如凝脂的肌肤，让人们只会觉得这不是人间才能有的绝色佳人。

　　　　“常人说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谁想到我读这一卷书竟然花了这么多年。可巧终于有人来了，否则还真是寂寞。”

　　　　这个绿色宫装佳人不知道靠着什么本领，竟然能够隔着重重阻隔看到陈枫。她审视了陈枫一会，忽然间弯起嘴角，绽开一个夏花般灿烂的笑容：“倒是一个有趣的少年，可以聊解我清修的枯燥。”

　　　　“姐姐，是不是看上这个俊俏的少年？虽然你与她有些阻隔，但是以你的手段，手到擒来应该没有问题。”突然间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若是单凭声音，可以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与眼前的佳人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与相貌。

　　　　听到这声音，佳人并没有惊讶，而是微微一笑：“修为到了我这般境界，可不想去做那般无聊的事情。眼前这少年，只怕做我们的孙儿都不够。”

　　　　“姐姐说的看似有理，但也只适合那些凡人。你我有修为在身，还会在意年龄吗？想想那些所谓的神